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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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我笑着安慰她,“凶手的目标是我,你们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二哥就快要抓住他了,放心吧!”
霁雪走后,璇自暗处悄然现身,不解地道,“那支紫参真的解了您身上的毒吗?”
天际残阳如血,暮色里,九重宫阙沉默矗立,森森地,似笼了些鬼魅之意。
我闭上眼睛,像是自言自语,“小不忍刚乱大谋,不日,她必动手!”
璇恍然大悟,“王妃原是为了引她,以便抓个现行?”
我怔了怔,低叹一声,“璇,若在平时,我一定会忍下去,不会轻易打破眼前的平静,可是为了引出那个人,我以不得不这么做了……人生如棋,要么做棋子,要么做执棋的那只手……我赌他稍后一定会出现……”
璇黯然,自打漓天颀派兵围住宸苑,我便将漓天澈的事告诉了她,反正不久以后天下人人都会知道,早说晚说不都一样。
“王妃真正想引的人……其实是皇上?可是这样一来 王爷便会知道您……到那时,我怕他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是决计不会放过任何人的!记不及得他曾经以为您死在了忠靖侯的那场大火里?那时的王爷,实在太可怕太可怕,变成那样的他,如何能做一国之君?”璇忆及前事,艰狠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我苦笑着背过身,不让她看见我严重泛起的泪光,“盅毒解或没解,没人能够诊的出,所以你必须同我一起瞒住他!”
“可是王妃……”
我回首打断他,“若他伺候不肯放过大哥,我便以命抵命,我欠大哥的,唯以此为报,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而他……”
深深吸一口气,再度合上眼帘,眼角边,一道血的泪痕倏忽划过,留下一抹绯色如烟。
“时间终会冲淡一切,那之后,我相信,他定将是缔造盛世的千古一帝……从来得天下者,逃不开孤家寡人的命运,我死后,你们一定要陪他捱过去,要能捱过去……就好了……失去我,至少…… 他还有这江山,或者……上天见怜,我能在死之前为他留下一子半女,陪他终老,我死亦暝目了……下辈子,我与他再续前缘罢……”
喉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璇早已听得肝肠寸断,泪流满面。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
季春,漓天颀纳正妃齐氏的前夜,定远侯在自家府邸大宴群臣,张狂地度贺,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终有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齐妃执掌六宫凤印,而他从此独霸朝堂。
然而就是那夜,前朝状元,时任户部侍郎的叶子希酒酣之余起身自去后院寻觅茅房,不意推开其中一间房门,竟迎面看见墙上挂着一套十二章纹的天子衮冕,当下骇得连滚带爬来到前厅,众人听他结结巴巴道来,个个脸色刷白,惊疑不定。
定远侯此刻醉意全消,恕叱叶子希诬蔑,并亲自带领众大臣前去后院验证,当看到那身明黄龙袍时自己先就吓得呆住,待得反应过来,早有御林军的刀毫不留情架在了他脖子上。
私藏天子冠服,乃是谋逆重罪,御林军接着更在侯府马厩里挖出深埋地下的各色兵器与辎重,种种铁证如山,再不容他辩驰,侯府老小全被押至前厅跪候,其余赴宴的朝臣生怕惹祸上身,顷刻间溜了个干干净净,原本热闹喧嚣的饮宴大堂顿时只剩下待罪的齐家上下。
当漓天颀站到他们面前,俊美倨傲如天神般的脸上绽开一抹冷漠而嗜血的轻笑时,定远侯方才明白一切,顿时恼羞成怒,一时指住漓天颀大骂不休。他当然不甘心自己的美梦终止于此时,眼睁睁看着一切就快要唾手可得,他怎可能不怒不恨?
漓天颀俯身在他耳边悄声道,“那马厩里的东西可不是本王栽赃嫁祸给你的,你怎么解释?”
齐豫昌僵住,不甘示弱地还口道,“你别以为扳倒老夫你就能顺利得到风云骑,有一个人,怕是得先你一步了,哈哈哈哈哈……你在这个时候对老夫下手,江南各宗室不会善罢甘休,你想改朝换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漓天颀不以为然,淡笑道,“难么得委屈将军您先行一步了,别急,稍后本王便将几大家族打包送下去陪您!”
定远侯至此终于再也吐不出一个字,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齐漪如却在此时大胆跪行上前,抱住漓天颀一条腿不肯松开,容色如雪,秋波潋滟,梨花带雨,哀声乞怜,“王爷当真如此狠心?”
但凭东风上青云
漓天颀一动不动,低头冷冷瞥她一眼,道,“想求本王放了你?凭你的资质,还不够格!先前答应娶你不过是为权宜,在本王眼中,你跟你的外公一样,什么都不是!”
语声里透出噬人的冷酷,抬腿一挣,原本柔弱纤细的齐漪如此刻却像是咬牙施出全身的力气一般,仍是死死抱住他一条腿不肯松开,含泪不顾一切地道,“王爷,先前您为了废后不惜打断我一根肩骨,是我跪求外公隐忍一切并且替您隐瞒真相,您该知道,您与废后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将会对您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漓天颀唇角轻勾,俊美的面容漾出一抹不羁,“你需清楚你们齐氏现在的处境,谋反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以为这府里上下还会留一个活口么?”
“不是……”齐漪如急急为自己辩解,“只求王爷看在漪如曾一心为您的份上饶漪如一命,漪如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伺候王爷一辈子,只要能待在王爷身边,日后无论叫漪如做什么,漪如都心甘情愿!”
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腿,仰面贪恋地望向眼前这张令她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相思成病的脸,这样一个如神祗般的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王侯将相家的公子都要出色千万倍,她怎么甘心就这么死去,一想到下一刻恐怕再也看不到他,她便无法放开自己的一双手,宁死也不愿放开。
闻言,漓天颀依旧漠然看她,面上勾魂淡笑未改,眸底却分明透出丝丝寒芒,仔细一辩,竟是侵肤蚀骨的杀意。
眼前却有人影一闪,一记手刀自背后狠狠劈在齐漪如的颈上,佳人顿时两眼一翻软倒在地。
漓天颀抬眸淡淡瞥一眼始作俑者,似笑非笑地道,“本王一直都不知子希原也是个练家子。”
叶子希面不改色,单膝跪地,恭敬地道,“启禀王爷,已经翻遍前厅后院,一应家产分毫不差,只单单少了一样东西。”
漓天颀冷冷一笑,眸光骤寒,拂袖转身,道,“知道了,将他们全部押入死牢,定远侯齐豫昌即日行刑,其余人等自待秋后问斩。”
琼窗下,一挂碎玉珠帘随风轻动,淡淡茶香飘出,盈满一室,沁人心脾。
“武越醉海棠,茶中极品,凭你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哪里来这御贡之物,莫不是收了谁的好处吧?”我笑着挪揄叶子希。
他亦清润浅笑,颊上红了又红,微微低眉不敢看我,“王妃说笑了,这是义父旧时得先帝爷的赏赐,世上所余不多,堪称珍品,王妃若喜欢,改日子希把剩下的都拿来送给王妃。”
我蹙眉,放下手中瓷杯,淡淡道,“你义父叶翌乃是摄政王新近提拔的左相,位极人臣,而先帝爷早就已经驾崩了,哪里来的御贡之物赏赐给他,莫非他见鬼了不成!”
叶子希悚然一惊,慌忙起身,“子希失言,请王妃赎罪!”
我幽然一笑,不以为意,指指他背后的椅子,道,“没事,坐,幸好是在我这里,若在别的大臣面前摆出此等珍稀之物,好事的人一旦借题发挥,你跟你义父都摆脱不了干系,一旦牵连王爷,岂非得不偿失?”
叶子希连连应声,颧际冷汗簌簌而出,温雅如玉的脸上再无一丝镇定之色,“王妃教训的是,子希险些酿成大错,这就去请王爷治罪!”
说着,抬腿便走。
我哭笑不得,起身硬是将他强压回椅子上,“榆木疙瘩,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你又何必再去自计苦吃!说吧,你今日主动来找我,行事又毫无往日严谨,必定有事在困扰着你,我猜的对么?”
叶子希这才呆呆回过神来,定定望住我,“也……也没什么事,当日在定远侯抄家,独独少了一块风云骑虎符,定远侯至死都不肯说出虎符的下落,子希担心……”
我一怔,握杯的手有些颤,心跳渐渐急促。
“当日定远侯对王爷说,‘有一个人怕是得先你一步了。’他口中所指的这个人……”他顿了顿,仔细观察我脸上的神色,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我自混沌中醒来,侧眸望向别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除了‘他’,还能有谁?”
叶子希沉沉一叹息,“这虎符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倒是不难办,毕竟定远侯谋逆,风云骑收归朝延是必然的,如今就算没了虎符风云骑也需照样听从朝延的号令,可若是落到那人的手中……他本就名正言顺,一旦握有虎符,风云骑上下不服他都不行,反观王爷则……”
我点头,接着他的话怔怔道,“原来他早已做好万全之策,锦阳门外五万精锐不日便将踏上讨藩之路,到时宫里就只剩下一万御林军,他是想抢在南征军凯旋回归之前用这八万风云骑为他夺回一切吧,若他得手,是决计不会放过二哥的,只有杀了二哥,他才能够顺利接掌南征军,待得烬不日率领平叛大军回京,他也有实力与之相抗衡了,不是吗?”
叶子希一瞬不瞬地盯紧我,目光半含欣赏半含复杂,“幸而王爷早有先见之明,已命南征军星夜归程,五日之内必将返京。”
“五天?”我喃喃道,“时不待人,那么‘他’也一定舍抢在这五天之内动手了……”
叶子希低叹一声, “若是新帝登基之初没有将京裁神策两军分散编入地方军,眼下倒也无需担心太多,这么看来,那人倒像是早就做好了防备一般。”
“当初梁军之中多半是二哥的人啊,他怎可能不放?将两军打散再流汇地方,就是为了防止二哥有今日之举。”我苦笑道,心下百转千回,一股寒意自脚心而上,瑟瑟不能自抑。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我没想到一切竟会发展得如此之快,快到夸人促不及防,先前引他现身之计怕是再没有用处了。他的心机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许多,这一次,当真要孤注一掷了么?
摇摇头,拼命甩开脑中纷乱,执起面前玉杯就唇,却浑然不觉其味。忽地一阵头晕,玉杯拿捏不住,当啷坠在案上,我大惊看向叶子希,“你……你在茶中下药?”
凤兮凤兮非无凰
茶里是归心散,意在迷人心智,如果放在平时,有璇在我身边,这点小伎俩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可今天来的人是叶子希,别说我,就连璇亦未曾对他有一丝的防备。
我挣扎着撑起身,早已震惊到无以复加,“子希,告诉我,为什么?”
他举袖拭去额际冷汗,神色变幻不定,分明想上来扶我却又不敢,面上一时青白交加,“对……对不起,王妃,这……这并不是……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拼尽全力冲他怒吼,亦想用这音量惊动外间的璇,然而嘴巴一张便知无望,体内药力很快发作,意识越加模糊,天旋地转间有一个人自眼角的余光里由远及近猛地将我带入怀中。
是熟悉的杜蘅清绝气息。
那一霎那,我洞悉了所有。
叶子希低头悄声退出门去。
泪水涌进眼眶,却强忍着不落下来,我瞪大眼睛仰面看向他,声音微微颤抖,“你要送我离开这里?”
他不说话,抬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庞,绝魅眼底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压抑,“这世上最叫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清儿,待这里的一切都结束,我便去接你,从此……天上人间,再不分开……”
“不……我不走,别送我走……”死死揪住他的袖摆,努力想看清他的面容,眼前视线却一片蒙然,失了焦距。身子渐轻,如被抽空,悲声化作喃喃呓语,“二……二哥,我……我会恨你……”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坠入无尽深渊。
我懂他,没有我在,他们之间便将无所顾忌,这是只属于男人的战争,非此即彼,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的存在,只会令他身陷囹圄,无法自拔,稍有不慎,输的将不仅仅是这整片江山,更有我。
他输不起,所以要送我去最安全的地方等着他……
马蹄声声急促,踏破尘沙,身子随之颠簸,如在水中沉浮。
车轮忽地剧烈一震,将我自昏迷中扰醒,噩梦带出的汗水自额际簌簌滑落面颊,急遽的心跳令胸腔如被撕开一般的痛。
梦里的两个人,浑身浴血,辨不清楚谁是谁,只齐齐向我伸出手来,逼我救他们当中的一个,只能是一个。我发了狂似地揉眼睛,仍看不见他们的脸,我哭着冲他们喊,“我救你们,两个都救,别死,你们都不可以死……”
可是他们不听,见我一味地哭,忽然拔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