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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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你出去。”他的嗓音,有些异样的低哑,这一句话,他是蹙着俊眉对着她说的,完全不理会她的自尊。
琥珀愣住了,他对她说什么?他要带她出去吗?早就知道南烈羲武功深厚,但她却没有动过说服他一起离去的念头,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不想求他,也许是因为她更想通过自己的手爬出去,也许是……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绝不可能被困在谷底一夜,他比自己强悍太多,又有武艺,全身上下都完完整整的,手脚也有力气,没有摔断任何一只胳膊大腿,所以他理所应当带她走,不是吗?因为从头开始,整件事,都是他的责任。
但即便是这个道理,但她没有期待,他也这么想啊。
他怎么会主动开口?
“什么时候带我走?”她微微咬唇,沉默些许时间,这不像方才丢弃那个烤翅一般武断,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他只需要双脚一点就能用高超轻功送她上去,不仅免去许多不必要的努力,也可以早些回去见皇奶奶,怎么看她都不吃亏,更没必要为了一刻的面子,舍近求远。
“明天。”
“为什么要明天?现在不行吗?”琥珀有些疑惑,也觉得失望,柳眉紧紧皱着,眼底尽是不悦。
现在天气正好,也不在下雨,明明可以出去,难道他要拖延时间吗?
“吃饱了才有力气,而且,还要带一个人上去,不是吗?”他的语气,愈发冷淡,他原本就是自负倨傲的男人,这样单薄的解释,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可懒得跟任何人,解释他做事的理由,所以吐出这一句话,他又转身走开了。
还没吃饱吗?
琥珀的心里,默默念道,她愁眉苦脸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
明明那么一只烤熟的鸟儿,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男人的胃口还真大,她每回只要吃一点点就饱足了,怪不得皇奶奶总是笑她,说猫儿都比她吃得多。
这理由听上去有些敷衍,也有些牵强,但她仔细想想,也是不无道理。如今跟他对峙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好处,就算他是自己的敌人,她也要利用他,否则,后果很是凄惨。此刻摔断腿的自己,周身的力气就快要用完殆尽,无疑是折翼的雏鹰,叫声再响亮,飞不出去又能奈何?
不过就算要去觅食果腹,也不必要一整天功夫吧,她方才可是看到他轻而易举就找到美味的食物啦。
总觉得他很古怪。
琥珀这般想着,再一抬眼,却发觉南烈羲早就不知所踪,她也没多心,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走着跳着,总算回到洞口。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外面一眼,看南烈羲果真是走远了,没有任何动静,才换下身上的黑衣,将白色袍子重新套回了身上,细长腿儿伸入白色亵裤,刚刚系上腰带,已然听到南烈羲返回的脚步声。
她赤着白皙的玉足,收拾整齐自己的衣裳,就端详着他,他平静走入山洞,那眼神比起往日的强悍霸道,却要平淡许多。
琥珀将手中的黑色上衣,递给他,却也是没有说话,他瞥了一眼,接了过去,只是在两人指尖无意间触碰的时候,琥珀却突然有种微妙的感觉——他的手指好烫。
好像是一把火的温度,烫的不太寻常。
他却没有给她多余的揣摩机会,冷着脸将黑色上衣穿上,肃杀的黑暗,仿佛要逼人后退几步。
琥珀倚靠着岩壁,打量着他接下来的举动,他也不知从何处采来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粉色蜜桃,已经用清水洗过,水灵灵的透着红晕,软软细毛已经洗去,清新扑鼻的香气,又开始勾动琥珀刚刚压制下去的饥饿感觉。
她紧紧抿着粉唇,反正她心急也没办法,索性等他吃饱喝足。忍耐,对她而言,也绝非难事,即便三天不吃东西,也饿不死她。
不过他为什么偏偏当着自己的面享用美味食物?这个人,心眼未免太坏了吧。
这个山洞口,充斥着烤肉的滋味和蜜桃多汁的香甜味道,就萦绕在琥珀白皙鼻尖,她索性一手捂住口鼻,闭上眼睛,佯装休息。
嗵。
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袍子,滚了滚,停在她的双腿上,她睁开眼睛,却看着是一个蜜桃。
“你不吃,也别指望我带你出去。”
这一回,他的态度冷硬许多,仿佛是以前的南烈羲,又回来了。
但这句话,似乎也没有强迫她非要吃下这个香甜多汁的蜜桃,反正,他的意思就摆在那里,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的仁慈。
琥珀的纤细五指,紧紧扣住这偌大的蜜桃,心里是很想将它甩上岩壁,摔得稀巴烂,好让心头好受一些。
但,她最终没那么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何必伤害委屈自己,借此来跟南烈羲对抗?
那不明智。
她应该让他看看,她什么都无所谓,也可以活的逍遥自在。
她剥开单薄的桃皮,蜜桃虽然长在深山谷底,却是白皙粉嫩,她咬了一口,香甜的果汁跟柔软果肉充斥在口中,甜味,从嘴巴,泛到了心里。
是饿极了吧,才会感觉如此甜蜜美味。
隐约觉得一抹目光,凝结在她的身上,她才发觉,自己啃着蜜桃,以为旁若无人,未免太过愉悦。
她抬起晶亮美丽的眼眸,望着他,以手背抹去粉唇边沾惹过度的香甜果汁,那一刻的表情,宛若孩子般毫无心防,天真无邪。
南烈羲怔了怔,她换回了白色衣袍,黑发如墨,白皙面容上跟蜜桃一般,不乏粉嫩颜色,那菱唇也是因为蜜桃汁水的滋润,蒙上一层淡淡光色,湿润可人,娇嫩欲滴,仿佛盛开的花颜,引人采撷。
他的心里,突然拂过一抹异样的,骚动。
即便她从不描眉画唇,从不触碰胭脂水粉,身上也鲜少有贵重首饰,却还是显得耀眼,特别。
她的美丽可爱,都是来自天生,不矫揉造作,也是让人惊艳。
她也不知南烈羲为何看着她,更不知他此刻的眼神,代表何等含义,反正琥珀缓缓侧过身子去,小心翼翼啃完这一颗蜜桃。
她咽下蜜汁的时候,微微抿着唇儿,那自然而然的神情姿态,却让南烈羲的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样目光。
“这下,你该吃饱了吧,我们何时动身?”
她洗净了双手,单脚跳动,也顾不得自己的动作滑稽可笑,回到洞口前,望向南烈羲,他却又是默然不语,显得无视她。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却是停留在她的右脚上,那伤口不再流血,却是肿大的宛若馒头,他顿了顿,似乎想要询问什么。“你的腿——”
“我的腿没事,不过是小伤而已。”琥珀斜眼看他,却一口笃定,他只需要负责带她走,她一回去冷大夫自然就会帮自己诊治伤口,哪里用得着他担心?
担心?
这个字眼,在疑问的最后,像是流星一般划过她的脑海,突然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琥珀微微蹙眉,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他怎么可能担心自己?
那一双阴沉之极的黑眸,缓缓扫过琥珀的脸颊,问的极尽残忍可怕。“骨节已经错位,你想不想当一辈子的瘸子?”
她回望着他,神色冰冷,却没有任何动摇。“你少吓我。”
这几个月,她只是跟着冷大夫学习一些用药的方法,倒是没有学习的细微,这仔细看看,右脚只是青肿起来,如今不再发痛,而是麻木,真的有那么严重?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被他骗住?
南烈羲收回目光,黑眸平和,没有继续废话,他虽然不懂医理,但在沙场上好几年,皮肉伤的厉害与否,他多少能够看懂。
“反正还有左脚可用。”
这算什么话?幸灾乐祸吗?琥珀冷眼看着他,他的表情冷漠,却也没有一分笑容,看似不若开玩笑。
再说了,他们也不再是可以说笑的关系了。
她让他品尝到挫败滋味,他这句话,是认真的吧,他也要自己接受惩罚,往后不若正常人跑跳奔走,一瘸一拐身留残疾?
“你要拖到明天才带我走,是不是要我错过最佳治疗的时辰?”
他从来都是残忍阴险的男人,她又不是吃过一次亏罢了,她这辈子都无法使用重力的右手腕,她双臂上的那些伤痕,还有……
她突然看穿真相,也看透他心底里打着不可告人的险恶用心,他一如往昔,有仇必报的个性,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他怎么可能改变呢?
她幽幽地问出这一句,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毫无血色,连唇儿都发白了。
她合情合理的揣摩,却让南烈羲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可怕。他铁青着脸,一步步逼近她,她这才看清楚他眉头紧锁,额头上正冒着豆大汗珠,一副要好好跟她讲理的生冷模样。
“你还算聪明。”
他冷笑,那笑意浮现在俊美面容,却是跟铁青面色遥相呼应,别提多骇人了。
他俯下俊长身子,黑眸冷沉,一手提起她的衣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他冷峭的神态,映入琥珀的眼底,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淡淡粗重的呼吸,似乎他已经忍耐了许久,才终于决定要跟她算算这一笔旧账。
他从牙关逼出这句话,冷的可怕。“要不是那些马鹿草,本王怎么可能输?”
而如今,轩辕睿养好了身子,就去跟皇帝主动请缨,要回掌管一半西关的权力,这其中多少也是因为自己打败的关系。
否则,哪里轮得到轩辕睿?
琥珀无声冷笑,面色从容,没有多想什么,脱口而出。“让他们吃下马鹿草,还算轻的。”
因为考虑到这些百姓跟她无冤无仇,她才使了个计策让采摘野草的农夫发现那一片马鹿草生长的地方。她清楚,马鹿草的毒性很低,即便中毒不过精神萎靡,手脚无力,却是对身子害处不大。要解毒的方法也不难,不过是要休息一两天罢了,她这一招,已经将对人的危害,降到了最低一层。
她这么做,不过为司马戈争取到了,最有利的一天,也是最珍贵的战机,也让大赢王朝的兵马,溃不成军,不战自败。
她要完成同样目的的方法不止一种,否则,她大可用一些毒药,汇入大赢王朝采取水源的河流中,让他们不知不觉毙命。
她却没有那么做。
即使仇恨报复,她也非得清楚是与非。
南烈羲拎着她领口的手掌,又是紧了紧,他额头的汗水无声滑下,黑眸变得死寂而森然,那视线像是冰冷的刀面,刮过她的脖颈,只要她动一动,脉搏就可能被割断的危险。“你就这么不知悔改?”
她的话,激怒了南烈羲,她以前的单纯呢,完全不见了吗?怎么会说出这样残忍无情的话语来?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吗?
她的语气,在南烈羲听来,更容易被误会,是她执迷不悔,用心险恶歹毒,跟那些蛇蝎美人,是毫无区别。
马鹿草还是轻的?她还准备做什么?让他惨败,她还觉得不够?到底要何等的鸡犬不宁,翻天覆地才能停止她的动作?
“我的坏,跟韩王的阴险相比起来,才是小巫见大巫呢。”琥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的眼神冷到了极点,但他捉住她衣领的手掌却烫的骇人,她的心底划过些许诧异,却没有表现到脸上,只是不疾不徐地戏谑。“这些拿不出手开不了口的小把戏小花招而已,也值得见过世面的韩王如此盛怒?”
他没有生气的理由,除非,他觉得败在这等伎俩之下,太没面子了。
她又是一笑,舌灿莲花,低声喟叹。“你赢的东西太多了,总也要失手一回吧。”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何必这么想不开?
讨厌城府深沉的女人?那,他为何不厌恶自己呢?他南烈羲,大赢王朝的韩王,不才是狼子野心吗?
她甩开他的手掌,抚了抚衣领的皱褶,又是微微一笑,试图转身。
他却突然抓住她,炙烫的手掌拖住她的右脚踝,让她疼的咬牙,她狠狠回过头去,被他按在原地。
下一瞬,她还来不及察觉,已然痛的低呼一声。
他将她的脚踝往下重重一拉,她面色惨白,还没有喊出声来,他又是毫无表情地往上一推。
骨节吻合的声响,很明显传出来,她的伤口因为用力拉扯,又渗出血来。
麻木全部从体内消退,这回右脚有了感觉,那感觉是不言而喻的剧痛,她的拳头重重击打着他的胸膛,眼眶都红了,眼底泛着微光,却是疼痛的直接反应,而绝非哭泣的眼泪。
他这么做比较像是要折断她的腿,让她当一辈子废人!
他一手捉住她意图不轨企图伤人的拳头,她虽然没有武艺,但小拳头用了蛮力,落在他的胸膛上,也并不轻。他无法压抑一刻间沉重许多的呼吸,不自觉咳嗽出了声音,急着甩开她的手,自顾自离开,也不知去向何方。
半个时辰之后,腿伤的疼痛,却越来越轻,最终,她虽然还是行动不便,但症状却是好了大半。
她只需放慢速度,右脚踩在地面上,也不再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