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闯三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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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论扎布尔入侵之心如何,总却是以阿巴尔为引。他之所以无所顾忌,悍然入侵,盖因自觉知己知彼。只不过,他这知彼中,却恰恰没把我四人算在内。而阿巴尔虽见过我等,然在其心中,只怕多半以我等为羔羊,便是上次落败,也必是自觉当时方寸大乱,以致为文远所乘……。。”
刘璋满面自信,负手踱步,侃侃而言。兀蒙和额科托为他神采所摄,不由的竖起耳朵仔细听去。而安琪儿本就对他崇拜,此刻眼见他神采飞扬,丰神俊朗,更是芳心依依,目闪异彩。
“……。。兵者,诡道也。两军相争,以正合,以奇胜。却非单纯的以兵力多寡而论。况且,兀蒙部比之对方,势力虽稍有不如,相去应是不远。便是以堂堂之阵相对,胜负之数也在五五。今兀蒙部势弱,其人必生轻视之心。敌生轻视之心,则易暴露破绽。敌以我弱,我便就敌以弱。弱示之以前而强藏匿于侧,待其懈怠之际,纵强而出,抵隙而进,行雷霆一击,其有不败乎?若老丈再励志诸军,夸大败后之惨,更言有我大汉为后盾,胜后自有大汉之重赏。如此,使众将存忘死之念,使士有敢战之心,众心一念,兵锋所指,岂有临敌不克之理哉?”
刘璋说到这儿,身形猛的面对兀蒙站定,抱拳道:“若老丈果有不屈之念,雪恨之心,刘璋不才,愿与诸公并肩杀敌,定要叫那扎布尔见识一番我汉家男儿手段!不知老丈决断如何?”
这一刻,刘璋孓然而立,白衣胜雪。拱手抱拳之间,双目精光四射,满是慑人豪情,哪里还是那个温和恭良的弱书生?顾盼之际,睥睨生威,俨然便是那挥斥方遒,引领万军的绝世上将军。
房内众人,赵云、高顺、张辽三将神情激昂,同时躬身爆喝:“愿为主公死战!”
三人喝声震耳,铿锵摄魄。配合着刘璋一番话,房中忽如刮起一阵狂风,豪气四溢之际,令人血脉贲张。
额科托嘴唇颤抖,身子震颤,目光死死盯住老爹,满是坚定求战之意。
兀蒙呼吸急促,两眼睁得老大。感受着屋中的气氛,耳边似乎又传来年轻时纵马草原、金戈争鸣之声。
半响,终是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一双拳头,不觉中,已是越握越紧………。。
24章:纳古咆哮(上)(完)
第24章:纳古咆哮(下)
纳古河,是黄河在河套地区,呈现“几”字型流向,位于东北角拐角处分流出的一条支流。
此时的黄河,沙土流失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纳古河做为支流,蜿蜒进入广袤的草原,将泥石沉淀下后,更是轻装上阵,奔流迅捷。
每年雨季时,河水都会暴涨,溢出河道,用甘美的水分,滋养着周围无垠的绿草地。年复一年,那河道便比之初时不知拓宽了多少倍。
而今,驻马立于河岸的扎布尔,凝目看着三四丈宽的河流,不由的心中欣喜。
派出去察看的士卒回报,那河水虽然奔流迅疾,但最深处不过只没到膝盖处,果然并不很深。
转眼看看已被拆毁的,原本架于两岸的简易木板桥,不由不屑的哼了一声。
兀蒙老贼果然是已经有了准备,不过,这番准备却也恰恰暴露出他的胆怯。拆了桥便能阻挡住我近千健儿的马蹄吗?十多年的安逸生活,看来真是令他腐朽到了可怜的地步了,再也不复往日那个敢杀敢拼的八都儿了。
“传令全军,涉水而过。”
挥手对身边传令兵吩咐着,目光却又不由的瞟向后面的大纛,眉头忍不住的轻轻蹙了一下。
这个和连,整日的便是荒淫奢侈,喜好渔色。个性也是阴郁多疑,狠辣歹毒。檀石槐大人一世英雄,光明磊落,怎么竟会有这么个儿子?
唉,罢罢罢,管他那么多呢?若不是他支持自己对付死敌兀蒙部,借给自己那么多的士兵,自己又哪会去搭理他半分。此番灭了兀蒙部,了却心事后,远远的避开他就是。
想到兀蒙部,他面上不禁微微一抽,忍不住抬手轻抚上脸上的那道疤痕,如死人般的眸子里,忽的涌出极痛恨的神色。
兀蒙老狗如今根本不是自己对手,用武力摧毁固然没问题,但却失了令他亲眼目睹,整个部族落入自己手中的那份□□。
阿巴尔这个笨小子,此次功亏一篑,使得多年潜伏的安排全然白费了功夫。最后,还是要靠着武力来解决。
他打小就混进对方部族,自己虽然为了隐藏踪迹,对他少了做父亲的责任。但这些年来,靠着自己教他的一身武艺,也终是混出了头。可这小子对女人实在是笨的让人无语,这么大好的局面,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能将那个安琪儿搞定。
想着原本计划是由阿巴尔娶了兀蒙的孙女安琪儿,然后再靠着这个身份,设法获取族长的位置。等到一切顺利后,里应外合,便可轻松拿下兀蒙部。到时候,让老兀蒙知道真相后再杀了他,那才算将仇报了个十足十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必想了。那和连此次肯借兵给自己,又巴巴的亲自跟着来了,还不是为了那个安琪儿吗?唉,待会儿可要看着点阿巴尔,免得惹出祸事来……。。
他心中叹息着,将纷杂的念头甩开。抬头纵目看去,但见近千战士,大半都已经下了河。对岸处,阿巴尔带着近百人已经上了岸,正在从新整束。当下催动战马,往河中淌去。
过了这条河,不过十里就是兀蒙部的所在。按照远远放出去的斥候所报,那老家伙在家门口堆了好多拒马之类的,还绕营地挖了一圈壕沟。
所有人都窝在里面防守,据说箭支倒是做了好多,都快堆成山了。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没的学起汉人那一套来。
岂不知,那些手段若是依靠坚城自是有些用处,但在这平原之地,自己只要将普通箭支换成火箭,哼哼,到时候难道你们还能在那乌龟壳里躲的住?只要没了那乌龟壳,你兀蒙部那点战力,不过是给我的儿郎们打打牙祭而已。
他嘴角微撇,满是不屑的想着。只是嘴角牵动之际,令的那道紫红色的疤痕也跟着动了起来。一时间,如同脸颊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蜈蚣,狰狞而丑陋。
微提马缰,战马轻嘶一声,马蹄踏着清冽的河水,溅起一片晶亮。数百人齐头并进,那晶亮宛如落珠,此起彼落,使得纳古河中一片噪杂。
嗯?不对!
扎布尔忽觉耳中听到的噪杂声好大。不,不是噪杂声,确切点说,应该是咆哮声!是水的咆哮声!
心中蓦地划过一丝惊悸,猛然转头往河上游看去,但见月光下,一片晶亮入目。奔腾咆哮的河水,足有四五人高,恍如出闸的猛兽般,正汹涌澎湃的向下游扑来。
扎布尔面色巨变。慌不迭的拨转马头,径往来岸上退去。众兵士此时都已经发现了异变,顿时乱作一团。人喊声,马嘶声,哭叫声,响成一片。
早已拉成数十丈的宽的行进河面上,到处都是扑腾着想要爬上岸的士卒。
大水无情,顷刻间,便湮没了一切。
24章:纳古咆哮(下)(完)
第25章:弯弓射大雕(上)
险之又险的,在最后一刻,狼狈上了岸的扎布尔,满面痛苦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河岸的边际,此刻已全然看不见了。浊浪滔天之中,泥沙、滚石、断木夹杂其间,滚滚而下。
河面上偶有拼着命露出头的士兵,还不等多吸进一口气,就被这些要命的东西撞的口鼻喷血,随即载浮载沉的往下游漂去………
近千大军,只在刹那间,便俱皆化作无有。
除了侥幸先一步上了对岸的阿巴尔,领着的七八十人外,就只剩自己这边还未下水的百十人。其中,还有一半的人,是那和连的亲卫。
河岸两边的人,俱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湍急的河面,面上尽是惨白惊怖之色。
草原上的征战,士兵几乎都是同一部落的亲人。父子、兄弟,甚至是祖孙三代一起的比比皆是。经过了初时的震骇后,河两岸顿时便是一片呼兄喊弟、召爷唤祖的哭喊声。
凄惨的呼唤之声,撕心裂肺,纳古河两岸,顿时便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
“怎……怎么会…。。会这样?”
耳边响起一个牙齿打颤的询问声,扎布尔有些木然的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和连的那张胖脸。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却是全无人色,平日里凶狡阴鹜的眼眸里,只剩下了震骇……。
“被算……”忍着心头的厌恶,扎布尔艰涩的回答道。只是话未说完,猛然顿住,面色大变的往河上游望去。
那里,此刻正响起一种熟悉的声音。是每个草原汉子都熟悉的声音——众马奔腾的声音。
月光有些晦暗,影影绰绰之际,却能看到那边不时有光芒闪烁,那是骑士的弯刀折射而成的。
“上马——!准备迎敌!”
扎布尔顾不上再去理会和连,一把揪过身边一个士卒,一面大声对还在河边哭喊的兵士们喊着。
随着他的喊叫,河岸边顿时一片大乱。众蛮兵有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醒来的,只是下意识的往马上爬去。有暴躁的,已是血红着眼睛大骂着。
一时间,马嘶人喊之声混在一起,乱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扎布尔微微一闭眼睛,心中不由的长长叹息一声,掉转马头便往来路而走。
此刻已能看的清楚,那奔袭而来的骑队,足有百人之多。而自己这边人数虽差不多,但其中一半不归自己统属,乃是和连的亲卫。
那些亲卫都是当日檀石槐的大汗亲卫,只负责汗王的安全,其他人死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扎布尔自是知道,自己也指挥不动那些人。
而剩下一半,却是士气全无,连个整齐的阵列都成不了。这种情形,还怎么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逃过这一劫,回去重召勇士,再来报今日之仇就是。和连这次也是损失惨重,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嗯?不对!
他催马疾走,只是奔出不远,想及了和连时,猛然发觉身边除了几个亲卫外,那和连压根就没跟上来。扭头去看时,却见奔袭而来的那队人马,已然是杀进了人群中。
和连的大纛,此刻正歪斜着顺着河边而退。两阵绞杀的中间,一个白衣白马的少年将军,手中擎着一杆长枪,舞动之际,直如泼汤遇雪。四周围着的蛮兵,不等看清来人,便惨嚎着,带着一溜儿的血花跌了出去。白马嘶鸣如龙吟,进趋之际,如入无人之境,直往和连逼去。
扎布尔看的倒抽一口冷气。脑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灵光。这,应该就是那些汉人了!
当日阿巴尔回来,曾说起过兀蒙部落中去了几个汉人的事儿,也说起自己是败在其中之一的手中。但以阿巴尔的说法,当时是因为他被怒火蒙蔽了灵智,才遭暗算。在阿巴尔的心中,自始至终,便没看的起过刘璋几人。
扎布尔一来深知自己儿子的武勇,二来草原上也偶尔会有些汉家商人来交易,都是有些侍卫武师的跟着。是以,对阿巴尔口中很不屑的刘璋等人,自然也就不以为奇而忽略了过去。
但现在眼见那白袍小将之勇,立时明白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大汉商人?只怕就算边军中都难有这种厉害角色!由此可见,那领头之人,又岂是寻常之辈?
“笨蛋!愚蠢!”
扎布尔恨恨的开口骂道,也不知是在骂阿巴尔,还是在骂自己。铁青着脸,一拨马头,擎出弯刀,策马向和连那边冲去。
他此刻已然了悟,那兀蒙摆出来的神马拒马,神马壕沟,包括那堆积成山的箭支,还有一副死守的姿态,统统都是假的。
便如拆了这纳古河上的简易木桥一样,都是为了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而便于他们施展诡计的假象。
怪不得自己看着其中布置,到处都是汉人对阵的手法。其实根本就是在他部族中的那几个汉人,亲自操刀设计的这一切。
汉人奸狡多诈,自己若不是被阿巴尔误导了,但凡对那几个汉人警惕些,又何至于惨败至如此境地?
他策马狂奔,弯刀挥舞着将一个靠上来的兀蒙部骑士劈落,血花溅了满头满脸之际,心中却是憋得似要爆了开来。
这一仗,输的太冤了!完全就是撅着腚,毫无防备的让人家来算计的。
弯刀再闪,借着奔马的速度,如电般再次划过一人的喉咙,那人便捂着脖子落下了马去。
他是扎布尔,尽管这场战争他输了,但他仍是那个令无数人丧胆的八都儿!在对阵冲杀的时候,他,就是死神!
25章:弯弓射大雕(上)(完)
第25章:弯弓射大雕(下)
马蹄翻飞,一路直往和连的大纛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