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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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传说中至高武器,其杀伤力足以震惊天下,却无人知,却是要鲜血喂养魔物,随时都可能反噬其主。
“呵呵……”良久,烛渊黑暗中几不可闻地笑出了声,似自嘲,又似悲鸣。
他是五毒圣教大祭司,是圣山人人尊拜圣神,却又有谁知,他或许,什么都不是。
黑暗中龙誉虽看不见烛渊身影,却能依着他气息追寻他方向,紧紧跟着他,一则是因为她此刻体内眠蛊被他牵制着,若是她离开回头去找阿娘,他们只能双方都痛苦,眠蛊能带给他们力量,却也能将他们折磨致死,二则是因为她心中疑惑还不得解,虽然她对她那亲阿娘无甚情感,阿娘即使说了会将事情全部告诉她,可她觉得阿娘绝不会不带一丝隐瞒地全全告诉她,而这个白面小男人不同,他恨不得她内心痛苦煎熬,若是要说,便会无所隐瞒。
这是迟早要知道事情,与其温吞吞地慢慢知道,不如一次来个痛,没有什么事是她龙誉挺不过去,六年前她看着那般血流成河她都挺过来了,发誓要好好活着变得强大,要让苗民不再遭受苦难,如今两次大火,是让她坚定了这个信念,她不会死,她不会颓败,她会好好活着。
还有,她感觉得到他身上那一触即发戾气,她也感觉到他有极力控制,可她心却有那么丝丝担忧,担忧他会被他自己戾气吞灭。
“阿妹这般紧紧跟着我是要做什么呢?”当烛渊离开大片林子看到了蚩尤神殿时,忽然放缓了脚步,也不回头,似是心口痛楚减少了不少,只是淡淡道,“不怕我抬手便杀了阿妹么?”
“我知道阿哥不会。”龙誉回答得肯定,虽是黑暗中穿过了繁茂绵长林子,龙誉只是呼吸稍微加了些,心口痛楚少了许多,“即便阿哥心里有想要把我碎尸万段念头。”
“想要知道当年事情么?”烛渊轻轻一笑,“阿妹受得住么?若是还像方才那般,我还不想拿自己命陪阿妹开玩笑。”
“我突然想明白了,这种事情,慢慢地一点点知晓,才能体会一点点积压痛苦与煎熬,我既然不能如阿妹所说将阿妹碎尸万段,但还是能有法子让阿妹觉得痛苦难熬,这样才能稍稍舒解我这二十年来怨恨。”烛渊说得不加掩饰,停下脚步转过了头,虽是笑着,眼神却似冰刃,眼中杀意也毫不掩饰,左眼血红未褪,“至于阿妹那假阿娘,阿妹也别想着再见到了,我会一点点告诉阿妹。”
龙誉平静地看着烛渊,面上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这是她原本就料到,可一想到他前些日子对她温柔,为何觉得有些失落。
“阿妹如今是学会了气定神闲波澜不惊了么?真是有意思。”烛渊说着,将自己垂身侧紧握成拳左手慢慢松开,再慢慢抬起,借着倏忽不定月光让龙誉看清他手,龙誉只见月光之下,有血从他那指上银指环下端沁出,沿着他手背往下淌。
“阿妹既然这么喜欢跟着我,那么我便带阿妹去看个有趣,看完之后,我再告诉阿妹一件有趣事。”烛渊说完,扭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龙誉难得平静面色终是成功地被烛渊那莫名流血手指划破了,她还清楚地瞧见了,他手颤抖,因为那嗡鸣银指环而颤抖。
反噬!?这是龙誉脑海里第一个闪现想法,无形千丝引反噬!?
这一夜,还有多少令她震惊事情发生!?
龙誉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又跟上了烛渊如飞般脚步,进入了蚩尤神殿。
殿门两侧守卫站得笔挺,目不斜视,虽然见着了跟烛渊身后龙誉,心下虽有疑惑,却不敢多做他想,不敢多看一眼,也没人敢阻拦。
龙誉又进到了大殿之后花庭,月色幽深,使得那几尊立花庭四角怪异石像显出一种诡异感觉来。
只见烛渊移向他们之前做过那张石桌,那支龙誉所吹过夜箫还放石桌上,龙誉突然有一种要把它收起冲动,终是没有动作,只看着烛渊走到了那尊不牛不驴大石像前,将左手伸进了石像大张口中,稍倾,只听得低沉轰轰声,石像后方地面竟开出了一个一寸见方豁口,豁口下方是石梯。
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竟是暗藏玄机吗?重要东西吗?
龙誉拧拧眉,烛渊已是走下了石梯,龙誉想知道他究竟让她看什么,是否和二十年前事情有关,便也走下了石梯,就她整个人完全走入石梯后,她头顶石门便自行关闭了。
如今,便真是漆黑一片,是连一丝外界声音都听不到,唯有烛渊轻轻脚步声与那随他一举一动所发出叮铃声前方响起,没有任何照明东西,似乎烛渊也未有照明打算,也不关心身后龙誉有无跟上,倒是黑暗中轻车熟路地往深方向去了。
龙誉让自己很适应这片不同于外界黑暗,用手摸向旁壁,听着烛渊脚步声与摸着旁壁往下走去。
石梯有些弯折,并非是直通到底,龙誉听着烛渊那畅通无阻脚步声未曾有过丝毫阻滞,心想这地方他定是熟悉很。
可当龙誉一路摸索着旁壁往下时候,愈往下,她心就震惊得愈加厉害,因为她手触摸到不仅仅是普普通通石壁,而是密密麻麻机关,黑暗中她虽看不见,可她却清楚触碰到了,没有会无缘无故石壁上布下密密麻麻小孔,两壁皆是,那么她脚下呢?头顶呢?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当龙誉走下后一级石梯之时,眼前黑暗被一支火把划破,这让她有些不适应地微微闭起了眼,待双眼适应了之后才发现她身处地方是一个山洞,因为蚩尤神殿位于圣山高处,即便是通往地下会有这么一个山洞也不足为奇。
山洞并不算大,当是处半山腰缘故,然而这山洞很是不同寻常,除了他们走下来那道石梯之外,似乎还有一个出口,只是那所谓出口小得可怜,只容得下一个七岁小儿跪趴着通过,似乎根本就不能算作出口。
只是那所谓出口虽小,此时外边当有月光,便使得那小洞口有些轻微光亮,人视线总会先循着光亮处看,龙誉也不例外,而当她将视线从那小洞口上移开,看到洞壁时候,她心狠狠地颤了颤,仿佛有人她心口给了她一个闷棍。
洞壁仍是洞壁,只不过布满了密密麻麻刻字,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些字上不知又叠了多上层字,斑斑驳驳,便是连洞顶也爬满了这样刻字,龙誉不禁转头看向自己背后洞壁,看清了那些密密麻麻字,抬起颤抖手去抚摸那些洞壁上刻字。
洞壁因为常年浸水变得暗绿湿滑,有些腐蚀了洞壁上字,有些剥落了,有些还完好,只是无论如何,这些刻字都是有年岁了,不然不会被洞中潮湿使得变色变成已经看不出原本山体颜色。
而且这些刻字,看起来笨拙得可以,当不是出自大人之手,应该是出自孩童之手,龙誉心再猛一颤,不由得再看向那小小洞口一眼。
龙誉再往旁边挪移了几步,洞壁上仍旧是刻字,只是较之前那些脱了些稚气,也工整了些,只是被用石头划了又划,已经看不出上面到底刻是什么字,再往小洞口那边,洞壁依旧是被划了又划,刻痕朦胧,却也看得出那残留一笔一划完全脱了稚气,很是沉稳,不再是孩童感觉。
再抬头看看洞顶,虽然看不清字,只能看得见密密麻麻一片被划凿过痕迹,还有那挨着洞壁堆放地上大把大把已经变色发霉乃至朽烂刻字穿绳竹片,不可置信,心不受控制地觉得很疼,很疼。
这个山洞,难道……
“阿妹看什么呢?”就龙誉震惊得难以言喻之时,烛渊不咸不淡还带着笑意声音山洞另一侧响起,“我让阿妹来看,可不是这些。”
龙誉慢慢转过身,眼神变幻莫测地看着烛渊,看着他将手中火把挂到洞壁上,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火石扔到地上,将她所见到一切全部与他联系到了一起,她想问,这个山洞,曾经有什么人居住过,可是这一句话滚烫喉间,怎么也问不出口。
是他吗?不,怎么可能是他,他是五毒圣教大祭司,怎么可能……
龙誉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所想是事实。
“呵呵,阿妹是想知道这山洞有谁曾经呆过么?阿妹联想到了什么,抑或说是猜到了什么呢?”烛渊嘴角仍是含着浅笑,只是那笑容火光下显得很不真实,浅笑出声,“不过,这和阿妹有关系么?阿妹不是才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冷血人么?”
龙誉没有反驳,只是定定看着他,觉得他笑容很飘忽,也觉得自己心很难受,他说没有错,她是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足够冷静足够冷血人,可是她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不受控制地疼。
是,她是联想到了什么,抑或说是,联想到了他。
龙誉定定看着他不说话,烛渊浅笑不语,末了,烛渊才又道:“阿妹心思还不够细,看来我真是需要为我这条命担心又操劳,难道阿妹只注意到了洞壁上这些,没注意到其他了么?”
烛渊清浅声音碰撞洞壁上,发出浅浅回音,透过这回音,龙誉听到了呼吸声,非她非他,而是来自第三个人呼吸声!
这里,还有谁!?
难道她方才联想与猜测都错了!?
“阿妹终于察觉了么?来,到阿哥这儿来。”烛渊笑得轻淡,龙誉却发现他双手指环处沁血沁得愈发厉害了,竟已能流经他指背,自指尖滴落地。
龙誉抬起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山洞呈不规整形状,龙誉下了石梯后注意力集中了山洞左侧,倒没有发现烛渊所站右侧有往后深进凹处。
龙誉走到烛渊身侧,觉得这一夜震惊,实太多太多。
就这山洞右侧凹进处,坐着一名蓬头垢后身着黑衣头发花白男人,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侧,头也是低低垂着,衣衫有些褴褛,却因着他所坐地方是整个山洞潮湿处显得很是脏污,若非他那还尚跳动心口,已与一具死尸无甚差别。
然而这样一个男人膝上却摆放这一套女子红色衣裙,红色已不再鲜艳,暗暗沉沉如干涸过后血一般,然而却是完好,甚至一丝褴褛都无,与男子身上黑衣可是形成了强烈对比。
只还不待龙誉思量,烛渊左手五指便如利刃一般刺入了男人右肩,将他指根完全没入男人体内,龙誉甚至能看到烛渊那修长手指穿透男人背从后露出指尖,布满血。
龙誉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怔住了,男人没有一声未吭,因他低垂着头,龙誉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却看得清有血从他嘴角滴落,一滴滴落到了他膝上红色衣裙上,只听烛渊冷笑一声,那笑声冷得透骨。
此刻烛渊是嗜杀,从他那如烈火般燃烧左眼龙誉便能看出,她不知道面前男子与他有怎样深仇大恨,她也有上前制止他拉开他冲动,可是她知道,她没有这个本事,若她这般做,只会给这不知名男子遭痛苦折磨。
龙誉觉得,今夜烛渊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应该说这才是真正他,他对她那些温柔,不过都是他心血来潮假象而已。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可如今真正这么想来,为何觉得失落。
“咔……”骨头碎裂声音,男人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烛渊满意地从男人肩胛中慢慢抽出自己手,龙誉依旧定原地。
“师父不愧是师父,还是这么能忍。”烛渊轻轻笑着,将左手放右手衣袖上反复摩擦,虽称之为师父,口中话却无一丝恭敬之意,“徒儿佩服。”
龙誉震惊,这个几乎如死人一般男人,是他师父!?
“徒儿这双手渴得厉害,师父血是解渴。”烛渊边说边慢慢蹲下身,看着面前因疼痛而痉挛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只细颈小陶瓶,扒开瓶塞,将瓶口对着男人血肉模糊右肩,手指轻轻点着平身,便有白色粉末撒到了男人伤口上,只见男子痉挛甚,烛渊却像没有见到一般,声音依旧轻淡,“师父不要担心伤口好不了,徒儿特意带来了对伤口愈合很有效药,不出十日,师父右肩又会长满肉,不过会让师父生不如死十日罢了。”
男人虽已是疼痛难忍,还是用背强抵着身后洞壁不让自己歪倒地,艰难又口齿不清地吐出断断续续三个字,“小……杂种……”
声音虽小,龙誉却听得清楚,以及男子话语里深深鄙夷她都听得明明白白,然烛渊不怒发笑,轻轻笑声回荡山洞中,除了诡异再也说不上其他感觉。
他,小杂种!?龙誉此刻已不会再吃惊,只定定看着烛渊。
只见烛渊凑近男人耳畔,笑得鄙夷且轻蔑,“那就请师父抬头看看,谁才是真正小杂种。”
烛渊说完,这才微微侧头抬眸看向龙誉,冰冷笑意里满是深深玩味。
那一直了无生气男人却是身体猛地一颤,猛地抬起了头,一双满是皱纹眼睛透过散落面前杂乱头发紧紧盯着龙誉。
男人先是震惊,慢慢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站他面前不远处龙誉,想要撩开挡眼前头发让自己看得清楚些,奈何他双手早已废了,想要站起身此刻却是痉挛得无法站起身,只能保持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