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琵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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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淡淡道:“在下冯焕,南郡秭归人,到此本欲寻访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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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汤道:“恕在下冒昧相询,仁兄的令尊可是曾做过这西海郡的太守,名讳叫做冯定国?”
那男子毫不惊奇,仍旧淡淡道:“先父确是冯定国,只是不曾做过官,我们冯家原是耕读传家,而且先父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陈汤又道:“是在下冒昧了。冯太守原是在下的恩人,也是在下的义父。他有一子亦名冯焕,与我本是兄弟相称。可惜我们幼时失散了。”
那男子道:“这没什么,世上同名同姓的本就甚多。不知仁兄所说的这位冯太守,是哪里人氏?”
陈汤道:“冯家原是汉中郡人。”
那男子微扬了扬眉,道:“哦?那请问仁兄贵姓?”
陈汤道:“在下陈汤。”
那男子道:“仁兄可是在五原郡大败匈奴,建受降城的虎威将军陈汤?”
陈汤道:“正是在下。”
那男子道:“那么这几位是?”
陈汤道:“这位黄大哥名叫黄正,这位是石显大哥,这一位在你们后面来的是在下的偏将刘云龙将军。”
那男子道:“我和表妹从武威来,听说匈奴人起了内乱,皇上派甘延寿大将军屯兵居延以防匈奴进犯,不知将军此行,意欲何往?”
陈汤道:“我本奉皇命屯兵金城以为甘大将军的后援。我的这两位大哥也颇通文韬武略,意欲到甘大将军帐下效力,我这是相送他们一程,此地是我幼时生长的地方,。电子书。我们顺路停留一晚。”
说着又对刘云龙道:“刘贤弟,你刚才说黄大哥的令堂病重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大哥到我这里不过半月,怎么老夫人就病了呢?”
刘云龙道:“详细情形我却不知,是黄大哥的家人前来金城送信,我怕他寻你们不着,所以才亲自来的。”
“黄大哥”道:“既如此,我也不去前线求官了,我这就赶快回去,石显贤弟,你是仍去居延呢,还是随我一道回去?”
石显道:“老伯母病重,我还求什么官,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回去吧。”
陈汤道:“那好,我们今夜就回金城,明日我让刘将军率一小队人马护送你们一程。”
四人说话起身,与冯焕二人道了别,匆匆上马去了。临行之时,皇帝刘姡г偃赝方桥涌戳擞挚础�
却说这一男一女正是冯焕与骆珈。二人本已到张掖郡与昭君的父亲王穰会合,王穰见了女儿和外甥自是十分高兴,骆珈说起冯焕在汉中祭奠父母伤心落泪的事情,王穰便让他们顺路到西海沿子找一个名叫祁三通的猎人,说冯焕的父母生前与此人交好,当年避难之时曾把一家传的宝物交与此人,现在冯焕已长大成人,是该索回此物的时候了。
骆珈与冯焕一路行来未见村庄人户,未料在这林中木屋却碰到陈汤一行人。
骆珈道:“表哥,那陈汤果真是舅父的义子吗?”
冯焕道:“我从未听他们提起过,是与不是,我却不知。不过此人若果真是虎威将军陈汤,那他不会撒谎。”
骆珈道:“表哥,你看那其他三人是什么人呢?”
冯焕道:“那刘云龙的身份应该是真的。而另外两人恐怕不是什么上边关求官之人,那个黄正气宇不凡,只怕是当今皇上也未可知,否则,怎会由虎威将军亲自保护?”
骆珈道:“我也是这样想。黄正,皇上,朕……”
冯焕道:“昭君,你今天怎么也猜起这些无聊的事情来了?”
骆珈黯然道:“表哥,若有一天我要远行,你是否也会这样千里相随?”
冯焕道:“昭君,我说过的,此生今世,我必会让你称心如意。若你远行,我又岂止是千里相随?”
两人说着话,都不由望着那跳跃的火光陷入沉思。
第六回
冯焕与骆珈沿着西海寻了三四天,连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村庄也没有见到,只碰到过十几个猎人,问起来都说不是祁三通,也不知道有祁三通这个人。其中有一个猎人把他们看了又看,莫名其妙的说:“这些天打听祁三通的人怎么这么多呢。”倒把他们弄得一愣。
这一日,二人信马游缰的走着,突然从对面来了五个骑马的人,他们正欲闪避,那五人五骑却径直向他们跑来,见了他们便问道:“二位可是本地人?认识一位叫祁三通的猎人吗?”
冯焕忙道:“我们也是路过此地,并不是本地人。不过,已经有许多人向我们打听祁三通,赶问各位大哥,这祁三通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要找他呢?”
马上有一汉子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
另一汉子不耐烦道:“大哥罗嗦什么,还不赶紧赶路,找不到人,也该得一个准信儿,否则如何跟父亲交待!”
五人说着,马不停蹄地去了。
冯焕道:“看来那个猎人说得不错,是有很多人在找祁三通。”
骆珈道:“表哥,父亲说祁三通是舅父的朋友,那算起来此人应该有五十多岁,应是一个老人了,会不会早已不干打猎这一行当?我们这样找下去,怕是没什么结果。”
冯焕道:“其实找与不找本无所谓,我要宝物有什么用?只不过姑父说是家传之物,想来总是父亲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骆珈道:“表哥,姑父临终之时你几岁?”
冯焕道:“我已十岁。”
骆珈道:“那姑父为什么不把此物交于你,反托给一个外人呢?”
冯焕道:“父亲临终时我并不在他身旁,当时我在汉中,跟随母亲一起生活。父亲是在西海太守的任上去世的。”
骆珈道:“那日陈汤问起时,你为什么说舅父从未做过官?”
冯焕道:“父亲是被人刺杀而死,我一直都想知道是什么人杀死了父亲。姑父明明知道,却始终不肯对我说,想必此人有极大的势力。那日陈汤极其熟悉我家的事情,所以我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骆珈道:“父亲知道,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又为什么告诉你这个什么宝物的事?”
冯焕道:“也许此物便和此事有关吧!”
骆珈道:“舅父是被人刺杀而死,那你不想报仇吗?”
冯焕道:“我要先弄清事情的真相。”
骆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所有的事情在他那里都可以轻描淡写,没有急躁、没有迫切,只有从容与淡定,她最是欣赏。上天对自己真是眷顾啊!在这样一个时代,赋予自己如花的美貌,又有这样的少年郎钟情于自己且让自己一见倾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念及此处,骆珈真想纵声长啸,抬头望时,一只兀鹰盘旋两圈,刷地俯冲下来,正惊疑之际,却见马前长草一分,一连窜出三只兔子来,耸肩蹬腿地朝前面的林子跑去。那兀鹰见目标已遁逃,半空中一个转身,长翼拍了两拍,瞬时钻入空中成了一个小黑点儿。三只兔子不知敌人已离去,依然没命地朝前奔跑。骆珈不由轻夹马腹,坐下马扬蹄向前追去。冯焕叫一声“小心”,也打马追去。三只兔子大约是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响,迅速地碰了一下头,然后分三个方向逃去。骆珈略一迟疑,三只兔子都已没了踪影。
骆珈笑道:“多狡猾的小东西。”说着翻身下马,对冯焕道:“表哥,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冯焕道:“也好。”说着也翻身下马,“我们歇息一会儿,天黑前赶到姑臧投宿,明日便可到张掖。”
骆珈道:“那我们不找祁三通了?舅父留下的传家之宝怎么办?”
冯焕道:“那些原是身外之物,找得到固然好,找不到也没什么遗憾的。咱们此来,本是为了照料姑父的饮食起居,不想刚到张掖,又出来了七、八天,还是赶紧回去的好,现在边关不太平,我怕姑父的那些护卫不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二人说着松了马缰,靠了一棵大树坐下。
骆珈一边靠着树干眼望蓝天,一边用脚踢蹬着身前的长草。忽听冯焕道:“别动。”声音虽轻,也把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冯焕,只见他的眼睛正看着她的脚。骆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qǐζǔü当时吓呆了。
只见一个完整的骷髅正倒在她的脚边。在现代,骆珈是一个生命工程专家,生命的缔造者,虽然她创造的生命在K星上成批的死亡,但是亲眼看见人的完整的白骨,而且就在自己的脚边,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脚是该收回来,还是该踢出去。
冯焕笑道:“害怕了?”
骆珈道:“有点儿。”
冯焕道:“我还以为你淹了一回水,就什么也不怕了呢,看来人虽变了不少,可胆子还那么小啊。”
骆珈道:“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活蹦乱跳的动物,突然看到一具白骨,而且还是我踢出来的,……”
冯焕道:“也是我们和他有缘。常言道:入土为安。这人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就这样暴尸荒野,不如我们把他埋葬了吧!”
骆珈道:“好是好,可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挖墓穴呢?”
冯焕道:“我们就找个天然的洞穴葬了他吧。”
骆珈道:“若是在山中这洞穴好找,可现在是在草原上……咦,有了!”
原来,刚才引她来追的那三只兔子正在草丛间探头探脑,有兔子,大概便有个洞穴吧!那三只兔子见她举步,便又耸肩蹬腿的逃开,骆珈撵了没两步,突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掉了下去。冯焕伸手去拉,没拉住,情急之下,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却原来,只是一个猎兽用的陷阱,二人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
骆珈道:“我们要给别人挖墓穴,不想自己先掉进了坑里。”
冯焕道:“昭君,你是想手脚并用的爬上去呢,还是想很潇洒的跃出去呢?”
骆珈道:“当然是潇洒的跃出去。可是这么高……”
话还没说完,就见冯焕将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别说了,骆珈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冯焕赶紧将头顶陷坑上的树枝石块又拖了过来把坑口掩住,又拉了骆珈紧贴坑壁站好。
骆珈轻声道:“表哥,怕什么?”
冯焕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来的还应该是刚才那五个人,他们这一回是来找我们的。”
正说着,马蹄声已来到头顶附近。
只听一人说道:“大哥,我们干什么要回来,那一对男女是谁啊?”
又一人道:“你们仔细想想,刚才那个男的像谁?”
一人道:“没像谁啊,我说老大,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样疑神疑鬼的?”
又一人道:“老大说得对,我也觉得那男的像个人,像谁呢?想不起来了。”
最开始那个声音道:“我想起来了,像稽侯珊那小子。”
从头顶树枝的缝隙中,骆珈看见那五人五骑一时静在那里没有动。
一会儿,被称作大哥的那一个说道:“听说老屠耆堂一共有三个儿子,可现在草原上活跃的只有一个稽侯珊。你们说,我们要是把这个小子捉回去,对呼揭和伊利目说我们已抓住了稽侯珊,你们说会怎么样?”
“那就算没有单于三印,我们也可以稳据王庭了。”
话音未落,五人五骑就飞奔而去。
骆珈道:“表哥,他们刚才说的是你吧?他们说你像谁?稽—侯—珊?”
冯焕道:“好像是这个名字。稽侯珊?老屠耆堂?是了,我听姑父说过当年老单于屠耆堂因亲汉,被其手下乌珠留若所杀,乌珠留若自立为王,左贤王呼揭、右贤王伊利目不服乌珠留若的统治,也自立为王。从此匈奴分裂为三大部落,征战不休。”
骆珈道:“那稽侯珊?”
冯焕道:“听他们的语气,那稽侯珊应是屠耆堂三个儿子之一了。”
骆珈道:“表哥,我们那日在来凤村遇见的侯三,他说侯三不是他的真名字,你说他是不是稽侯珊?”
冯焕道:“是啊!昭君,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么说那个侯三就是稽侯珊了。怪不得他被人追杀,原来他就是匈奴的正统王族。那么刚才那五人就是乌珠留若的人了。”
二人正说着,只听马蹄声又起,隐隐的还有兵器的撞击声和人的呼喝声。
冯焕道:“看来他们遇到敌人了,也不知是谁。”
一阵杂沓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瞬间就到了附近。听声音大约有二十几人,刚才那五人明显落了下风,且战且退,一会儿,兵器的撞击声就停止了,马蹄声也慢了许多。
只听有人说道:“乌珠留若这老贼,还妄想找到单于三印。”
又一人说道:“我们这次出来是找大王子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把他们吓跑也就算了。乌禅幕大叔说大王子已有安排,我们只要奉命行事就好。”
听马蹄声渐渐远去,冯焕才舒了一口气。
骆珈道:“表哥,你好像很害怕啊!”
冯焕道:“你不怕?”
骆珈道:“不怕。我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怕什么?倒是你,都说你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