宠妻日常-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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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蔚氏就笑,“人纤弱就是这样,颜色不论深浅,上了身都更显瘦。”
“是啊。”香大奶奶打趣自己,“像我这样的,不论穿什么颜色,都没法子显瘦。”
钱友兰看着抱着孩子的香芷旋,目露羡慕。
钱友梅见了,轻声笑道:“不用羡慕,日后你也一样。”
钱友兰转头看了姐姐一眼,轻声回道:“我啊,能不能有这一日可难说。”
钱友梅眼神一黯。
钱友兰却又加了一句:“不打紧,也不是为着这些才嫁的。”
看得开就好啊。钱友梅在心里叹息一声,不看开又能怎样呢?
满堂喜乐喧嚣时,袭胧与宁元娘独坐一隅,轻言细语。
两个人都有倔强挑剔的一面,是因此,往年从不曾亲近。这次同住在别院,每日里时不时地在香芷旋房里碰头,因着对寒哥儿一样的喜爱,有了不少共同的话题,距离一步步拉近。
袭胧正在说宁元娘房里的初七、十五,“两个小家伙倒是乖巧,整日就在你的院子里,也不出门玩儿。元宝就不行,”说起元宝,她忍不住笑,“它最喜欢跟着四哥出去玩儿,哪日不去,就会没精打采的。”
宁元娘笑道:“它们哪儿是不想出来玩儿啊,是看到元宝就害怕。有两次被元宝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从那之后,看到元宝就跑,知道元宝在附近,是怎么也不敢靠近的。”
袭胧忍俊不禁,“要是不熟悉,元宝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吓人。但是初七和十五也很漂亮,都是一身白,又很乖,我特别喜欢,以后我也要养。”
“这容易,让四哥帮你寻来就是了。”
“嗯!”
香芷旋抱着寒哥儿在宾客间来回游走几次,到了下午,寒哥儿睡着了,她也乏了,歪在美人榻上小憩。
恍惚间,蔷薇走进门来,轻声唤醒香芷旋,笑道:“夫人快去小花厅看看,有不速之客上门来。”
香芷旋见蔷薇满脸喜色,心中疑惑,“是谁来让你这么高兴啊?总不会是我大姐——不可能的,她跟孩子前几日才过的满月,不可能出门走动的。”
姐妹两个一直互通书信报平安,对彼此情形都是了解的。
蔷薇只是笑着卖关子,“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香芷旋无奈地笑着起身,去了小花厅,见到里面的男子,惊喜地笑了起来,“大姐夫?你怎么来了啊?”
来的是钱学坤,香俪旋的夫君。
钱学坤满脸温文尔雅的笑,“我已调来京城为官,眼下是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刚安顿下来,听得袭府喜事,便赶来道贺。你大姐过段日子就过来了。”
“真的吗?”香芷旋的笑意自心底到了眼角眉梢,“这可真是太好了,整日里盼着在京城团聚,眼下终于如愿以偿了。”
钱学坤如实道:“这多亏了袭家提携。”不然,以他资历,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进京为官。
“不管怎样,还是你有真才实学,不然别人再怎样也没用。”袭朗可不是什么人都提携的,要是她的大姐夫的确没点儿真本事,他至多是大面上与她交待得过去,不会让钱学坤几个年头内两次升官。她坐下来,细细询问他和大姐住在何处,以及大姐母子两个的近况。
两个人说了好一阵子话,知道外院小厮来请钱学坤回外院,钱学坤这才笑着道辞。
香芷旋回到房里,一丝困乏都没了,心里是满满的喜悦。
晚间曲终人散后,袭朗才回到房里。
香芷旋要去帮他更衣。
袭朗却道:“谁准你乱走动的?给我回床上去躺着。”
“都坐完月子了,不用整日里……”
“你那小身板儿跟别人一样么?”袭朗索性把她捞起来,抱回到寝室的床上,“还是要好生将养几个月,别刚见好就瞎折腾。”
香芷旋勾住他颈部不让他走,“都听你的。”又说起钱学坤的事,“怎么事先也没跟我说过?”
“要是万一办不成,不就让你空欢喜一场了么。”被她偶尔撒娇耍赖的缠着的时候,袭朗自来是受用至极,此刻便也没顾及一身酒气,俯身由着她抱着自己,啄了啄她的唇,“就为这个,高兴成了这样?”
“是啊,这还不够我高兴的么?”香芷旋勾低他一些,摩挲着他的唇,“大姐夫跟我说了,从去年冬日,你就派去了一批人手,随时保护着他们一家人,要是没有那些人,有两次险些就出事了。总是这样,做了什么都不跟我说。”
“那都是我分内事。”袭朗无意居功,“过些年,都成气候了,我们就真正省心了。”
“嗯,会越来越好的。”她眸子亮晶晶的,戏谑地道,“不是时候,不然真要好好儿犒劳你一番的。”
袭朗轻轻地笑起来,“没事,我记着你这话。”语必低头索吻,绵长眷恋,不含情慾,如一对儿亲密的鸽子。
**
三月,三年一度的春闱如期举行。
香若松、陆星南自然是要参加的。
香若松早已没了少年得志时的宏图大志,只求这一次不会再名落孙山。香芷旋听袭朗提过,这个娘家大哥这一两年真是潜下心来苦做学问,便因此一改往年漠不关心毫不在意的做派,命含笑给香若松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香若松与香大奶奶为之笑逐颜开。
他们最怕的,不过是香芷旋为着老太太、大太太的事嫌弃香家,眼下这分明还是像以前一样,将他们与香家分别开来对待。
“阿芷还是欣赏踏实勤勉之人,中不中的都不打紧,你别太紧张了。”香大奶奶对夫君笑道。
香若松笑着颔首。
陆星南则是承袭家族几代的习惯,定要参加,原本能不能中都无妨,到底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但是这次不同,他已与袭胧定亲,不夺得功名的话,还真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袭胧。
那可是袭朗的妹妹,没点儿真才实学,在袭朗面前怕是一辈子都没底气。虽然知道袭朗性子清冷,不在意虚名,最看重的是人品做派,可是……那样一个大舅兄,总归是锦上添花更好。不然,袭胧若是偶尔将他与兄长比较一番,总不免有些失落的。
学子们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袭朗被香芷旋撵着结束假期,每日去京卫指挥使司坐班处理诸事。
香芷旋提过,想搬回府里。
宁氏却道:“不急不急,老四要人将府中该修缮的地方全部修缮一番,连你三嫂、五弟五弟妹的院落也重新修缮。咱们还是等工匠完工之后再说,免得吵到我们寒哥儿。”
袭朗则是对她道:“院子内外都不乏杏花桃花,眼下正是赏花的时候,你又喜欢,别辜负才好。”
于情于理的,香芷旋都能安心继续住在别院。
过了满月之后,寒哥儿酣睡的时间少了一些——略略少了一点儿,醒着又不哭闹的时候,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遭,以指腹碰一碰他的小下巴,便会现出至为童真纯粹的笑。
香芷旋想起来赏花的时候少,看儿子就看不够。坐月子的时候,袭朗不让她总抱着寒哥儿,不想她多费一份力,坐完月子,这才被允许时不时抱抱寒哥儿。
许是因着太在意太疼爱,抱着孩子的时候偶尔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怎的就会惹得寒哥儿哭闹。
袭朗就不同,寒哥儿被他抱着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
香芷旋有点儿失落,为此经常请教奶娘金妈妈,好几日才算掌握了要领,让寒哥儿在自己臂弯里乖乖的。
元宝对这个新添的小孩子特别好奇,常常默默的走到东次间的碧纱橱里,坐在门口,望着床上的寒哥儿。每逢香芷旋抱着寒哥儿的时候,它也会在近前乖乖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偶尔摇一摇尾巴。
香芷旋没阻止过它。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的,自心底,她早就将元宝视为家里的一份子了,让它从寒哥儿小时候就开始熟悉也是好事。
安哥儿、宜哥儿是显得最高兴的,每日只要得空,就会跟先生请一小会儿假,来看看寒哥儿。两颗小脑瓜挤在一处,研究三弟哪里和四叔最像,惹得房里的人都失笑不已。
欢欢喜喜的氛围之中,春闱结束,三月末放榜。
陆星南与香若松齐齐考中,前者博得头筹,高中会元,香若松中了第九名。但这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接下来的是殿试,他们必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可即便如此,已足够香家、香芷旋等人欣喜不已。
香芷旋更是对袭朗道:“大哥是得了老太爷的指点,才高中了呢。”
袭朗笑道:“咱们老太爷有才,我什么时候都承认。十年寒窗苦读之后,不少人需要的只是明眼人一句点拨,也是他聪明、信老太爷,换个别人可不行。”
香芷旋打趣他:“换了你就不行。”
袭朗笑意更浓,“那还用你说?”就算当初他从文,老太爷指点,他也不会听。
“不过,你那笔锋虽然锋利辛辣些,文章未见得就不能入皇上的眼,只是还没有这种人出现罢了。”
袭朗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也只有你会这么想。”
设在四月的殿试举行之前,袭府修缮一新,一家人搬回府中居住。
袭朗与香芷旋自这时起就要住在正房了,宁氏则搬去了正房东侧的洛春堂。
每个勋贵世家的情形一如庙堂,新旧更替,有人坐上主位,有人隐退幕后。
宁氏到了现在,心里最重要的袭胧的婚事已定下,眼下陆星南又在会试中高中,她已别无所求,只盼着日后含饴弄孙,安享喜乐。
**
也是在四月,睿王妃产下一名女婴。
睿王仍无下落,不见踪迹。
幸而皇上很是看重殿试,整日里与太子商讨如何选拔人才,注意力转移了,火气也就小了很多。
皇后这才得以借着睿王妃产后虚弱的缘故,去了一趟睿王府,询问儿媳妇知不知道睿王下落。
睿王妃被盘问了半晌,只回了一句:“儿媳不知情,只知道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看好膝下几个孩子。言多必失,我说多错多,别人会拿我的孩子开刀。正如您记挂王爷,儿媳也是时时记挂孩子们的安危。”
皇后听出端倪,知道再问也没用,转身出门,心绪却是也再也无法控制,太久的忧心袭上心头,怔怔的落了泪。
睿王世子程曦恰在此时前来拜见皇祖母,见到这情形,慌忙上前去,关切地问道:“皇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愈发悲恸,思忖片刻,携了程曦的手,“走,去你房里,你陪皇祖母说说话。”
程曦诺诺称是。
皇后这段日子过得委实不轻松,慧贵妃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
淮南王那次进宫,自动交出家财、闭门思过也罢了,走之前竟还跟皇上数落起了秦家的不是,惹得皇上又发了脾气。她简直觉得这个儿子已经疯了、傻了。
秦家不管他们母子,是为着整个家族袖手旁观,但是儿子决不该主动与秦家拉开距离。
这样下去,日后他还有谁能够指望?仅凭那些官职低微甚至都没个官职的幕僚么?
太久了,这是慧贵妃的心结,总想当面问问儿子,偏生皇室无一日清静,到了二月,皇上索性被睿王气得真正病倒在床,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直到眼下,宫里氛围明朗了一些,她才寻了个借口,轻车简从,到了淮南王府。
淮南王正在与几名小厮蹴鞠,听得母妃前来,忙来前面相迎。
落座之后,慧贵妃打量着他,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一双眼也是神采奕奕。哪里像个不得志的皇嗣?分明是满身悠然惬意。
她冷冷一笑,“闭门思过成你这个样子,可也真是奇了。”
淮南王只是赔着笑。
慧贵妃道:“眼下睿王不见踪迹,皇后心急如焚,我估摸着,睿王闹不好就是个生死难料的情形。你别整日游手好闲了,赶紧找个由头,去你父皇面前表现一番才是。”
淮南王失笑,“表现?没了个睿王,我取而代之?”他摆一摆手,“母妃,这些年来我都没想过别的,在京里享享福,下半生在封地过点儿清闲日子,这就是我的一辈子。”
慧贵妃睁大了眼睛,“我当年进宫,随后拼死拼活生下你,这些年辛辛苦苦帮你斡旋,你就这点儿出息?要是如此,我以往又何必忙忙碌碌?!”
“你别说这些了。”淮南王语气温和,“别说我们了,只说皇后、睿王,这么多年又何尝不是苦心钻营,到了眼下,又得到了什么?的确,秦家比周家强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但是,我这出身比起睿王,差的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既然说起,这次他就把话说尽了,“自古是立嫡立贤的规矩——我可是要什么没什么。”
“你别跟我说那些空话!”慧贵妃含悲带怨的,“你这些年但凡争气一些,岂会有今日?眼下明宇与袭朗、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