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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汉风1276-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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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设瀛州,财税部长张广甫兼知瀛州,辖琉球、琉北、琉南三县。

畲汉义军撤销编制,全员并入汉军,闽广总督陈淑桢兼统帅部副帅,主持日常工作;陈大举任陆军副司令,兼新编第六师师长。

师级编制,三个步兵团,加师属炮营、骑兵营、工兵营、辎重营,师部的医疗连、侦察连、警卫连和宪兵连。 全师员额一万一千人。 师长定编为少将。

法本、张魁、许铁柱三个步兵团各级副职军官全部抽调入第一师,担任各级副长,原义军将领担任主官,各技术兵种也抽调三分之一,成为第一师医疗、炮兵、工程兵部队地骨干。 陈淑桢麾下义军,全脱产的精锐士兵就有三万出头,第一师不过保留了万余人。 剩下的两万人则打散分配到汉军原本的五个营头。 钱小毛的骷髅营、黄金彪的震天营终于扩编为团,随即乘船北上佐渡岛。 边整训边备战;金刚团、毒蛇团、断刃团成为了下辖六个步兵营的加强团。

吸收畲汉义军为汉军,从技术角度讲并不困难,他们已经装备了全套地琉球盔甲,有多年和蒙元交战的经验,也和汉军并肩作战,对火器使用有基本地了解,手上的战刀、弓箭和长矛换成步枪、刺刀和手榴弹。 就能初步成军,而之前汉军教官传授的肩并肩手持长矛列阵的作战方式,和燧发枪列队打排枪,战术指挥、运用其实差不多,各级军官稍加学习,便能大体上掌握。

义军编制取消,不少官兵是有不满情绪的,但听说畲汉义军副帅陈吊眼出任汉国军队第一个师级单位的首长。 这种不满情绪立刻就消失无踪,更何况,从义军变成汉军,装备、收入都比以前高了一大截。

除了政治和军制,税制也相应的改革,大宋地“身丁钱米”(人头税)、夏秋两税(农业税)和“免役钱”、“助役钱”(徭役)。 一概免除,仅从商业流通环节交税。 这样一来,农民的收入大幅提高,至少从战乱下的饥寒交迫,转为温饱状态,当然,楚风也做好了准备,第一年在闽广之地出现大幅财政赤字——闽广的人均粮食占有量还绝不至达到琉球必须出售的程度,农民完全能把缴纳地租之后剩下的粮食吃完,不会进入流通环节。 何况今年的粮食生产受到元兵的极大破坏。 能吃饱就不错了。

趁着元兵退缩,在极其难得地和平发展阶段。 楚风大刀阔斧的在闽广推行琉球制度,七百多年后,不少史学家认为,汉国从海外藩国正式成为中原正统王朝,不是在宋帝赵昺退位的大汉三年二月十八,也不是大汉皇帝登基的三月初一,而是在闽广推行汉制的五月中旬。

另外有一些喜欢探取史学阴微之处的阴谋论者,比如百家论坛地易西天,坚持认为在闽广之地推行汉制的成功,离不开皇帝陛下和闽广总督之间的特殊关系……

新政的实施,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某些集团的既得利益,守旧的儒家集团从舆论上发起了反击,新朝不禁言论,这让他们简直欣喜若狂,一时间,各种奇谈怪论充斥学界、市井。 可笑的紧,儒门子弟认为,汉代宋乃是天明所归,他们绝不反对楚风当皇帝,他们反对的是更改祖宗成法。

掌握了话语权的楚风,正是要“引蛇出洞”,不过他没准备把蛇打死,而是和它讲讲道理,统一思想,做事才能事半功倍,蛮力压制言论,只会越来越糟。

《大汉国家报》每天在琉球印好,第二天早晨就能船运到漳州,新颖地形式、低廉地价格,让它很快出现在茶馆、酒楼、书院、码头甚至青楼楚馆,说书先生往往会按照琉球模式,每天讲刘皇叔、曹丞相之前,先读上一遍报纸。

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刊载文天祥、陈宜中、曾渊子、刘黼等人地批驳文章,不到十天,所有的反对声音都消失了。

前者是大宋状元、理学名家,后三位乃当年名震天下的太学六君子之三,闽广一带的学子士人和他们比,就像幼儿园小朋友跟博士后辩论,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了这个阶段,对新政阻力最大的,还剩下两个集团:各州打着各种番号的民军,他们拿刀,掌握着武力;书生士子,他们拿笔,掌握着儒门道义。

对前者,必须要承认,他们是抵抗蒙元的铁血汉子,为保卫家乡流血流汗,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另一方面,他们往往出身土匪、海盗、山贼,纪律涣散,乌合之众居多,长期形成的匪气兵痞气,整编极其不容易,甚至根本就没法整编。

楚风下达了命令,各级官兵可按照职位领取五两到一百两银子的报国奖金,随后可入琉球种地,政府分配三十亩荒地任你开垦;可进工厂做工,政府负责安排位置,提供岗位培训;亦可以个人身份投入汉军,一刀一枪博取功名;当然也可以自谋职业,做生意打渔什么的。

如过江龙雷老虎这样的人,自然心甘情愿投的到汉军中,那些想趁着乱世浑水摸鱼的家伙,则发现忽然之间士兵们都不听自己的话了,一个个不是跑去做工,就是到琉球种田,根本没人愿意陪着你闹,于是只好到总督府领一笔钱,各自回家了事。

对于后者,除了在报纸上由文天祥等儒门大师宣传琉球制度的优越性,还把《四书新解》和《五经新编》运到闽广,以低廉的价格对外销售。

宋版书质地之细致,版式之精美,为中华文化之一绝,但同时,它的价格也就高不可攀,一般的穷书生根本买不起。 楚风新儒学的著作,印刷质量不输于宋版书,而价格低到五分之一,自然人人争抢。

此时,楚风宣布三个月后在漳州举办科举考试,许天下读书人不拘出身、性别一律应试,考后称秀才,入大汉政学院、军学院、商学院、科学院、法学院学习,三年后毕业考试,按平时表现和考试成绩,授予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三等,进士及第进中央各部司,进士出身到地方任职,同进士出身到南洋总督或佐渡提督府中做幕僚,或三年或五年,积功劳任官。

这个办法一经公布,刊载着消息的报纸随着商人的脚步传遍天下,闽广之地,不,南中国,不,是长江上下、黄河南北的整个中国都沸腾了。

杭州西湖边,一个青衫落拓的汉子,喝得烂醉,他是大都汉人,本是金国子民,金亡后,蒙元对汉人更加残虐,无奈下他不屑仕进,借着嘲弄风月、流连光景,到梨园戏班中做个尘世陶渊明,一路南行,到了故宋行在杭州。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错看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读着新写的剧本《窦娥冤》,他眼睛里泪水直打滚,“大元朝新附国,亡宋家旧华夷”,这青天白日的,成了个甚么世界!

有人拿着张报纸摇头晃脑的念道:“伪汉窃据闽广,于漳州开科取士……”

什么?落拓汉子抢过报纸扫了一眼,拍着栏杆哈哈大笑道:“我关汉卿尚不知,这天下读书的汉人,还有个应考的地方?且去,且去,莫误了辰光!”

风景秀丽的扬州瘦西湖畔,色目人马里哈乘着马车急匆匆的前往拜访那位会四元算术的朱世杰。 他好不容易才解出了那个复杂的算式,只觉得朱先生的算学实在精微神妙,值得大大的请教一番。

人去屋空,房主老妪只晓得朱先生南下了,到底去了哪儿,却是不知就里……

不仅关汉卿、朱世杰,更有那表面上驳斥新政以沽直买名的人,暗地里买了《四书新解》、《五经新编》,每日里细细研读,背得滚瓜烂熟,以求在未来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天下英杰,如过江之鲫,争赴漳州。

第230章 教友

 辽宁,鸭绿江奔腾不歇,汇集了长白山上的雪水,一路奔流注入黄海。

滚滚鸭绿江水,浪花淘尽英雄。

其兴也勃其亡也速的隋朝,隋炀帝百万大军首尾相接鼓角相闻,连营千里,中原王朝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出征,却由于国内矛盾换来了一曲无向辽东浪死歌,败在内部矛盾的隋炀帝,白白给高丽棒子留下了说嘴的谈资……

大唐天兵再征高句丽,明光铠、陌刀闪耀着盛唐的光辉,一时的海东盛国,化为东海中的浪花……

慕容鲜卑、靺鞨渤海、大辽的耶律阿保机、大金的完颜阿骨打……许许多多的马背民族在辽东这片土地上兴起又衰亡……

现在,这片土地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长生天的骄子,蒙古人。 成吉思汗异母弟别里古台后王、东蒙古和辽东的乃颜,控弦之士十万,正以辽东为基地,联合成吉思汗大弟合撒儿的孙子、东蒙古的主人势都儿,成吉思汗二弟合赤温的后裔、辽东的哈丹,窝阔台大汗的孙子、中亚的统治者海都,组成了反对伪汗忽必烈的庞大同盟,发誓要以铁骑踏破坚固的大都城,把篡位者揪下王座,恢复库里台大会的蒙古传统。

此时,大都城方面的探子,正在整个辽东忙成一团,因为他们在汗八里的主人、忽必烈最强大最可怕的对手,已经离开了辽河平原。 去向不明。

乃颜去了哪儿?他是不是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给大元朝在辽阳的驻军致命一击?或者,他是不是去了东蒙古,和哈丹、势都儿商议,酝酿着一场震动整个蒙古高原地攻势?他是不是引兵经哈喇和林,到了荒凉的漠北,正在和令大元皇帝睡不安枕的敌人。 铁骑布满葱岭东西、甲兵横列天山南北的海都汗歃血会盟?

任何人都想不到,乃颜到了鸭绿江入海口。 后世的丹东市,现在的婆娑巡检司,就在这入海口旁边的深水海湾,望着海面,翘首以盼。

海风吹拂着他花白地胡子,吹得这位黄金家族的后裔眯上了眼睛,背后。 绿地绣黑十字地战旗,猎猎飞扬,铁骑劲旅,排满草原。

“父王,那些色目人是信不过的,咱们蒙古人,只能相信手中的弯刀!”一位娇俏的草原少女站在他身边,不耐烦的捋着头上的小辫。

“不。 在天的父教导我们,要相信忠诚终会换来忠诚。 乌仁图娅,你要让自己地心不再动摇。 ”乃颜显得很有信心。

仿佛是他的虔诚真的感动了在天的父,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长鸣着从空中飞下。 乃颜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瞧,这不是来了!”

巨大的船身。 洁白的船帆,在视若天堑地大海中劈波斩浪,大海的辽阔远胜草原,大船征服海洋的魅力,让草原女儿一阵心跳。 蒙古人,长生天的宠儿占据了天下的陆地,可海洋,还在南方汉人的手中。

船停稳了,马可。波罗笑眯眯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从跳板上走下。 “啊。 亲爱的乃颜王爷,您魁梧的体态、骄傲的神情。 让我一眼从众人中认出了您。 从十万里外的威尼斯,到极北的辽东海滨,上帝的意志让我们兄弟相见,这是多么巧妙,多么神圣啊!”

唐朝时候,景教传入中国,华夏大地有了基督的福音传播;到了蒙古崛起的时代,成吉思汗说过,“不管什么教派呵,只要是保佑我们的,便可敬他地神”,于是聂思托里安教地十字旗,随着蒙古大军,从辽东一直飘扬到大不里士,西征穆斯林世界的旭烈兀便信仰此教,以致后世地史学家称他的军队为东方十字军。

乃颜便是聂思托里安教的忠诚信徒,他抛弃了产生天,而投入了基督的怀抱。 起兵造反,一方面是为了恢复库里台大会制度,另一方面,他还想在辽东建立一个天主的国度。

马可。波罗以同教教友的身份,成为了汉国与乃颜联系的使者,楚风答应他分给双方贸易额度的百分之一作为酬劳。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威尼斯旅行家身处意大利,他皈依的是梵蒂冈教皇治下的罗马公教,而“聂思托里安”是天主教的希腊音译,是从东罗马帝国传入东方的,接近于东正教,在欧洲,这两个教派非但不是朋友,还常常互相指责为异端呢,当年西欧的十字架,就抢劫、焚烧了东正教的君士坦丁堡。

可咱们的波罗先生,心中最崇拜的第一是赵公元帅,第二才是天上的父,为了那些亮闪闪的金属块,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真主的仆人阿合马勾勾搭搭,和聂思托里安教的乃颜攀攀交情,又算得了什么?

罗马教廷不是在卖赎罪券吗?只要有了足够的金钱,就算亲手把耶稣钉上十字架的彼拉多、和第十三位门徒犹大,都能得到解脱,何况这点小小的罪孽?波罗先生在胸口划着十字,这段时间里,他暂时从罗马教皇的仆人,变成了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忠实追随者。

乃颜和马可。波罗热情的拥抱,“荣耀归于主,救赎归于主。 天上的父,你的威能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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