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大英雄-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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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英租界内人头攒动,随着武胜关告急,来租界避难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怡和公司码头上聚满了试图搭乘英国江轮离开的人。
哒哒的马达声吸引来了很多目光,看清楚只是一艘小汽船大家又纷纷离开,缆绳系上码头的同时,一位青衫男子带着两个随从跳了上岸,等英国水兵检查完毕后迅速向法租界走去。
两位随从似乎神色有些紧张,等拐过一个街角没了人声后才大松口气,看清楚门牌号码叩响了边门。
“铸新!你可终于来了。”
见到男子正在和张文景说话的汤化龙连忙起身,后者也连忙走过来问好:“张文景参见汤大人。”
来人正是水师参谋长汤芗铭,水师抵达阳逻后他就接到了汤化龙的信,可萨镇冰管理很严不允许水师官兵离舰,所以直到今天才借舰上物资不足出来采购的机会来到这里。
“兄弟我不能多待,张兄弟长话短说吧。”
汤芗铭中等身材,外表清瘦、衣着整齐、身上有股浓浓的书卷味,话语也极为简练,但因为杨秋关照过此人未必如表面那样,在法国留学时有加入同盟会的经历,后悔后居然伙同偷割孙文的皮包盗窃名单,受到同学排挤,无地自容后转投英国海军学习,所以拿出一张十万的支票放在了桌上:“司令希望大人能率水师兄弟起义,这是给大人的活动经费。事成后我们保证支持汤部长出任开国民政部长,支持唐大人出任海军总长,要是您有其它要求也可以提出。”
汤芗铭没有伸手,他是个权力欲望很强,可对金钱却不是很热衷,所以斜了眼支票说道:“张兄弟在开玩笑吗?你认为区区一条扬子江,就能满足海军吗?何况兄弟我也没办法说服那些福建佬。”
他没说假话,抵达阳逻后他就收到了黎元洪和汤化龙的策反信,他虽然是参谋长可在水师中其实并不入流,先不说那些手握实权的舰长,光是萨镇冰在水师中的威望就足以保证只要他不点头,任何反正行为都会被扼杀,就算萨镇冰已经明显表现出不想打的意愿,也不可能愿意将水师交给一个内陆的省份,所以这钱不好收。
张文景听说过水师福建帮抱团排挤外人的事情,杨秋去前线前夜交代过这种事情,立刻说道:“大人尽管放心,我家司令身在湖北,距离出海口远着呢!何况我们也养不活水师,兄弟们只是想暂时借用水师大炮,等到打完这一仗,别说水师要完璧归赵交给汤大人,就算我们现在手上这三舰,也是要一起交还的。”
汤化龙在旁边最急,孙武壮大后他已经明显收排挤,所以不愿意放过这个加深和杨秋关系的机会,何况张文景说的也不错,长江里虽然也可走水师军舰,但毕竟不是长久之事,杨秋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夜间发展到江浙,水师又不是陆军,有块落脚地就成了,不仅需要钱砸进去,还需要有基地、船坞等支援,没这些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控制水师,所以立刻劝说道:“铸新,现在湖北生死存亡,此事黎督也很急,你看。”
汤芗铭那不知道湖北吃紧,别看武胜关打得热闹,一旦关破孝感是玩玩守不住的,过了孝感水师就可以提供全程火力支援,所以想了想,问道:“我最多只能控制几艘军舰,剩下的。”
“只要大人能让我们的兄弟上舰。”
“万万不可!”汤芗铭立刻站了起来,水师都是福建人控制,平时就极为排外,一旦外人登舰要是惹出什么流血事件,对他的未来肯定不利,所以立刻拒绝道:“水师不比陆军,一旦登舰形同缴械,何况萨统制还在舰上,要是他!”
“汤大人误会了,我家司令怎么可能伤水师兄弟和萨统制的性命,我们准备。”张文景详细把控制水师的办法说了一遍后,忽然加大了声音:“此事一成,汤大人您可就是民族英雄了!”
“民族英雄?!”汤芗铭看了眼桌上的支票,第一次有些心动。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都不想干了
汤芗铭揣着支票回到了海容舰,刚上甲板就看到如同一头老雄狮般站在甲板上凝立武昌的萨镇冰,心底有鬼连忙走上前去:“济武参见统制大人。”
“回来了。”萨镇冰去却奇怪的没有任何表示,扫了眼他后问道:“东西都采办好了吗?”
“都是些吃食,简单。”汤芗铭招呼水兵开始搬运补给品,自己则走到萨镇冰身边悄声说道:“卑职在租界遇上了黎督派来的人,他让我将这封信转交给您。”
“这个宋卿,前几日才来了封信劝老夫反正,此刻又来,还真是有点出息了。”萨镇冰接过信后也不看,塞入口袋问道:“你此去可联络了济武?”
有些事情汤芗铭知道瞒不过他,所以很干脆的说道:“济武的确带了信给卑职,不过我已经回他说,水师都是萨统制做主。”
“我做主?你们能听我的便好。”萨镇冰登上飞桥,后面是包括刚抵达的海筹、海琛在内的由十三艘军舰组成的舰队,可他望着这支舰队却总有种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他已经在海军服役四十年了,北洋初创到大东沟的血雨腥风,一路走来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波折,岂能不知道汤芗铭抢着去租界采办后面的事情。现在这支水师是他的全部希望,寄托了血洗大东沟耻辱的梦想!但还没等逐步壮大起来,就被拉来打内战,把炮口对准自己同胞,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吹着江风,萨镇冰叹了口气,一生的梦想、执着和忠诚难道都要化为泡影了?
萨镇冰扭过头,望着身后的汤芗铭刚要说话,电报员急匆匆走了过来:“统制,载涛又发来了电报,要我们速速进攻切莫耽误良机,还说。”
“说什么?”
“说是再不进攻,便要撤换管带。”
“撤管带?”萨镇冰苦笑一声,大清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个载涛更加没胆量,连说撤换自己的勇气都没,自己故意在阳逻磨磨蹭蹭消极怠战,不就等把自己撤职,不趟这趟浑水了吗?!现在湖北光复,九江被锁,号称国内第一的北洋居然在武胜关被无名之辈杨秋打得灰头土脸,加上枯水期又快到来,水师已经一天天不利,要是两淮和南京也闹起来,恐怕还真是要糟糕了,看来还是要想其它办法打几炮应付然后避开再说,所以立刻说道:“回电,江面狭窄,龟山失守不利水师单独进攻,务速速让北洋赶来配合。”说完头也不回就钻入了船舱。
见到他继续不战,汤芗铭心里暗暗高兴,立刻以送东西为名去找海筹舰找帮带黄钟瑛策划反正之事。
******徐世昌下了轿子,见到奕劻和那桐问道:“王爷,出了什么事?怎么又要召开内阁会?”
奕劻撇撇胡子,嚷嚷道:“还不是萨镇冰!磨磨蹭蹭不进攻,荫昌又被堵在了武胜关外不得寸进,载沣气不过又要找我们消遣!”他这一路上,嚷嚷叫叫浑然不把身边的禁卫军士兵和几位其它大臣放在眼里,气的一贯看不上三人的载泽直吹胡子。
走到大殿门口是,一抹金阳从琉璃瓦上折射刺了下徐世昌的眼睛,这光华实在是太美,只可惜这座庄严雄伟的紫禁城恐怕南方不能再乱了,今日也是时机抬出那个人来了!想到这里,立刻朝奕劻和那桐时刻个眼色,才迈步走了进去。
大殿内载沣正是坐立不安手足无措,好不容易袁世凯开口,可死伤三千人了,荫昌居然还没拿下武胜关,听说北洋内已经闹闹哄哄,说要是再不撤掉他就不打了!这边还没杀入湖北呢,那边湖南焦达峰,陈作新党人和新军作乱,攻入长沙逐走了巡抚余诚格,成立湖南军政府,与武昌遥遥相望。
如果仅仅是湖广也就算了,可前几天又是噩耗传来,接陕西急报,那里的新军联系了哥老会这等帮派也造反了,不仅杀死了西安将军文瑞,还屠杀旗兵数千,上万旗人家属或投井、或上吊,或集体自焚,死者数千,满城余下旗人也皆被那些冲入街巷的、乱党所杀,旗人死伤多达数万之众!
紧接着九江又开始闹事,江西独立或许就在眼前,一连四地宣告独立,让他这位摄政王寝食难安,看着坐在龙椅上,头戴龙冠,满身明黄的儿子是恨不能他立刻长大,卸下这份快要把他熬干的重任,直到太监来报各大臣都抵达后,才勉强连忙收摄心神恢复了常态。
还不等他说话呢,刚进入大殿的奕劻就直截了当的喊了起来:“禀皇上、摄政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刚刚接到电报,南昌南昌告急!”
“什么!”这下载沣真的急了,火急火燎从冲到了奕劻面前:“此事当真?”
“摄政王觉得这种事也可玩笑吗?”奕劻早看不顺眼载沣了,鼻孔一扭继续说道:“荫昌督军作战不利,袁世凯已经让北洋相助,他却还打不下区区,此刻阵前已经有军士叛变,湖南、陕西已借此暴乱,武汉乱党更是增至了四五万众,还请摄政王早作决断!”
决断个屁啊!
载沣恨不能抽这个鼻孔朝天的老家伙两耳光子,从开战起他就每天絮絮叨叨要自己让袁世凯出山,最近更是满大街宣扬南边战事不利,非重臣不得平定,现在让自己决断,不就是想给袁世凯捧臭脚嘛。
奕劻不管怎么说都是王爷也动不了他,载沣只得寒着脸去问徐世昌,徐世昌不疾不徐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呈上说道:“这是英国大使朱尔典倡议,美国大使、法国大使、德国大使及四国银行团,驻京公使团的倡议书,他们希望摄政王准许袁宫保出任总理大臣梳理军政,代皇上巡狩东南,打击乱党,恢复稳定。”
载涛年轻气盛,见到徐世昌拿洋人来压他们,讥讽道:“偌大一个朝廷,莫非只有他姓袁的不可?我们这么多王公大臣就都成了酒囊饭袋了?按我说,直接让我率禁卫军和第一镇出战,就不信对付不了几个乱党!”
“拿禁卫军去对付乱党,你臊不臊得慌?禁卫军南下了,京畿要地谁来拱卫?”奕劻反唇相讥:“现在武汉民军七,八万人,也只有袁宫保的北洋军能够对付,袁公之才,胜你载涛何止十倍!要是再不叫袁世凯出来总理湖北军事,时局将更不可收拾!
刚才那句还四五万,转眼就七八万!善耄对奕劻这种眨眼间吹出几万人不折手段抬袁出来的方法实在是忍无可忍,怒斥道:“奕劻,亏你也是镶蓝旗爱爱新觉罗氏子孙,却去捧一个汉人奴才的臭脚!他袁宫保是有“才”,而且还是发了大财!听说回乡这几年可是肥得很,每年孝敬给你多少银子?值得你这么卖命?!”
奕匡脑羞成怒,直指善耄怒骂说:“你是说老夫我受了袁世凯的贿赂罗?我敢打包票,我与他一清二白!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夫与你没有个完!”
善耄向来口不绕人,脸一扭冷冷道:“抓屎糊脸,欲盖弥彰!”
“你!!”奕匡气得全身发抖,眼看是要上演全武行了,众人连忙拉开,载沣更是头疼欲裂,值得再问徐世昌是否真到了非袁世凯不行的地步。
徐世昌老谋深算,知道此刻再给袁世凯说好话反而不好,假装沉吟片刻后说道:“湘,陕宣布独立,江西继九江之后南昌又生枝节,不管怎么说总该有个人出来统领大局才行。现在前方可战之兵,多为北洋旧部,荫昌统兵经验不足,军不成军队不成队,区区一个武胜关被搞得灰头土脸顾此失彼,实在不是统兵人才,要是摄政王要能找到一位取而代之调度有方的人,我看倒也未必请他出来。”
“那就你徐世昌来!你也是北洋老人了,总可以镇住那些兵痞了吧?”善耆立刻跳出来建议,可还不等他说完,徐世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折子,说道:“摄政王,世昌身为协理大臣,眼睁睁坐看鄂、湘、陕等地暴乱独立,现如今江西又陷不稳,说不定还会波及江浙苏一带,微臣实在是有愧皇上,所以今日特请辞官告老还乡。”
还不等载沣等人明白过来了,奕劻和那桐也立刻弯腰低头:“微臣也请卸去重任,颐养天年。”
载沣怎么也没想到,三人居然直接以辞职威胁来逼他做决定,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立刻让禁卫军将三人拉出午门斩首,善耆和载涛等人也是怒目相视,大有立刻打群架的架势。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校尉的叫喊,禁卫军校尉不待抬头,就已经单膝跪地捧着一份电报急喊道:“禀皇上,湖北急报,昨日半夜,乱党纠集万余之众以大炮机枪开路襄阳,正在那里等待援兵的襄阳巡防道谢宝胜,刘韫玉等五营人马竭尽抵抗依然寡不敌众,损失战船34艘,大炮十余门,两千余将士被俘!枪弹损失无数,现乱党前锋已经向武胜关而去!”
噗咚,载沣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吓得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