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代ⅲ·毁灭者-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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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蔑忒干尸体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十分害怕，怕你们一个个突然就离我而去，怕突然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他们从后帐出来后，成吉思汗眼中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所以我要马上见到你们，不仅是你们，还有你们三位兄长，我也令他们即刻赶来。”
“父汗不要难过。”帖木仑小声劝道。
“他是怎么死的？”拖雷低声问。“他在攻打巴米安时，被守军射杀。”成吉思汗眼里闪烁着骇人的寒光，“我会令这座该死的城市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我要它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拖雷一拱手：“交给儿臣吧，儿臣保证在三天之内拿下巴米安。”“不！我要亲自领兵进攻！”成吉思汗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屠尽城中所有生灵，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全军不取任何俘虏，杀死所有的人；不取任何战利品，一切皆在摧毁之列；今后也不许有任何人居住在这座该死的城市。” 【《游戏时代Ⅲ·毁灭者》方白羽 著 QQ511050491 流音华韶制作 //hi。baidu。/511050491/ QQ群2748670】
静立一旁、被完全忽视的夏风打了个寒战，方才拖雷与帖木仑撩起后帐时，他已看清了地上那个曾经和他决斗过的蒙古少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就已经天人永隔。夏风在为他难过的同时，也为成吉思汗的誓言感到震骇，更为巴米安一城的百姓担忧。
迟疑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大汗，既然你也难以承受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为何要把这种痛苦加诸于他人身上呢？”
“大胆！”拖雷一声呵斥，“居然敢质问父汗，你有几个脑袋？”帖木仑更是拔出佩剑喝道：“本公主早就看你不顺眼，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成吉思汗抬手阻止了女儿，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家伙，我欣赏你自诚实和胆量，看到你总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蔑忒干。”“多谢大汗欣赏！”
“不知你是否为生存杀过人？”夏风一怔，立刻想起自己的过去，随时都在为活下去而杀人。在成吉思汗质问下，他不得不点了点头。
“你既然为生存杀过人，就该理解我的举动。”成吉思汗对眼前这个与蔑忒千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颇有好感，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在少年时代就为生存杀过人，后来为了家人的生存也杀过人，自从成为蒙古族的大汗后，我更要为整个蒙古族的生存杀更多的人。这几十年生存经验告诉我，为了自己、亲人、朋友、族人更好地生存下去，我不得不杀掉那些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的敌人，只有这样，我的亲人、朋友、族人才会有安全感，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夏风摇头道：“可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妇孺，对大汗并没有构成威胁啊。”成吉思汗负手叹道：“你错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对我的军队构成了威胁。这些城市散布在广袤的戈壁草原上，就像是我蒙古骑兵的绊脚石，他们随时可以从后方袭击我的军队，延缓骑兵的推进速度，甚至成为一个个围困我蒙古骑兵的据点，我自然要尽数予以摧毁。”说到这儿成吉思汗冷冷一笑，“如果他们没有力量对我的军队构成威胁，我又何需在意他们的感受？狼在吃羊的时候难道还要考虑羊痛不痛？”
夏风无言以对，此刻他才明白，在成吉思汗心中，这个世界的最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力量决定命运。 帐外有护卫小声禀报：“大汗，察合台和窝阔台两位王子已经赶到，正在帐外等候召见。”“别让察合台知道蔑忒干去世的消息！”成吉思汗对帐中三人小声叮嘱了一句，才对帐外道，“让他们进来！”
二王子察合台与三王子窝阔台掀帘而入，二人看到拖雷和帖木仑时都吃了一惊，窝阔台生性随和，与拖雷和帖木仑情谊最厚，拜见过父汗后，不由小声问拖雷：“你们怎么也在这里？莫非家中有何变故？”拖雷讷讷地答不上来，脾气急躁的察合台则径直追问父亲：“父汗，急召儿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成吉思汗没有回答，却自语道：“术赤恐怕是赶不过来了，夏风，你让人送上酒肉，我要与几个儿女好好吃顿饭。”
酒肉很快就送入帐中，父子女儿五人围坐成一圈。窝阔台一脸疑惑地看看父亲，又看看神情古怪的拖雷和帖木仑，心知定有事情发生，不过一向稳重的他没有再问，只默默低头喝酒吃肉。脾气急躁的察合台连干了三碗闷酒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父汗，你急召儿臣前来究竟有何事？总不成就为了吃顿饭吧？”
成吉思汗生气地一摔酒碗，怒道：“我铁木真英雄盖世，怎么尽生下些不听话的儿子，都不能容我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察合台吓了一跳，忙跪地磕头道：“父汗息怒！儿臣绝不敢违背父汗之命！”
“此话当真？你能说到做到？”“如若失言，儿臣甘愿受死！” 【《游戏时代Ⅲ·毁灭者》方白羽 著 QQ511050491 流音华韶制作 //hi。baidu。/511050491/ QQ群2748670】
成吉思汗神神情木然地点点头，平静地道：“蔑忒干被敌人射杀，你不得悲伤哭泣。”说完成吉思汗抓起一条羊腿，泰然自若地撕咬起来。察合台浑身一颤，愣在当场。帐中突然静了下来，就只剩下成吉思汗喝酒吃肉的声音。见几个儿女都如木雕泥塑一般，他突然举碗示意：“喝酒！”
拖雷与窝阔台忙端起酒碗，察合台见父亲正盯着自己，也去拿案上的酒碗，心神恍惚之下竟碰翻了酒壶，洒水顿时洒了一桌，他越发手忙脚乱起来。一旁侍立的夏风重新给他倒上一碗酒，他才稍稍镇定了一点儿。
“干！”成吉思汗说着，率先一饮而尽。几个儿女默默喝完酒，在放下酒碗的时候，眼眶发红的察合台终于哑着嗓子问：“父汗，蔑忒干在哪里？儿臣想……看看！”“你不必再看，看了徒增伤感。”说着，成吉思汗再次举起酒碗，“喝酒！”
父子五人继续喝酒吃肉，帐中就只剩下咀嚼声和盘盏偶尔的撞击声。半个时辰之后，酒足饭饱的成吉思汗终于摔碗而起，一把甩去身上披着的虎皮大氅，对帐外怒吼：“备马！传令全军，今日不攻下巴米安，我就不再是成吉思汗！”
战鼓回荡在查里戈尔戈拉高地，巴米安城堡就如同一个孤独的瞭望哨矗立在高地之上。攻城部队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发弩机、投石机和火油投射器第一轮攻击之后，成吉思汗亲率数万怯薛精锐，向巴米安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一批战士从云梯上摔下来，又一批战士疯狂地扑上去，蒙古人就如一头头凶悍的恶狼，疯狂地向龟缩在城中的猎物扑去。激战从黎明打到黄昏，又从黄昏打到黎明，蒙古人在成吉思汗率领下，不眠不休地对巴米安轮番猛攻。他们的凶悍勇猛令守军胆寒，他们不计伤亡的坚韧意志更令守军绝望，在坚守了一天一夜后，守军终于胆怯了，巴米安也终于被攻破。
入城的蒙古战士严格遵守成吉思汗的命令：屠尽城中一切生灵，不要俘虏、不取任何战利品，一切皆在摧毁之列。屠杀和摧毁进行了整整三天，之后蒙古人用火油焚毁了全城，直到数百年之后，查里戈尔戈拉高地依旧荒无人烟，只余一片废墟。
在欢庆胜利的庆功宴上，酩酊大醉的察合台终于当着众将士的面号啕大哭，即便杀尽了所有仇敌，也无法减轻他失去爱子的痛苦。察合台被护卫扶了下去，欢乐的气氛被察合台的泪水冲淡，伤感和萧索在宴席中弥漫。
“报！”一名传令兵匆匆来到席间，对成吉思汗拜道，“哲别将军的远征军有消息回报！”“快宣！”成吉思汗猛然一震，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一名身材颀长的将领在金帐护卫的引领下来到席间，只见他衣袍破旧，满面风尘，双手捧着一个长条形包裹，昂然对成吉思汗拜道：“远征军千夫长郎啸天，受哲别将军所托，执花剌子模镇教之宝前来复命！”
成吉思汗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颤声道：“呈上来！”
包裹由一名金帐护卫转呈到成吉思汗手中，他解开包裹，那柄光彩夺目的权杖令众将不由发出一阵惊叹。成吉思汗拧开杖柄，取出卷成一团的羊皮，铺在桌上慢慢展开，他颌下的灰白胡须顿时哆嗦起来：“《古兰经》，《古兰经》，正是《古兰经》！”
他身旁的窝阔台疑惑地问道：“父汗，这《古兰经》任何一座清真寺都有，有什么稀奇？”“你知道什么？”成吉思汗白了儿子一眼，把《古兰经》重新卷好塞入权杖，然后交给身后的溯儿马罕，“你替我收好，如有遗失，我唯你是问。”
一旁的拖雷端起一碗酒来到郎啸天面前，笑道：“我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勇士。”郎啸天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从拖雷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拱手道：“多谢殿下赏酒。”
“别叫我殿下！”拖雷挽起郎啸天的手哈哈大笑，“你我年岁相仿，你尽可直呼我的名字，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安答。”郎啸天迟疑了一下，终于轻声道：“是，拖雷安答！”
众将齐齐鼓掌叫好，成吉思汗待众人掌声稍停，才盯着郎啸天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复命？哲别呢？”郎啸天神色顿时暗淡下来，默默从腰间取下佩刀，双手捧到面前，拖雷一见大惊：“这是父汗赐给哲别将军的佩刀！怎么会在你手里？”
“呈上来！”成吉思汗一声低喝，拖雷立刻把佩刀呈到父亲面前。成吉思汗抽出佩刀，轻抚着雪亮的刀面连连点头，“没错，这是我赐给哲别的佩刀，这是怎么回事？”
郎啸天黯然垂下头：“哲别将军令我禀告大汗，他受命追击苏丹以来，率怯薛军两万多名勇士，纵横驰骋一万余里，先后为大汗击败了波斯人、谷儿只人、勒思古人、契尔克斯人、阿兰人和钦察人，以两万余众总共击败了十倍于己的敌人，斩杀敌首不下十万！如今他已鞠躬尽瘁，不能再为大汗冲锋陷阵了。”成吉思汗一窒，涩声问：“哲别……战死了？”“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不过他身负重伤，恐怕已坚持不了多久。”
“到底怎么回事？你坐下慢慢说。”在成吉思汗示意下，一名金帐护卫给郎啸天送来毡毯和酒菜，郎啸天意外地发现，这名金帐护卫竟然就是自己在阿加罕城死亡决斗场见过的那名出手阴狠毒辣的年轻人，他的名字也叫夏风。二人默默对视一瞬后，夏风无声地退了开去。郎啸天这才开始讲述起远征军的千里追击和万里西征，每讲到精彩处，成吉思汗就忍不住大叫一声“好”，然后以远征军的战绩佐酒，与众将共尽一碗。
当郎啸天讲到受哲别之托，带着苏丹的权杖离开远征军回来复命时，成吉思汗已连干了八九碗烈酒，听到哲别的遗言，成吉思汗终于垂下泪来，仰天长叹：“壮哉哲别！壮哉勇士！蒙古第一英雄！我之第一猛将啊！”说到这儿，成吉思汗突然捶胸大哭，“我失猛将，如苍鹰失去翅膀、猛虎失去和爪、豺狼失去獠牙，天下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
“大汗节哀！”“父汗莫太过悲伤！”两个王子和众将纷纷劝慰。郎啸天也黯然道：“大汗节哀，末将因为在途中受阻，不得不在高加索山区又耽误了一段时间，听到山民传来的消息，才知哲别将军虽身负不治之重伤，依旧威名不倒，先后又击败了俄罗斯联军和康里人，以及十马河流域的不里阿耳人。”“快讲！”成吉思汗连忙催促。
郎啸天道：“我听山民带来的消息说，远征军从霍尔季察附近连退千里，然后在伏尔加河畔成功伏击了追来的俄罗斯三个公国的八万联军，并把五千俄罗斯铁甲军引入流沙中尽数斩杀，基辅公国君主密赤思老被俘投降。之后远征军渡过伏尔加河和乌拉尔可，又击败了康里人和不里阿耳人，两万蒙古勇士在哲别将军率领下，纵横万里，未尝一败。”
成吉思汗目视虚空凝望半晌，然后低头轻抚着哲别的佩刀叹息：“但求哲别得长生天庇佑，终能起死回生，我愿为此减寿十年。”
一旁的窝阔台突然问郎啸天：“方才你说在归途中受阻，又是怎么回事？”郎啸天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在高加索山区被钦察公主瓦莎带兵追上，不得不与之周旋。期间哲别将军四名护卫武士战死了三人，我在山中耽搁了几个月，才总算摆脱钦察武士追杀回到波斯。”窝阔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能历尽艰辛把苏丹的权杖从万里外带回来，这份忠勇和机智同样值得褒奖。”
郎啸天正要逊谢，就见成吉思汗抬手便把哲别的佩刀扔了过来，郎啸天本能地一把接住，就听成吉思汗沉声道：“哲别能把如此重要的使命交托给你，可见他对你的信任。他没有看走眼，你无论武艺、智谋还是忠诚都没有令他失望。我现在把这柄佩刀转赐给你，希望你能像他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