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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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调笑着说道。不知道摸了女人的哪里,女人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嘻嘻地笑出声来,然后,那笑声又像被什么堵住一般,转而发出一阵呜咽声,床板摇晃的声音继而轻轻响起。
“呼!”
三分之一柱香之后,传来了女人长长地呼气声,就像刚刚在水下憋了三分之一炷香的气一般。
“你讨厌!”
女人娇嗔一声,然后是拳头轻击肉体地声音。
“跟你说正事啊!不要这样嬉皮笑脸!”
“好啦!好啦!凤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这样的偷偷摸摸的日子不会永远这样下去的,要不了多久,你我就可以双宿双栖了,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神仙般的日子还在等着我俩啊!”
男人劝慰着女人,同时,手也没有闲着,不晓得又摸到了女人地哪个地方,女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等一下!”
女人从迷醉清醒过来,她好像按住了男人不安分的手。
“三哥,我还是很害怕,不晓得大官人会不会察觉?那药真的有效吗?”
“绝对不会出差错!”
叫丁三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时,在他声音中听不出丝毫调笑地味道。
“我来了这么多次,每次叫你在丫鬟房中点燃特制的那种檀香,那些丫鬟哪一个不是睡得天昏地暗,天明才醒,凤娘,你要相信我啊!给你的东西,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若是出了事情,不只是是你,我同样也脱不了干系啊!你我可是绑在一条绳上的奸夫淫妇哦!”
换了口气,丁三继续说了下去。
“莫非你对那个大肥猪心存怜悯,不忍下手?”
“呸!”
叫凤娘的女子猛地坐起身来,只听得床板急急摇晃,她的声音也变得激烈起来,再无江南水乡的柔媚。
“你这么能这样说!要不是那个大肥猪,我又怎会在这里,若不是他以债相逼,父亲又岂会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将我送于他,我又怎会背井离乡地从江南来到这个京城,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没有进府之前,我过的是怎样地日子,说我对那人心存怜悯,你怎么说得出口。”
话音落下,凤娘哽咽起来,开始低声哭泣。
“好啦!凤娘,我说错了,我打自己还不行么?你就不要伤心了,要知道你伤心,我的心也是痛得不行啊!”
随后,屋内传来了一阵啪啪的声音,丁三果真打起他自己来。
杨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屋内发生的事情让他想起来从前看过的那些古装肥皂剧,它们是多么的相像啊!
那些古装肥皂剧的编剧们也不都是一无是处的渣啊!
“好了!三哥,你就不要打自己了,我不哭还不行吗?”
凤娘的心软了下来,见丁三击打自己,忙收住哭声,止住悲伤,转而安慰起丁三来,就像说错话地人是她自己一般。
窗外,杨澜脸上地笑意更加盛了,他的双眼充满了讥诮,略略有些茫然地望着黑暗地远方。
“凤娘,现在已经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了,千万不要犯错啊!”
丁三不再击打自己,他轻轻拍着凤娘的后背,将他揽入怀中,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百万虽然有十几房妻妾,然而,只有你一个人给他生下了儿子,他若死去,这万贯家产不就都是你儿子的,所以,每当你犹豫的时候,你便想想他过去的狠辣,以及日后的荣华富贵,这样,你的心便会坚定下来。”
“呸!”
凤娘轻啐了一口,娇笑着说道。
“什么他的儿子,明明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好不好,说起来,这大肥猪也可怜,你看他对云儿这般疼爱,却不知道自己戴了个大大的绿帽,疼爱的也是别人的儿子!”
“哼!这是那个乌龟王八蛋的报应,他平时做的恶毒事情太多,弥勒……如来佛祖他老人家才让我们两个来收拾他!”
凤娘有些怅然地说道。
“也许吧?”
“不是也许,这就是上天决定的,所以,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丁三的语气极其坚决。
屋内沉默了一会,凤娘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哥,我虽然生了儿子,可是大房夫人还在,云哥儿也算是她的儿子,到时候,这家产也落不到我们手上啊,有大房夫人在,我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啊!”
“放心!到时候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丁三向凤娘做出保证。
“三哥,莫不是你要……”
停顿片刻,凤娘压低声音悠悠说道。
“大夫人慈眉善目,每日都在斋堂焚香礼佛,我们这样做?……”
“哼!”
丁三冷哼一声。
“凤娘,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理会了,只需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行了,最多还有一个月,你就会得到解脱了,至于罪孽,便全由我一人承担好了,我相信,佛祖会原谅我的!日后,我仍然能够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和你相伴!”
“真的能如此就好了!”
凤娘发出一声叹息。
“呵呵,当然能够如此!”
丁三笑着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些淫亵。
“现在,就让你三哥来好好疼你,先让你去极乐世界游逛一番!”
说罢,屋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时而,响起就像啤酒瓶盖离开啤酒瓶时的声音,随后,凤娘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了,再后来,便是床板有节奏的摇晃声,男人的喘息声,女人忽而急促,忽而舒缓的呻吟声。
到了这里,杨澜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兴趣,他脸上带着笑容离开了那间屋子,回到院中,然后叫上有些茫然的单赤眉离去。
第二集 京师风波恶
第五十四章 殿试(上)
万历四十七年,三月十五日。
殿试。
杨澜笔直地站着,双手低垂,紧贴在大腿外侧。
在他前方,袁崇焕双手负于身后,正抬头仰望承天门那高高的红墙黄瓦,绕是他为人果敢坚毅,这一刻,依然激动无比,杨澜清楚地瞧见,袁崇焕的衣袍在微微颤抖,负在身后的双手在长袖内紧握,长袖同样微微抖动,虽然,瞧不见袁崇焕的正面,但是,杨澜相信,在这一刻,袁崇焕的双目必定已经有些润湿了。
举人。
进士。
只是一道坎而已,然而,这一道坎不知难住了多少英雄豪杰,风流才子。
袁崇焕在万历三十四年,他年仅二十三岁的时候考中了举人,然后,连续十二年,考了四次,屡试不中,直到这一年,他三十五岁,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之后,他才来到了承天门前,为了这一刻,他几乎白了少年头,这让他如何不激动?人生在世,纵然再是谨言慎行,也该有那么一两次放纵自己啊!
杨澜没有回头望自己的身后,不过,他可以想象得到身后的那些士子和前面那些士子的心情绝对并无区别,不管年少,还是年老,不管英俊,还是丑陋,在这一刻,他们的心思都一般无二,面对高大巍峨的承天门,面对身披锐甲的武士,面对整个大明朝的中心、至高无上的紫禁城,他们都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学得圣人言,卖于帝王家,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便是为了这一刻啊!
这一刻,你叫他们如何不热泪盈眶呢?
有个过于激动的家伙竟然痛哭出声,他踏出队列,面对巍峨的承天门。仰头拜了下去,脑袋磕在汉白玉砖上,砰砰作响,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哭叫。
“圣上啊!万岁。万万岁!”
无耻!
下流!
卑鄙!
杨澜瞄了瞄瞪目结舌地望着那家伙表演地众士子。在那些人地心中。他分明听到了以上那些感叹词。
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在这两百多名参加殿试地士子之中,他是最冷静的。对其他人来说,他这种冷静极不正常,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具身体里面的乃是来自后世的灵魂。
的确,皇宫大内的建筑非常威严,踏入其间。便让人生出顶礼膜拜的感觉,然而,在后世,只要花一些银钱,便可以随你入内参观。杨澜也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参观过龙椅,参观过龙床,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一点神秘感,这如何能叫他激动得起来?踏入其间,他心中此刻所想地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必定遭众人唾骂而死。
杨澜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无聊,什么时候他能够随意进出。随处闲逛,而且又不需要花钱就好了!
这个念头浮出脑海之后,杨澜也笑了笑,或许是因为候得太久了,仍然无法进门,太过无聊才这般胡思乱想吧?
几个甲士将那个激动地士子搀扶着回到了队列之中,就在这个时候,承天门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内侍出现在宫门口,他用他那特有的尖利嗓音高声念了几句深奥的文言。杨澜明白。这是叫众考生依次入宫。
穿过承天门,便是威严肃穆的紫禁城的正门…………午门。
考生们望了午门一眼。随即低下头,不敢直视,就连呼吸声也脚步声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绕是如此,几百人地脚步声在午门响起,仍然激起了更大的回声,沉闷如雷。
皇帝就是派人在这里打大臣的屁股?
杨澜望了望午门前的地面,据说,大臣们屁股上流出的血渗入这里地地面,因为太多了,所以无法清洗干净,于是,这里的汉白玉砖都是紫褐色的。
然而,杨澜并未发现颜色呈紫褐色的地砖,他笑了笑,看来,传说这东西殊不可信啊!而史书所载,也不过是用文字记录的传说罢了,它们的可信程度也不过和隔壁邻舍的老大娘所讲述的家长里短等同而已!一干人从东侧门鱼贯通过,然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望着一侧地中门,殿试结束之后,有三个人将意气风发地从那道中门行了出去。
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要知道,只有圣上才可以经由那道中门出入,而除了圣上之外,每三年,都会有三个人享有这样的殊荣。
今年,在这两百人的队伍中,又有哪三个人脱颖而出,从那道中门出去呢?
杨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已经从那道门进出过许多次了,他并没有觉得从那里进出有什么好的,人不会因此而变成超人,还不过是普通的人,一样吃饭,一样上茅厕拉屎。
神圣?
荣耀?
狗屁而已!
穿过午门,透过皇极门,便能看见巍巍的三大殿。
皇极殿(今太和殿)巍峨地耸立在众人面前,殿试便是在那里举行,也是皇上召开朝会的地方,如今,朝会这东西已经名存实亡了,皇极殿唯一的功用便是三年一次地殿试了。
万历皇帝已经好多年没有上朝理事,会见文武大臣了,这次殿试,他会亲自出面出题做考吗?
杨澜眯着眼睛,眺望着皇极殿。
殿试和院试,乡试,会试不同,不再主考八股文,而是进行策问,策问皆与当时地时事政务有关。皇帝命题称制策,会试中式举人答卷称对策,也称廷对。
策问理论上表面上是皇帝命题,实际上多是由廷臣起草,经皇帝确认使用。
问题是以经史和时政为论题,一般有三层内容。
第一层是选经义中有关治国方略的某一基本论题,让对策者从经旨上阐述;第二层是让对策者围绕第一层中心论题,联系历代及本朝地相关治国实践展开论述、分析;第三层是提出当今治国中存在的与主论相关的实际问题,让考生们讲自己的见解与主张。
策问主要是测试考生对经义的理解、掌握。又测试他们与经义密切相关的历史知识,而让考生们讲对时政地看法,并提出有益的建策。
策问题型为三段式,就题而论,给对策者发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但就事而论,对策卷既不能离经叛道。士子们也不敢对当朝政治随意指责,故而。一般的对策大多四平八稳,基本上不会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意见,讲经义简而切要,讲历史实践则多歌功颂德之辞,讲建议却比较委婉。
当然,也有人胆大妄为。在廷对时直抒己见,言词犀利。
有的自然是为人耿直,不通世事,以圣人之言为自己为人处世地标准,一腔热血。以昭日月,这样的狂生下场大多不好,一般都只能落得末等,之后入了官场,也会被诸位大臣给小鞋穿,从此,再无机会升迁,只能为一小吏也!
但是,也有些人这样做是为了冒险一搏。揣测上意。
万历十四年殿试,舒弘志时年十九,策奇丽甚,而语多讥刺时政,说言官势大强悍,大臣们惜身而不敢勇于任事,读卷时,内阁大臣申时行没有将其列入前三名,而万历帝却从进呈最末卷中将其拔出。取为第三。
同样也是这一年。顾允成地对策如下。
陛下以郑妃勤于奉侍,册为皇贵妃。廷臣不胜私忧过计,请立东宫,进封王恭妃,非报罢则峻逐。或不幸贵妃弄威福;,戚属左右窃而张之,内外害可胜言?顷张居正罔上行私,陛下以为不足信,而付之二三匪人。恐居正之专,尚与陛下二。此属之专,遂与陛下一。二则易间,一难图也。
此策将矛头直指内廷最敏感的问题,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