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德青岛战争-第1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哥见这样下去村民们要吃大亏了,忙从怀里拔出二十响盒子炮来,向哨卡工事里的德国士兵还击,并让老儒腐叫了几个胆子大的背起两个受伤的村民向后撤去。哨卡子里的德国士兵被生哥点击的不敢抬头。这时总兵衙门里的那些巡捕听到这边哨卡上的枪声,吹着警笛向这边增援过来。生哥搞文的肯定不行,搞武的还是蛮有一套的,好歹也是张宗昌军官训练团训练出来的。他见是自己撤离的时候了,便又对着哨卡防御工事里的德国士兵开了三枪,其中两枪打掉了两个德国士兵的帽子,是打死还是打伤或是没打着,生哥就不知道了。他抓住这个有利机会,迅速地往青岛村一溜烟地跑去。
当他来到青岛村的十字大街时,见老儒腐正跟十几个后生在那里等他。生哥走近老儒腐问道:“先生,那两个受伤的村民呢?”老儒腐答道:“村民们抬着到乡间去看郎中去了,其余的村民都各自疏散回家去了。”
“那,他们呢?”冬生指着十几个后生问。
“他们是要跟你到小崂顶山寨去入绺子的。”老儒腐答道。
生哥略一沉思,说道:“兄弟们想去,得先跟我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德国人就追过来了。”说着他已走在了前头,十几个后生相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从野坡地里往小崂顶方向走去。
老儒腐看着他们的背影,嘿嘿着笑了。他拿出自己的幡幌来展开举起,然后若无其事地沿街叫卖他的卦相去了。
台东镇的顺叔被生哥、疤根降服后,大碗茶馆进得不义之财,够小崂顶山寨那二百来口子人吃饭穿衣的了。这对生哥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有了饭吃,有了衣穿才能安住兄弟们的心,自古有当兵吃粮之说。生哥这里虽不是正规军,但兄弟们扛枪拿刀跟正规军没有什么区别和两样。历史上哪一支军队不是在土匪绺子的基础上建立起来而立军的?生哥从别的渠道和铺口收缴上来的钱开始积攒。手下的兄弟增多,队伍壮大,枪枝弹药不够分配不够用的,他又有了强烈的购枪欲望,他与强子商量,要强子派出眼线联络购买枪枝。生哥是老大,老大说的话强子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地听从,从不打折扣。
强子是穷小子出身,这种人过日子,从不奢侈,也没有奢侈的非分想法,手中的一文钱看的比十印锅上的盖垫都大,手中有个铜板能攥化了。生哥叫他派出眼线联系购买枪枝,一提买字他就在心里计算,心想:德国人拿着枪炮强占了青岛港,在青岛港这块土地上掠走了大量的中国人的血汗钱,那白花花的银子成箱成箱地装上了德国人的战舰,金银财宝流失的都叫人心痛。所以生哥叫强子派出那些眼线去联系购买枪枝,强子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他想:德国人那里有那么多的枪,咱为什么要买?搞他的不行吗?搞不到再花那冤枉钱也不晚!
强子这次在传达生哥话的时候,把话给改了。他对眼线们说:“现在小崂顶山寨增加扩展到二百来号兄弟,一多半兄弟手中没有枪。生哥说了提供点线索,咱们设法搞他一家伙。”
强子、疤根现在用的这些眼线可是不折不扣的特工人员,有些跟总督府机构中各个部门的中国职员都有一定的关系,凡是德国人用中国雇员的机构他们没有钻算不到的。强子发出生哥的指令后,不长的一段时间,就有了反馈。一天有个眼线向强子汇报道:“强子哥,在海关后,海关的阿克纳楼有一宗买卖,不知强子哥敢不敢干?”
强子笑了,道:“兄弟,只要你提供的情报准确,强子我没有不敢干的事!”那个眼线一听,便带着强子去见了自己的一位表哥。
他的这位表哥姓万,名字叫万全,是即墨县城人。他的爹娘在给他起名字的时候,真是希望他将来长大以后什么都能,什么都会,全了。这个万全确实也没辜负他爹娘的期望,十二岁那年进入即墨县城一家“即墨老酒馆”当学徒。二十四岁便学得了一手好烹饪手艺,在即墨县城即墨老酒馆里任大厨,并烧得一手好老酒。即墨老酒这东西与别的酒不一样,得烧着喝才能喝出味道来;德国人在青岛港上弄了个啤酒得喝凉的,得冰镇着喝才能喝出味道来。这一凉一热,在青岛港上倒也相映成趣。
即墨老酒舒筋活血,祛寒温经,在青岛地区中医用它来做药引子。不过这东西在饮用时不能乱烧,得识它的火口,那老酒烧得似开不开,大概在九十五度到九十八度左右,味道才浓郁香泛。十冬腊月,冻天冻地喝了身上热乎乎的,筋骨舒服极了。
大清末年,宣统一年欧罗巴洲的几个商人在即墨收购当地的黄鼬皮,实际是在暗中盗卖出土文物。那年时至腊月,北风凛冽,天气旱且寒,出奇得冷。冻得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没地方去上,每日家都在即墨老酒馆里喝老酒打发时光。这几个欧罗巴洲人通晓中国话,在即墨老酒馆里很快跟大厨万全熟了。万全便问他们欧洲菜的做法,这几个欧罗巴洲商人虽不是厨子,但都知道几个欧洲菜的大体做法。万全根据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的指点,摸索着做出了二十几道欧洲菜,那几个欧罗巴洲商人吃了很满意,并声称菜做得很正宗。
宣统三年隆裕太后宣布宣统退位,结束了从秦始皇开始做皇帝的两千贰百一十七年的封建社会。革命党进了即墨县城,砸烂了压在人们头上两千多年的即墨县衙,即墨老酒馆也没幸免,在这场革命风暴社会变迁中,被当作封建社会残留,被一些趁机起哄的歹人抢空砸烂。即墨老酒馆伤了元气,店主只得关门倒闭。
万全没了吃饭的地方,这时他的表弟,就是强子的那个眼线找到了他,说:“表哥,青岛港码头海关上的德国人,从德国带来的黑奴厨子病死了。他们急需一个会做欧洲饭菜的厨子,只是雇佣金少得可怜,你若想去就给你串通串通。”
万全心想:挣得钱虽少,但有个地方吃饭,总比闲着强。所以他就跟着保人来到了海关后阿克纳楼海关上。海关上的这些德国人都能说中国话,有时也德汉夹杂。万全来了后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万全做的饭菜也很合他们的口味。海关上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二十来个人,这么几个人对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厨来说好伺候。一天三顿饭,总有剩余的时间。万全大厨是干即墨老酒馆出身,他的根在即墨,进了即墨县城谁不知他是即墨老酒馆的大厨?即墨县城里的那些老酒作坊掌柜的都认识他。万全进了青岛港海关后阿克纳楼海关上给德国人掌大勺,即墨县城里的那些老酒作坊掌柜的,很快就跟踪来了。
那年代工业和商业广告不发达,就全国来说造酒都是家庭作坊,还没听说有个大清帝国什么造酒厂或什么造酒公司?老酒作坊酿出来的酒,都是凭着熟人往外销,销售的目标主要是饭店和酒馆。所以万全一到青岛港海关,那些老酒作坊的掌柜的马上就跟踪而至。
德国人在青岛港上搞的啤酒确实不错,但它在有些人看来毕竟是消夏的东西,在伏顶子上喝杯冰镇啤酒优佳,爽快极了。春秋喝喝倒也可以,也合很多人的口味。但十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伸不出手来,穿着皮袄,左右不离火炉子,这个时候喝啤酒的人恐怕就少了。德国人也怕冷,冻得哆嗦的时候他们也不喝。这些欧罗巴洲人吃着欧罗巴洲菜,喝着甜丝丝的略带有苦香味的即墨老酒,挺顺他们的口味。这个万全是知道的,再说万全自己也喝即墨老酒,当即墨老酒作坊的掌柜的给万全送来即墨老酒时,万全便留了两桶自己喝。
海关的关长叫项尔斯,虽不是酒鬼,但很能喝酒。大概是什么酒都喝,到了冬天就以青岛港本地酒作坊酿造的老白烧为主,冬天的啤酒他是不喝的,喝那东西太凉,伤脾伤胃。万全喝即墨老酒也不是一天三顿都喝,只是在晚上给德国人开完了饭,伺候完了德国人,一切拾掇利落了,热一点剩饭残羹,然后烧一壶自己花钱买来的即墨老酒,坐在厨房里自斟自饮慢慢喝来。舒筋活血,祛寒温经,解除一天来身上劳累带来的疲乏。
一天海关关长项尔斯因公回来得太晚,正是十冬腊月的大冷天,三九四九冻死狗的时候,把这个老小子冻得够戗,又加上肚子里没饭,饿得慌。他从马上跳下来,一头先扎进伙房里。他进了伙房第一鼻子闻到的是那即墨老酒的浓郁芳香的气味。他见万全面前桌子上的即墨老酒,也不问话,手套也顾不得摘,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嘴里不停地说着:“好酒,好酒,真是好酒!万全你这是从哪里弄来得好酒?”
即墨老酒在青岛港上的那些小酒馆并不是没有卖的,只是这些小酒肆自古以来就太黑。武松醉打将门神,那快活林的将门神酒店,把酒对水对的,武松把将门神的小娘子丢进混酒缸里,那妇人下半截淋淋漓漓都拖着酒浆,她竟没沾着酒气。青岛港上的酒铺子也是如此,把那即墨老酒对水对得很是清淡。项尔斯关长去喝过几次,感觉没滋达味,从此再也没喝那东西。今天项尔斯关长喝上了真正的即墨老酒,那味道,那酒劲,那酒香气沁入他的肺腑。他喝干了碗里的即墨老酒,又看看那把空空的酒嗉子,用手拿起来摇了摇,问万全道:“万全,还有吗?”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态,刚才的那碗即墨老酒连馋虫都没打过来,勾起了他饮酒的欲望,眼里透露出遗憾的目光。
万全不是傻子,也不是痴呆,这个项尔斯海关关长他可得罪不起,在这海关上,在这阿克纳楼里,项尔斯就是土皇上,他叫万全立刻滚出这海关楼去,万全拖不得半秒钟。万全见海关关长要喝即墨老酒,那就得立马给他烫,就得重新给他烧菜。
当老酒烫好时,万全把四个菜也烧好了。海关关长喝了六斤多即墨老酒,身上热乎乎地祛了寒气,暖和了过来。他觉得这个即墨老酒不错,挺好!很合他的口味,他想天天都喝这东西,于是就问万全道:“万全,你这酒是从哪家酒肆买的?”并打开那桶还剩半桶酒的酒桶看。
万全把进酒的过程告诉了项尔斯关长,项尔斯关长马上知道这是老酒作坊的直销酒,这种酒与那些小酒馆里的酒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的不搀假。也该着这家老酒作坊的老板发财,战乱年代,海关关长从海关的税收中拨出一点款项,增加海关工作人员的伙食费,是不用总督阁下批条子的,当然了这里面有个数量的限制。
从那天起这即墨老酒便成了阿克纳楼海关工作人员晚饭时饭桌上的御寒饮品。餐桌上有了即墨老酒,大冷的天,那些德国人下班后,没地场去上,于是便在伙房里恋酒。因为伙房餐厅较暖和些,又有滚烫得热酒喝着,所以这些德国人在伙房里待的一直到很晚。什么原因呢?据说德国人侵占胶州湾后,青岛港上需要修建一些楼房。便从国内抽调了几个工程师,几个工程师搞设计在当时青岛港上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显然不够用的。好了,德国人有办法,从他们在阿非利加洲的殖民地上,调了一个房屋设计工程师来青岛港上。
这个工程师就出生在德国在阿非利加洲的殖民地上,他从来没回国,也没到过寒冷的北方,一直生活学习工作在热带。当他奉命来到青岛港上的时候,正是青岛港上的五月份,青岛港上的五月份不冷不热气候宜人,春暖花开,生机盎然,是一年四季最好的时节。
从炎热的阿非利加洲来到空气凉爽的青岛港上,这位工程师以为这就是青岛港上的冬天了,这种宜人的气候是不需要壁炉和烟囱的。再说那么酷热的阿非利加洲根本不需要壁炉烟囱这些东西,他的脑子里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概念。正好那座海关后阿克纳楼由他来设计,当青岛港上寒冷的冬天来临时,那座阿克纳楼已经盖好了。所以阿克纳楼内办公和宿舍的房间没有壁炉和伏台,就连做饭的伙房也是阿非利加洲式的。
这年正是德、奥、意与英、法、俄、美等国,在太平洋和大西洋关系最紧张的时刻,德意志帝国的舰队在太平洋和大西洋时刻都在遭到英、法、俄、美协约国战舰的拦截攻击。德国的军用物资包括煤炭很难从海上运到青岛港上来。这时的中国北洋政府也正准备加入英、法、俄、美协约国,基本上与德意志帝国断了一切外交关系。本来青岛港上的煤炭都是德国人从关东山,山东的枣庄等地购进。中国北洋政府在准备参加英、法、俄、美协约国之前和德意志帝国断绝了一切贸易关系,青岛港上的煤炭可就吃紧了。总督府每日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青岛港上的煤炭库存量,惟恐哪一天断了煤,电厂停了电,青岛港瘫痪了。
在海关后阿克纳楼里,一是整座楼没有壁炉烟囱无法生炉子,二是青岛港上煤炭短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