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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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渊已经无力扶额，只是他微垂瞳眸中，有龙誉没有注意到寒芒与哀伤一闪而逝，同样，烛渊也没有注意到龙誉变得有些哀愁凉淡眼神。
只是两人再相视时，眸中皆已没有了那异样情感。
“傍枫，过来。”烛渊坐直了身子，将目光移到了仍不敢离开龙誉身侧小傍枫身上，浅浅笑着，眼神却是凉凉，声音也是凉凉。
小傍枫非但没有向他走去，而是将龙誉大腿抱得紧，龙誉掰开她手，她就可怜巴巴地看着龙誉，漂亮大眼睛水汪汪，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地奶声奶气道：“誉阿娘，傍枫怕，老妖怪会吃了傍枫。”
“小傍枫，不要怕啊，老妖怪不喜欢吃你这种小不点，吃了还不够他塞牙缝。”龙誉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看看面色不善烛渊，再看看身旁小傍枫，后小傍枫面前蹲下身，捏捏她小脸蛋，温和宽慰道，“小傍枫还记得你阿爹跟你说过见到大人要恭敬，不要怕，要乖，要会叫大人安好事情吗？”
“傍枫记得。”小傍枫吸吸鼻子，乖巧地点点头，“阿爹说话傍枫记得，可是傍枫没有见到阿爹说大人。”
“他就这儿，这间屋子了，小傍枫见到了吗？”龙誉继续温柔引导，先是将手挡小傍枫眼前，然后才慢慢拿开，要是真把小傍枫吓着了就不好了，曳苍不得恨得想捅死她才怪。
龙誉拿开手同时，小傍枫见到是已经披了衣穿了鞋站床前烛渊，白发如雪，冷若寒霜。
“可，可是阿爹说，阿爹尊敬大人是很温柔。”小傍枫不愿承认自己见到这个冷冰冰妖怪就是她温柔阿爹所说大人，和阿爹温柔完全不一样。
龙誉趁机瞪了一眼烛渊，示意他不要绷着一张脸继续吓孩子了，烛渊立刻会意地将嘴角高高扬起，龙誉脸顿时黑了，这笑比不笑还恕�
龙誉还想跟小傍枫说些什么，却被烛渊冷冷声音打断，只听烛渊盯着小傍枫，声音冷得像是命令，“过来，否则我去打你阿爹。”
“不准欺负我阿爹！”小傍枫凶道，用力扁嘴，本来还想继续赖龙誉身边，可是看到烛渊冷冰冰眼睛时还是不敢反抗地松开了紧抱着龙誉大腿双手，慢慢向烛渊走去。
好凶好可怕老妖怪，可是又感觉和阿爹生气时好像好像，阿爹生气时总是说要打她，可是每次都没有打疼她，所以又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龙誉一愣，又捂嘴笑了，原来她阿哥免得小娃娃也就剩威胁本事了，而且还是怎么听怎么逗话，若不是亲耳听到，她还不相信这会是他所说。
小傍枫站烛渊面前，还没到烛渊大腿根高，只能将小脑袋完全往后仰才能看到烛渊脸，哇，老妖怪好高，比阿爹还要高。
“小娃娃，你拔了我头发又打了我脑袋，凭什么不让我打你阿爹？”烛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站自己面前小不点，透过她小脸仿佛能看到年幼时曳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因为，因为阿爹是好人，很温柔很温柔好人，所以我，我不能让你欺负我阿爹！”面对烛渊“淫威”，小傍枫来了斗志，一副凶煞煞模样简直就和曳苍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我，我要和你决斗！”
“噗——”龙誉没忍住，突地笑出了声，又立刻捂住了自己嘴。
“哦？决斗？真是有意思。”烛渊浅浅笑着，慢慢扬起了自己右手，“那么，傍枫小勇士，我现要出手了，要是你能挡住我攻击，就算你赢了，就算你成功保护了你阿爹，怎么样？”
龙誉顿时笑意全消，紧紧盯着烛渊扬起右手，心也绷紧了，她阿哥，要做什么呢？应该不会伤害小傍枫吧。
“嗯！”小傍枫用力点头，也扬起了自己紧握全拳两只胖乎乎小手，漂亮大眼睛里是孩童稚嫩与不惧，却也透着一股毅然决然之气。
“那么，接招吧。”
烛渊右手如疾风般挥下，龙誉心紧张得提到了心口，小傍枫两眼一眨不眨地举高自己双拳。
忽然，烛渊右手就要劈到小傍枫头顶那一刹那收住了手势，而后掌心向下，冰凉大手覆到了小傍枫头顶，使得小傍枫还没来得及挥出拳头顿了头两侧。
“傍枫小勇士，你赢了。”
烛渊声音那一刻化作温柔。
－－－－－－题外话－－－－－－
今天有二，晚些时候上。
183、阿哥，我也想要个孩子
“傍枫小勇士，你赢了。”烛渊揉了揉小傍枫脑袋，温和道。
小傍枫眨巴着眼睛看着一瞬间变得温柔烛渊，小拳头一时不知是该扬起还是该放下，一副左右为难模样，“我，我还没有开始打呢，怎么可能就赢了呢？”
“我说你赢了你就是赢了。”烛渊温柔只一瞬之间，此刻又变成了那副旬日里浅笑脸孔，“还是说傍枫小勇士你希望你自己输了，让我去打你阿爹呢？”
“不让你打我阿爹！”小傍枫先是凶巴巴，然后扁下嘴，“可是，可是我都还没有打到你呢……”
“你已经打到我了。”烛渊将手伸到小傍枫面前，淡淡道，“不信话，你自己看看。”
小傍枫看着烛渊那套着银指环修长五指，只见那本该修长白皙又漂亮食指上如今有一道细细血痕，此刻似乎还往外冒血，有些不敢相信，而后突然转身跑向龙誉，拉住了龙誉手，兴奋地叫道：“誉阿娘誉阿娘，傍枫打赢老妖怪了！傍枫可以保护阿爹了！”
“小傍枫真是厉害。”龙誉笑得温和，再一次轻轻摸了摸小傍枫脑袋，毫不吝啬地夸赞，然后才纠正小傍枫称呼，“还有，小傍枫，可不能再把誉阿娘男人叫做老妖怪了，小傍枫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年轻漂亮老妖怪呢？”
烛渊眉毛不可控制地又抖了抖。
“傍枫没有见过这么年轻漂亮老妖怪。”小傍枫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烛渊一眼，而后用力拉了拉龙誉衣袖，龙誉会意，小傍枫面前蹲下了身，将耳朵凑近小傍枫嘴巴，悄声道，“来，小傍枫想说什么就悄悄跟誉阿娘说，誉阿娘不会告诉别人。”
“誉阿娘不让我把誉阿娘男人叫老妖怪，那小傍枫要叫他什么好呢？”小傍枫忽然有些忸怩起来，声音也变得小声，“还有傍枫觉得这个老妖怪其实很温柔，像阿爹一样温柔，小傍枫喜欢这个老妖怪。”
龙誉微微一怔，而后笑得加温柔，“那小傍枫就叫他阿伯好了。”
“阿伯？像布布阿伯那样阿伯吗？”小傍枫忽然蹙起了眉，很是不解，“阿娘说，布布阿伯比阿爹要老，所以要把布布阿伯叫阿伯，可是这个老妖怪和布布阿伯很不像，一点都不比阿爹老，像是家里阿庆哥那样，傍枫可以叫他阿哥吗？”
龙誉捏了捏小傍枫鼻尖，继续纠正道：“阿哥这个称呼呢，只能由誉阿娘来叫他，小傍枫可不能跟誉阿娘抢呢。”
“那……”小傍枫摆出了认真思考模样，将小小眉心拧得紧紧，然后松开了龙誉衣袖，又跑向烛渊，一脸不解地问，“妖怪阿哥妖怪阿哥，誉阿娘说，我要叫你阿伯，可是傍枫觉得阿伯是要像布布阿伯那样，妖怪阿哥像阿哥，不像阿伯，那傍枫是要叫你妖怪阿哥还是妖怪阿伯呢？”
对于这个集合了曳苍和林蝉蝉跳脱为一身傍枫让烛渊有些头疼，且他从来没接触过小娃娃不喜欢小娃娃，能维持着平和心不把如此吵闹小家伙给扔出去已经算是好事中好事了，如今还要他来哄小娃娃逗小娃娃么？
“傍枫小英雄，老妖怪叫烛渊，不叫老妖怪。”烛渊学着龙誉模样捏了捏小傍枫肉嘟嘟脸颊，看着这个瞬间就把他归为好人一类小娃娃，还是笑了笑，“那我来帮傍枫小英雄选一个，傍枫小英雄以后就叫我阿伯吧。”
“为什么呢？烛渊阿伯都不比我阿爹老呢，为什么要叫阿伯呢？”小傍枫眨巴着眼，“难道烛渊阿伯比我阿爹要老吗？”
“是。”烛渊摸了摸小傍枫脑袋，他当然比曳苍要年长，而且，是兄长。
小傍枫歪着小脑袋又说了什么，烛渊突然之间觉听不到，只觉眼前蓦地一片黑，心口突突直跳，绞痛得厉害，不由得抬起右手紧紧抓着心口。
“烛渊阿伯？”看到烛渊突然满面煞白一副痛苦模样，小傍枫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阿哥！？”与此同时龙誉也觉得自己心口蓦地一疼，惊慌地上前扶住了烛渊双肩，紧张道，“阿哥，心口疼吗？”
烛渊想要张张嘴让龙誉不必担心，可话到嘴边却是只能蠕蠕嘴唇，并未能发出声音，因而只能点点头，用右手轻轻拍了拍龙誉手背，示她不要紧张。
“怎么会突然疼呢，怎么会这样呢，不是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吗，怎么突然会这样呢……”龙誉像感觉不到烛渊示意一般，紧张得语无伦次，忽而紧紧抱住了烛渊，声音因慌张害怕而略显颤抖，“阿哥，我这儿，我这儿，是眠蛊吗？我来保护阿哥，阿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难过不疼痛？”
自三年前烛渊醒来，龙誉亲眼见到他不能动弹左臂而险些陷入疯狂之后，每每只要烛渊稍稍难受稍稍痛苦，她就会变得异常紧张，甚或说是异常害怕。
是，她害怕，非常害怕，她怕再他身上发生什么她无法接受事情。
而烛渊也害怕，害怕她因他而陷入疯狂，所以他除非忍无可忍，他绝不会她面前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这一次心口绞痛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这么让他难受曝露了她面前。
“阿妹，没什么，只是心突然疼了一下而已。”烛渊轻轻拍着龙誉背，贴着她耳畔温柔吐气，满目黑暗又突地消散，眼前之景又化作了明亮，只是龙誉仍紧紧搂着他，不肯松开或者不敢松开，只将温热脸膛紧贴着烛渊胸膛，像是感觉不到烛渊安慰一般，自顾自呢喃道，“阿哥心是不是突然觉得冷，我这就给阿哥暖暖，不会冷，也不会疼，我会很温柔很小心。”
烛渊看着龙誉一副已然失神模样，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揪痛，就他欲再次张口唤回龙誉清明神智时，身旁有一只小手拉了拉他衣角，低头一看，是小傍枫，此刻小傍枫已是两眼泪汪汪，稚嫩声音满是哭腔：“烛渊阿伯，誉阿娘怎么了，誉阿娘是不是伤心了，我阿娘伤心时候就会这么抱阿爹，傍枫不要誉阿娘伤心，傍枫要誉阿娘对傍枫笑。”
“小傍枫，来，你来试试叫叫你誉阿娘。”烛渊苦涩一笑，他何尝又希望他阿妹伤心，可他终究不是神明，他能力也有限，他无法做到控制这样突然情况发生。
“誉阿娘，誉阿娘，你看看傍枫，你看看傍枫。”小傍枫哭兮兮地点头，而后拉着龙誉衣角一下一下地晃着，那可怜模样活像被丢弃了小娃，过了一小会儿，龙誉还是没有从自我惊慌紧张与伤心中回过神，傍枫扁着小嘴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嘴立刻呜哇哇地哭，“呜哇……誉阿娘不理傍枫，誉阿娘不喜欢傍枫了，呜哇哇……”
小傍枫呜哇哇哭声空荡后殿回荡，有种震耳欲聋味道，成功地将失神龙誉给惊醒，低头一看自己身边，只见原本粉嘟嘟小脸小傍枫此刻已是满脸泪水，鼻涕还长长挂出，胖嘟嘟小脸因为大哭而涨红，显得可怜得异常惹人疼，哭得龙誉心都疼了，忙松开烛渊蹲下身温柔地替小傍枫擦掉她一脸泪水与长长鼻涕，一边安慰道：“小傍枫乖啊乖，不哭不哭，誉阿娘没有不理小傍枫，誉阿娘是想事情没有回神，对不起哪，不哭了啊，乖。”
得到了龙誉安慰小傍枫立刻停止了哭泣，顺便将长长挂出鼻涕用力往回吸，发出“嗖”一声，然后扑进了龙誉怀里，将满脸泪蹭了她一身，惹得烛渊一脸嫌弃，龙誉却笑得温和。
“誉阿娘伤心了吗？你眼睛红红，是不是想要和傍枫一起哭呢？”小傍枫突然将肥乎乎小手贴到龙誉脸颊上，吸着鼻子问道。
“是，誉阿娘伤心了。”龙誉搓搓自己眼眶，将小傍枫抱了起来，感受她小小手掌心传递温暖与关心，笑得愈加温柔，“谢谢小傍枫关心誉阿娘。”
“可是誉阿娘为什么会突然伤心呢？阿娘说，开心时候就会笑，伤心时候就会哭，誉阿娘刚刚还笑，为什么突然就想哭呢？”小傍枫搂着龙誉脖子问。
“因为，誉阿娘心疼你烛渊阿伯，誉阿娘怕自己爱人消失不见。”龙誉声音低低地说着，说话时满是心疼地看着烛渊，像是对小傍枫说，可像对她自己说。
小傍枫不能理解龙誉话，扁着嘴认真想了想，而后抬起小手掌摸摸龙誉脸，小大人道，“阿娘伤心时候阿爹就是这样摸摸阿娘脸，傍枫也帮誉阿娘摸摸，帮誉阿娘把伤心赶跑，这样誉阿娘就不会哭了。”
小傍枫举动和话让龙誉微微一怔，忽而将她搂紧，感动道：“小傍枫真乖，谢谢小傍枫这么关心誉阿娘。”
“还有还有，阿爹还会这样！”小傍枫怕自己做不够，便抱着龙誉脖子将小嘴贴到了龙誉脸颊上，用力吧唧了一口，终于令龙誉由衷地开心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