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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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州湾的一个小渔码头上,看见一些小商贩正在贩买干海货。他俩见干海货便于携带,且不腐坏,路上遇上官府盘查还以为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买卖人呢。两人商量已定,便到鱼船上去买,当他俩上船上去买的时候,船上的干海货已经售罄。玉兰是窑姐出身,会说溜道,加上女扳男装,成了个小俊巴子脸,挺讨人喜欢的。船上老大,风吹日晒,脸面黢黑,一黑一白两人就交谈上了。如若船老大知道玉兰是个女的,他就是把船送进当铺也要跟玉兰睡上一觉,多亏他的家里有个娇妻,要不然他非跟玉兰搞同性恋不可。可惜这名词那个年代还没编造出来,即使杜工部在诗词里用过,船老大也未必能懂。
船老大见小伙子长得白净,像个女孩,说话也是女孩子声,便觉好奇,又见小伙子会说,两人就聊开了。船老大告诉玉兰,他是东海崂山沙子口人,沙子口是个小渔港,沙子口的干鲜海货便宜,很多知情的内陆小商贩都到沙子口去贩买海货。任凭船老大说的东海崂山再好,沙子口的干鲜海货再便宜,玉兰是济南府人,她从没出过门,更不知道左西右东上北下南。船老大说的崂山沙子口在哪里?闹的她一头雾水。船老大看出玉兰和带刀侍卫是刚出道,学做买卖的小伙子,两人还是个雏子。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人在这世界上应多交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船老大是渔民,渔民出海捕鱼,船行万里,更懂得这些道理。何况两个小伙子是初学,以后发展成了大商贩,到沙子口渔码头去贩海货至少也得让他三分利。船老大见两个小伙子还在懵懂中,说道:“小伙子,愿到崂山沙子口渔码头去看看行情?如果相信船家,可乘我的船,我顺便就把你俩捎过去了。一会儿涨了潮咱们就起航。”
逃难路上是慌不择路,有路就走,而且自己还不用费脚力,有了这等方便好事谁还去推辞,两人高兴的应了下来。一会儿船起程了,船顺着隋文帝开凿的胶莱运河,那时的胶莱运河还没淤塞,非常的通畅,马匹拉纤快得很,两天的工夫船儿就进了胶州湾,船从胶州湾出海口进入黄海,来到了沙子口渔码头。
崂山!多么秀美的名字,炎黄子孙在这里繁衍生息了五千年,也没有看出她的苍老,她还是那么挺拔秀丽,郁郁葱葱,蓬勃繁茂。这里似乎是一个王法不到的地方,山里太穷打不多粮食,那些收苛捐杂税的衙役知道山民们生活艰难,所以几乎不到山里去收。玉兰和带刀侍卫选了两座荒山把它买了下来并盖了一处庭院,隐居了下来,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光阴荏苒,转眼几年过去了。玉兰在被卖进窑子铺时,老鸨母到庙里去求了一种叫“断续”的药给她喝上,玉兰从此没有了生育。玉兰和带刀侍卫两人住在这荒山野岭中倒也清净,没有人去打扰他俩,充其量附近的山民到他俩的山上去采个松蘑、打只野兔子就算来客人了。
人不活动,什么也不干,整日家无所事事,寂寞得大了也不好。记得好象有位外国人说过:能耐住寂寞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可寂寞令人消沉,消磨意志,使人郁郁寡欢。
带刀侍卫本是皇帝的武士,皇帝走在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不离左右。那种耀武扬威的风光劲儿甭提有多威风了,真是光宗耀祖,哪个大臣不敬着他,怕着他。就是那些失宠的娘娘、妃子也都背后里拉拢他,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或打听皇上近期有什么喜好?其余的人根本就靠不到他的身边来,甭说跟他说话了,只能远远得羡慕他。如今自己却成了一个诈死埋名东躲西藏的潜逃犯,这前程混的真叫窝囊。人家都是踩着梯子登天——步步高;自己却从天上掉进坟墓里;明明活着却成了死人,见不得天日。尤其他听到现今换了皇上,把个顺治换成了康熙,顺治得天花驾崩了,使他心中产生了疑团。他与顺治帝同岁,他五岁就入留都盛京进宫陪读、陪练,在他进宫前自己已经出过天花了。他清楚地记得他七岁时顺治帝出天花,顺治帝出天花时孝庄太后还下过一道谕旨:宫内所有没出过天花的孩子和大人都到盛京老家去避痘。那一天连大人叫孩子拉了十几轿车,他因出过麻疹所以就留在了顺治帝身边陪着顺治帝,事情虽然过去多年,他仍记忆犹新,今天怎么又说顺治帝得麻疹死了呢?他在皇帝身边,他知道皇宫里的事。皇家秘史都是很秘密的,就是那些修皇家秘史的大臣们,有些事情的真相他们知道的也不是那么的详细,更何况他们在修的时候又不敢那么的直截了当,要顾忌当事人的面子,把那些不能启齿的东西隐去。故,很多的清宫秘史从文字上看还说得过去的,但它的真相实际只是记录了一些皮毛,这叫家里的事情,对外要有另一种说法!带刀侍卫心里明白,顺治皇帝得天花死了就是对外的另一种说法,天底下谁明真相?不明真相的多了。即使有人明了真相谁又肯信你的?所以古今中外的掌权者都规定了一些解秘的时限,话又说回来了,等到了解秘的时限谁还再去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
带刀侍卫心里明白,顺治帝死了他复活的希望是彻底的覆灭了,他也不再去男耕女织,本来就寂寞再加上郁悒心烦,带刀侍卫病倒了,病得不轻。玉兰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每日出去求医和啼哭,那些来过的郎中见治不好带刀侍卫的病,玉兰再去请人家,人家不来了。
一日玉兰只得空手啼哭而归,这时迎面来了个老尼姑,只见她双手合十施了个大礼,道:“阿弥陀佛,善哉!少妇人,你有何等的苦难?不妨说出来,看看老尼能否求得佛祖的光照来帮助你!”
有病乱求医,这是病家的规律,何况老尼姑要自愿给带刀侍卫解脱苦难。玉兰把老尼姑带到了家中,老尼姑给带刀侍卫号了脉,诊完病,说是得了心病,这个诊断玉兰心服口誉,称赞老尼姑诊断的正确,便问当何治?老尼姑给带刀侍卫看了看相,摇了摇头,道:“少妇人,从面相上看相公的神态已经烟灭灰飞,活心不再。要想治好相公的病,老尼有一秘方,得用八片叶的参芦和百年湘妃竹的老根熬成的汤药,取名叫做忘情水。人如果喝了这两位子药熬成的忘情水,脑子完全失去记忆,得像孩子一样从头学起。这药不难配,八片叶的参芦老尼五十年前云游崂山时,在巨峰的拐子石下看见一棵,那时那棵参才七片叶子,我想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大概又能长出一片叶子来了吧。”老尼姑转头又看了看带刀侍卫,对玉兰道:“少妇人,现在难就难在这湘妃竹的百年老根上,我得到湖南江湘去采集。也罢,救人一命升七级浮屠,我老尼去走一遭了。”说罢,老尼姑起身去了湖南。
千里迢迢,老尼姑走得再快,也得有个时间,加上带刀侍卫的时运不济,老天不佑,湖南雨季,湘江发了大水,把个老尼姑耽搁在了湘江的南岸。等湘江退了水,老尼回到崂山时那个带刀侍卫已经死了多日了。老尼姑也无法,人的生死灾祸是上天定了的,不是谁能左右了的。老尼姑只能给带刀侍卫做道场,超度他的亡灵,七天后道场做完老尼姑要走了,她劝玉兰再找户人家嫁了,不要一人住在这荒山野岭中。她哪里知道玉兰也是个烈性女子,良家闺女。玉兰进窑子铺是卖身葬父,与带刀侍卫产生爱情私奔,已经违背了卖身契上的誓约——终身为奴,永不反悔。她与带刀侍卫私奔已经犯下了骗人的罪过,岂能再嫁?她心已定,她要随着老尼姑出家,跟着老尼姑云游四方,苦行修炼,洗刷自己一生的不平与罪过。老尼姑给玉兰推算了一下八字,见她八字不清,不能做出游僧,只能在庙庵里做守佛僧。然而玉兰出家的心已决,老尼姑又见崂山一带没有尼姑寺庙,于是就把玉兰的庭院拆了,在半山上盖了一座尼姑庵堂。
尼姑庵盖好后,老尼姑给玉兰剃了头,受了记。玉兰穿了僧衣,戴了僧帽,披了袈裟,正式拜佛入了佛门,取法号叫空儿。老尼姑得在庵子里住些日子,得教空儿做佛事和念经文。
天有不测风云,也是天意,空儿学得成熟的时候,老尼偶感风寒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临咽气之际她告诉空儿,她死后就葬在这半山坡上,把她从湘江带过来的湘妃竹的老根埋在她的坟顶上。
天地间是有神灵的,没多少年这湘妃竹就在这草庵子附近长成了片。到了雍正二年,钦差大臣奕仁来崂山巡视海防,听说了带刀侍卫和空儿的悲惨遭遇,看着这草庵子没有名字,便就这湘妃竹起了个名字。因传说帝舜巡苍梧山遇难,他的两个妃子在湘水边望苍梧山而哭泣,泪水洒在竹子上,从此湖南的竹子有了斑点,所以斑竹又称湘妃竹也叫泪竹。九十多岁的空儿思念带刀侍卫的泪水依然不干,奕仁很是感动,情绪一上便提笔给这个无名的草庵子起了个名字“泪竹庵”。
泪竹庵的名字起好了,匾额也挂上了,不过这豪华的匾额与这草庵子确实不太相称。没有这匾牌的时候,山民们都叫寡妇庵是草庵子,当挂上泪竹庵的匾牌后,山民们不买这位钦差大臣的帐,反而都叫草庵子是寡妇庵了。等到德国人入侵胶州湾,青岛港开埠时,传到青岛港上,人们只知道那是寡妇庵,没有人知道它从叫过泪竹庵的。
山民们叫它寡妇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云游的老尼姑,给空儿盖好寺庵后不久便死了,大概是造房时地址选得不好,房基压住了穴道,地气不灵。从空儿开始起寡妇庵就不盛旺,总是她一个人,钦差大臣奕仁给泪竹庵提了匾额后,空儿快要临终时才来了个云游的尼姑接替了她。也许是佛祖的安排,寡妇庵从盖起到被青岛港上的歹人烧毁,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寡妇庵里的尼姑总是单传,人口从没兴旺过。
又因空儿是半路出家的寡妇,再加上以后来接替的尼姑们也总是寡身一人,所以山民们称泪竹庵为寡妇庵了。老尼姑从坟里把女婴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一百三十八岁了,当她把女婴养到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回到了天国,去了极乐世界,完成了她一生的旅途。
第五十五章 寻觅小尼姑 生哥还家信
生哥来到了东海楼妓院美妙小姐的房间,美妙见到生哥,两眼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到生哥,她想起了生哥从家里炕上,把奄奄一息的她背出来的情景……奄忽间她觉着与生哥像是几十年没见面了。她的心情并没有激动,因为她做过别人的媳妇,这件事虽然可以隐去不说,但她现在已进了娼门,虽是卖艺不卖身,可她的这艺伎已在妓字份上了。
须臾她用绢子擦了擦泪,她能活下来,活到今天,都是眼前的这位生哥帮助了她,她想报答他,又使自己有些为难。被玷污了得清白身子,虽是自己身不由主,可毕竟是不干净的。她的手中有些钱,也想多次拿出这些钱来送给生哥,以报答生哥的救命之恩,可每次都是话欲出口时又止住了。生哥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是用几个钱就能打发抹平的,每次她想这事时心里就有些尴尬。她还发现生哥与别的男人不一样,别的男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地捞钱。而生哥不喜欢钱,他像是追求着一种与别的男人所想象的不同的事业,她觉着生哥在干的事是大事,具体怎么个大法她说不清。假如自己的身子干净,她一定会一身相许,然而……美妙小姐今天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女人永远需要男人的帮助,而帮助女人的这些男人不一定非得从女人身上捞取什么,他们行得端,走得正,鄙视世俗的另眼。他们帮助女人只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并不是像有些龌龊之徒那么卑劣,背地里小戳小闹得肮脏交易,总想从女人哪里得到些什么?
生哥知道美妙小姐叫他来肯定有事情,见她流了泪,料定她有难言之处,等她擦完了泪,才说:“好妹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流泪?咱们从家里往外走的时候,死的难关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比死大的事情能难住咱们吗?”
美妙小姐道:“生哥,罪咱们自己能遭,在遭罪时只要能忍耐住了就不会流眼泪了,但当看到别人遭遇不幸时,我的心就酸,就……”
世上人的痛苦莫过于不幸人的痛苦,而不幸人在痛苦中又同情别人的不幸而感到更痛苦,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了。这种痛苦不是同病相怜,是痛心,是发自内心的痛苦。美妙小姐在复杂的痛苦心境中,把寡妇庵小尼姑的不幸告诉了生哥。美妙小姐曾经在寡妇庵里多次许过愿,只要佛祖保佑生哥平平安安,来年春天,春暖花开,她将出钱把寡妇庵修葺一新。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小尼姑被青岛港上的歹人抢了,寡妇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