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天堂-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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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木车,更是数以千计,密密麻麻地准备着,所谓的木车,实和地球上曾经有用过的土坦克差不多,为四轮大车,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惧石击,且蒙着药制牛皮,不容易燃烧,中有一尖木柱,可撞城墙。
这就是方信的饱和攻击思想,一次性攻击,彻底使敌人无法反击而崩解,绝不行断继增兵的添油战术,为此,已经花费了全省大部分的储备。
战鼓号角齐鸣,响彻天地,攻势正式开始。
顿时,刀光剑影,喊杀连天,交错的箭雨连绵,划破天空。
“轰隆!轰隆!”一连串巨响,数以百计的石块直飞上去,撞击在城墙之上,里面甚至有着油弹,因此进攻才一个小时,整个东屯已经冒起数十股浓烟,直冲天空,隐见火光。
从云梯和楼车上,潮水一样涌入,而东屯关上,也在拼死地抵抗着,方信脸无表情,只是凝视着,一次又一次地指挥着各卫,保持着连绵攻击,一刻时间也不会给他们有缓冲的机会。
战鼓一下接着一下,直敲进奋战的每一个人心中。
而城下,数百撞车,都奋战在城墙下,攀城、撞墙、击门,务要使敌人疲于奔命,不敢在任何一处稍有懈怠。
“轰!轰!轰!”时间就在这种声音中不断地流逝,方信高踞与车台之上,扫视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惨烈攻防战。
自早晨到下午,分批可以轮战的安昌军,还保持着士气,虽然已经有大批木车、楼车、冲车被砸毁甚至被焚烧,但是城内军民疲于奔命,抵抗明显弱了下来。
攻城的安昌军,如不畏生死的工蚁,已经攻到了城墙之上,就在这时,与方信同行的彭含志才终于说了今天第一句话:“哎,城破了。”
彭含志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方信硬拉着他上前,还是使他很生气,今日一直不说话,直到现在。
方信却不以为意,说着:“本应该如此。”
接着就发布命令,将又一批养精蓄锐的精锐,投入了战斗,顿时,人数各达五千的虎贲,加入了战斗,这批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这时间一加入,如压垮牛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片刻之后,城墙上一片欢呼,大批军涌入,终于站住了脚跟。
城墙一破,关内敌军士气大跌,没有多少时间,城门轰地打开,大队士兵立刻蜂拥而入,见人就杀,战况极为激烈。
再过一阵,城内杀声震天,浓烟火屑蔽空,展开更激烈的近身肉搏战。
不过,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恭喜镇南侯大获全胜,不过,此战虽胜,也要折了一万士卒吧!不知以后还要折损几次呢?”彭含志拱了拱手,说着。
“哈哈,年兄又在欺我哉,此战已胜,以后虽有九郡数十城,又安有抵抗?大军所向,无不投降也,就算有几个不识天时,也是螳臂当车了。”方信冷笑地说着。
再等片刻,兵器交击声渐少,不少敌军纷纷弃械投降,安昌军不断涌入城,方信露出了笑意,就在这时,数骑策来,报告的说着:“布政使郑光涵和总兵方真雷,退守内府,决意顽抗。”
方信听了,平静的说着:“给我连连劝降三次,如是再不降,一把火烧了!”
虽言说三次劝降,但是实际上那神色,毫无疑问只是故作姿态,只要里面拒绝了,立刻就要连府尽烧之。
彭含志失声道:“甚么?”
顿了一顿,他对着方信拱手为礼,说着:“镇南侯,您以扫逆为名起兵,布政使郑光涵和总兵方真雷抵抗也是尽其守土之职,郑光涵为朝廷三品大员,素有威望,宜之安抚以安全省官吏,今若焚府尽杀之,恐有损镇南侯您的仁德之名。”
方信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吾先前就有檄文,今吾讨高逆,如从,来前议事,不从,就为高逆之党羽,吾当伐之,今既是顽抗,使我军伤亡一万,那就是彼等欲为高贼之死臣,吾自当成全之。”
说着,就不再观看彭含志脸色,直接下令。
命令既下,城中一处顿时大火燃烧,没有多时,楼阁倒塌之声,死伤者在火中惨呼之声,连绵不绝。
彭含志入内,远见此惨状,不由脸色苍白。
李睿之用意,他实际上也明白,凡欲得天下者,必得行王霸二道,大军实际上更在于威慑,如果每个郡县,都属这种情况,抵抗不休,那要死多少人?只有以杀止杀,让后面郡县知道抵抗的下场,这样大军上前,郡县望风而降,才是正途。
可是堂堂正三品大员,进士出身,一省首官,就这样一把火烧了,没有半点价值,的确让他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第180章 反客为主
东屯一破,势如破竹。
大军所到之处,鲁南省的郡县纷纷投降,时间不过十五天,就已经控制了全省,而这时,所谓的四省联盟连准备都没有完成。
反而起义军丁门雄部,集兵二万,倒是抵抗了一阵,纠缠了一周,被调来的三千骑兵直冲其阵,片刻之后就土崩瓦解。
深秋季节,经过蝗虫之灾,全省去掉了八成的当年粮食收入,所以大军所到,立刻以发放粮食为由,招募着流民,由于怕着郡县借此吞并土地,因此由军队来办,军队每到一地,就清点仓库,发粮施粥,当成头等大事来抓,立刻集了五十万百姓,几乎是全省人口的十分之一,都是当地无地少地的流民。
这些流民,就会编成组队,被军队监督着向安昌省迁移而去,以充实之。
虽说有过蝗虫,但是现在,野外还是绿野青郊,官道上,三千骑前后护卫,这正是方信的巡查全省,并且一一决定着政事。
一辆巨车之内,就是方信的坐车,而矫健骑兵警惕的护卫左右。
突地,车队缓慢了下来,一个声音在外面传了过来:“七道岭县知县沈鑫,前来拜见于主上!”
“主上,七道岭县,有一万五千户,县城中有三千户。”自有随侍的人低声说着:“知县沈鑫,是未战先降者,现出城三十里以迎主上。”
“恩,那就让他过来吧!”方信也下了马车。
没有多少时间,一个穿着七品官服,年三十,甚是英朗挺拔的男人上前。他满脸严肃,行跪礼:“七道岭县知县沈鑫,拜见主上。”
就这一句主上,就知道他已经甘心真正投靠,以效君臣之礼。
“起来吧!”方信淡然说着。
这个县令,却也是正榜进士出身,虽然说才正七品,随同的许多官员都在其上,但是方信还是表示了一些尊重。
虽说如此,处理三千骑兵的粮草和住宿,就算早有准备,也使全县上下都准备忙得鸡飞狗跳,三个小时后,才算完成。
县衙之内,方信安居上座,原本主人却不得不找个民舍暂居了。
彭含志随在下座,一起喝茶。
没有多少时间,到了黄昏,县令求见。
方信于是召见,见这个县令紧步穿过门槛,行礼说着:“侯爷,晚宴已经安排好了。”
“恩!”
“侯爷,明日施粥招得流民,这粥棚,也已经建成,分二十个点,可施粥五千人,想必县里也已经足够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县里粮仓也已经不足了。”这个沈县令苦着脸说着:“来年春耕青黄不接时,还要留些。”
“哦。这我知道了,自会调度。”方信心中有了底,喝了一口茶,却见这个知县似是有话要说,不由放下茶杯,说着:“沈县令有话要说吗?”
“中原大蝗,实是蔓延数里,多省受灾,而反而边疆虽土地贫乏,却不曾受灾,侯爷仁心厚德,济民于心,实是贤明,下官有一法,可解其粮。”这个知县恭谨地说着,倒有几分奏对的意思。
“哦,说来听听,有何法?”方信一惊,问着。
“金沙省地处边疆,密林深山丘陵甚多,然却没有受灾,可用之。”这个知县,先是有些迟疑,几瞬之后,就咬牙说着。
一朝之兴,只要根基稍稳,就会有许多人攀附而来,不过,其中泥沙混合,鱼龙不辨,自是难免了。
方信又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妙,他似是在沉吟。
金沙省论边疆的程度,更在于安昌省之上,一路之上,有着连绵不断的丁岭、东郊江、乌尔丘,当真是峰峦叠嶂,峭壁摩云,论风景是雄奇险峻,壮丽多姿,但是要攻占,却不是一时一日之功。
大军上前,关隘重重,绵延起伏,不知道有多少山地。
历朝这个省,从来是边远荒芜之地,罕有对中原大局有益者,虽然这数百年来,经过了开发,也不算野蛮之地,也有一些田宅,但是究竟还不算沃土。
这个知县提出这个建议,却也不知是何心,方信心中隐隐冷笑,招呼看坐,给上茶。
“金沙省偏远,不知地理啊!”
“侯爷,下官此县就与金沙省相邻,却是有的地图。”这知县坐下,拿起茶来一口饮尽,却是如此说着,倒也算相貌堂堂,举止沉稳:“侯爷讨伐高逆,天下本应响之,金沙省不知天机,抗拒不应,就是有罪,当讨之,此时金沙省空虚,遣一将就可擒之。”
方信露出细微的冷笑,却作隆重状,说着:“不知地图何在?”
地图是国之利器,省和天下的地图,除了朝廷内阁存之,各省各县只有自己的地图,很少外流,被视为机密,这知县得地图,倒也有心了。
“是,下官已经带来了。”这知县话语谦卑,说完,拿出一卷,摊开。
方信只扫了一眼,就大笑:“好,好,沈县令如此知天时,又献策献图,本侯不胜欢喜,先赏五十两白银,不过这事甚大,还要商议几分……你之功劳,本侯必不会忘,先退下罢!”
见到这般表情,一直没有说话的彭含志悄悄叹了口气,看着这个知县的目光就有些怜悯,等这个知县退了下去,方信就对着彭含志说着:“彭先生,当日你与我说之词,可还曾记得了?”
“侯爷心怀明珠,下官一点浅见,只是萤火之光,何必在意。”
“不然,你说的甚有道理,我先不答应,是以时机未到,我有一檄,大意如下,还请先生为之书写润色,如何?”方信说着。
彭含志沉默了一会。才拱手说着:“敢不从命?”
“大楚立国二百年,未曾失德,是以大哉,亿兆百姓翘首以望、民心所向的,还是大楚出一真天子,以救万民,如诸公还有忠义之心,当和与我家联手,一同联军而上,长驱直入,高逆虽强,已尽失其道,一扫而上,就灰飞烟灭矣!”方信随口就念着,才念了几句,彭含志的脸就有些发白了,“天下受贼甚急,不可一日无主,吾念此甚是心急如焚,大军预备,万望诸公于月内回复,以救天下正统,以挽大楚社稷。”
这些话,正是他当日劝说的,一个月前方信不受,但是现在占了二省,却不但受了,反而反客为主,要求会军同而上京,以挽正统。
方信一个月前不肯受,是因为他根基浅薄,不夺一省的话,就会被封死在安昌,现在夺了一省,不但实力大增,而且可以反客为主了。
如是联军会盟,他兵力十数万,占地二省,官位到太子太保,又是镇南侯,不为盟主,谁为盟主?
而此檄一发,邻近省份不肯受檄的话,方信又夺回一些大义了——非我不肯上京,实是有逆贼阻路也,我夺诸省,非是为私,实是为正统开路。
虽说这骗不了谁,但是有大义名分和没有,在现在这个时候,差别还是相当大。
只是,一月前他以此话来劝之,一个月后又以此话来劝人,果是此一时,彼一时了,而且还定下了一个月回复的期限。
彭含志听了,也不由涨红了面皮,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信只当没有听见,却又笑地说:“那个沈县令倒是有心人,这样吧,等一月之后,如是这金沙省没有响应,我就派岳名时为大将,出兵一万五千人,讨伐金沙,这沈县令既献此策,也当携图随之。”
这话一出,彭含志顿时彻底知道,方信已经洞察了其玄妙。
说来说去,关键还在于争分夺秒,方信贵在先灭蛮司,多掌握了这一年半年的时间,所以裴许宣和其他诸雄,都千方百计地希望他能保留原位,不要出兵——半年后,各省都可突破朝廷限制,各成诸军,这仗打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方信怎肯失此良机,立刻悍然出兵,果然,除了东屯一战外,空虚的鲁南省,闻风而降,全省臣服不过二十天时间,这点时间使诸省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不管这个知县是何用心,在这个节骨眼提出攻打偏远的金沙省,而不是裴许宣所在的西江省,或者是肥沃的钟鸣省,方信自然不得不把他当成了别有用心之辈来考虑。
不过,有点彭含志说的对,中原的确正统还没有绝,士心民心还没有彻底乱,再加上控制二省的话,方信十万军已经有些勉强,而粮食也不足——安昌省到底新建,提供的粮食不多,而新得的鲁南省今年由于蝗灾,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