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苗疆:巫蛊天下-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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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不待龙誉答话,曳苍便一把甩开林蝉蝉,箭步冲到龙誉床边,一手一把抓住她衣襟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一手紧握成拳欲揍到她脸上!
龙誉怔愣,林蝉蝉大惊,扑上前就要抱住曳苍拳头,然而曳苍只是将拳头握得青筋暴突,即将揍到龙誉面上时顿时停手,因为不知何时布诺已经站门外,沉声叫了他一声“曳苍”。
曳苍握得青筋暴突拳头颤抖着,扬起,再一次想揍到龙誉脸上,然而他终是没有下手,而是用力将龙誉甩回了床上,以从未有过愤怒道:“我宁愿你从没出现过!”
曳苍愤怒说完,大步离开了屋子,与林蝉蝉擦肩而过时没有停下脚步,走过仅容一个半人通过门口时将停门边布诺狠狠撞开两步,头也未回地走了。
林蝉蝉看看龙誉,又看看曳苍背影,对龙誉说了一句“阿誉对不起,曳曳一定不是故意,我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匆匆离开了屋子。
布诺面色平淡地走进屋中,首先将被曳苍踹翻门扇扶起,轻搭门框上,而后才摆屋中正中央圆桌旁坐下身,沉静地看向正撑起身龙誉,平静开口了,“圣蝎使既然醒了,可有兴趣听我讲一故事?”
龙誉微微一怔,正对方才之事以及布诺此刻话不明所以间,布诺没有征求她意见意思,兀自接着缓缓开口,“还望圣蝎使不要打断我,认真听完就行。”
“很多年前一个夜晚,天显异象,璀璨星辰被黑暗吞没,天际突然爆发出一道红亮光,愈散愈广,如血一般颜色,似乎要将整个天际染上血颜色,就此时,一个生命诞生了,是一个男娃。”
“男娃生于一个氏族之家,阿爹是族老,阿娘则是族老续娶,男娃上有一个大他十六岁阿哥,照族中规矩,继承族老之位是长子,可这个男娃阿娘很得族老欢喜,于是男娃阿哥就怕了,怕属于他一切会被男娃抢了,于是他就生了一个可怕而又歹毒念头。”
“就男娃出生那夜,男娃阿哥与族中巫师串通,道是天显异象,男娃命中带煞,身上带着杀戮与不祥,长大之后必将把氏族带入毁灭之中,族老一向信奉巫神,对于巫师话是毫无疑问相信了,让巫师将男娃送得远远,再不要回来,可怜那男娃阿娘听到这残忍消息时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一眼,一口气便背过去,死了。”
“那刚出生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奶,无辜可怜还襁褓中呱呱大哭男娃便被交到巫师手中,巫师看着可怜无辜男娃不忍下杀手,正要带走,却离开半路被男娃阿哥取了命,于是男娃阿哥就将男娃抱到了悬崖边上,毫不留情地将男娃扔下了悬崖。”
“也不知是男娃是命大,还是他真不祥得连阎王都不敢收,他就即将落地之时,包裹着他棉布巾被树枝钩挂住,又正巧有路人经过,救了这个命大男娃,于是男娃就这么活了下来。”
“路人是个武痴,也是个武学奇才,他将男娃抱到怀里时便知晓男娃有着一副百年甚或千年难得一见练武躯壳,于是路人便将男娃好好养着。”
“当男娃长到即将四岁之时,路人将他扔到了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小山洞中,任男娃如何哭喊他都没有让男娃走出山洞,路人告诉男娃,他体内有病,若是出了山洞就会害死别人,男娃虽小,却还是能勉强知道什么叫死,他不想害死别人,所以他乖乖呆了山洞,这一呆,就是十四年。”
“不过路人却依然疼爱男娃,除了不让他走出山洞之外,对于男娃要求他是有求必应,他特意山洞顶凿了几个小洞,让光线能或多或少照进黑漆漆山洞内一些,那一年,男娃六岁,已经习惯并接受了呆山洞日子,看到洞顶那小如豆子般光时,不知有多高兴。”
“可是,从男娃被扔到山洞里那一天开始,路人每天都会让他喝三碗苦药,并隔三差五地把带来毒虫放到男娃身上,让毒虫噬咬男娃,男娃哭着喊疼,路人却说只要这样他才有可能走出山洞,于是从此之后,不论是被蝎子蛰还是被蛇咬,不论多疼,他都咬牙忍了,只为能离开山洞。”
“路人让男娃管他叫师父,男娃让路人给他带了很多很多书简书卷,每天每天,男娃都要忍受刻骨铭心钻心疼痛,而每每此时,他都会拿起自己打磨尖利石子洞壁上刻字,以此减轻自己身体里苦痛。”
“男娃六岁时,路人开始教男娃习武,道是如此能让他强身健体,就那小小山洞里,男娃学了一种极其诡异却又极其可怕武功,以几不可见丝线杀人,而他杀,是真真正正人,是路人带去给他练手,路人说,他们都是该死之人,男娃便信了,下手从不留情,很长一段时间,小小山洞里是撕心裂肺呼号之声。”
“男娃八岁时,路人说给他带来了两个朋友,可是男娃去没有见到路人所说两个朋友,路人便指指山洞一角,那里有一个两个巴掌多点大小洞,男娃从那个透着淡淡白光小洞中听到了两个同他年纪差不多般大男孩子声音,虽看不到对方容貌,可男娃却已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他长到八岁第一次听到师父以外人说话声音。”
“以后每一天,男娃都会趴那个小洞旁等待他两个朋友到来,每天,他们都会一起说很多很多话,男娃会问小洞对面两个男孩外面长什么样,太阳长什么样,月亮又长什么样,他们有很多憧憬,很多向往,渐渐,男娃心会时常飘飞到外面世界,因此便也会开始顶撞路人,对路人所说话当做没听见,甚至有时会将路人放到他身上毒虫扔到地上,路人从不会生气,可每每他这么做,他就会三天吃不到东西,以及三天等不到他朋友出现小洞另一侧。”
“于是,慢慢地,男娃连反抗也没有了,每隔七日,他都必须忍受着愈来愈多毒虫他身上啃咬,而每每他被毒虫啃咬后,他都会整整一天一夜无法动弹,他总以为自己会死,可是他每次都活了下来,甚至他被上百条蛇啃咬后整整七天七夜无法动弹他都没有死。”
“男娃看书时喜欢上了蛊,他便背着路人求他朋友帮他找蛊源,而一向似乎能洞悉男娃心中所有想法路人竟是一直都没有发现男娃偷偷养了蛊,也正因为路人没有发现,所有男娃终才活了下来。”
“男娃十四岁时,他十指被路人套上了被烈火灼烧得通红银指环,钻心刺骨疼痛让男娃无数次昏厥,路上告诉他,戴上之后他就能离开山洞,男孩信了,可他终究还是没能离开山洞。”
“到男娃十八岁时,一次意外,他知道了他活不过这第十八个年头,而他这十四年这与世隔绝漆黑山洞里过着非人日子,只是路人想要把他制成一件无人能敌活武器而已,路人,从来没有将他当人看待。”
“那一天,男娃几近崩溃与疯狂边缘。”
布诺平平沉沉声音小小屋子里浅浅回荡,龙誉已是浑身颤抖不已,心痛如刀绞。
“圣蝎使,故事,还想要往下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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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索里下场参照《大秦帝国》第三卷中齐湣王死法。
另~阿哥身份揭秘了~
154、阿妹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龙誉撑着虚软无力身子冲下床,可就她堪堪站起时便重重跌到了地上,膝盖磕撞到地面发出沉闷声响,然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又接着站起,可她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任她如此反复几次仍是没迈开几步,她便紧紧咬着牙往门口爬去!
布诺只是静静地坐凳子上,丝毫没有要帮她一把打算。
地板冰冷,龙誉身上只着一件棉里衣,然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她眼里只有面前那扇门,她只有离开这扇门,才能去到他身边!
她不知道布诺为何会突然与她说起他过往,她也顾不得去问不想去问了,此刻她只想去到他身边,见到他,将他紧紧拥住!
心好疼哪,从未有过疼,无法形容,眼眶也好难受,难受得想要大哭一场。
然而,身体却无力得不听使唤,龙誉从没有如此恨过自己身体,龙誉冰冷地上往门口爬着,布诺仍旧静坐着,林蝉蝉再进屋来时生生惊住了,连忙将龙誉从地上扶了起来,龙誉一见林蝉蝉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紧紧抓住了林蝉蝉双臂,让林蝉蝉立刻帮她把她随身带小布囊给找来。
林蝉蝉本是要扶龙誉到床上躺着,可当她看到龙誉急得生红眼睛时,只能急急去找她小布囊。
“好圣蝎使有如此反应,否则,”就龙誉拿到小布囊从中翻出一支小陶瓶将瓶内药丸倾数倒进嘴里时,布诺冷冷沉沉声音响起,“连我都想杀了你。”
龙誉紧咬下唇,布诺话音落点时飞身出了屋子,以此同时,布诺平展双膝上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突。
龙誉赤着脚且身上只着一件里衣冲下木楼时惊住了外所有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翻身上了一匹黑马,不管冷风刺骨,一甩马鞭,疯狂地往西边方向冲了去。
林蝉蝉抱着衣帽鞋袜跟着冲出木楼之时,龙誉正驾马离去,林蝉蝉大声唤她她头也未回,然就她离开那一瞬间,林蝉蝉看到她莹亮眼眸变得红红,一时惊了原地。
龙誉驾着马初春山林里狂冲,如她迷踪里狂奔一般,被沿途树杈刮破了皮肤不自知,被狂奔黑马颠簸下马背被尖利石子刺入皮肉也不意,只咬着唇又翻身上了马背。
山林里狂奔马匹累得跪地上再也站起不来时,龙誉只是毫不犹豫地扔了马鞭只身继续往前赶,尖利石子刺入赤裸脚底,钻心疼,她也完全顾不得了。
眼眶总有湿湿雾气冒出,总是朦胧了她视线,每次她都只是用被枯枝树杈划破手背用力搓搓眼眶,拔了扎脚底石子,咬着唇往她想要去地方冲。
她并不曾问布诺他哪儿,可她知道他哪儿,眠蛊会告诉她,离得他愈近,眠蛊感应就会愈强烈,她慢慢往他靠近,她马上就能去到他身边!
龙誉是蚩尤神殿中庭下那个黑暗小山洞见到烛渊,是她离开幽潭草泽四天后,因为顶头入口没有闭严,她便进来了。
蜿蜒石阶依旧很黑很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步声石阶甬道里,龙誉能清楚地听到自己不安心跳声,离他愈来愈近了,她心突然衍生出一种害怕感觉,害怕见到他,抑或说是害怕见到什么她无法接受事情。
龙誉即将走到石阶头时,她看到了昏昏黄黄火光,听到了石子磨刮洞壁细细声响,使得她三步并作一步立刻走到了石阶头。
然而,她看到背对着她站洞壁前,正用一块尖利石子往已是刻着密密麻麻字洞壁打划着烛渊时,惊得她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嘴,与此同时,她双肩剧烈颤抖着,眼眶抖动着,那被极力压制心底湿意一并涌上了眼眶。
只因,那背对她而站,昏黄火光中烛渊背上肩上,及腰三千青丝,已然成白!
“幽潭草泽守住了,所有阿妹回来了。”对于身后龙誉出现,烛渊没有丝毫惊讶,淡淡语气里也没有丝毫欣喜,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手上动作,依旧继续用手中石子将面前洞壁上刻字磨划掉,“其实阿妹上边等我就好,何必下到这个地方来,我不过是来‘缅怀’一下我死去师父而已,过一会儿也上去了。”
良久,烛渊没有听到龙誉说话,他依旧没有回头,依旧继续着手上动作,凉淡声音小小山洞里轻轻回响,“阿妹还记得我师父,你亲外阿公么?他几个月前终于被我弄死了,阿妹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膝上摆着红衣裙么?那就是我所谓师娘喜爱一套衣裙,也是她被我弄死时身上所穿衣裙,她是阿妹外阿奶。”
“阿妹应该无法理解我心中恨究竟有多深,我是为了仇恨才活下来,如今,我恨人都死了,都被我一手弄死了,我突然间不知用什么来撑着自己活下去了。”烛渊磨划着石壁动作慢慢变得缓慢,声音幽幽,“没有了仇恨,我不知道还要怎么活下去,抑或说,我还要不要活下去。”
三十九年,生死不如日子,他觉得很够了,他亦觉得很累了。
曾经,这个山洞就是他生命一切,他无法离开这里,即便他多么想看看这个山洞外究竟有什么,什么叫天,什么叫地,什么叫星星,什么叫月亮太阳,可是他能见到只有洞壁上从不曾熄灭火把发出光,有时他会特意将火把灭了,躺地上静静看洞顶几眼小洞漏下来光,朦朦胧胧地照到身上,已没有一丝温度,却让他觉得温暖,他想,只要他听师父话,喝完那些似乎永远也没有头药汁和忍受似乎永无止境被毒虫啃咬疼痛,他就能变成一个不会伤害他人人,届时他就可以离开这个禁锢他生命山洞。
自他记事以来,他见过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娘,师娘很漂亮,师父对师娘很温柔,他感觉得出,那是不同于对待他温柔,只是那样漂亮师娘,看他时眼神总是冷冷,似乎还带着深深嫌恶,所以当他知道他也有朋友时,只怕没人能知道他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