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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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啦——”公主看着我一副奸诈的小人嘴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叹了口气道,“我去叫丫鬟们收拾一下房间吧,这位三公主还真是一个小麻烦,也不知道呆会儿会不会吐在屋子里面啦,痰盂什么地先得预备好才行。”转身向外面慢慢地走去。
我看着公主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面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只是隐约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又一次想起了远在千年之后的那个时空那个家,也不知道小雨她还好么?公主老婆现在给我的感觉,可是越来越象以前的小雨了。
虽然面临的局势非常严峻,可是我地对策也非常简单。
现在我受到的威胁主要来自于三个地方,一个是太湖水寇,这个虽然看起来离我最近,可实际上危害却最小,因为只要不是出自于淮阳王的亲自授意,他们是绝对不会踏出太湖一步的,否则三年之功就将毁于一旦。第二个威胁是来自于大理段氏,如果三公主被我所擒的消息被他们得知以后,即使无可上人懒得理会我这个后生晚辈,大理皇帝也势必会派出家族高手前来寻我的晦气,以他们的实力,对我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第三个就是淮阳王那边,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摆出什么姿态来对付我,但是起码现在我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根本利益,为了扫清自己通向权利宝座之路上的障碍,他是有理由也有实力来消灭我的。
因此我的对策也是基于这三方面的。首先,我知会郑途与石崇义两人,令他们尽起两州之兵马,磨刀霍霍,摆出一副想要进攻洞庭山岛的姿态,令岛上水寇首位不能相顾,不敢轻易出寨,先解了燃眉之急。其次,派人放出风声,就说三公主已经被太宗皇帝的内卫接入京师,将矛盾焦点转移,嫁祸江东。最后,先来了一个攻心之计,派使者拜访淮阳王,公然要求他派兵协助剿匪事宜,并在一路上大肆宣扬,闹得整个扬州城里面也是议论纷纷,都知道两浙路匪患严重,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令其不能置身事外,也不能躲在暗处给我下绊子。
各路兵马都派遣出去以后,我的心里面顿时感觉到轻松了许多,现在只要呆在家里面静观其变就可以了,唯一不能令人放心的,就是这位大理国的三公主,放也不能,留也难受,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大人,华山陈老祖到了。”侍卫忽然进来通报道。
“哈哈哈哈——”我听了之后先是一愣,接着狂笑不已,真是没有想到,上天对我居然如此照拂!正在发愁怎么样吃这热山芋,谁知道马上就有人把棉手套给送上门来了!笑罢之后,我站起身来,大声吩咐道,“快快有请,屋子里面只要是会喘气儿的,都随我一同前往,亲自迎接陈老神仙——”
“无量天尊——杨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从天台山访道回来的陈抟忽然见到我居然带了如此多的人来迎接自己,不觉有些愕然。
第九章 尔虞我诈
几日未见,陈抟脸上的道气又浓了几分,神光湛然,恐怕离成道之期也没有几天了。
听了我的诉苦以后,陈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口答应下来,同意将这块烫手的山芋一起带走,反正他是要去面圣的,左右在路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也不在乎多带一个半个累赘了。而且以他的名头儿,等闲之人哪里敢去寻晦气,除非是无可上人亲至还有点儿可能,只是大理到此何止数千里,等到无可上人得到消息,怕是陈抟他们已经进了京师多日了。
“杨小兄弟的算盘打得好精啊,居然连老道儿也被你给绕进去了!真是后生可畏!”陈抟在答应的时候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语双关。
我的老脸一红,别人自然以为陈老祖是在说替我处理三公主的事情,我却从他的话语里面听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就是那两千万两银子的事情,当时定的是五年之期,估计现在他自己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那就是恐怕他已经等不到五年之后了,故而才有此语。
“陈老祖你多心了!”我不得不承诺道,“杨某岂是那失信小人,既然当日你我定下了五年之期,就绝对作数!不论他日有何种变故,只要杨某人项上人头还在,就一定回实现当日所许下的诺言!若违此誓,敢叫天诛地灭!”
陈抟仔细地看了我一阵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停了下来,“老道儿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杨小兄弟你居然当真了!”
我顿时有种被耍弄了的感觉,偏又没处撒气,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当日答应了你,就没有再多想过。”陈抟正容说道,“若是我信你不过,又怎么会将富可敌国的财宝全部交给你来保管?我相信就算是他日老道儿踏出红尘,此间事了,你也不会将这些东西私吞,那不是你的本性!”
我走到陈抟地对面。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承蒙前辈另眼相看,延昭敢不以诚相待?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动过那歪念头,可是回头想想,色乃舌骨钢刀,钱乃惹祸根苗,老婆有上一两个足矣。银子够花就行。何苦为了那些阿堵物费心劳神?钱再多也不过一日三餐而已,房屋再大,最后也不过埋骨于三尺黄土之中,人生百岁如同白驹过隙,弹指即过,何必那般蝇营狗芶呢?”
“这么说,你倒比老夫看得还透彻哦——”陈抟捋着胡须笑道,“钱不钱的暂且不提,首先我就不信你能够了美人关!”
“老前辈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难道我就不像守一而终的人么?”
陈抟只是摇头微笑不语。却没有再说什么,眼神之中尽是得色。
一时之间我也没有说话,总之对于陈抟的暧昧态度很不满意。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执着的好!要知道老天的安排,任何人都是躲不过去的,即便你能够成就王霸之业,遇到情思纠缠时也是难以斩断的。老道儿言尽于此了,估计我们还有相见之期。下次再说好了——”陈抟终是提醒了我两句,飘然而去,带着那块儿烫手地大山芋踏上了返回京师的大路。
“唉——”望着陈抟的背影,我长叹了一声,“你老人家说话为什么就不能利索一些呢?”
原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谁知才第二天,不速之客就到了苏州。
“王爷——”我愕然地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淮阳王赵谦。感觉这件事发生得有些突兀。
淮阳王只身一人来到了我的辖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穿着便装,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宽大斗篷,将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如果不是从正面直视,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谁。
虽然我对他培植私兵的做法不以为然,却也无法不对他这种冒险的行为感到钦佩,并不是任意一个王族都有胆量在事态复杂不明地时候贸然落单地,尤其还是在自己拥有一定的优势的情况之下。
“杨兄,到里面说话如何?”淮阳王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想了一下,总觉有些不妥,若是我同他有了在密室中私下交谈的事实,总有一天会泄露出去的,到时候难免被皇帝猜疑,于是我说道,“里面人多嘴杂,王爷不如随我到一个地方吧!”
淮阳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我就当他默许了,于是两个人顺着院子里面的小路一直向外走了出去,州府的外面有一个比较大一些的广场,遍植着大片芍药,有不少的儿童在花丛里面来往嬉戏,中间的一块儿空地被利用起来垒起了一座假山,上面有一个小小地凉庭,恰好可以俯览整个广场的各个角落,我带着淮阳王上了凉亭。
“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看过风景了——”淮阳王赵谦负手站在凉亭里面叹息道。
微微的风在花丛中拂过去,造成了了绿波涌动,和煦的阳光也难得地透了出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依稀可以看得见蜂蝶在花丛之中来回穿梭忙碌着。
“其实身居上位者,心中的烦恼要比普通人多得多。”淮阳王似是向我诉说,更象是自言自语道,“因为有先朝杜太后的遗诏,本王自出生起就与太祖皇帝的子女一同被称为皇子,而不是王子,如今太祖皇帝地子嗣都已经先后谢世,即便日后秦王叔接掌了大宝,最后继承皇位的人,还会不会是我呢?呵呵”
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秦王现在似乎很不得人心。最近又被贬斥,只怕他未必有能力接掌大宝呢,殿下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您是大皇子。”
“我现在地处境是最糟糕的。”淮阳王手扶阑干,摇了摇头道,“若是秦王叔能够接掌大宝,最倒霉的人首先是就是我,可是若秦王叔失去了角逐天下地资格,那么最倒霉的依然还是我。呵呵——”言下颇有一些唏嘘。
“这话小臣就有些听不懂了。”我表示无法理解他的说法。
淮阳王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说道,“本王却是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只看你才到苏州几月,就将整个太湖搞得鸡飞狗跳,眼看本王赖以保命的一点儿本钱就要被你连锅端起了,还有什么人能比你更精明?若非如此,本王又怎么会冒着极大的风险悄悄地离开扬州,前来拜会你呢?”
“这个却是王爷抬举了”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本王自问为大宋付出的心血并不比谁少。十六岁就以亲王身份下江南。继而以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总领江南各路,事无巨细,从未懈怠过。父皇虽然是勤勉明君,也不过就是做到这个程度,身为他地儿子,我并不比他差多少。”淮阳王继续说道。
“这个倒是实情!”我点了点头同意道,心中却道如果把您在太湖里面搞出来的事情除外的话,这么说倒也不为过。
“原以为兄终弟及这个法则被颠覆以后,我这个大皇子能够顺理成章地变成皇太子,可是最近父皇居然对老三诸多赞赏。看来风向又要变化了,我这个王爷真的是悲哀啊——”淮阳王有些激愤地说道,“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主见也没有几分,倒有可能继承大统,而我这么劳心劳力在外拼杀多年的老大,却只能谨守人臣本分?这是什么道理?要我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屈膝行礼,这一口气。本王如何忍得下来?况且,新皇继位,未必就能忍得了我这个手握兵权势力便及江南的王兄!”
我听了之后半晌无语,心中颇有些感慨,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即便是象淮阳王这样权势熏天统领江南半壁江山的高位王者,也要遵从弱肉强食这个基本地法则。皇帝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怎么考虑地呢?我非常谨慎地问了一句,“王爷,这个,臣下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杨兄但说无妨!”淮阳王非常大度地作了个欢迎的手势道,“本王今日以便装相会,原来就是为了同杨兄以坦诚相待的!杨兄有以教我,敢不洗耳恭听?”
“以王爷之见,对我大宋最具威胁的敌人到底是谁?”我问了一个非常令他意外的问题。
淮阳王的心中立刻转了好几圈儿,一时之间搞不清楚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了一会儿后认真地说道,“以小王之见,我大宋的敌人主要是在北方,这些游牧民族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南方富饶土地的觊觎!虽然现在契丹人还没有能力攻破我大宋地防线,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被动地防御,而没有几次主动进攻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最终梦想的!即使不是契丹人,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游牧民族,总有一天会南下牧马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有些赞许。
淮阳王见我认可他的看法,不由有些兴奋,接着分析道,“另一个威胁,就是来自我们的内部,如今由于各地烽火基本上都已经平息了,天下承平,太祖和父皇都有心削减地方军事力量,这原来是一件好事!可是若是做得太过分了,天下之兵过于嬴弱,一旦有事,仅靠京师的禁军是根本不够用地!太祖皇帝在马背上得天下,却深知不能在马背上治理天下,故而将文官的地位提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不过事情到了今天,大家鄙弃武事,却始终是一个隐患!”
淮阳王在太湖私练精兵,自然是知道各地厢兵们的战斗力不堪使用的,所以才会有如此体会。他的这番见解令我惊奇不已,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并不非常出奇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沉稳地性格和超前的思维能力,令我这个早对历史有了深刻认识地后来者格外欣赏。
“王爷所言不差!其实禁军的实力也不过尔尔。若是殿下有机会到北疆去看看,就会知道原先横扫天下的大宋禁军如今已经腐化到了何种地步了!”我点头赞同道。
“本王虽然有此反思,却苦于没有志同道合之人,今日孤身来见杨兄,就是想要一诉衷肠,他日异地相逢,敌友难辨,却没有如此兴致了!“淮阳王非常诚恳地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