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琵琶-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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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焕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抢我要做什么,还不辞辛苦的用长草结成十面埋伏阵。”
那姑娘听了,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失望的说道:“对不起啊,冯大哥,谁让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呢!”
冯焕见她害羞而又十分失望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便说道:“我很像稽候珊吗?”
那姑娘听他说出稽候珊的名字,抬起头来,询问的看着他。冯焕移开了目光,起身踱到墙边,用手抚了抚落在墙上的光斑,回身说道:“他是我的大哥,所以我们长得很像。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朵桑公主,人称草原上会走的花儿?”
朵桑听冯焕称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只一瞬又悠悠的叹了口气,“那又怎样,他还是不喜欢我。”
冯焕道:“他不喜欢你,为什么又陪你牧马、陪你玩笑?”
朵桑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冯焕笑道:“都是你自己说的啊。”
朵桑被人窥见了心中的秘密,不由十分的羞恼,红着脸小声的问道:“我还说什么了?”
冯焕见她羞恼,存心想逗一逗她,便道:“你想一想你会说什么?你把我抢来这里想做什么都忘了?”
朵桑见他如此,知是存心逗她,便大声道:“你知道了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她!你不是我的对手,他照样也不是。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冯焕见她如此率真可爱,便道:“其实我也是在这里等待一个人,我们是同道中人,只是我等待的人知道我爱她,而且她也爱我。”
冯焕便把自己在这里等待的目的以及自己的住处都告诉了朵桑,并说我们不要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悔了自己这一世的幸福,安慰朵桑说稽候珊会想明白这些的,让她要充满信心。朵桑见他坦诚,便也将自己的来历和盘托出,两个人说出了心中的秘密,皆感到十分的舒畅,正要起身离开,忽见从那个小小的洞口飞进一只白鸽来。朵桑说声:“是师傅。”便从那白鸽的脚上娶下了一块小小的绢帛,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
……
冯焕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和朵桑相识的情景,不禁笑出声来。朵桑听了,问道:“笑什么?”
冯焕道:“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啊。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特别有缘啊,怎么每次都是在地底下见面呢?”
两个人说笑了两句,竟觉得充满了力量似的,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等他们终于走出通道的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是在一棵巨树的顶端,身下是一个圆圆的巨大的树洞,那巨树足有十个人环抱那样粗大,树冠上枝繁叶茂,树下根须盘根错节。两个人顺着树干溜下来,在大树的根部仔细的找寻,却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在树下根本看不出它的下面竟然连着一个地下的通道。周围这样的大树还有很多,都是一样的树身粗大,枝叶茂密。朵桑见了,赶紧拿出匕首在这棵大树的身上刻下了一个记号。两个人又爬上别的树,发现这样的树都有一个大树洞,真是奇怪。
两个人采了些野果吃了,便顺着山坡走下来,绕过了一个山脚,朵桑发现,眼前是一片熟悉的树林,原来他们竟是在狼居胥山上。
第十六回
匈奴王庭。
和亲队伍到达之后,稽候珊即刻派出信史飞报大汉天子:和亲队伍在黑城突遇黑龙袭击,不过公主已经安然到达,只待选择吉日,完成大礼之后便赐封号,大将军陈汤及特使王隽将于和亲大礼完成之后返回汉朝,匈奴单于稽候珊从此对大汉持子婿之礼。大汉正处在国丧期间,对此亦无疑议。
乌禅幕早已把汉朝来的工匠及其家属安排妥当,众人见王庭十分富庶,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荒凉,都是十分的高兴。
一切停当之后,乌禅幕就与稽候珊及陈汤、王隽商量和亲之事。稽候珊此时方知,前来和亲的并不是安国公主而是西海长公主,而坐在眼前的也不是前来和亲的西海长公主,西海长公主就是王昭君,而王昭君在西海就已经失踪了。
稽候珊不由暗想,难道这就是天意,昭君来了,而且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来的,本来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让这场政治婚姻变成两情相悦的一桩人间美事,可是她居然半路上就失踪了,难道说我和她之间竟无缘分?听乌禅幕大叔的意思,劫走昭君的分明是二弟冯焕,可是冯焕在黑龙袭击的时候也是下落不明,他们现在在哪里呢?黑龙袭击的时候朵桑公主和冯焕在一起,那么朵桑公主又在哪里呢?昭君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否安然无恙?
经过商量,大家决定先要找到失踪的冯焕、昭君以及朵桑公主,就是乌珠留若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然后才能举行和亲大礼。
第二日,乌禅幕就去了狼居胥山。在那里,他意外的见到了朵桑,问及冯焕,朵桑说他已经动身前往扶余国去找昭君了,乌禅幕这才知道昭君在西海就已经被玉玲珑的大徒弟纳兰馨劫走了。
朵桑已经把发现地下玉宫的事情告诉了师傅玉玲珑。乌禅幕仔细的听她讲述地下玉宫的情况后,不由叹道:“真有这样的奇事!”
朵桑道:“我父亲说那匈奴三印就能开启地下玉宫,只要开启了它,就能治好我母亲的病,那样我就能够见到母亲了。”
玉玲珑见她十分迫切的样子,安慰道:“徒儿,这不过是一个传说,你不要过于执着才好。”
朵桑道:“师傅,您真的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吗?她究竟患的是什么病?”
玉玲珑道:“我见过她生病之前的样子,是一个很美的姑娘。可是她生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乌禅幕道:“那日劫走昭君姑娘的人使的是无影神功?还自称是你的大师姐?”
朵桑道:“是啊,她说是我的大师姐,我根本没看到她的样子。师傅,无影神功真的可以让人隐去身形吗?你把所有的功夫都教给了我,为什么不肯传我无影神功呢?”
玉玲珑道:“你也愿意像你的大师姐一样吗?”
朵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挺好玩的。能来去无踪不是很神奇吗?”
乌禅幕看了看玉玲珑道:“看你教的徒弟吧,都这么大了,还是很顽皮。”
玉玲珑听了,不屑道:“那也比你教的徒弟强。我的徒儿重情重义,你的徒儿却只会和你一样伤人的心。”
朵桑见他们又提起往事,遂起身溜了出去。玉玲珑见朵桑出去,早已涌出的泪水不由滴落下来。乌禅幕见她流泪,手足无措的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不住的搓着双手。朵桑躲在外面,替他暗暗的着急,心想这个乌禅幕大叔啊,领兵打仗、治理国家倒是有十分的才干,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的不开窍呢?你已经错过了二十多年,难道还要再错过二十多年吗,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啊!
玉玲珑见他的样子,也不由得好笑。二十多年了,他还是这样,她还记得他们在祁连山分手的情景:老屠耆堂去世后,她本想和他带着稽候珊在祁连山隐居,从此不问世事,可是他呢,却一定要辅助稽候珊东山再起。她曾问他,你一定要让一个孩子记住仇恨吗?他却说,仇恨是一个人成长的动力。她不想背负这样的沉重,让一个小孩在仇恨中长大,所以她选择离开,那一天,看着她骑上梅花雪,他也是这样的手足无措,他的玉青骢看见梅花雪走开,扬蹄欲追,他竟然双手紧扯马缰不知道放开,其实只要他追上来她就会妥协的。从此,他们一别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开疆拓土,一个固守荒山……
乌禅幕看见她不再流泪,才敢开口说话:“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们再像我们一样了。”
玉玲珑道:“可是,稽候珊已经伤了朵桑的心,他心中只有仇恨,为了报仇,他宁愿放弃朵桑的爱情。朵桑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
乌禅幕道:“稽候珊也是个好孩子,而且他将是匈奴最杰出的单于,他心中不是只有仇恨,他心中装着整个匈奴。”
朵桑见他们说到自己的身上来,勾起心事,漠然的走开了。她骑着梅花雪,来到山脚下的那片树林边,对着王庭的方向遥望。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会怎么办呢?大汉公主就在他那里,他该如何处理这件大事?小梅花雪一直跟在母亲的后面,现在见母亲停下来,便凑过来与母亲玩耍,朵桑下了马,任他们玩闹,看他们母子亲热的样子,心下不禁十分的羡慕:自己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虽说父亲对自己疼爱有加,可是却难以弥补自己心中的渴望,后来跟随师傅学艺,师傅对自己也是十分的爱护,他们都说自己的母亲有病,可是有病的母亲自己也没有见过啊,难道有病便不能见自己的孩子了吗?小的时候,她不能理解,现在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而他们又不愿意告诉她的秘密。倒不如自己去打听一番,她听父亲说过母亲是扶余国的公主,那么自己现在就到扶余国去。
匈奴王庭。
陈汤和王隽自来到王庭以后一直住在迎宾大帐当中,他们将那些汉人的工匠按照各自的手艺编成了小队,每个小队由一个队长负责,然后把乌禅幕送来学艺的人也编成小队,由汉人队长给他们派定师傅教他们各种手艺。
这些匈奴人都十分的高兴,尤其是那个蒙玛大娘,是来学艺的人中年龄最大的了,乌禅幕说是她自己非要来的,她一心要学纺线织布的手艺,她说这些汉人姑娘传递衣裳可真是漂亮,以前这些衣料都是从汉人那里买来,十分的昂贵,不是他们这些百姓们能够穿得起的,如果自己学会了这样的手艺,那么在临死之前,也就能穿一回好衣裳了。
这一天,蒙玛大娘又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学艺的地方,她自己把纺车摆好,左手拿着纺锤,右手摇动纺车,笨拙的纺了好一阵,她的师傅菊花嫂才走过来。蒙玛大娘很是奇怪,菊花嫂一向是最勤快的人,她们师徒是这个小队当中学习进度最快的一对,菊花嫂这是怎么了?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蒙玛大娘关切的看着她。菊花嫂知道她是个好心的大娘,便勉强笑道:“大娘,我没事,是阿牛,阿牛不见了。我刚才就是向将军们报告去了,所以才来晚的。来,我们继续吧。”
蒙玛大娘道:“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小伙子吗?”
菊花嫂道:“就是他。我们在黑城遇到风暴的时候,他媳妇兰花不知被刮到哪去了,从那时候起,他就怪怪的,说话女声女气的,后来干脆就不说话了。”
蒙玛大娘道:“真是可怜哪。将军们怎么说?”
菊花嫂道:“将军们说要和大单于商量商量。”
王庭东北面的沙漠中,在这一天之内先后过去了两个独行的旅人,一个是骑着马的年轻姑娘,一个是徒步的健壮的小伙子。
本来是那个小伙子走在前面的,可是那骑马的姑娘很快就超过了小伙子,小伙子看见了马上的人,不由喊了一声:“朵桑!”,骑马的姑娘奇怪的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别人,只有这样一个小伙子,可是刚刚喊自己名字的明明是个女人的声音,真是奇怪,算了,别管它了,还是赶快到扶余国去吧,于是,她轻轻的一杨马鞭,那白马就撒开四蹄,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小伙子跟着马跑了几步,发现根本就撵不上,于是就放弃了。自言自语道:“什么破仪器,简直就是个灵肉分离机!这一下要完了,等我从这里走回到那个白玉洞,王昭君的身体不知被什么野兽吃了呢!要是连琵琶也被人拿走了,那就更糟糕了,我就得以这个形象过一辈子了,那不是太惨了。我是该娶个媳妇呢,还是该嫁个丈夫?李克,你是不是见我爱上了冯焕,又有那么多的人爱我,有些后悔了,这才故意的捉弄我?当初是你没有跟我一起来啊!”
自言自语了一阵儿,骆珈觉得轻松了不少。不管怎么样,先回到白玉洞再说,看来不能轻易的使用这个琵琶了,自己认为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是不现实的,一旦意识转换了时空,这个琵琶就会留在原来的身体上,这么说自己来到汉代的时候,李克根本就没有来?那个牂牁郡的术士如果不是李克的话,那么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琵琶?如果他就是李克,他为什么来了又不肯跟自己一起?
沙漠独行实在是十分的无聊,骆珈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所有的事都让她捉摸不透,自己本想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态生活,不想却早已深入局内,无法摆脱。看来人力毕竟是有限的,就算你掌握着最先进的科技,也有你无法解决的问题。
已经是中午了,沙漠中的太阳果然毒辣,晒得她仿佛要冒出油来,幸好她准备了足够的水,而且还偷了一些盐,骆珈惬意的喝一口淡盐水,咬了一口馕饼,看看朵桑留下的马蹄印还算清晰,心情竟莫名的愉悦起来,忽然想大吼一曲信天游:
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