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相齐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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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伯母客气。”肃王仍是得体的微笑。
舒然就不明白了,肃王何必做这些?他什么都不做,舒家也得对他毕恭毕敬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接下来更简单了,舒云礼还好,舒云智那直肠子,听说有宝刀,就差点上前勾肩膀称兄道弟了,而刚刚还一脸防备的舒云信,也在听到孤本古籍的一刹那,两眼放光。
肃王pk舒家,全胜!
不不,还有舒然呢!
当肃王目光转向舒然时,全家都看了过来,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着,舒然只好抬起头,站起来,缓缓行了个礼,“肃王殿下。”
肃王没有避开,却向她微微弯了下腰——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旁边的老夫人老怀欣慰地点点头,连舒云礼眼里也多了一丝赞赏。
舒然也是一愣,从没见过哪个王爷向未婚妻弯腰,哪怕是妻子都没有过。
“我给你带了东西,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肃王开口。
舒然想了想,微微低下头,摆出一个略微娇羞的造型,完全一个娇小姐样,只差咬手帕了。
按照流程,肃王该介绍一番送的东西,再说一句“明日一齐送来”,然后舒然再装模作样地说一句“谢过殿下”,就over了。
可是……却见肃王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缎盒子来,打开,“你看看,喜欢么?”
几人都看去,却见里面静静躺着两圈圆环,一个细小,一个粗大一些,小的应该是手链,大的是发箍。都雕琢成了蔷薇花,一朵朵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地排列在一起,分外好看。
关键是!那些蔷薇花和枝叶,都是用一颗颗大小匀称的菱形透明颗粒点缀而成!在斜阳的映照下,有一*耀眼的光泽。
钻石!
舒然不可抑制地瞪大眼睛!
其余人却是失望的一叹,水晶?宝石?阿然从小见得那么多,不稀罕啊……
“这是一个外邦商队献上的东西,说是他们那的女子都十分喜爱这个,但出产实在不高,还算珍贵,我想着以前也没见过,还算好看,就打了给你看个新鲜。”肃王的声音响起。
舒然却还未回神。
乖乖啊,这一颗颗都不算小啊!组在一起得多少克拉啊!
作为一名来自现代的女性,舒然再怎么样也难以抵抗钻石的诱惑和魅力啊……
肃王见她呆愣,有些奇怪,虽然新鲜好看,可不至于吧?
他把东西往他眼前一送,“喜欢么?”
“喜、喜欢……”舒然终于回神,即便不喜欢也得喜欢,更何况简直着迷了好不好?舒然低头,再次作娇羞状,实际却是为了掩饰自己贪婪的目光啊……
“那就好。”肃王把盒子塞到她手里,然后看着她不语。
舒然在装了几秒娇羞后,才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微微抬头,见肃王满脸深意地看着自己,实在不解,又往别人看去。
只见李氏在肃王背后不断给自己做口型,舒然看了半天,才看懂了。
回送。
肃王要自己回送东西?
可什么准备都没有啊!怎么办?
“那个……”这是要交换定情信物的意思?咱俩有情可定么?
“不如,”肃王再次开口,指了指她手中的帕子,“把这个给我吧。”
是陈述句语气。
舒然手中的这方帕子,随意绣了点花花草草,然后赶时髦地在角落小小地绣了个“然”字。
做定情信物,别说还蛮符合的……
舒然心里一抖,默默把手帕折好,递了过去,小声道:“殿下……”
肃王满意地接过,然后转身朝众人拱手告辞:“小婿如今,还要去叩见父皇,不便多叨扰,就此告辞,众位留步。”
他要去见皇帝,众人可不敢留,把他送到了门口。
这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目的达到就罢手了……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回身拉过舒然的手,欣慰地说道,“瞧着是个好的,祖母就放一半心了。”
其余人也都是面带喜悦地看着她,舒然心底一叹,再次低头“羞涩”。
***
肃王回京的事,第二天京城就传遍了,在皇帝、肃王和舒家的有意隐瞒下,并没有人知道肃王来过永宁侯府。
但也就是消息刚传开,肃王那一箱箱东西就抬进了永宁侯府,看那四个壮汉抬着都吃力,定是相当贵重吧?虽然肃王没亲自送去,但对未来王妃的这份看重,可是有目共睹的。
满城人都在议论着这份厚礼,不免有人想起了那次的聘礼,于是很自然的,所有人都想起了前几天新鲜出炉的侧妃娘娘,苏宁。
她的聘礼又会是怎样?好奇者有之,看笑话者有之,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侧妃聘礼肯定远远及不上正妃的,侧妃侧妃,那也是妾啊,只是叫法不同,位分高点。
苏家带着既紧张,又有些小兴奋的心态,居然也能够摆出不动如山的样子,外面怎么说,苏家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可是这么等了几日,肃王天天被皇上拘在御书房,商议政事,这聘礼四日了都不见踪影,苏家不免急了。
当初舒家可是隔日就送到了,他们苏家也晚了几日,给正妃脸面也给够了吧?
苏宁的父亲苏三老爷,受不了妻子的枕头风,就去找父亲苏阁老说了几句,被苏阁老撵了出来:“此事休再提,女方的矜持都忘了?”
圣旨已下,聘礼是迟早的事,做什么这么猴急?
☆、第22章 父子
苏阁老当然历经两朝,当然可以稳如泰山,可其他人就不行了。
苏宁原本就知道之前父母都在为自己谋划这肃王侧妃之位,后来自己也是靠着这个还未确定的位子逃脱了家族惩罚,当时祖父就说了,若此事成了,那就一笔勾销,不成,她必将送往家庙。
圣旨下来之前的那些日子,可谓十分难熬,一颗心就像被谁揪着一样,还要时时忍受大房、尤其是大伯母那时不时的讥讽——她在怨恨自己毁了她次子的好姻缘,若是此事不成,都不敢想象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折腾自己。
好在圣旨终于下了,钦赐为肃王侧妃,她终于松了口气,这心神一放松下来的结果就是,家人都在欢喜,她却病倒了。
“我的好姑娘诶,”苏三夫人秦氏将凉帕放在苏宁额头上,心疼地道,“怎么偏偏这时候病了?”
苏宁无力地躺在床上,此事万事已定,她倒完全放心了,病不病的无所谓了,只可惜苏家办宴席待客,她不能出去见客,要不然得好好朝那些堂、表姐妹们好好炫耀炫耀,看着那些以往对自己趾高气昂的人,以后要向自己行礼下跪,那脸色不知道要多好看多精彩呢!
“娘,我没事的,”苏宁看着秦氏,有些急切地问道,“娘,这几日舒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
秦氏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拍了她一下,骂道:“到现在你还和她计较?你忘了之前被弄得多惨了么?以前只当你们是小孩子家闹脾气,却没想她有这等手段,教你差点就要在家庙了却余生!”秦氏说得又急又快,“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哎哟……”苏宁抽回手,痛呼,“娘,您打我做什么?”
“做什么?”秦氏有些心痛又无奈,苏家嫡出庶出的孩子很多,她难免疏忽一些,却没料到这姑娘居然就和那些庶女学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是要打醒你,我告诉你,以后可别在和那舒然较劲!”
苏宁心头一紧,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这么说,当下哭了出来:“呜呜呜……娘,您怎么也这么说?您不知道那舒然多可恶,您居然不帮我,还……呜呜呜……”
秦氏心头烦躁,又担心她哭坏身子,只好安慰道:“娘亲怎么能不向着你?快快别哭了。”她拿了帕子给苏宁擦眼泪,看女儿收住哭声,才继续开解,“阿宁啊,不是娘不心疼你,只是这事实摆在眼前,娘为你好,不得不跟你说道清楚啊。”
她替女儿掖了被角,柔声道:“且不说以前,我们苏家虽是显贵,但舒家却是勋爵,又有忠义的名声在外,在皇帝跟前也说得上话,加上舒然结交的朋友虽不多,但就那么几个都非富即贵的,咱们惹不起,你又……”她不好说女儿脑子缺根筋,只好囫囵略过,“你哪次不吃亏?只是之前人家没下死力,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苏宁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开口,就被秦氏截住:“再说如今,她是正妃,你是侧妃,身份便矮了一截,她要收拾你……”
“她敢!”苏宁叫道,“我是圣上钦赐的侧妃,上了皇家玉碟的,她敢拿我怎么样?”
秦氏看着女儿这样,忽然觉得肃王侧妃虽好,但把她放到舒然手底下……
“侧妃又怎么样?照样是妾!”秦氏板起脸来,训斥道,“当家主母折腾妾室,有的是手段,叫你只能吃哑巴亏!”
苏家照样有正经抬进来的贵妾,但那又怎样?还不是被她管得死死的,丈夫还得叫一声好呢!
秦氏这时候才暗恨,自己怎么就光顾着照顾女儿的饮食起居,忘了把这些本事教给她?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那又怎么样?”苏宁傲气地一扬下巴,“我有娘家做靠山,她呢?舒家再强,也只有那几个男丁撑着,能怎么样?”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她那弟弟还小,那些堂哥们虽然有些能耐,可毕竟隔了一层,也没多少助力呢……”
秦氏一听,虽然有些道理,可还是道:“即便这样,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哪也不许去,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些事!”
可话一出口,就又想到女儿是做侧妃,学些当家本事也没什么,但……如何抓住男人的心,这可不是秦氏自己的强项啊……
“啊?”苏宁一听,皱了眉头,“我还想去舒家……”
“去什么去!”秦氏果断打断她,学好本事之前最好别去惹事!
也不知两年时间,能不能有所改变。
***
夕阳沉甸甸地挂在山头,如血的余辉穿过薄薄的琉璃窗子,洒在御书房的地面上,形成形状各异的光斑。
书房只有皇帝和肃王两人,皇帝手握茶杯,却未送到口边,眼睛直直望着案前的儿子。而肃王纹丝不动地坐在圈椅上,目光微垂,定定看着鞋尖上的那一圈花纹。
一室寂静,落针可闻。
连那有些甜腻的暖香,也掩盖不了空气中的肃寒。
“唰!”皇帝终于将手中的茶杯朝肃王砸了过去,肃王身子未动,头微微一偏,茶杯擦脸而过,“砰”地一声砸在墙壁上。
“翅膀硬了啊,敢威胁朕了!”皇帝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几个字,语气森寒。
肃王头轻轻一点,面无表情地说道:“谢父皇夸奖,儿臣还有待进步。”
皇帝生生被噎了一下,十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回嘴了。
“用塞北十二个官位,换我不给你纳侧妃,朕看你这脑子是越活越回去了!”皇帝目光一人幽邃如斯,语气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赐死你的王妃?”
肃王难得笑了笑,“不会,”语气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别的,“父皇您要制衡。”
制衡制衡……
赵宁川无声一笑,这个几乎是皇帝治国的必须手段,可为何制衡只能靠姻亲?
无非就是皇帝无能,只能走这条最为省力的路子罢了。
“呵,”皇帝也笑了,“是啊,所以朕不可能赐死她,更不可能夺了她的王妃身份,但……朕从来不受威胁。”
“是啊,所以您还是给儿臣纳了侧妃,而且……还是一个和王妃恩怨不浅的侧妃,更是一个无头无脑的侧妃,就为了给王妃和儿臣添堵?”
肃王的语气愈加讥讽轻狂起来,身子也不在笔直,而是向后靠起,双腿交叠,双手交握于腹上,“威胁?您何时不受威胁?
“不受威胁,您会娶曹家之女为后?不受威胁,您还会立曹家之女为太子妃?不受威胁,您会拉拢舒家和苏家?您时时都在受威胁,也时时都在妥协,只不过您很能忍,用十年乃至一辈子的时间,去铲除这些曾经的威胁,成为笑到最后的人而已。”
皇帝胸口一窒,看着眼前面带讥讽,语气犀利的儿子,眼前恍惚又见到那个愤怒地拿剑指着他,责问他为何那样辜负、伤害他母后的小男孩,还是一样敌对疏离的态度,一样轻狂越矩的言语,却已经不会有当初那样绝望却又渴望的眼神。
十年了……
他离京十年,世人皆道是自己有意让他去西北历练,却不知当时自己听到他提剑逃出京城时,足足呆坐了一个下午,才命人抹掉了所有痕迹,然后传出了这个消息。
十年来,他不愿意回京城,他也不愿意见到他,父子二人不见不厌,倒也相安无事。
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谈话,却是为了一个在他看来愚蠢至极的事情。
“苏家女纵然有诸多不妙之处,可苏家乃新起世家,很好控制,苏阁老门生众多,于你、于大局都百利无一害……”顿了顿,皇帝又说道,“即便她不讨你喜欢,冷着便是,何必冒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