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幽灵-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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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也可说,如果我们因为哲学而得到了解放,我们就会如此,否则,我们就会被感官所迷惑而生活在谬误之中,如柏拉图著名的同洞比喻。他在《理想国》中说,想象一个山洞,里面的囚犯被束缚起来,都面对一座内心的墙,而且只能看见由外面的火映照进来的影子,这些影子是他们自己和在他们后面经过的那些拿着各种各样的容器、雕像和动物形状的人的影子。这些囚犯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些什么东西,他们把影子当作真实。最终,一个人逃跑了,他看见了实际的物体,并知道了自己一直在受骗。他像一位哲学家一样认识到,物质的东西只是真实的影子,现实是由理想的形式构成的。他的职责是要深入洞穴,并把囚犯们领出来,回到现实的光芒中。
柏拉图也许会被苏格拉底或者他自己的推理引导着去建立他的空想的、纯粹哲学的、有关真知的阐释。可是,也许是他那个时代的军事和政治混乱使他寻求某种永恒的、不可动摇的、绝对的东西来信仰。很显然,他为一个理想国所开的药方都在《理想国》一书里说得很清楚,其目的是要通过一种严格的等级制度和由少数哲学家帝王组成的精英进行极权统治而达到国家的稳定和长治久安。
不管怎么说,在柏拉图的认识论中,任何物质的、个别的和必死的东西都被看成是虚幻和谬误的,而只有概念性的、抽象的和永恒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和现实的。他的概念理论极大地扩展了苏格拉底的二元论,将感觉描述成虚幻的东西,把精神看成是通往真理的惟一通道。表象和物质的东西都是虚幻和短暂的,概念是真实和永恒的;****是腐朽的和****的,灵魂是不可玷污的,纯洁的;欲望和饥饿是麻烦和罪恶的源泉,而哲学的苦行生活是通往善的道路。这种二分法听起来极像是早期“教会之父”的思想大爆发的昭示,而不像是苏格拉底自己的观点:
“****把各种爱和肉欲和恐惧和新奇的喜好尽数塞给我们……我们成了伺服(****的)奴隶。如果我们有了对任何事物的真正的知识,我们就必须抛弃****——灵魂自己会照看自身的一切。然后,我们会得到希望的智慧,变得纯洁,
与纯洁的人对话……而且,除了灵与肉的分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纯洁可言呢?”
对柏拉图来说,灵魂除了是希腊人长久以来相信的那种无形体和不朽的实体以外,它还是意识。可是,他从没有解释,为什么思想可以在一个没有形体的基质上发生。由于思想需要努力,因此也需要使用能量,那么,让灵魂能够去思想的能量从何而来?柏拉图说,运动是灵魂的基质,心理活动与其内在的运动相关,可是,这样的运动的能量来源他却只字未提。
然而,他是一个敏感的人,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的经验,他对一些有关灵魂的心理学猜想是实事求是的,听起来像是现代人说的话。在他的中年和后来的一些对话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理想国》等著作中——他说,当灵魂栖居于****时,它在三个层面上运作:思想或者理智,精神或者意志,喜好或者欲求。他虽然苛评****的奢求,可他又说,压抑喜好或者精神,跟让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胜过理智都是一样有害于理智的。当灵魂的三个方面协调发挥作用的时候就会得到善。这里,他又依靠比喻来表明他的思想:他把灵魂比作两头小马,一匹马活泼且温驯(精神),另一匹狂暴且难以控制(喜好),这两匹马用马轭束在一起,由一战车驭手(理智)来驱赶,这位驭手以相当大的努力使它们相互配合且一并使力。柏拉图没有进行过任何临床的研究,亦没有对任何人进行过心理分析就得出了这些结论,可它的结论以令人吃惊的程度预示了弗洛伊德对性格的分析,即由超我,自我和本我构成的人格。
柏拉图还在没有任何实验证据的情况下说,理智位于大脑内部,精神在胸部,而喜好在腹部,说它们由骨髓和脑髓连接在一起,说情感由血管在周身传播。这些猜测一部分是荒唐可笑的,另一部分却又对未来的发现来说有先见之明。考虑到他并不是一位解剖学家,人们只能猜测他这些结论是如何得来的。
在《理想国》一书中,柏拉图以惊人的现代术语描述了喜好得不到控制的时候会发生的事情:
当性格的推理、驯服和统治力量沉睡时,我们心中塞饱了肉类和饮品的野兽会苏醒过来,等它完全清醒之后会进而****自己的欲望;这时候,就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愚行或者罪恶——除开和残杀父母,或者除开吃禁食以外——是这个已经厚颜无耻地离开了同伴的人不准备干的事。
而且,他还以几乎是现代人的术语描述了我们叫做矛盾情绪的状态,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理智没有能够控制住的、精神与喜好之间的冲突。在《理想国》一书中,苏格拉底拿出了他的例子:
有人曾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对此我深信不疑,故事是说,阿格莱翁之子里翁西阿斯有一次从皮里阿斯出来向北行走,来到屋外的北墙处,看到一些死尸在地上,还有一些行刑人在旁边站着。他立即感到心里有想前去看一眼的欲望,可同时他又为这个想法感到恶心,因而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在内心斗争了一番,闭上了他的眼睛,直到很长时间之后终于被欲望所击败。他用手指撑大了眼睛,朝死尸跑去,惊叫起来:“瞧,你们这些可怜的人,好好看一眼这个场景吧!”
可他也说过——这是驭车手和马儿比喻中最为重要的一段信息——喜好不应该被驱除掉,反而应该加以控制。想把我们的欲望统统压抑住,就会像把马儿完全勒住不让跑一样,而我们的目的是要驱赶着它们奔向理智的目的地。
柏拉图心理学的另外两个方面也都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一个是他的****欲望概念(Eros),即与自己爱的人结合的欲望。它通常有性欲和罗曼蒂克的含义在里面,但是,在柏拉图的更广泛的含义里,它是指一种与已经另外一方证实的概念或者永恒的形式结合在一起的欲望。尽管这个概念有形而上的陷阱的含义在里面,它却给心理学提供了一种新观点,即我们基本的驱动力是要与永不死亡的原则相结合。心理学史学家罗伯特&;#183;沃森说:“Eros一般都翻译成爱,可是,它经常是可以更有意义地翻译成‘生命力’的。这有时候与想生存的生物愿望,即生命能量是同种的关系。”
最后,柏拉图偶然地提出了一种有关记忆的思想,这个思想将在很久以后用来对抗他自己有关知识的理论。尽管他认为通过推理的回想是最重要的记忆形式,但他的确承认,我们会从日常经验中学习和保留一大部分东西。为了解释为什么我们中的一部分人会比别的人记得更多这样的经验,或者记得更准确一些,而且为什么我们经常会忘记我们已经学习到的东西,他在对话中用了一个比喻,把对经验的记忆比作在蜡板上刻字。正如这些板面有大有小,有硬有软,有潮湿有干燥,有干净有不干净一样,不同人的思想在容量、学习能力和保留能力上也有差别。柏拉图没有就这个想法深究下去,可很久以后,它会发展成一种与他有关知识的理论正好相反的理论。17世纪的哲学家约翰&;#183;洛克和20世纪的行为主义者约翰&;#183;沃森,将会把他们的心理学建筑在这样一个假设上面,即,我们知道的任何事情都是经验在新生的思维这块白板上写下的东西。
现实主义者:亚里士多德
柏拉图的高足亚里士多德在学院学习了20年,可离开学院以后,他有效地提出了许多与柏拉图教给他的大部分思想相矛盾的主张,最后对哲学形成了与他的恩师齐名的影响。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哲学在非常广泛的一些学科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逻辑和天文学,物理和伦理学,宗教和美学,生物学和修辞学,政治学和心理学。有位学者安塞勒姆&;#183;阿马迪奥说:“他形成了现在叫做西方文明的所有内容和方向的特征,这可能超过其他任何思想家。”而且,虽然心理学远远不是亚里士多德所关心的主要课题,可他对心理学“留下了历史上最为完整和系统的记录,”心理学家和学者丹尼尔&;#183;罗宾逊说。他还说,“它还直接或间接地成为最有影响的记录。在留下来的作品中,可以找到学习和记忆、感觉、动机和情感、社交能力和性格的记录。”
人们可能会想,这样一个知识巨子一定是个怪人,可是,几乎没有任何有关他的记录描述过他的特别之处。半身像显示的是一位漂亮的、留着胡子的男子,面容优雅而细腻。一位心怀恶意的当代人说他生就一对小眼睛和一双棒槌腿,可亚里士多德用高雅的服装和无可挑剔的发式使人们转移对他这些小毛病的注意。他在学院里的私人生活几乎没有任何记录,可在37岁的时候,他因堕入爱海而结婚。他的妻子早亡,他在遗愿中说,他要求自己死后把她的尸骨埋在他的尸体旁边。他再婚了,与他的第二个妻子度过了余生,并让她在自己死后得到很好的照顾,“以感谢她对我稳定的感情”。他通常是和霭可亲和热情待人的,可当有人冒犯他时,也可能会非常严厉。有一个罗嗦的人问他说:“我的唠叨不休是否已令阁下烦透?”他回答说:“没有,真的没有——我完全都没听您讲话。”
尽管他出生富有,但他一生都是个格外勤奋努力的人,在追求知识的探索中从不辜惜任何东西。当柏拉图大声颂读自己的对话时,心烦的听众都蹑着脚尖一个一个溜了出去,而只有亚里士多德留在那里,直到对话的结尾。他度蜜月的时候,把大部分时间用于收捡海贝,而且他在写作和研究的时候如此专心至致,竟在40年的时间里完成了170部著作。
亚里士多德前384年出生于希腊北部的斯达吉拉,他父亲是马其顿国王阿敏塔斯三世的御医,而阿敏塔斯三世的儿子就是菲力普二世,即亚历山大大帝的父亲。医学知识在希腊是一项代代相传的传统,亚里士多德一定学习过很多生物学和医学知识。这就可以解释后来使他成为典型的现实主义者的科学和实验世界观,在这一点上,他与柏拉图典型的唯心主义正好相反。
他17岁上来到柏拉图的学院,并在那里一直呆到37岁。然后,他离开学院,有些人说是愤怒地离开的,因为柏拉图死后,他的侄子,而不是亚里士多德被指定为继承人。他有13年的时间远离雅典,先在小亚细亚的亚述暴君赫米斯那里当哲学顾问,然后在莱斯博斯岛的麦迪伦当了几年哲学院院长,接着在菲利普国王的首都贝拉给少年时代的亚历山大当教师。这期间,他一直大量地读书,观察动物和人类行为,而且笔耕不辍。他的一些作品,都以对话形式刻下来,据说都是些文学杰作,可这些都丢失了。留下来的47篇尽管在知识上很深刻,但都是麻木不仁的散文体和学究气十足的东西。它们可能都是些讲课笔记,或者只准备用于教学的一些材料。
49岁的时候,他到达了自己的权利巅峰,便回到了雅典。尽管学院的负责人位置又一次空缺,可他却又一次轮空了。于是,他开办了一所竞争性的学院,即学园,就在城外面,在那里收集了一些师生,一座图书馆,还有一些动物标本。他早晨和下午都教课,一边在poripatos上,即学园铺有石料的小路上散步,(peripatetic…逍遥派这个词即从此而来),但他把一些研究领域都交给学生去做,很像如今的一些大学教授,把学生的发现一本接一本地汇集在自己的作品中,从而使自己的学术产量大增。
在学园13年后,他离开了雅典,当时有一股反马其顿的骚动在城里爆发出来,他因为与马其顿人的联系而遭到攻击。他说,他离开的理由是为了拯救雅典人,使其不对哲学犯两次罪过(第一次罪过是对苏格拉底的审判和杀害)。他因为一种腹痛病死于次年(前322年),享年62岁或者63岁。
所有这些都不足以解释他的巨大成就。人们只能推想,如在莎士比亚、巴赫和爱因斯坦的情况下一样,亚里士多德是一位少见的天才,他碰巧正好生活在一个特别适合他的超凡天才的时代和地方。
确切地说,他的许多学说都在后世被或者废弃,而他的科学作品也都混在一系列神话。民俗和明显的错误中。比如,在他著名的De Generatione 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