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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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还有零星战斗之外,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支还能派上战场的吴军队伍了,几乎的吴军将士都是筋疲力尽的坐在血洼尸山上喘息休息,就连打扫战场搜救伤兵一时半会都已经派不出人手。
吴老汉歼再回头去看正前方时,却见自军队伍虽然已经将巴江山包围得水泄不通,但因为体力消耗过大,骁勇如高得捷、吴应旌和卫朴,勇猛如马宝和猓猓兵等各支队伍,虽然都还在拼命冲杀,却都已经无法向更加疲惫的清军队伍发出致命一击了。而在巴江山顶,此刻的喊杀声虽然远没有之前响亮嘈杂,但是巴江城外还是在人头涌动,卢胖子的卢字大旗依然在巴江城西门城楼飘荡,代表着巴江城仍然没有失守,清军仍然在向着巴江发动进攻。
稍微沉默后,吴老汉歼忽然说道:“国柱,你错了,我们还有一支预备队,体力充沛的预备队。”
“那里?”胡国柱惊讶的四下观望,见四面八方全都是或坐或躺筋疲力尽的吴军队伍,说什么都没发现吴老汉歼说的那支体力充沛的预备队。
“就在这里。”吴老汉歼缓缓说道:“孤的五百卫队,他们一直都没有参战,体力都还很充足,至于主将嘛,孤也没有参战,体力也很充沛。”
“岳父,难道……。”胡国柱大惊失色,惊叫道:“难道岳父你要亲自上阵,亲自带着这五百卫队去冲锋陷阵?”
“要救一峰,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吴老汉歼斩钉截铁说道:“孤冲上去后,这里就交给你了,等孤冲进巴江城里稳固了防线,你也让军队就地防守,待到将士的体力恢复或者应麒、世综他们的后队抵达,看我在巴江城放火为号,再发起总攻歼敌不迟。”
“岳父,不行,太危险了。”胡国柱赶紧反对。
“王爷,让末将去吧。”吴老汉歼的卫队长鲁虾也站了出来,劝阻道:“请王爷继续留下指挥,让末将冲上去救卢大人。”
“不,一峰是我的孙女婿,将来要留给孤的儿子孙子用的,孤一定要亲自去救他。”吴老汉歼难得斩钉截铁一次,拔刀跳下战马,果断命令道:“鲁虾听令,带上孤的卫队,扛上孤的大旗,随孤去救巴江城!”
鲁虾等人无奈,只得全体拔刀下马,又扛起吴老汉歼的吴字大旗,以吴老汉歼为中心组成冲锋队形,吴老汉歼却推开卫兵越众而出,站到队伍最前端,举刀大吼道:“将士们,随本王冲!目标,巴江城!杀啊——!”
“杀啊——!”吴老汉歼的五百整齐大吼,高举着雪亮马刀,抗着王旗跟在吴老汉歼身后,向着巴江山东坡冲锋而上。
吴老汉歼亲自率军冲锋,这下子可把前面的吴军将士给吓坏了,纷纷上前劝说阻拦时却被吴老汉歼一脚踢开,而山上的清军士兵则是一片大乱,说什么也没想到敌军主帅会在此刻亲自上阵,不过也有不少清军的骁将勇将精神大振,大吼大叫道:“吴三桂老贼亲自来了,杀了他,砍了他,砍了他给弟兄报仇!”
人头涌动间,吴老汉歼的卫队已经杀上巴江山缓坡,虽说长达两里以上的巴江东坡之上已经挤满了清军残兵败将,拥挤得水泄不通,连插进一根针都十分困难,可是体力充沛的吴老汉歼卫队冲上山后,却好象一把烧红的尖刀切开凝固的白猪油一样,轻而易举的就从清军队伍杀出一条雪路。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吴老汉歼,那更是这把尖刀最锋利的刀尖,马刀舞得虎虎生风,搏战进击凶猛有力,勇猛不让当年闯阵救父,所到之处,当者无不披靡,让无数想要杀掉吴军主帅建立不世奇功的清军将士化为刀下亡魂,吴老汉歼身后的卫队士兵也个个都是争先恐后,虎入羊群一般砍杀周围清军士兵将领,快速向着巴江山顶挺进。
看到吴老汉歼亲自上阵还这么勇猛,吴军将士自然是士气大振,吼声如雷,全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疲倦,一个劲的只是拼命向前猛冲猛砍,杀得面前清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也为吴老汉歼卫队大大减轻了压力。山坡上的清军彻底大乱,既拦不住吴老汉歼卫队冲锋突袭,更挡不住吴军大队全面前压,鳌拜和勒尔锦等清军将领手忙脚乱,拼命驱使指挥,无奈队伍已然大乱,即便是听从指挥的将领士兵无法赶到阵地列队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吴老汉歼越冲越深,与巴江城越来越近。
占着体力充沛的巨大便宜,体力崩溃的清军将领士兵在吴老汉歼卫队面前几乎没有一点抵抗之力,不过吴老汉歼在冲杀间的勇猛表现,也让鳌拜等清军将领暗暗心惊兼钦佩,都已经六十岁的人了,闪躲腾挪还是矫健不让当年,生死搏杀之间更是威风凛凛,手下几无一合之将,无数清军士兵将领上前阻拦,都被这个臭名昭著的老汉歼三下五除二砍得身首分家,偶尔有几个清兵能够近身,也都被吴老汉歼身边的卫士迅速补漏砍翻砍倒,继而剁成肉酱,使得吴老汉歼亲自率领的贴身卫队就这么直直的,不走半点弯路的直接杀上巴江山上部。
“老夫死了之后,天下还有何人能挡住此贼?”看到吴老汉歼在乱军丛中的悍勇表现,鳌拜心头情不自禁的打起颤来,忍不住喃喃低声说道:“老夫不怕死,可是老夫死了以后,大清还有什么人能挡住这个老贼?希望皇上能听老夫的话杀掉吴应熊吧,这样的话,我们大清才也许有最后一线希望啊。”
当金色的阳光穿过浓厚云层,射上西山之颠时,已经杀得满身满脸是血的吴老汉歼终于第一个冲到了西江城下,而出现在吴老汉歼面前的,却是一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景象,城墙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已经堆得比城墙还高,鲜血汇成溪流,顺着山道缓流淌,轻而易举的淹没吴老汉歼脚背,但是尸山之上,胖子军将士却还是在与清军士兵做着生死搏杀,喊杀声嘶哑而又沉闷如雷,让人无法十步之外的任何声音。
“好孙女婿,打得漂亮,打得够狠,没给老子丢脸!”哈哈狂笑一声,吴老汉歼一刀挥出,让旁边一个企图偷袭自己的清军哨长脑袋飞上半空,狂笑着大步踏上尸山,“将来老子就是咽气了,也可以放心闭眼了!”
当吴老汉歼的吴字大旗出现在尸山之顶时,整个巴江盆地沸腾了,吴军将士欢声如雷,清军士卒则士气彻底崩溃,无数将领士兵抛下武器,掩面嚎啕大哭,“逃不掉了,打不过了,死就死吧,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有了吴老汉歼卫队这支生力军加入,踏尸攻城的清军队伍终于彻底死了攻破巴江逃命的心思,号哭着扔下武器逃下尸山,潮水一般向下撤退,吴老汉歼卫队乘机接过阵地,疯狂砍杀不肯退却的清军将领士兵,而刚才还在与清军士兵亡命搏杀的胖子军将士则或是欢声雷动,或是连叫喊欢呼的力气了,直接就这么摔倒在尸山城墙上,象狗一样张开嘴巴,吐出舌头,大口大口的喘息,还有许多的胖子军将士流下了眼泪,掩面大哭,庆幸自己终于死里逃生。
“祖父,祖父。”吴老汉歼四处寻找卢胖子下落的时候,一个全身上下已经染满鲜血的胖子抗着胖子军军旗,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吴老汉歼面前行礼,抱着吴老汉歼的双腿嚎啕大哭,“孙婿不孝,有劳祖父亲自闯阵施救,让祖父身冒奇险,孙婿不孝,孙婿死罪……。”
“起来。”吴老汉歼一把揪起卢胖子,大笑说道:“你如果也算不孝,那这世上就没有孝顺孩子了,快让爷爷看看,我这孙女婿现在怎么样了?”
卢胖子现在的模样确实也有够狼狈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点、血迹和污渍,前胸后背还有好几处或深或浅的伤口,疲惫的小眼睛中尽是血丝,喊话过多的嘴唇起皮,干裂出血,最惨的还是卢胖子手里的胖子军旗,旗杆上面至少有十几条刀痕,旗面更是被射成了蜂窝一般,可还是被卢胖子象宝贝一样的紧紧攥在手里,搂着怀里——没办法,军旗就是军队的灵魂,军旗一倒,士气立时崩溃,胖子军还拿什么坚守巴江城?
“好!”吴老汉歼重重一掌拍在卢胖子肩膀上,赞许道:“打得好!打得顽强!以后,老子可以放心把军队交给你了,没给老子丢脸,也没给老子们平西王府丢脸!”
“全赖将士用力,孙婿没什么功劳。”卢胖子假惺惺的谦虚,又关心的问道:“祖父,你没受伤吧?要不要上药包扎?孙婿这里有朱神医的止血神药。”
“这些事慢慢再说,先看下面的情况。”吴老汉歼全身溅满鲜血,刚才在战场上又一直在全神贯注杀敌冲锋,这会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受伤了。
挥手打断卢胖子的唠叨罗嗦之后,吴老汉歼回身走上比城墙还高的尸山顶端,发现清军已经完全放弃了向巴江城冲锋突围——没办法,巴江城获得生力军增援,疲惫得几近虚脱的清军自然不会来白白送死了。而在巴江山下,吴军队伍也停止了向前逼压,就地防御休息,等待体力恢复,山坡上的清军将领士兵则纷纷四散逃命,向着巴江两侧的高山攀爬,赌上姓命看自己能不能侥幸穿过贵州的深山老林逃命。但还是有一部分清军士兵不肯翻山越岭到原始森林中白白送死,正在慢慢向着山腰中段聚集,看模样还想再做亡命一搏。
“祖父,应该遣使招降。”卢胖子凑上来,沙哑着嗓子建议道:“满狗走投无路,把他们全部消灭,我们肯定也要损失不少,不如派个使者去和满狗交涉,答应饶他们不死,将来放他们回家,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放他们回家?”吴老汉歼瞪了一眼卢胖子,呵斥道:“刚夸了你两句就马上昏头了,这些都是满狗的精锐,也是满狗军队的种子,随便放一个回去,要不了半年就又能拿起武器,带出一支队伍。到时候不放的话失信于天下,放了的话又是祸害,岂不两难?”
“祖父,可以砍掉他们的双手大拇指。”卢胖子举起双手,解释道:“祖父,你还记得孙婿当初向你说过的做法不?人的双手只要失去拇指,就会失去八成以上的力量,砍掉他们的双手拇指,既不违背诺言,又可以永除后患。”
说到这,卢胖子又低声补充一句,“祖父,俘虏了这队满狗精英,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可以拿他们当人质,用他们把世子和小世孙换回来,这些满狗个个都是达官显贵,他们的父母亲人一起向麻子皇帝施压,麻子皇帝不敢不答应。”
卢胖子提到了被小麻子扣押的吴应熊和吴世霖,子息十分艰难的吴老汉歼难免大为心动,盘算半晌后,吴老汉歼点头说道:“那就派一个使者去试试吧,你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我……。”卢胖子本想自告奋勇,但是考虑到自己害死了那么多满狗精英,万一谈判不成,自己这颗脑袋可就铁定要人头落地了,所以又赶紧闭上嘴巴,开始重新考虑人选。
“王爷,东家,让学生去吧。”吴老汉歼和卢胖子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认真说道:“学生定然不辱使命,力劝山下这队满狗放下武器投降。”吴老汉歼和卢胖子回头一看,却见自告奋勇这人竟然是昨天夜里为胖子军立下大功的丑师爷王少伯。
片刻之后,王少伯打着一柄白旗孤身下山,走向已经开始重新组织的清军队伍,而清军队伍先是人头涌动,似乎想要冲上来把王少伯砍死,但不只是谁下了命令,这些清兵最终还是让开道路,让王少伯走进了清军队伍深处。而在此时,巴江城西南面的官道之上旗帜飘动,又有一支吴军队伍赶来,只是没有见到吴老汉歼的点火信号,没有立即投入战场发动强攻。
七上八下的紧张等待了许久之后,王少伯终于打着白旗走出清军队伍,重新回到巴江城的尸山上,见到吴老汉歼之后,王少伯第一句话就是苦笑,说道:“王爷,东家,学生长这么大了,还真是听到这样的古怪要求,学生不敢代王爷做主,请王爷示下。”
“什么古怪要求?”吴老汉歼惊讶问道。
“学生见到了鳌拜。”王少伯苦笑答道:“他同意以王爷放下面这队满狗活命为条件,率领全军将士放下武器下山投降,但他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王爷你必须马上把他处死!”
“马上把他处死?”吴老汉歼有些傻眼,惊讶问道:“鳌老头疯了?既然同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本王马上把他处死?”
“祖父,鳌拜没疯。”卢胖子沉声说道:“他只是不想被俘受辱,也不想被王爷你当做人质交换,让他回到燕京城去遭受更大的羞辱。”
三姓家奴吴老汉歼沉默不语,许久之后,吴老汉歼才低声说道:“去告诉鳌拜,他率队投降之后,老夫许他自尽,在他死后,老夫也会厚殓于他。”
王少伯躬身答应,打着白旗重新下山,再一次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