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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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篱笙嗤之以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高山无话可说,埋头猛走。
上青城书局并不远,也算是处于城中繁华地段,每天客人来往,书局的生意也不过是不好不歹,算不上多赚钱的买卖。
方篱笙和高山牵着马来到书局门口,掌柜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才刚拉开门,还在懒洋洋地打着呵欠。一睁眼看到门口多了两个人,也不惊,只是客套道:“两位客倌一大早要买什么书?”
方篱笙径自晃进书屋,左右看了看,“掌柜的倒是悠闲,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也不怕生意给跑了?”
年轻人咳了一声,“客倌多虑了,我这书局开着,多的都是老主顾,只要是我的生意,无论如何都不会跑的。就如客倌,大老远的跑来,不就是想买这种书么?这不,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方篱笙睨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没有封页的书,笑微微道:“你倒是自信得很。不知道你卖的书究竟合不合我的意……”
他的神情一下子愣住,高山觉得奇怪,探头一看,木纳的脸面上顿时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他憋着笑,“果然只有龙九才知主子的心,这本书再适合主子不过。”
方篱笙眸子像带着电光一样扫了他一眼,随即把书一合,一把扔到龙九脸上,微眯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在研究《春宫十八式》,也不怕我把你丢到万花院让那些懂得七十二式的花娘蹂躏?”
龙九把书从脸上拿下来,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另一个厚厚的本本,“我不过是体会错了主子的心意,主子又何必要如此厚待于我。拿去吧,这是上青城所有闺阁千金画像和喜好,主子可以随便挑个如花美眷……”
方篱笙瞧着他,笑吟吟地,“你以为我来是为了选女人?”
这个笑容让龙九心里微微发怵,总算收敛了些许道:“看来是我又会错意了。”
方篱笙哼了一声,拂袖道:“昨晚四皇子护着花七小姐应该是住在了上青城驿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龙九脸色一正,“就我所知,昨晚先是有人袭击四皇子,后来四皇子带人追击。然后就是七小姐遭遇被人操控的蛇群,大半夜的时候幸好被恰好路过的兰陵王独女睿郡主逼退。现在他们都已安然无恙。”
“可是我们刚才进城的时候看到四皇子又带着他的人马往西北而去,他不是应该带着七小姐往曲靖去么?”高山道。
龙九微拧眉:“据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张知府特意请了文将军派人过来护送七小姐,结果文将军的人没来,又有人禀报说是文将军的人已经转向西北方向。而一大早的时候,睿郡主就是只身前往西北方向的落凤坡,估计是四皇子得到了什么消息,怕睿郡主有什么危险,前去相救了。”
“意思是说,现在七小姐应该已经独自前往曲靖?”
“差不多,不过张知府已派了五十个左右的好手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方篱笙忽然道:“昨晚七小姐遭遇蛇群的时候,张知府在干什么?他没有去对付那个驱蛇之人?”
龙九想了一下,“张知府因为发现有人袭击四皇子,便也带人跟着去追捕了,只留了一部分人在外院守着。”
方篱笙沉默,高山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方篱笙眉目渐冷:“四皇子是什么人?他居然为了区区歹徒而带人马追击,分明不合常理。而张知府胆敢撇下重要人物追随而去,更是不合常理。”
高山眉一抬,“难道四皇子和张知府是故意找个由头撇下七小姐,然后让人好趁这个空档对七小姐不利?”
“可以这么理解。”方篱笙嘴角漾起一抹未达眼底的笑意,“所以说,张知府的那五十个好手说不定正是五十个刽子手。龙九,你稍为收拾一下马上来,我和高山先追过去。”
龙九背脊一直,“要不要带人?”
“不用。那些跳梁小丑,我们三人足矣。”方篱笙边说已边与高山步出了门外。龙九难得见他如此郑重,不担耽搁,赶紧进屋换了装,将书局门一关,就骑马追了上去。
终于出了上青城,花著雨坐在马车内,心神不宁,总觉哪里不对劲。她撩开车帘朝外望去,此时官道上人迹渐少,偶有健马飞奔而过,踢踏的马蹄声更让两旁尽是荒草的官道显得空旷。
据她估计,出了上青城,离曲靖也不过就三四十里,半日车程就可到达目的地。而这些骑着马的官兵神情严肃又紧张,好像绷紧了神经全面严阵以待一样。
毛姑见她神色不对,在旁边低声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花著雨放下帘子,不动声色道:“不知道。不过等一下我若是说要方便,你们两人一定要给我细细观察这些人的神情。”
四姑微愕,“为什么?难道小姐是怀疑这些官兵……”
花著雨摇头,“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不见得他们会有什么问题。”
就在她们说话间,几人只觉车头一转,人差点偏了出去。毛姑探头看去,竟看见队伍朝右侧的小路行去,不由问道:“官爷为何走小路?也不怕颠簸了我家小姐?”
领头的是一个小知事,约摸四十来岁,叫赵川。他骑在马上轻便解释道:“走这条路更近一些。而且一般外地人不会知道这条捷径,所以相对更安全。让花七小姐放心吧,我们定然会将她安然送往曲靖,不会出差错的。”
毛姑缩回头,四姑警惕道:“小姐猜测得没错,恐怕真是有问题,想不到张大人如此胆大包天……”
花著雨以指按住她的唇,“别说了。我们心里有数就是。等会我想法下车后,倒是务必要抓两个人来问问实情。”
毛姑四姑同时点头,“我们谨遵小姐吩咐。”
马车转弯后的道路要窄得多,却也不影响车行。只是道旁野草深及齐腰,不时还有一些土坡小树林,越发显得这条路荒凉无比。
“麻烦,请问能不能停下马车,我家小姐肚子有些不舒服。”四姑探头说道。
一直跟在马车旁的赵川略皱眉,“不舒服?停下马车难道就舒服了?”
四姑沉下脸色,“小姐早上吃坏了肚子,现在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难道这也要向赵知事说个明明白白?”
一见她脸色不好,赵川才稍缓了脸色,“我是受了张大人郑重嘱托的,全都是为了花七小姐的安全着想。虽然只是想方便一下,这荒野之地,就怕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差错。”
“人有三急,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个大活人给憋死了。”四姑喝斥,“再说有我们跟着,还能出什么差错?放心吧,我家小姐不会走多远,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不会呼叫么?”
赵川犹豫,又向旁边的一个官兵低声商量了一下,才无奈点头道:“你们快去快回,为了安全起见,如果我们数一百下你们还没回来,我们就要派人过去找了。”
四姑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回头就和毛姑把花著雨扶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往深草处行去。
赵川骑在马背上,看着她们在约两箭之地一小排榕树前就蹲下了身去,便收回了视线。
等了约摸半柱香时间,却见那边深草丛中无半点动静,不由生疑,唤了两声,无人作答,更是心惊,立即指派了两个有些资历的官兵过去看看。
两名官兵并不以为然,一个姑娘家方便,多等些时候也很正常。不过他们还是小心翼翼拨开草丛往前探去。
等他们来到几株粗大的榕树前,哪里见到花著雨主仆三人?心下一惊,刚要呼叫出声,忽然双腿一软,头脑发晕,人就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到了泥地上。
紧跟着花著雨就带着毛姑和四姑从深草丛中蹲步行了出来,四姑和毛姑同时抽出他们腰间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低声威吓道:“你们此次护送我们小姐的真正任务是什么?说!不然老娘就割开你们的喉管,叫你们的血流尽而亡!”
两名官兵吓得身子直抖,却还要强装镇定欲说话,未料嘴张了又张,根本没有发什么声音,顿时惊骇万分。
“你们刚才处在下风头,已中了我的软骨哑口散,现在想说话或者想跑路,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花著雨神色冷漠,与之前的温婉如玉判若两人,“不过呢,如果你们如实回答我问的话,点头或者摇头什么的,只要属实,我便会放了你们。”
一听此言,那两个官兵先还是不敢点头,却禁不住花著雨的一番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她说他们这些人的行径早已被四皇子察觉,才故意先行避开,就是为了试探张知府是否心怀异心。现在她是不忍见他们如此多的人被张知府拉下水,才故意留给他们一个坦诚的机会。一旦他们死不悔改,待四皇子真动起手来,恐怕他们家里的父母妻儿都要下牢狱。被皇上和皇太后知道的话,恐怕还要诛连九族。
这席利害得失分析完,已彻底将两个官兵的防线给攻开。在这位花七小姐的红口白牙之间,他们仿佛看到已经察觉他们行迹的四皇子凶神恶煞一样将他们九族全杀之景,不约而同点头,愿意回答花著雨的任何问题。
花著雨示意四姑和毛姑把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拿开,各自喂了他们一粒药,才道:“这是帮你们解毒之药,吃下就能说话了。刚才赵川一唤再唤都没听到你们的答复,恐怕又要派人过来,你们两人先答应一声,说我马上就好。”
一个官兵吞下药丸,试了试嗓子,果然能发出声,便提高声音道:“回赵知事,花七小姐还在原地,说是肚子仍疼得利害,叫我们再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赵川听到他们的声音,再催了一声,就又不耐烦地等在原地。
“实话说,你们出来的时候,张知府有没有交待什么话?”花著雨低声问。
那个稍黑的官兵迟疑道:“张大人并没交待什么话,只说这是一次极具意义的行动,日后能不能升官发财就看这一次,让我们一路只听赵知事的安排,他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要多做少问,回去后不会亏待了我们。”
“你们两人心里分明心存疑惑,既然张大人有交待,你们为何也怕四皇子的察觉?”
“这个……因为赵知事说要上这条小道,我们心里就明白恐怕赵知事的目的并不是护送七小姐去曲靖,而是归西。”
“何以见得?”
“因为这条小路并不通曲靖,而是通往云峰崖,那里只有长年云雾缠绕的陡峭山崖,每年都有不少熟知地形的采药药农和樵夫摔死且尸骨无存,这里分明是一条死亡之路,何来通曲靖的大道?所以我们心里也明白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四姑和毛姑心里震惊的对视一眼,果然还是被小姐猜中,张知府有问题。
花著雨冷笑一声,“你们可曾见到最近张大人和什么人来往密切过?”
两名官兵摇头,花著雨还要问,小径上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抬头一看,竟是十多个身着短打的壮汉骑着快马急驰而来。一干人遇到赵川他们,勒马不知交流了什么话语,然后其中一个大汉手一挥,十多个壮汉突然暴起,手起刀落,就像切西瓜一样劈向毫无防备的官兵。
他们气势如虹,手法迅猛狠辣,专朝人要害处劈砍,不过是转眼之间,四十多个官兵外加两个花家护卫还有楚明秋的两个护卫,全都被当场击毙,唯一存活的,只有赵川和之前与他商量的官兵两人。
忽然目睹此景,两个险险脱逃的官兵吓得面无人色,牙齿上下直嗑。
花著雨亦脸色暗变,恐怕这就是顾正凉的最后也是最狠毒的杀着了。这些官兵被杀,他们便可把罪名全数推到之前已经现过一次面的西齐人半月杀身上。而留下赵川这个官兵头子,正好帮他们做半月杀出没的假证。
自然,她这个花七小姐的死亡,也可以一起栽到半月杀身上,只说他们欲挑起北冥与大泽的不和,故意让皇太后得不到还魂草而使的毒招。
那么她死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更不会有人去查这件公案,朝廷会急急忙忙为北冥王安排下一个王妃人选而忙碌……
想到此,她不得不佩服花若芸和顾正凉的心计,绕了这么多圈,在所谓诸多的护守之下,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他们依然能得心应手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并且无有一人能怀疑到他们头上。如果她不是事先得知的话,又如何会想到这些毫不着边际的阴谋都与他们有关?
她一推那两个官兵,“你们也看到了,赶快去逃命吧。”
那两个官兵看到平日的同僚瞬间毙命,而他们的上司还与贼人一同施毒手,早已吓得腿软,但是眼看那些煞神持刀包抄而来,两人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地上挣扎站起来,死命向草丛深处奔去。
“小姐,花金和花富都死了,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我们也快逃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毛姑急催。
花著雨唇角微勾,“不急,看我的。”
她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