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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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五岁?”张大人听了,问着。
“是,与明文十年参与童生考试,取童生,今明文十三年,第一次参与秀才秋试。”年轻官员拿出木碟,读着,又有人奉上了二卷。
张大人再不说话,又拿过上中二卷看过,这二卷都是完美,看完,把上中下三卷给了二个副主考官。
海大人和范大人三卷看完,海大人就说着:“此子文章,可谓气静神闲,思沉力厚,端是雅致,此次可为头名。”
评语简捷明了,惜字如金,但是分量自是极重。
“先不说,我们去看看此子。”当下六官去看了看,也不进门,就在外面看了看,张大人凝视着里面的少年,又看了看登记时方信所写在门上的笔意,久久才说着:“此子甚佳,然太过年轻,为日后大器计,还是不可纵之,就取第十罢了,以免恃名而骄,反误了学业。”
一郡考取秀才,数千人中,每次只取六十人,一榜十名,二榜二十,三榜三十,三榜同是秀才,但是官府待遇还是有所差异,一榜授田十五亩,二榜十亩,三榜五亩,以支持其学业。
虽然现在就定名,还显得早,但是诸人都是识货有经验者,知道这少年三卷的水平,如是公平论,必是前五之列,因此张大人,此言一出,诸官无意见,如此就成定局。
第066章 中
八月十二日回家,八月二十八日放榜。
一大早,天有些光,母亲何氏就已经起得床来,草草梳洗,就扫着院子,方信这时也已经起来,就听见其母说着:“洗过罢,喝点粥。”
方信自是应着,然后就喝粥,却见母亲何氏在院中扫地的模样,虽是平常,实已经等得心焦如焚,手都有些颤抖。
方信却不忍如此,当下就说着:“娘,我去看看。”
“也好,带些钱去。”母亲何氏就说着,其实她已经对儿子非常满意了,最近儿子学业大进,她也是看在心上,虽然知道一次考中秀才,倒未必就成,但是也有个期盼。
给儿子钱,就是万一中了,也要给些喜钱,或者遇到同中的人,喝上一杯几杯,也是有的,安可身上无钱?
方信一笑,接过五贯钱,也不多说,就出了门去。
他却没有去看榜,其实这有什么好看的,中了自然就中了,学政会专门送来贺单,以及一套青衫和头巾,甚至还有着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地契。
穷秀才?其实秀才真得很穷吗?如中秀才,官府都会授个田,十五亩到五亩不等,从江府附近,一亩良田,就等于十两白银,十五亩就等于一百五十两白银,就算自己不种,年收租也可一家衣食了,除非很是浪费,不然潦倒终不至于。
更加不要说,补上吏名,就可为从九品官员了,也算是有一个官身。
方信也不在意,就走到了街上,这时正是每月的庙会,城中城隍庙前的街道,都摆满了小摊位,而许多人也上去交易,正是人山人海好做生意。
方信也就随身在里面走着,这些人家,什么东西都拿了出来,灯台铜杓、壶瓶碗碟、木椅桌子、旧衣旧被都有,当然,一般人不识,也可以在里面淘些好东西来。
方信对这方面认识几乎是零,要他在里面掏出好东西简直是千难万难,不过方信也不在意,随便就看着,偶然有些心动之物,就买了下来,也不过耗费几文钱,十几文的事情。
如果是李睿,也是舍不得买下,毕竟谁也不知道买得值不值,不过方信和李睿不同,这点小钱还不放在心上,就算是买错了,也不过一笑。
如不是畏惧这个世界的主宰阶级,富贵如反掌,这也是上次那个片面给他的教训——区区一个府这样大的地盘上,就有黑暗伯爵这样的强力上位者,这个世界如此大,安不知其天地有多少大能?
在人家的地盘上想嚣张,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事情。
不过就算如此,少少取用一些,也是随手的事情,自然就不必吝啬了。
买了几件东西,才想走着,突然之间,玉如意一动,方信不由吃了一惊,随着玉如意开的星越来越多,被它看在眼中的事物就越来越少,等闲没有什么信息了,这时有这感觉,当是奇怪。
寻着源头,却是一家普通妇人家拿出地家常小摊,把一些旧物拿出卖。
逐一件件拿来看,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最后却看见一块残玉,心中顿时明白就是这物了,有些奇怪,拿来看看,发觉这就是一方玉印,只是缺了一小半。
自古以来,印以铜为日常银,以银印为下级官员印,七品以上都用金印,但是玉印,都是公侯才有资格用的,当下就想着:“不知这是何印,如是完整就好了。”
当下就说着:“这东西多少钱?”
那妇女打量了下,发觉是粗布衣服的后生,就说着:“你给十文钱好了。”
方信知道虽是残玉,但是就单是质地,也远远不止这数,于是说着:“那就十文吧,你这东西是怎么样来的?”
说着,还价都不还,取下,包好,放入怀中。
那妇人倒有些眼色,看这情况,就觉得自己卖得廉价了,当下说着:“我家男人在河边洗澡,一摸就摸到这个,哎呀后生,这是什么东西?”
方信说着:“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喜欢就是了。”
当下给了十文就走,站起来之后,看见妇人有些不甘心的神色,就没有兴趣继续逛街了,本想回去,但是这时,有人就喊了一声:“李睿,和我一起喝点酒罢了。”
方信有些诧异,看了过去,却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读书人,却叫白留,和原本地李睿关系不错,甚至可以说,他以前免费教导了李睿许多学业,只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中得秀才,已经连考了四次了。
他正坐在一家小酒店中,要了几文花生,一碟小菜,几两粗酒喝着。
从原本的记忆中,这人甚有才学,可惜的,就是屡次不中秀才,不中秀才就不会有地位,就没有机会。
方信也就上去,摸了摸,却说着:“来盘鸡块,大份的,来碟鱼干,再来一角酒吧!”
“哦,果然去了同知老爷沈府家做事,自然就不一样了,我也不客气了。”白留笑地说着:“只是你才叫一角酒?未必喝到放榜之时。”
“我酒浅,只能喝这样多了。”这时方信还是一身粗布儒衣,正是合着这里,两人就坐下,开始津津有味地喝着吃着,这时半只鸡切了上来,倒是美味,鱼干就有些味道了,方信甚是不喜。
这几样,大概二十文,方信自然不放在心上,白留却是一动,又问着:“你在沈府家做事,每月几贯?”
方信说着:“不算在沈府家做事,如是如此,也就没有我考这秀才的事,不过月来总有三贯银子。”
他拿的是三十贯一个月,这时就拿十分之一来说。
“三贯,也不错了,城中文书小吏,也不过如此。”白留吐了一口气,黯然说着:“如我有这份差事,也就满足了。”
“这怎么可以如此,真的作了下吏下人,也就不堪考进了。”
“哎,为兄也不怕不吉利,我十四岁开始考秀才,已经考了四次了,还没有中,如是中了,就谋个从九品小吏算了,如是不中,也就谋个差事了,读书虽好,难为无米啊!”白留说着,猛地喝了一口酒。
如中了秀才,官府给田,年年到年终,还可以去官府分得一些肉来,每人总有十斤左右,无非就是肉块好坏罢了,这样哪怕读上十年二十年,家中也不会无米,但是不中秀才,自然就无以为计,一个困难家中,哪可能长期奉养一个什么都不作的人?
方信默然,也不说话,自个儿吃着鸡肉和花生,对鱼干碰都不碰,白留却很是喜欢,鱼干拿来就着酒细细品味,又说着:“看来你倒一点不紧张。”
“我到底年轻,这次不中,还有下次嘛!”方信说着。
“虽说如此,但是你娘可等不了多少时间,我娘自十年前就盼望我能中个秀才,等了十年,都没有等到,现在看来,等不了几年了。”白留似是有些酒意,就这样低声说着。
就在这时,远处一片筛锣声,许多人喧嚷了起来,白留手就是一抖。
“开榜了,开榜了!”果然,有这样的声音就发了出来,这个时代,人人都关注这种消息,哪怕根本没有关系的人,所以消息顿时传遍了全城。
白留似是要站起,但是立了一半,又沉重地坐下,显是不敢去看,十年考试,给他积累了太多的压力,他的嘴都有些颤抖。
方信看着,心想,如不是自己降临,这李睿和白留,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只能在此相看对坐,一碟花生一碗粗酒,我看李睿十年内,也未必中个秀才!
就在这时,一行人拿着报喜的红纸,纷纷向着学子住宿的地点跑去,而学子个个手足无措地等待着,或者迎接着,听着命运的判决。
十几分钟后,中的人自然喜气洋洋,分派赏金,这时谁也不会吝啬了,不中的人,情况就多了,有故着镇静的,有当场失态的,有一声不哼的,更有晕倒发病的。
就在这时,白留的身子越发颤抖了起来,让桌子都有些抖,方信一看,原来是三个拿着报喜的红纸向这方面来着,这里几乎没有学子居住,也就是李睿和白留的家,只见白留眼睛死死地盯着路上这三人的方向,在靠近了白留家时,家里人都早早闻声靠在门外。
那白发苍苍的白家老母,还有二十多岁,却和三十岁妇人一样的妻子,都死死地望着来人。
当报喜的人,没有任何停留地,穿过白家时,白留全身一震,几乎坐也坐不住。
“白兄,怎么了?”
“不要紧,是去你家,看来你是中了,哎,全是命啊!”白留咬紧了牙关,苍白着脸,喃喃地说着,见他还停在那里,他惨笑:“我不要紧,你去吧,快回去吧!”
方信也不愿意刺激他,拱手一礼,直接就出门跟上,这时,已经有人发觉了情况,连忙跟着方信去看热闹。
方信到了门口,就看见小院中人声鼎沸,母亲何氏正焦急地等待着,见他进来,还不等她说,那三个讨喜的人就喊着:“相公,中了,中了,一榜十名啊!”
相公本是宰相之称,但是此时,凡是中了秀才者,都可称相公了,然后他们只管嚷嚷着要求赏。
有人就说:“先给相公穿上青衫!”
方信连忙进去,脱了粗布儒衣,却不穿赏下来的丝绸青衫,而穿着母亲何氏为他做的青衫,出得门来,顿时人人喝彩。
“从小就看,就觉得像个相公!”就有邻居说着。
报人那管什么,看见他出来,就把一叠东西托了上来,虽然仅仅是中个秀才,但是也有好几件东西在内。
首先就是脱民入士的户籍文书,从此方信就不受百姓之限,可自由来往帝国各地而无需路引官条,要知道,普通人要出县探亲,也要官府批下路条,而且,一切百姓的劳役和赋税都给予减免。
一把官赐的长剑,也只有秀才以上才可佩带,普通人持着武器,就是大罪,当然这其实是无锋之剑,毕竟现在秀才哪几个真正会武,发了开锋的剑,说不定伤着自己。
还有就是一套青衫,以后朝廷每年发一套。
最后还有一张地契,正是十五亩良等之地,最后,还有着当地知府赏下来的喜钱,意意思思,只有一两。
虽然中了秀才而已,但是这也代表着官府,代表着皇恩,只是不必连香案也弄出来,方信就跪在地上,谢了恩典,一起身,他就是秀才了。
方信起来后,就拿出一盘钱来,不多不少,就是十贯,说着:“你们辛苦了,就拿些喜钱罢了。”
十贯,不能算非常丰厚,但是也算不错了,特别是看方家这样子,三人顿时笑开了颜,连连称谢,点了鞭炮后,就此离开。
等闹了一番,方信就敏锐地发觉母亲何氏已经喜极累了,就说着:“各位乡里邻居,我家没有什么族人,本身就全靠大家帮衬,这次,大家就集个会,用点饭,不过家母劳累,这些东西还靠着大家来做。”
“相公这是何话,这些原本就应该的,太太就休息吧!”邻居连忙说着,当然,这太太不是指老婆的意思,是对何氏的尊称。
方信估计了一下人数,见附近亲点的邻居,也有十几户,因此就点出三十贯,找了关系比较好的人,说着:“那就办吧,开个席来。”
三十贯,相比物价,也是三万元了,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数字,当然绰绰有余,因此邻居一口答应,当下人人买菜,做饭,拼凑桌子。
等到了家中,请母亲何氏坐到椅子上,方信就跪下:“娘这些年来,辛苦了。”
母亲何氏含着眼泪看着儿子,只见他一身青衫,一表非凡,就是不胜之喜,不知不觉,眼泪就落下来了,说着:“想你父去时,你才只有九岁,你父是搬迁来,在这里没有宗族,当时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忍着苦着,就想你有出息,今日你十五中秀才,你父亲在天有灵,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