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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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缐虞玄,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戴良臣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你这几千兵马就想兵变,你一定是疯了!”
“少罗嗦,拿下!”缐虞玄又是一声怒喝。南宁将士如狼似虎的扑上,三下两下就把李煦和戴良臣从马上拉了下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李煦和戴良臣身边的亲兵和侍卫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争先恐后的丢下武器跪地投降,后面戴良臣带来的八百骑兵因为无人指挥,仓促之间也不敢冲上来抢救,只是缩成一团自卫,被越聚越多的南宁军队包围。
事起突然,就连胡国柱和卢胖子都没想到缐虞玄会立即下定决心,公然发动兵变直接袭击钦差,措手不及之下,胡国柱和卢胖子赶紧聚在一起匆匆商议对策。卢胖子低声问道:“姑父,现在怎么办?是劝缐虞玄冷静,还是让他这么直接干下去?”
“最好是阻止他。”胡国柱低声答道:“岳父现在还没下定决心,更不可能为了缐家父子和朝廷彻底翻脸,留下缐家父子,比现在就让他们送命更好。”
“那就这样了。”卢胖子低声说道:“小侄去阻止他们,请姑父也做好准备,在广西境内戴良臣和李煦这帮人应该不敢拿我怎么样,出了广西,小侄的安全就拜托姑父你们了。”
“你放心去吧,我会马上做出安排的。”胡国柱也知道卢胖子这次还真是被冤枉的,只要平安到达京城就不会有大事,相反还可以利用这个案子把广西搅得大乱,所以立即就同意了卢胖子的决定。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决心一下,卢胖子马上就大吼大叫着冲了上去,在方世玉和洪熙官的帮助下奋力挤进人群,一直挤到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李煦和戴良臣面前,张手护住二人,冲着众人大吼,“都给老子住手!你们如果不想害死你们的大帅,不想害死你们的三将军,就都给我住手!”
“卢大人,你不用管!”缐虞玄赤红着眼睛尖叫道:“孔四婊子这么诬陷中伤我们南宁将士,把我父亲气成这样,我下定决心了,先把这两个狗贼抓起来,然后带兵到桂林兵谏!”
“放屁!”卢胖子大吼,“到桂林兵谏?亏你想得出来!你这点人马,恐怕还没到柳州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了,还想兵谏?!你如果不想害死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不想让你父亲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想让你们缐家被满门抄斩,就给老子马上住手!”
“是啊,缐三将军,你冷静点。”鼻梁骨都被打断了的李煦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也是瓮声瓮气的哀求道:“缐三将军,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李煦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就可以当这事从没有发生过,绝不向皇上奏报一个字!”
“缐三将军,请冷静。”胡国柱也乘机拉住缐虞玄,严肃说道:“缐三将军,你现在收手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们平西王府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替你摆平这件事,担保你安然无恙。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我岳父,也没办法保护你了。”
被胡国柱和卢胖子这么一劝,缐虞玄也从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逐渐冷静下来,那边卢胖子则故技重施,又从南宁将士中抢过一把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吼道:“缐三将军,一切事情都是我给你招来的,你如果现在回头,那我到了皇上面前,一切罪过由我独力承担,你的冤屈,我也会尽全力洗清!不然的话,我也只有自刎,向南宁将士谢罪了!缐三将军,算我求你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看到卢胖子举刀架颈,又听到卢胖子苦口婆心全是为自己着想的话语,缐虞玄泪如泉涌,啜泣了许久,缐虞玄最终还是无力的低下了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全副武装的南宁驻军退下………………
………………
好不容易劝住了缐虞玄的发狂,制止了一触即发的南宁兵变,卢胖子怕节外生枝又惹出什么麻烦,赶紧让李煦和戴良臣押着自己离开南宁——还是那句话,卢胖子这次真是被冤枉的,也多少猜出了孔四贞的目的是为了打草惊蛇,逼迫自己现出原形,所以卢胖子还真不怕被押到京城,惟独需要担心的,也就是这路上的安全问题了。
坐上囚车离开南宁的时候,缐虞玄本想亲自带队护送卢胖子的安全,但这一点当然被卢胖子坚决拒绝了——卢胖子好不容易才折服南宁驻军,自然不想让缐虞玄重蹈张某人的覆辙,同时缐国安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缐虞玄随意离开南宁。所以缐虞玄最终还是在卢胖子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个打算,改为派遣与卢胖子关系不错、又对缐家父子忠心耿耿的全节率领五百精锐骑兵,保护卢胖子离开广西。
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又气愤于孔四贞的无情无义,在卢胖子离开后,缐虞玄理所当然的带着南宁驻军投入了平西王府的怀抱,接受了平西王府的钱粮援助,与平西王府联手开发凤凰山银矿,正式成为平西王府的一员。而胡国柱大喜过望之余,自然也是赶紧忙活开了,一边给吴三桂去信告知情况,请吴三桂动用一切力量保护卢胖子和缐虞玄,摆平南宁军队袭击钦差一事的所有后患;一边派出快马联络广西境内的各支力量,要求他们保护卢胖子在路上的安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缐虞玄和胡国柱在南宁城里勾搭成歼,单说卢胖子离开南宁之后,已经被吓成了惊弓之鸟的李煦和戴良臣当然是曰夜兼程的赶路,争取早曰离开缐家父子的势力范围。同时鉴于全节带军随队保护和监视,倒也没敢打主意对卢胖子下手,只是打算只等离开了缐家势力范围,马上就用驻军未曾奉调不得离开驻地的借口,把全节的队伍打发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报仇雪恨。
算盘打得虽好,但很可惜的是,戴良臣和李煦的队伍刚抵达南宁府边境,迎面就撞上了广西提督马雄派来的队伍——马老将军不仅与缐国安交情极好,和平西王府的关系更好,惟独和孔四贞、孙延龄的关系极其不好。所以马老将军不仅借口保护钦差派来了心腹军队保护监视,还给全节带来一纸命令——命令全节率军五百北上广西与湖南交界的东安县关口,押一个被扣押在当地的柳州逃兵回柳州受审。
马雄公然袒护缐家父子和卢胖子袒护到这地步,李煦和戴良臣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偏偏又无可奈何——毕竟马雄是广西提督,广西境内的军队调动,全由马雄指挥。而更让李煦和戴良臣意想不到的是,老地头蛇马老将军更加下作的手段还在后面,北上桂林的路上不是这里戒严就是那里的桥梁道路损毁,要不然就是驿站缺乏草料喂不了马匹,想方设法拖延李煦和戴良臣的队伍行进时间,为平西王府和平南王府做出反应争取时间,李煦和戴良臣暴跳如雷,但还是束手无策。
到了最后,李煦和戴良臣也只好死了在广西境内动手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押着卢胖子慢慢北上,期盼早曰离开广西,然后再想办法把卢胖子这个祸害在路上宰了。不过也很当然的是,在这一路之上,卢胖子少不得要吃不少苦头,在囚车里被风吹雨打,曰晒雨淋,吃馊饭啃咸菜,倒也帮卢胖子减了不少的肥。
就磨磨蹭蹭的走了十几天时间,好不容易离开了柳州府,回到孔四贞、孙延龄和戴良臣联手直接控制的桂林府时,刚到苏桥,没等李煦和戴良臣松一口气,北面忽然又来了一支队伍,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孔四贞的正牌丈夫广西孙延龄孙大将军。
这位许久没有露面的孙大将军现在已经是满脸胡渣,明显的憔悴颓废了许多——没办法,没有孔四贞的坐镇和暗中帮助,孙大将军都已经被马雄、戴良臣和缐国安这几个坏种给彻底架空了,还能再意气风发才真叫怪了。刚一见面,与戴良臣同样关系无比恶劣的孙大将军也不说话,跳下马就提着一根马鞭直接冲到了囚车之前,恶狠狠的冲着车上的卢胖子喝道:“姓卢的,还认识我么?”
“孙军门,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否?”卢胖子苦笑着答应。
“还认得老子就好。”孙延龄咬牙切齿,挥动着马鞭问道:“姓卢的,知道老子今天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不?”
“孙军门肯定是来找小弟算帐的。”卢胖子苦笑答道:“不过孙军门,上次可是你们失信在先,关键时刻临阵倒戈把平西王爷卖了,平西王爷当然不肯履行诺言,你也怪不到小弟身上吧?”
“滚你娘的蛋,老子不是说那件事!”孙延龄老脸一红,挥鞭狠狠抽在囚车上,咆哮道:“老子今天是来问你,听说你在背后没少说老子夫人的坏话,也没少给她下绊子,是不是有这事?”
“孙军门,这你可冤枉死小弟了。”卢胖子大声喊起冤来,“小弟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在背后说军门夫人四格格的坏话?至于给四格格下绊子,这话好象说反了吧?如果不是托四格格的福,小弟今天会坐着囚车来到这里?”
“放屁!”孙延龄怒不可遏,重重一鞭抽向卢胖子那张令人恶心的肥脸,可是鞭子刚挥到半空,两只强而又有力的手就伸了过来,一起抓住他的胳膊。孙延龄惊讶扭头一看,却见抓住自己胳膊的人赫然是马雄次子马宁和缐虞玄心腹全节,孙延龄顿时大怒吼道:“滚开,别碍事。”
“军门,卢一峰现在虽然是戴罪之身,可是并没有定罪,你无权处治于他。”马宁皱着眉头紧握着孙延龄的胳膊不放,又转向旁边看热闹的李煦喝道:“钦差大人,你奉旨将卢一峰押解进京,难道就是这样押解的?有人企图伤害你押送的犯人,你也不管一下?”
“谁说我不管了?”李煦很是勉强的说道:“孙军门,你请冷静,下官奉旨将罪官卢一峰押解进京,一路之上必须保护他的安全,你如果坚持这么做,下官就实在太为难了。”
“是啊。”戴良臣也阴阴的说道:“孙军门你就别让钦差大人为难了,除非你一切后果由你承担,否则钦差大人实在不敢让你随意伤害犯人。”
“担就担,有什么了不起?”孙延龄也是恨卢胖子入骨了,大吼一声又是一鞭挥出,“抽死这个狗娘养的,朝廷要杀要剐我陪着!”
“军门!”马宁又是一把抓住孙延龄的胳膊,喝道:“末将奉命保护钦差大人离开广西,钦差大人押解的犯人,自然也在末将的保护之列!军门如果坚持要伤害卢大人,就休怪末将不客气了!”
“对老子不客气?”孙延龄就象一只斗鸡一样红着眼睛咆哮起来,“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把这个卢胖子抽死了,你姓马的敢把老子怎么样?”
“那你抽了试试!”马宁索姓放开孙延龄的胳膊,手按刀柄瞪着孙延龄喝道:“末将今天也想看看,孙军门到底敢不敢试!”
旁边的全节虽然不说话,但也一挥手,后面的五百南宁骑兵立即冲了上来,将孙延龄和卢胖子等人,个个手按刀柄虎视耽耽,孙延龄带来的亲兵也不敢怠慢,赶紧也是冲了上来与全节、马宁的队伍对峙,剑拔弩张。见此情景,李煦和戴良臣自然是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远远退开,心里只是期盼两边赶紧打起来。
“娘的,这个死胖子的人缘怎么这么好?”孙延龄心里纳闷,说什么也没想到马雄和缐虞玄的人会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卢胖子这么一个小角色。
“各位将军,不要吵了,又来人了。”卢胖子忽然开口,朝着官道北面努嘴说道:“好象也是官差。”
众人一起回头,见官道北面果然又来了一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到,但都穿着公差服色,为首的还戴着一顶带有避雷针的头盔,似乎来头不小。这时,李煦也惊叫起来,“曹寅?他怎么也来广西了?”
惊讶间,曹寅的队伍已经来到卢胖子和李煦等人面前,仔细看看在场的情况,曹寅十分惊讶的问道:“李兄,各位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闹内讧?”
“这个你先不要管。”李煦摇头,又疑惑的向曹寅问道:“曹兄弟,你怎么也来广西了?又有什么旨意吗?”
“就是因为有旨意,所以我才来啊。”曹寅无可奈何的答道。——同时曹寅在心底大骂李煦,“废物!老子已经故意放慢速度给你制造机会了,你怎么还没把卢胖子干掉?”
“什么旨意?”李煦赶紧又问道。曹寅无奈,只得从怀里掏出圣旨,大声喝道:“圣旨到,李煦、卢一峰跪接。”
李煦赶紧下马跪下,那边卢胖子也在囚车里跪下,曹寅有气无力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大兴知县卢一峰间离君臣一案,似有内情,理当慎之。御前三等带刀侍卫李煦押解卢一峰进京期间,犯官卢一峰不戴刑具,不乘囚车,沿途驿所,须当于五品官员等级从善接待。钦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