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的围观岁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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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赶紧快步进屋。
“小姐。”
“我倒险些忘了问,今日母亲怎么说?”林瑾宁一边闭目由锦素为她梳头,一边问道。
见林瑾宁问这个,锦绣也不掩饰满脸的“大义凛然”,只直言道:“回小姐的话,夫人只说,那知远侯家的必然是平日作孽太多,遭了天谴,与旁人无关,自然也与咱们府上无关。”
“噢?”林瑾宁睁开眼睛,挑一挑眉一错不错的望着锦绣。
见林瑾宁望过来,锦绣脸上的正气愈发重了,只见她极其坚定道:“奴婢也是这样想,想必是天上哪个神仙见不得知远侯家作孽,平白祸害了两个好好的女孩儿,故而特意出手整治一番,并非是他家被什么人牵连,亦或者是被什么人记恨的罢。”
“很是,都是他们自己作孽呢。”
林瑾宁转回来,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子嘲讽一笑。
可不是,此事除了天知地知,旁人么……
此事与林家、杨家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仅仅只是那邢御史偶然发现的知远侯家的罪孽罢了。而那张琴馨,更是与此事没多少关系,除了“无辜”被人传出命硬的名声之外,以后至多不过……名声不怎么好了,嫁人以后过得也不怎么好罢了。
只是原本林瑾宁还想着等自己日后羽翼丰满了再报前世之仇呢,却不想竟是在此番阴差阳错之下便狠狠打击了这害她至深的知远侯府一家人。
可见真是命数!
欠她的,终究要一点一点还给她。
“小姐。”
原本走神的林瑾宁被锦绣的一声轻呼给唤了回来。
“怎么?”
“夫人还说……”说到这里,锦绣略微尴尬了一下,见林瑾宁盯着她呢,只好硬着头皮道:“夫人还说……还说……‘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得了春魁的事也不回来说一声,竟是叫我从她舅母听说那里方才知道的,只前几日太忙乱,却是忘了与她算账了,你此刻且回去问问她,是不是自觉翅膀硬了,什么事都不消告诉我这当娘的了!’”
听见锦绣转述,林瑾宁也尴尬了一阵,只一通静默,方才干脆转移话题道:“明日记得提醒我给三皇子回礼,锦素守夜,你先下去休息罢。”
“是。”锦绣一福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夜已深了。
此刻,躺在床上的林瑾宁却怎么也睡不着。
原本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惹得林瑾宁累得不成的……上午她们姐妹两被赐婚,阖府又换衣裳又焚香的折腾一阵去接旨;下午杨蕙也被赐婚,又要打发去杨府送贺礼的人也捎上她一份儿;后来林瑾瑶又过了来,与她说了一阵话。
这样算起来,林瑾宁今日这可真是一天都不得闲,相比起平日可谓忙乱了不止一点两点。只不想这样忙累一日,等好容易到了晚上,她却失眠了。
林瑾宁此刻心里真是有些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个儿怎么会要嫁给三皇子了?且莫说更不曾想到,今日赐婚的当日,三皇子就送了东西过来。
在林瑾宁的印象中,三皇子一向是个怯懦又不敢惹事的样子,他明明是四皇子的兄长,却一贯以四皇子马首是瞻……不单单因为他的母妃赵嫔常年在环贵妃手底下混日子,更因为他自己似乎也没有一点儿野心。
故而,前世哪怕四皇子一党尽数垮台,便是闵大首辅一家也多多少少受到清算,可他的照王府却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因为新帝一脉的人都知道,就凭着三皇子这样一个无论被什么人鼓动,都完全不敢做什么、恨不得缩到壳子里去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对新帝产生任何威胁的。
不仅因为没能力,还因为不敢,就是别人给他铺好了路,他都不敢往上踏。
就这样,在众人的轻视鄙夷之下,三皇子的照王府居然也就平平安安的完整存留下来,而没有在这权利交替中有什么太大损失。
原本前世惯爱争强好胜的林瑾宁是颇为看不起三皇子这个性子的,但如今的林瑾宁却对此很满意。
由着三皇子这个性格,几乎可以使得将来的照王府处在一个不败的地位上……无论是哪个皇子登基,他都注定不会得到重用,自然也就不会被人记恨,如此一来,林瑾宁自然可以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再加上如无意外九成九要做皇后的林瑾瑶的庇护,林瑾宁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日后能够有在京中横着走的资本。
况且,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若三皇子依旧如前世那样,连纳妾都不敢的话……就怕是别人的探子……于林瑾宁也有偌大的好处啊。
这样一想,依着林瑾宁来看,这司瑁比之陈治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看来还是要早早与他培养感情。林瑾宁想。
需知原配嫡妻的身份本就不一般,若林瑾宁能牢牢抓住司瑁的心……不似前世司瑁王妃于氏一般惯会作妖……那将来的整个照王府,她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林瑾宁那碍于形式沉寂已久的好胜之心又稍稍冒出了头。
看来,明日还是直接写一幅《凭栏调》送过去罢。
☆、第二十六章 赐婚之后
次日,天气尚好,不说阳光明媚吧,也好歹称得上晴空万里。
林瑾瑶昨日就听说三皇子给林瑾宁送东西的事情了,只不过因当时天色已晚,未免吵到林瑾宁休息,林瑾瑶这才勉强按捺住满心的不愤,思绪万千的睡了。
一直等到今日早晨,估摸着林瑾宁也该醒了,她才领着花落云舒两人紧赶慢赶的往凝霜阁而去……已经知道姐姐定了亲是一回事,可一错眼没看住姐姐就要被狼叼走,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等林瑾瑶赶到凝霜阁时,林瑾宁才将将用过早膳,正站在一个倚窗的桌子前认真的书写着《凭栏调》。
这《凭栏调》,原是数百年前一位极为有名的名叫杜葛的诗人所创的诗体,是为五言诗,全篇共二十二行,一百一十字。因为当时那诗写的是女子出嫁前的种种闺思,故而在之后百年间,所有以《凭栏调》为名的诗,俱是闺思之诗作。
而至今这么多年以来,这些诗名相同的《凭栏调》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前朝定犀皇后高氏所作的。
“高氏有好女,嫁作凤凰啼。”
高氏原是太原高家的独女,从小噎金咽玉的长大不说,她于才学上也极其有灵气,不过年仅十二岁就已经才名远扬。
她一生不仅独创“转梅体”“戈金体”两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字体,且所作诗词数百首,私藏无人知的暂不说,但只要传了出去的,每一首都能称得上脍炙人口。
这样的女子,本应当得起“一家女百家求”才是,却没想到,当时还未曾及笄的高氏竟是被皇家直接横插一杠子,一道圣旨就将她赐婚给了当时的东宫太子。
之后,高氏一生的噩梦就开始了。
十五岁嫁人,十七岁生子,二十六岁为后,二十八岁失子,二十九岁失宠,三十三岁仙逝。
便连她“定犀”的称号,也不过是新帝追封罢了。
色衰而爱弛,不过如是。
如此百年过去,唯她的诗、她的字存留人间,可音容笑貌却全然不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定犀皇后出嫁前所作的最后一首诗……《凭栏调》,便成了女子定亲后转赠未来夫君的手书之最好选择……既显心意,又能不着痕迹的告诉夫君:莫负我。
恰好林瑾宁学习定犀皇后的转梅体已经多年,这一首《凭栏调》,由她书写送出也并不显突兀。
林瑾瑶来的时候,林瑾宁正写到“远眺双新雁,高阁倚凭栏”一句。
见林瑾宁全神贯注于手中纸笔,原本脚下生风的林瑾瑶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只缓缓来到林瑾宁身侧站定了。
待到林瑾宁一首写完,招呼锦绣上来为她擦手时,方才猛然瞥见站在她身边的林瑾瑶,直唬了她一跳。
“瑶儿?”捂着跳动不已的心口,林瑾宁恍若气若游丝一般唤了一声。
“姐姐。”
因林瑾宁的轻唤,原本沉浸在林瑾宁的字和诗中不可自拔的林瑾瑶,终于从那种诡异的“我姐姐的字真好看,我姐姐的诗也好看”的思想中回过神。
“姐姐,这首诗意境真好,可是姐姐作的?”只见林瑾瑶两眼亮亮的盯着林瑾宁。
“我哪有这等才气!”略略平复了心跳,林瑾宁一面使锦绣上来给她擦手,一面对着林瑾瑶笑道:“此乃前朝定犀皇后所作,是我要送给三皇子的回礼。”
“噢?”林瑾瑶不高兴的扁扁嘴,原要开口说几句委屈的酸话,却因不好意思说给上前服侍的锦绣也听见,故而努力憋住了。
不想林瑾宁此时却恰好打定了主意,要准备将这定犀皇后的生平重点说给林瑾瑶听,好让她引以为戒……虽说前世林瑾瑶的失宠也有林瑾宁的一份“功劳”在,可若是林瑾瑶与司琅一直感情深厚,又怎么会被林瑾宁那一点并不高明的手段就轻易给离间了?
必然是两人之间原就有问题。
故而,林瑾宁便反手拉过一边欲言又止的林瑾瑶,再将这定犀皇后的一生,拆开了掰碎了,一点一点连讲带分析的说给她听。
虽说如此不至于使林瑾瑶因此就能得宠一生,但好歹可以让她先明白一点……所谓帝王宠爱,那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是半点信不得的。
“这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听完林瑾宁讲的故事,林瑾瑶愣了半晌,方才暗暗叹一声。
“这世上哪有一点不可怜的人?”林瑾宁也一叹,又忽而转向林瑾瑶道:“我却是忘了问你,才这个时辰,你怎到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了?早膳可用了?”
林瑾瑶一愣,半晌方才将她已经忘到脑后的来意给想了起来。
这一下,终于回想起来的林瑾瑶立马将不高兴给挂在了脸上,直愤愤道:“早膳什么先放一放……姐姐我吃醋了!”
林瑾宁一愣,转念一想便觉出缘由,便复而笑道:“可是见五皇子没有送东西给你,酸了?”
“什么呀!我是因为姐姐不曾给我写过字,却先写给旁人才不高兴的,那五皇子……”林瑾瑶不怎么在乎的撇了撇嘴。
这表情倒是让林瑾宁颇为新鲜。
需知林瑾瑶上辈子每每谈及五皇子,都是一脸娇羞,那娇羞可是曾经狠狠扎过林瑾宁的眼的……一想到两人一个即将嫁入皇家,另一个却只能嫁到愈发衰落的小小侯府,这差距,真叫当时的林瑾宁怎么想怎么想不顺。
却不曾想,如今的林瑾瑶提及五皇子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是因为两人还不曾见过面没有感情吗?
“姐姐,怎么走神了?”
林瑾瑶拿着手在林瑾宁面前晃一晃,唤回了林瑾宁越跑越远的思绪。
“无事,不过在想要给你写一幅什么字好。”林瑾宁一笑,道:“你说你要一幅什么样的字,我现在给你写好也就罢了,以后可莫动不动就醋了。”
“哎呀!”被林瑾宁打趣得脸上一红,林瑾瑶稍稍稳了稳,方才道:“我呀……这样姐姐,我现场念,姐姐现场写,可好?”
“……成!”
林瑾宁伸手拿起那刚刚用过、墨汁未干的毫笔,又沾了些新墨方才转头看着林瑾瑶。
“……哦哦,我想一想。”林瑾瑶被林瑾宁看得回过神来,在桌子前转了半晌,忽而看到窗外不远处那两棵柳树,蓦然来了灵感,方才赶紧回到林瑾宁身边道:“《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梳妆的妆……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好了。”
“这诗是你所作?”林瑾宁写好最后一笔,便缓缓将笔锋移开,又面带赞叹的转头问过林瑾瑶道。
“啊?不啊,我可作不出来……”林瑾瑶一愣,复而尴尬一笑,又道:“这诗似乎是我在哪本诗集里头瞧见的,诗人的名字我都早忘了,就只记得这诗。”
说着,未免林瑾宁又追问,林瑾瑶便将那写了《咏柳》却尚还墨迹未干的宣纸从桌上平稳的拿起来,目露欣喜的直瞧个不停。
见此情景,林瑾宁只觉颇为好笑,也不说什么,只使锦绣上来,为她再净一回手,又示意锦素将桌上此刻字迹已经干了的《凭栏调》收一收,复道:“将它装裱好了,便交到母亲那里去吧。”
“做什么交到母亲那里?”
原本在那头看字的林瑾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林瑾宁身边,望着那幅已经交到锦素手中的字,目中依旧掩不住愤愤,却又听林瑾宁说要将字交到母亲手中,便不由得好奇一问。
“你可是傻了?这样的东西,不由母亲处作回礼夹送过去,难不成让我自己送去?可还要名声不要?”林瑾宁白了林瑾瑶一眼,又语重心长道:“若是寻常个人的送礼回礼,咱们自己拿主意即可,你若有不懂,至多过来问问我,却是无需叨扰母亲……这也是贵族小姐们管家理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