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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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要我管?我刚才已做了全面声明。”方篱笙脸皮厚得城墙穿不透,起身晃到她身后,悠然问:“买的?”
花著雨无视,拨开洞口的枝叶。
“嗯,这个东西是有市无价,你买不起。”方篱笙全然了解她一切经济状况,自问自答,“不是买的,那就只有人送了。谁送的?”
花著雨已走出了洞口,依然没得到回答,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么稀世的东西,除了太子楚霸送你,恐怕没有第二人会有这么大方。”
花著雨也着实佩服他的推测能力,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远处正站着两个灰衣人,他们身背大刀,分明已看到了他们。
“你知不知道这把剑代表的意义?这可是当年一代铸剑大师夏自平花了三年铸就送给他妻子的订情物,所以才叫郎王剑,送人的意义非凡。太子送你此物,你又收下了,难道你们之间定下了私情?”方篱笙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微挑眉。
花著雨心里讶异,这个她自然不知道,不过她相信太子是无意的。
其实方篱笙此时也看到了那两个灰衣人飞速地朝这边移来,他却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微笑道:“如果你们订了私情,那么太子为什么会放你去曲靖接北冥王?他不担心你要嫁北冥王吗?或者是……”
他侧目盯着她,紧紧地,“他断定北冥王进不了京,才有如此把握放你接人?”
花著雨心里巨震,失声道:“你胡说什么?”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敏睿,竟然由一件事可以推测得这么多,他有天心通吗?
她这种神情几乎就是承认了。方篱笙再也笑不出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调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两条灰影,淡道:“你们不能因为某些私利而伤了北冥王,如果北冥王受到了任何伤害,我一定会让太子付出惨重代价。”
说完,他就径自朝两个奔来的灰衣人迎面而去。
看着他飘逸的背影,花著雨张了张嘴,想说并不是太子要伤害北冥王,结果却不知如何启齿,只能默然跟在他身后。
那两个灰衣人显然是追兵中留下慢慢搜索的,他们眼见半山腰里突然出现一对俊美的男女,就觉蹊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迎了上去。他们已得指令,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绝不能让这次的行动有任何目击者。
“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一个灰衣扫帚眉大汉拔刀在手,凶神一般大声喝问。
方篱笙步履优雅,声音闲散,“我们是在这云峰山修炼的世外高人,今日山上忽然吵闹得很,打扰了我们的清修,只好闭了山门,试图下山躲避。”
扫帚眉汉子疑惑,“这云峰山还有修炼的世外高人?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杜勇,你有没有听说过?”
另一个酒糟鼻的汉子上下打量他们,见方篱笙面容清绝无双,一身月白长袍裁剪得体,上下无一丝多余缀饰,随着山风吹拂,扬起的袍摆将他衬托得犹如名家笔下的一幅水墨画,翩然俊秀,果然有世外高人不染凡尘的风范。而后面的这位小姑娘,服饰与普通少女不同,箭袖束腰衣裙,足蹬鹿皮靴,眉目秀妍,既没有千金小姐的矜贵娇柔,又没有乡野村女的粗糙淳朴,虽没有男子的气度不凡,却也纯净。
他把大刀一横,“自然是没有听过这一带有什么世外高人的。两位是什么关系?”
方篱笙扫过他们的大刀,“师徒。”
“你年纪也不大,想不到就收了徒弟。”酒糟鼻汉子一撇嘴,“你们平素都修炼什么?”
方篱笙笑笑,“也没什么。不过我倒是能看得出来,大哥眉心发黑,主肾脏出了问题。而且与家里妇人不和。眼白现一横贯血丝,主家宅不宁,最近府上定然多争吵。再有印堂有黑气升起,”他摇了摇头,“不妙。”
“这也能看出来?”酒糟鼻惊呼出声,“我最近确实腰疼尿频,家里的悍妇还夜夜闹得凶。不仅这样,她还惹得我老娘呕气不止,家里老娘日日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说要现在就去地下找我老爹。我日日受她们的争吵哭闹,折腾得觉也没睡安稳过……您简直就是神人,请问我这种日子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一听方篱笙一语道破他的处境,酒糟鼻如找到了救星,当即诉苦水,又大求解救之法。
古人似乎极为相信面相看气色之说,那扫帚眉汉子一撞他,低声道:“你没听这位大师说你印堂有黑气升起不妙么?恐怕是有性命之忧,也不说先让他救你的命?”
酒糟鼻回过神来,把刀回鞘,一揖到底道:“还请大师帮忙解煞,我们全家将不胜感激。”
方篱笙笑意深深,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又遇两个蠢货,一边笑吟吟道:“我等方外之人本不应该管这些凡尘俗事,奈何我们还讲究缘份。今日我们相遇便有缘,指点一二也无不可,不过也不便过多更改天命,其实你们二位眼前就有一煞……”
扫帚眉吃惊,“我也有煞?”
方篱笙点点头,诚恳道:“不错。若是二位想解煞,唯一的办法,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多行善事,以受福德。”
两汉子互视,“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旁观看的花著雨实在佩服方篱笙这个大忽悠,估计接下来他会让两个蠢货把大刀献出来,然后还把他们身后的马匹也双手奉上,再恭恭敬敬送师徒二人离开。
果然,方篱笙的目的就在于此,他一派世外高人的云淡风轻道:“二位手上有刀,便代表血腥和杀气,完全与今日的天干地支相冲。而这一善如何行,正好我与我徒弟要下山去市集买点东西,如果二位心诚,自应该知道怎么做。”
两汉子看看手中刀,又看看身后的健马,犹豫了一下,酒糟鼻小声道:“反正他们已经把人追到山上去,我们的刀和马也用不上,不如听这位高人的……”
谁不怕死?扫帚眉二话不说,就把刀放下,又把马缰递给花著雨,恭敬道:“今日能遇二位,真是幸运。还请接受我们的善意,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花著雨憋着笑接过缰绳,方篱笙亦似模似样的接过酒糟鼻的马绳,“我们世外之人并不贪图这些身外物,若不是为给你们解煞,我们完全可以一身轻离去……”
两汉子哈着腰,“知道知道,多谢大师救我们一命。”
师徒二人相继上马,两汉子还在哈腰相送。
方篱笙回头看了一眼从山上冲下来渐密的人影,对他们意味深长道:“哦,对了,从你们的身上,我似乎感应到你们的大主子是姓顾,最近顾姓与东方位鬲亢相冲,恐有灭门之灾,你们可以代为提醒他们小心为上。”
骑马在前的花著雨扯了扯嘴角,这厮真是阴毒,别人把马送给他了,他还想要他们的命,若这么两个人微言轻的小啰啰敢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估计就算顾家不杀他们,他们的直系上司也会让他们永远闭嘴。
可惜那两个汉子根本没发现真正的煞星是谁,还大大惊异于方篱笙说中了他们主子姓顾的事,更是把他当了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大神人一般连连恭送不已。
两汉子目送两骑下山,又沿溪水而上上了直道,才一脸欣喜地迎着那群从山上奔下来的同僚行去。
他们讨好的迎上去打招呼,“这么多人追过去,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领头的大汉目光冰冷,看了一眼下头已消失不见的两骑,“那两人是谁?”
扫帚眉忙道:“是在此山修行的师徒二人,他们随口就能算准很多事,可惜大人没有遇上,不然也让他们给大人算算。”
“是么?”领头大汉厉声道:“可是我怎么看到其中有个女的?”
酒糟鼻帮着解释,“那个女的是个小姑娘,是神人的徒弟,不可能与我们要抓的人有关联。”
“啪!”
领头大汉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上头一再交待,宁可错杀,不可遗漏。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捕之下,现在那女子跟飞天遁地了一样凭空消失,你们又怎么知道她与我们要抓的人没有关联?”
酒糟鼻脑袋一嗡,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再出声。
扫帚眉不甘背上放走疑犯的罪名,上前道:“大人,那人真的是修行之人。他们不仅算准了我们的事,还说我们的主子姓顾,直言最近顾姓与东方位鬲亢相冲,恐有灭门之灾,叫我们可以代为提醒小心。”
“谁说顾家有灭门之灾?谁敢诅咒顾家?”领头大人本来没完成任何就心怀怒火,想着回去后要遭重惩,现在他们还要火上浇油,若他把他们这些无稽之谈禀上去,他的脑袋还不要搬家?
他蓦然拔刀,怒瞪双目直指他们脑门,“大家听着,这两个叛徒与外人勾结放走疑犯,罪不可恕,为正视听,就地处决,绝不姑息!”
扫帚眉和酒糟鼻骇得双腿发软,大呼冤枉。可是那些怕被重惩的同僚眼见如此好推托的机会,怎会错过。不由分说,就把他们拖到灌木深处,手起刀落,只听得两声惨叫后,一切归于平静。
花著雨和方篱笙一阵打马急奔,很快就上了去曲靖的官道,望着冷清无人迹的古道,花著雨勒马道:“现在我身边的人被杀的杀,散的散,只剩我孤身一人。四皇子又去落凤坡那边了,说是在到曲靖之前与我会合,可是照刚才的情形来看,他肯定已被人绊住手脚一时来不了。而我一人去曲靖简直直登天还难,那些欲置我于死地的人绝对不会罢手,所以我想就在此地找个隐蔽之处等四皇子。”
方篱笙看着她,“你把我是不是当了透明人?我既然来了,怎会让你再涉险?走吧,我送你去曲靖,四皇子心思太深,根本就靠不住。”
花著雨望住他,认真道:“我怕给你惹麻烦,想必你也猜出来是顾家要对我下毒手。”
方篱笙淡道:“此事已容不得我置身事外,我刚才对那两个蠢货说的话,如果顾正凉稍微精明点的话,完全能猜中是我出手救了你。”
花著雨沉默,这并非她所愿。
“他们顾家敢如此大张旗鼓谋杀于你,我自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对于他们这种不入流的角色,我还没放在眼里。”
方篱笙轻描淡写,却难掩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傲然狷狂。
花著雨看着他,一瞬不瞬,他真的是一介商户之子么?不然哪来如此高的自信?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能耐,他不仅能赶在最需要的时间出现救了她,似乎事先就已知道是顾家下的手,他的情报网络看来绝不可小觑。
心里正在思忖,这时一骑急驰而来,正是被人追着又凭空不见的高山。一到近前,他就翻身下马,“长老,我已幸不辱命,将那些追兵给转晕了开去,相信他们暂时还无法知道七小姐的行踪。”
方篱笙点了点头,“甚好。不过现在你还不能轻松下来,给你安排个任务。你马上去上青城张知府府上找找,张知府能如此迅速的布置好这么多事,定然是与顾家有通书信。如果找不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撬开他的嘴,让他把书信交出来。还有,完事后,你去文将军那边旁敲侧击的证实一下,看他究竟有没有派人去过落凤坡,这个一定要查清楚,很重要。”
“是。属下这就去办。”高山木着脸,向花著雨微点了下头,就翻身上去飞奔而去。
“走吧,我们去曲靖。”方篱笙一提马缰,忽然柔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花著雨听到他会一路相陪,心里竟无端安心不已。这种感觉让她又排斥又庆幸,总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她定了定神,拍马紧跟上他,忍不住问道:“就算抓住了顾家谋杀我的把柄,你又能怎样?”
方篱笙握住马缰,疾驰中声音凝而不散,似真似假道:“自然是让他们承担敢欺我弟子的后果。”
花著雨半信半疑,他真的为了她这个半路徒弟与顾家结怨?有些不可思议,很没道理的事。
“那么……你与北冥王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嘛……”方篱笙这一声拖得长长的,“说来话长。其实你可以问我北冥王为什么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他们历代究竟有没有喝人血的习俗。”
又被他猜透心思,花著雨老脸微红。不过她似乎渐渐习惯在他面前像个透明人一样,任何隐晦的想法都不会逃得过他的火眼晴晴。
她咽了下口水,干脆道:“没错,我是想问这个,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洗耳恭听。”
“这就是了,在我面前说话,不要想着拐弯抹角。”方篱笙含笑,“你坦白问,我就坦白告诉你。北冥王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相反,他还非常有趣。不过喝人血还是有一点的,却也是有特定的原因,我敢保证,等你见到他,你一定会喜欢上他。”
想不到北冥王在他嘴里竟有如此高的评价。花著雨心里稍微放松,万一长公主没能把北冥王怎么样,只要还过得去,甚至还能令她喜欢,她不介意跟着他去北冥,毕竟到哪里都是过活不是?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