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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无限之直死-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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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朝圣!

“??(谁)!”

惊呼诧异之中,是一道超然的身影,破空踏剑而来。

眉心一道剑痕,冲天的剑意,须发皆白,怒目临空,手中无双三尺,广寒照九州。

他不是人,绝不是人!

他是剑,是一把绝世无双的圣剑!

无双城的独孤剑圣,独孤剑!

怎会?他怎会在这里?

这绝对不正常!

慕应雄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受人之托,然而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和独孤剑合作才对。

只因剑圣是无双城独孤一方的兄弟,又怎么可能会去配合一个覆灭了无双城的人的计划?

然而他就在这里!

傲然的独孤剑圣,手执闪耀着无上锋芒的无双剑,凛然从天而降。

“你怎会……”

挥剑逼退身侧的敌人,慕应雄带着一分疑惑问道。

独孤剑圣不语,无双剑下,圣灵剑法「剑十一」起,万敌莫俦的无双剑气将逼近过来的数十人斩杀当场!

“死去的独孤一方非是吾胞弟,无双城于吾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当老夫是何人?”

傲然而立的剑中圣者,无悔无愧的剑中皇者,在此一会。

“此战,既是为了老夫的一个承诺,同时也是……”

手中的无双长剑,猛然指向了慕应雄。

“你!和无名一样,注定只能败在老夫的剑下!”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家伙所说的‘傲娇’呢……?哎?不过‘傲娇’好像是说女子的啊?」

慕应雄对于独孤剑圣的「挑衅」,则是在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那么,如今算是好友了?”

“是仇敌!”

两个剑中顶峰,纵横在厮杀之中,却如同闲步谈笑,悠然自若。

什么才是天下无双?

强绝的武功,无上的权势,睿明的智慧?

都不是。

武功强者古来常有;强权霸者古来常有;聪睿智者古来常有,都不是天下无双。

然而此刻的两人,却的确称得上是——

无双!

尸积成山,血流成海,然而屹立不倒的,却是两个人,两口剑,两个传说,一个信念!

或许是震慑于这可怕的人,或许是震慑于这可怕的剑,飘扬着的太极旗,开始退却。

临退之际,走在众兵将前方带领的太极国将军金冠日不由得回头望去,那两道傲然不倒的身影,依然如同两面不倒的旗帜,稳稳挡在长城之前,不由得心生感慨和猜测。

「……这两个人这么厉害,莫非也有我们太极国的血统?(劣者无能,这么长一段的韩语实在是打不出来了……)」

=

黄泉之泪,地狱之火,正在不断地交错。

“这便是……劣者的最后一程吗……哎呀呀,一路的下滑,一路的阴暗,满墙壁的后悔……真是不符合劣者格调的最后一程……”

北窗伏龙曲怀觞,静静地站在这已经倒塌的雷峰塔下,那白蛇坟墓直通的天险之关。

玉儿和玉三郎被她留在了西湖边的一所废弃的民居之中。

这里实在不能再出现其他的知情人了。

她甚至连离去都没有告诉玉儿,而是让玉三郎替她告个别。

玉三郎的脸上似乎弥漫着愤怒,但是却透露着万分的无奈。

看得出来,他不希望曲怀觞这样做,虽然他并不知道北窗伏龙要去做什么。

但是他无力阻止。

因为他被曲怀觞用酒杯口粗细的藤蔓捆在了屋子里,又用一大团麻布堵上了嘴,以废去功体的他,根本不可能挣脱,只有等到玉儿醒来,放开他才能得到自由……

曲怀觞想起玉三郎那个纠结无比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和擎海潮、苏夜相比,她的表情要多上许多,但是情感上却欠缺了许多。

她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和玉儿告别,只知道她若是和玉儿告别,玉儿如果出言相留,她恐怕就再也不想走了。

她不敢有丝毫的留恋。

侧目望去,被黑白郎君一掌击杀的“许伯”——神之侧畔的“必杀的慈悲”,法海后人的法智——依然颓然坐在这空洞的地上。

未瞑的目,是在诉说着佛者的不甘,还是老人最后那欺骗了阿铁的悔恨?

都不是。

他不瞑目,只不过是因为——

他还没死,为什么要瞑目……

“想不到,黑白郎君这一掌,竟然也没有杀死你……”

曲怀觞轻轻叹息。

“你们……究竟何人……”

法智经过数日的调息休养,却依然因为久未进食饮水而有气无力。

他如今,也只不过是凭着不世的功法,吊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一群无奈的人……”

北窗伏龙叹息摇头,不知是哀叹自己,还是哀叹谁呢?

“神石有要务在身,然而这天险却是不得不解决……”

“你有办法?”

“最后一程啊……”

不回答法智的话语,曲怀觞静静地仰望两道正在不断交织,不断相互纠缠抵消的天险。

有疑惑,有遗憾,但是无悔的最后一程。

疑惑,她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的命运毫无怨言。

遗憾,她遗憾辜负了玉儿让她看上自己一眼的承诺。

然而,或许她在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之后,依然能够回去?

不知道,但是不论能不能,曲怀觞都没有后悔。

她不后悔,她怎会后悔?

她是谁?她是北窗伏龙,她是曲怀觞,她是苏夜,她怎会后悔啊……

代表着苏夜精明的一面,同时,更是代表着苏夜愿意牺牲自己的心,和对生命慈悲的“生机”,三个化身之中速度最快的一人,正是这最快的速度,让她得以四处奔波,让她得以肩负这最后的一条重任。

“咳咳……咳咳……”

骤然袭来的气迫,胸口发闷的北窗伏龙不由得一阵猛咳。

她是苏夜“慈悲”的化身,拥有使万物生发的能力,是与直死之魔眼相对应的“生”,然而这“生”,也是她的本源。

若是用在人的身上进行治疗,或许只是小小的负担,但是一路而来,她却不顾自己地将能力用在使已经荒芜枯萎的大地之上。

如今,她本来就已是命如风中残烛,虚弱不堪。

然而还不够。

她的最后一条重任,还没有完成。

问,若是天险已在,有物可阻挡,应当如何?

一般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回答,继续以此物阻挡便是。

然而,隐患尚在,不知何时,或许这可以阻挡之物,就会失去那阻挡的效力。

所以苏夜,曲怀觞,不会这么做。

“啪啦啦啦……”

手中的文竹卷,蓦然完全摊开在手,真元震荡之间,北窗伏龙杏目一睁,气势爆提,判若两人!

“问,生灵涂炭何时停……”

文竹卷中,金光肆意爆射,上止黄泉之泪,下引地狱之火!

“恨,崎岖世路永难宁……”

头上琉璃金簪滑落,满头青丝随风飘舞,尚未落下,已是银丝胜雪!

“此誓向天……”

手托苍生,掌起烟云,一指清风,焊天炽地。

“斩苦尽厄大道行!”

手中文竹卷金光闪烁之中,化作一个朴实的小小木匣,再开,却是洪荒上古传说之物,息壤!

这是苏夜等人一早不惜那只是少许就惊人无比的价格兑换而来的定局,是这几乎覆盖整个神州之局的关键一步!

息壤再现,是弥补天险的关键,是神州大地的生机,是天下苍生的希望,更是北窗伏龙最后的生命和心愿!

只见曲怀觞双掌翻动,凝聚自匣中涌出的息壤沙尘,誓化天险。

“咕……噗!”

“你有伤在身,让贫僧来……”

法智挣扎着站起身来,然而却被曲怀觞周身的气机挡在原地。

“只有融合劣者的特殊功体,才能够发挥息壤的真正效果……过程不可假手他人……曲怀觞自承天命,早已知道将是何种结果,还请前辈……为劣者护持至最后一刻……”

双手不停,呕红不止,然而曲怀觞却是强打精神,回头说道。

“你不怕贫僧趁你不备,杀了你吗?须知,贫僧和你们,是对立的两方啊……”

法智苍老的脸上,现出了迷茫和悲伤,以及……痛不欲生一般的苦。

曲怀觞回首一笑,这或许是她从“出生”到现在,笑得最漂亮的一次。

“前辈的‘必杀的慈悲’,劣者知道……而且劣者更知道,前辈是值得相信的人……”

一句信任,一抹笑容,是最简单的情感,却是最震撼的心。

法智震撼之中,却是不由自主,轻轻颔首。

再无挂碍,手中命元再催,化天劫,辟天险。

“噗……”

一口口鲜血,染红了纷乱的白发,染红了月白的前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伤体,再难支撑;神智,昏迷纷乱;然而,为苍生至死萦怀的决心,却始终不灭。

息壤纷飞,逐渐,从地面升起了回补天劫的石柱。

神柱起,黄泉升,石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顺着那地下诸多的空洞,将西湖之水,黄泉之泪,堵回了西湖之中;石柱过处,地火退避,眨眼之间,之前还在翻腾不休的地狱之火,却被石柱挡在了其下。

将近功成,北窗伏龙却顿感一阵后力不继,手中华光渐渐转弱,然而神柱未成,此刻若是停手,必然功亏一篑,再难挽救!

“还不行……还不能……放弃……咳咳咳……咳咳……我还……不能放弃……噗……”

声声咳嗽,声声咯血,白衣成红,神智近昏,然而那犹如洪荒开天辟地的盘古一般撑起的手,却始终不动不摇。

虽是即将力尽身亡的痛苦,然而在少女那染血的娇靥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

「终于……终于可以……终于有机会……做到了……」

眼角滑落的泪水,并非后悔,并非伤痛,而是至极的安详,甚至是若狂的欣喜。

这是苏夜的悲愿,也是曲怀觞的意义。

佛心永远在疼痛着,因为佛也不能面面俱到,始终无法拯救每一个苍生。

而女孩那一颗柔软的心,也时时刻刻在疼痛着。

或许等到放下了这份执念以后,女孩才能够再也不受这疼痛的折磨。然而若是放下了执念,失去的又何止是痛?

而此时,女孩第一次,真正地触摸到了。

她真的已经看到了,这条路尽头到底是什么?

这或许是一个悲哀而痴妄的终结,但是她已然无悔了。

「这短短的人生……得无悔,得无惑,没白活,没白死……够了……」

不愿杀人而救人,谁说不能?

只为救人而救人,谁说天真?

无悔的圣行之路,谁能分说?

无垢的牺牲之心,谁能相侮?

泪水在脸上和血交织,谱写着一曲以血问道的悲歌。

少女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不可逆转的死气。

身后看着这一切的法智,不由得伸手,暗提佛元,欲助一臂之力,却惊觉少女体内早已人去楼空,真气难渡。

不,并不是人去楼空,而是——

少女竟然从一开始,就连经脉都没有!

她本身,就只是一道真元而已!

虽然不明为何会如此,但是法智至少能清楚,少女的生命,就是她的真元。

若是真元未尽,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然而此刻,她已经自己断绝了自己最后的生机。

金色的柔光随着石柱,慢慢渗入那上方天险的清泉之中,将清流,化作了令人感到惊叹的“金泉”。

逐渐,金色顺着水流,慢慢流入了西湖之中。

在混沌的夜色之下,整个西湖,都慢慢开始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那一闪一烁的柔和金光,仿佛是在为一个单纯而天真的少女送行,又似是为少女那最为简单,却也是最为无上的执念悲叹。

光芒渐弱,最终归无。

抬起的双手,慢慢地放下。

手中的木匣,早已经成空。(请配合BGM:《一曲怀觞》阅读接下来的情节)

一声轻轻的叹息,却是只余下最后半分性命的少女。

“果然……还是放不下……咳咳……”

“你……累了么?”

法智静静地伸手扶住少女,这一搀扶,僧者才明白,少女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轻飘飘的双手毫不着力,原本还算是雅然健立的娇躯,如今却似是一页残书一般轻浮无力。

“还……没有……”

少女的声音,如同正在远离一般的轻细。

“劣者……还要回去……”

挪动的脚步,却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踉跄了起来。

“让贫僧送你回去……”

“这一条路……劣者只想……自己走……”

她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结局。

若让人知道,这便是执意只行善事的结局,那么世间又哪来的善人?

“至少,让贫僧送你出塔……”

不由分说的一掌柔劲,托着少女,直冲出天险之洞窟。

最后的一口气,用在了这最后的救人之举。

“哈……以‘必杀的慈悲’这种‘杀人’的理念为发愿的修佛之人,最后的能为却都用在了‘救人’上……法智,法智,贫僧愧对‘智’名啊……佛祖啊,不肖弟子来西天……寻你……问道了……”

两行佛泪,句句叹息,颤抖的双手慢慢合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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