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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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是落难的美人!
林聪看了一愣,接着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胡钧见她从轻雾中走来,眼睛一亮。正要招呼,忽见她笑得暧昧,狐疑地问道:“林兄弟,你笑什么?”
林聪忍住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醒来了高兴。”
胡钧却不傻。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身上,不禁面色一沉;再用手往额头上一摸,脸就变黑了。
“阿水,为什么不帮我把这衣裳换了?”
他一边恨恨地问黎水。一边揪住额头上的绿玉串,使劲往下一扯。
“等一下!”
黎水和林聪大惊失色,同时出声制止。
却已经晚了,胡钧一拽之下。疼得龇牙咧嘴,也没将那串首饰扯下来。原来昨日梳妆时,为怕那绿玉串奔跑间失落。林聪特地将它紧紧地跟头发绑在一起。
胡钧又气又急。对黎水怒道:“快帮我解开!”
黎水慌忙赔笑道:“别急,我来解!我来帮你解!”一边走到他身后。
不待她动手,胡钧性急,双手抓住胸前衣襟,“滋啦”一声,本就残破的衣裙彻底脱离了身躯。
林聪愕然,眼前的情形惨不忍睹:一个坦胸的男子。顶着一个美人头,俏脸含霜,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她实在忍不住,弯腰蹲身,笑得不可抑止,黎水也转身偷笑不已。
在胡钧杀人般的眼光瞪视下,林聪和黎水止住笑,上前一个梳头,一个穿衣,伺候胡指挥改头换面。
折腾了好一番,胡钧才换上一身短打衣衫,头发也重新束了起来,恢复了男儿本色,可脸上神情还是不好看。
黎水不高兴地嘟囔道:“不就扮个女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值得你这样生气计较?我大哥还不知逃出去没有呢!”
她和师姐扮男人扮了快一年了,也没怎么样。这胡钧才扮了一天女人,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太没担当了!
林聪听了她的话,也焦急起来,也不笑了,忙忙地分析判断:黎章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会走哪个方向,会不会遇见阻截等等,竟是完全把胡钧晾在一旁,忘得干干净净。
胡钧没好气地截断她们的话,道:“你们说再多也没用,白浪费工夫。还是想想咱们自己吧!”
林聪听了颓然无语。
黎水怒视胡钧道:“我担心大哥,说都不能说了?”
胡钧摇手道:“我可没那个意思。黎指挥智谋过人,肯定会顺利把人带回去的。你们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
他又转头看向林聪,轻声问道:“林兄弟,阿水担心黎指挥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他的亲哥哥,可是林兄弟为何也如此?”
为何如此?
因为他是我嫡亲的哥哥。
林聪白了他一眼,心里做了回答,嘴上却问道:“难道我不该担心上官?”
胡钧摇头道:“不是不该担心。可是你们两个,从昨天逃出来开始,一直都念叨着黎指挥。而我呢?同样也处于危险之下,你们却根本一点都不担心,这不能不让我觉得伤心。是不是你觉得,黎指挥的性命就珍贵些,我的命就贱一些?”
林聪和黎水听了这话愣住了,同时心里生出愧疚。
好像是哦,若不是昨天他死拽着她们两人一起跳崖,那今天这世上就没有胡钧这个人了。
“好歹我跟林兄弟相识在先,也算共患难,历经生死,为何在林兄弟心中却一点分量都没有?”
胡钧定定地望着林聪,认真地问她。
他是真的很奇怪,也非常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黎章还没出现的时候,在林聪还是他的下属的时候,他们相处得很好。为何黎章一出现,就变了呢?
林聪看着胡钧期盼的眼神,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才好。
要怎么说呢?
她跟大哥在娘肚子里就相识了,那情分胡钧这辈子永远也比不了。
黎水见林聪被问住了,撇撇嘴道:“我说胡大哥,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们跟你在一起,肯定惦记大哥多一些;若是昨天我们没跟你一起跳下山崖,而是回去帮大哥了,那心里肯定就会挂念你,心心念念地猜想你脱险没有。这不是好简单的道理么。”
林聪眼睛一亮,忙道:“就是这样。你不知昨天我有多担心你。好在跟你一块跳下来了,若不然,你不能脱险,我们可要内疚一辈子的。眼下你没事,我当然又惦记起黎指挥了。他还带着公主呐,比咱们更艰难。”
胡钧听了这话,眼神一闪,笑问道:“真的?”
黎水抢过话头道:“当然是真的。幸亏跟你跳下来了,要不然,你死了我们肯定要内疚一辈子,大哥也要怪我们。”
胡钧仰头望天,嘴边笑意渐渐扩大。
好一会,他才咳嗽一声道:“你们也不要担心。咱们来商量一下,迂回转向西北,去接应黎指挥他们。”
黎水一听乐坏了,睁大眼睛问道:“你说真的?可是你的伤……”
胡钧笑道:“不碍事!我只要再休息一天,就能恢复些精力。咱们一边跟敌人周旋,一边绕道西北。”
林聪和黎水听了均十分欢喜。
当下,胡钧认真拟了一个详尽的计划,并在地上画了简易的地图,确定要走的路线:从此地往北行,再转向西,迂回南边,寻找接应黎章他们几个。
他叙述的头头是道,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模样,林聪和黎水不住点头赞叹。
“就这么定了。先歇息半天,然后出发。”
林聪和黎水就忙碌起来,砍了许多带叶的细枝条,编成圆环,头上戴一个,两臂还各套两个,好似顶着一个移动的小树冠。
若是蹲伏在树林里,就跟一丛灌木似的,极为惑人。
忙完,林聪又和黎水去找吃的。她们不敢走远,因此只找了些野果并些山菇回来,没有猎到野味。
简单吃了一顿野餐,林聪让胡钧好好休息,她和黎水出去查探,顺便继续找吃的。
胡钧忙道:“让阿水一人去就是了,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林聪听了瞪大眼睛:“陪你说话?我们下一顿就没吃的了。再说,阿水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
胡钧看着她轻笑道:“我受了伤,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们就放心了?”
又对黎水道:“阿水,你就在附近查探,不要走远。若发现情况不对,立即回来禀报。至于打猎,我看就不必了——这么一小块地方,也难找到野物。还是等下午出发后,碰上了再猎吧。”
黎水觉得自己日渐成长,信心倍增,忙点头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正好让我历练。林大哥,你留下来照看胡指挥吧。”
说完,顶着满头的枝叶就没入了丛林,很快就不见踪影。
胡钧见林聪还望着黎水去的方向发愣,微笑道:“林兄弟,你就不要担心了。谁也不是天生就英勇善战、机智无双的,不让阿水历练,怎么能成长呢?便是黎指挥,昨天不还是让他一个人留下看守公主吗!”
林聪转身,面色疑惑地看着胡钧:话虽如此说,可是他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竟然让她留下陪他说话?
胡钧招呼她坐下,道:“让阿水去没错。”
“你都看见了,若说正面厮杀搏击,我确实能算一员猛将,便是兵法策略,也能说出一番道理。可是这一次出来,却发现自己处处不如黎指挥,甚至不如林兄弟你。”
林聪听了很意外,忙道:“胡指挥谬赞了,属下不敢当……”
第241章说心事,试探
胡钧挥手打断她的话,继续道:“林兄弟不用谦虚。我也并非妄自菲薄,思之再三,觉得跟自己以往的经历有关。”
林聪“哦”了一声,静听他下文。
胡钧解释道:“我乃一富家子弟,父亲平日教导严厉,虽然读书习武,却是不大出门的,在经验阅历上自然差了许多。不怕林兄弟笑话,来军营之前,我还不会游水呢。”
林聪听了恍然,点头道:“难怪如此。不过胡指挥勇猛机智也是无人能及的。”
胡钧摇头道:“我先也这么认为的。但见黎指挥和林兄弟混迹山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连在那昏暗的山洞内,都能来去自如,且能临机应变、不拘一格,种种举措皆出乎人意料之外,令人防不胜防,我就忍不住心生惭愧了。”
林聪忙道:“黎指挥自然令人敬佩,属下可不敢当这夸赞。昨日若不是胡指挥相救,只怕小命都丢了。”
胡钧微笑道:“林兄弟不也救了我!我们是历经生死的好兄弟。”
林聪听了,心里有些异样,遂转变话题道:“那是。胡指挥一定出身名门吧?行事确实与我们这些山野乡民不同。”
她好奇地打量他,心想你这副模样,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胡钧任由她看,一边轻声笑道:“并不是什么名门,不过家里还算殷实罢了。我……我父亲原是期望我能金榜题名、科举出仕的,可我却不乐意。去年,我是偷偷从家里逃出来投入军营的。”
林聪顿时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道:“胡指挥这样,不是让令尊令堂挂怀?该跟他们好好解释才是。”
胡钧忽然对她眨眨眼睛,调皮地说道:“没法解释的。因为……我是逃婚出来的。”
林聪闻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了,跟看怪物似的盯着胡钧。满脸的不可思议。
紧接着,她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了靠,笑眯眯地问道:“胡指挥能不能跟属下说说,那个……为何要逃婚呢?”
她眼中闪着渴望和好奇的光芒。倒跟听书听戏一般,急于知道结果。
胡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真想知道?”
林聪不好意思地低头干笑了两声,又猛然抬头嬉笑道:“嗯。属下想听一个曲折离奇、荡气回肠的故事。让属下猜猜,胡指挥是否已经心有所属,故而不愿答应令尊定下的亲事?”
她是真的很好奇呢!
胡钧见她忽地露出这副神态,心跳加快。竭力按捺住,故意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诉林兄弟也无妨。不过。我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诉你了。你若是有什么心事,是否也能告诉我?”
林聪听了一呆,呐呐言道:“我?我能有什么心事?”
胡钧盯着她眼睛问道:“真的没有?”
林聪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极不自在,身子后仰,不悦道:“胡指挥不说就算了。属下也并非一定要探知他人心中秘密,不过是好奇而已。若是不方便说,那便不说。”
胡钧收回目光。不再逼视她,低头轻声道:“我跟你说便是。”
他长叹一声,望向周围:太阳高挂半空,雾气消散,巍然屹立的山崖,静寂无声的丛林,只听得一两声鸟鸣,这方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爹希望我科举入仕,又帮我许了一门有背景的亲事,期望对我将来仕途有所帮助。然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趁着边关起烽烟,我便留书出走了。我在信中坦言,不想娶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姐,要他们退了这门亲。不然,我从此就不回家了。”
林聪问道:“就这样?”
胡钧见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失笑道:“不这样还能怎样?你还真以为我与其他女子私相授受,因为心有所属,才拒绝这门亲事的?”
林聪忙摆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就是觉得不大可能。你们这样人家,不都是很重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你既无心仪女子,为何不答应他们安排的亲事?”
胡钧垂下眼睑,沉默了一会才道:“因为,他们将这门亲事当作一桩交易。我……我……你不会明白的。再说,我也不想参加科举,我喜欢在战场厮杀,哪怕死在这眉山,也甘之如饴。”
林聪不知如何劝说,担心地问道:“若是战争结束,你回去后,那门亲还没退呢?”
胡钧斩截道:“那就不回去。反正他们并不在乎我这个儿子。”
林聪听了一愣,道:“这……是不是你多心了?听你说的,你父亲对你期许甚高,怎会不在乎你?”
胡钧淡笑道:“什么期许?他除了管教严厉,并不曾关注我一点半点。到头来,又不管不顾地替我定下前程和亲事,全不问我自己的意见。”
他手里捏着一枚黄皮果子,已经揉烂了。
林聪瞅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胡钧从激动的心绪中惊醒过来,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这个时候为何要笑。
林聪认真地对他道:“胡指挥,属下虽然未见过令尊令堂,但想来他跟天下父母并无不同。有些父母虽然行事不为儿女所认同,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他们好。”
“曾经有个父亲,是江湖中人,半生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觉得江湖险恶,便不让长子习武;他又觉得官场尔虞我诈,也不让他求取功名,一心让他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他觉得这样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偏这个长子十分羡慕弟弟武功高强,能继承家学,光大门楣。他认定其父偏心,不在乎他,便偷学了武功,还害死了弟弟。最后,当他得知父亲正是因为偏爱他。才不让他习武和入仕后,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