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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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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秋起身一笑,朗声道:“想不到方长老为了筹粮之事足迹无处不在,上次是在皇宫,此次却在信阳街,本宫大感幸会。”

他亲自走到马车前,一根修长的手指自里面撩起车帘,方篱笙清透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方某何尝不是与四皇子同感?若不是小徒顽劣误我时间,加之四皇子又有公务在身的话,今日倒愿与四皇子一叙。”

他的微笑坦荡磊落,自比那谦谦君子还要诚挚几分。

楚明秋的眼眸往昏暗的车厢里飘,仍然在笑,“想不到方长老才收徒,便有了别人所没有的烦心事,不知道七小姐又如何烦恼了方长老?”

方篱笙屈膝半倚车门,声音云淡风轻,“敢把我的话当了耳旁风,刚才才把她从万源米铺揪了出来,结果就跟我闹别扭到现在。如今都日已偏西,我实在没有把握把这等顽劣之徒教好,如果四皇子肯帮忙,希望能让皇上另找他人来教。”

楚明秋暗观他神色无一丝可疑,眸光不由一深,此人明明与太子极熟,之前他的人也极肯定的说见到太子接到消息后就从东宫出来了,肯定会关注秋婉楼,甚至会亲自过去。而刚才秋婉楼那边明明闹得动静很大,还从皇宫调了禁卫军,看来长公主母子已经完全覆灭,那么太子究竟有没有过去?花著雨究竟是不是长公主所请的那位隐世神医?

现在他已经把各个关口都布了他的人,除了见过阿信进入过外,确实也未见太子进出。不过里面的消息一直都还未传出来,什么事都做不得准。

眼下方篱笙突然带着花著雨离开,真的与今天的事无关吗?

他眼底带着算计,浅浅一笑,“既然七小姐让长老如此伤脑筋,不若由我来劝劝她?”

方篱笙点头,“欢迎之至。不过……”他拉长了语调,“有一句话不知道四皇子是否知晓?”

听他语气不对,楚明秋挑眉看他,“嗯?”

“毁婚如仇。”

楚明秋沉默,随即脸色微变,“此话何意?”

方篱笙脸色微沉,“四皇子是聪明人,眼下你的劝说怕是要适得其反。”

空气似乎陡然凝固,周遭的人似已感觉气氛诡异,大气都不敢出。

捂着胳膊蜷缩在毯子里的花著雨只觉头痛,方篱笙这个时候提这一茬干什么?若是惹怒楚明秋,这个小人使起绊子来可阴毒得很。

楚明秋瞳孔缩了缩,旋即哈哈大笑,“长老的意思是七小姐如今恨我如骨,俗话说没有爱哪来恨?难道她至今还没断了对我的心思?”

方篱笙盯着他的眼睛,他清亮如云月玉珠的眸子对上他变幻莫测的眸子,忽然笑了,“殿下太高看了,小徒已下定决心嫁给北冥王,岂会对殿下还有心思?我在此提出来,只不过是提醒殿下你们见面的不便。”

他的这句高看不知是指楚明秋高看了自己,还是高看了花著雨,使得楚明秋第一次认识到这位似乎与世无争的世家子犀利的一面。他暗哼一声,他不过一个教习师父,难道真当他自己是棵葱,要为花著雨出头?

“方某还要带着小徒赶去西山马场教习,如果殿下没什么事了的话,请恕我们告辞。”方篱笙正准备放下车帘,忽然又想起什么,认真道:“哦,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记告诉殿下,刚才从万源米铺那边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看到太子殿下经过,不知道有没有看走眼,难道你们兄弟两今日都同时来围剿五毒教徒?”

这个才是他急需要的消息,楚明秋身子退后一步,点头道:“教导七小姐之事才为重大,这里实在过于混乱,你们先行吧。”

方篱笙终于放下了帘子,高山再次平稳启动马车。

他们的马车才一远去,楚明秋就觉哪里不对劲,正好一个黑脸官兵从信阳街里面急步出来,戴方上前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黑脸官兵四面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周大鹏死了,长公主逃走,安平王世子不知所踪,现在里面死伤惨重。”

戴方一惊,“周大鹏都死了?安平王府的实力竟有如此之强?”

“好像是的,被人一掌拍碎天灵盖,死无全尸。”

“有没有看到那位?”

黑脸官兵极是明白这暗语,这里的那位自是暗指太子,“卑职猜测,那个救走长公主拦阻周大鹏的人应该就是那位。”

楚明秋眉毛紧拧,他一直都守着各个路口,太子带着长公主又是如何逃走的呢?太过古怪了!

想起刚才离开的马车,忽然问道:“有没有见到那位隐世神医?”

那黑脸官兵顿时一脸惋惜,“属下随周大鹏攻进石室,一直很关注那位神医,结果,那位神医神秘得很,头脸都被遮住,看不到相貌。不过身形很瘦,像是个女子。”

如此一描述,更勾起了戴方对这名神医的兴趣,还要问,楚明秋却先开了口,“你们去的时候,安平王世子的情况怎么样?”

黑脸官兵想了一下,“人事不省,神医坐在他身前,在他浑身插满了针,不知道救治的情况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又道:“啊,还有,属下还曾看到神医的左手臂被一个毒蒺藜所伤,后来爆炸之后就不知所踪。殿下若要找那位神医,倒可以凭借毒蒺藜的伤口找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楚明秋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刚才他要见花著雨,方篱笙分明是故意在用话激怒他,然后又以太子的出现引开他的注意力,难道那位神医真是花著雨,因为她受伤,他在帮她掩饰?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懊恼,不管是不是真的,被一个小小南北同盟会的长老用话语套住,实是失策又失面子,看来此人绝不可小觑。

而黎司桐失踪,是死了,还是被人救走了呢?

西山马场并不是真正的马场,不过是依山而开的一处农庄。以前是由一位赵姓人经营着,这位赵姓人善于经营,增添了不少休憩避寒暑之处,极为方便,后来到这里练习骑马的贵族子弟便多了起来,农场才变成马场。没过多久,赵姓人又把这处马场给转卖了,听说由某位官员接手,直到现在。

花著雨躺在马车内,一路都未出声,方篱笙也沉静而坐,偶尔会翻动一下书页,一片安宁。

马车进了西山马场,又沿着修葺得极为开阔的山道上了半山腰,终于在一处红墙碧瓦掩映在一片苍翠中的屋宇前停下。

一个看着总像笑眯眯的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从屋檐下走出来迎接,“总算是回来了,高山,这次可有把七小姐接来?”

高山努了一下嘴,“长老亲自去接,人还跑得了那才叫古怪。”

伤口已经不再那么疼,躺在车内装睡的花著雨直撇嘴,若不是形势所逼,用八抬大轿抬也不来。

“到了,下车吧。”方篱笙轻飘飘甩了一句,便下了马车对中年管事道:“怒叔,给七小姐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怒叔笑眯眯道:“长老交待的事,老奴岂会不准备妥当?只等七小姐去验收了。”

方篱笙点头微笑,朝着马车中仍无动静的人慢悠悠道:“高山,如果七小姐在我数三下后还没醒来下车,你就把马车往那边悬崖赶。”

他接着负手就往前行去,“一……二……三……”

自然还没等他三字落音,花著雨已抱着她的包袱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她瞪了漫步而去的人一眼,随即微一福身道:“怒叔好。”

怒叔忙虚扶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是一个眉目秀妍并不呆板的小姑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是七小姐吧?这一路可辛苦了。哟,瞧这胳膊上还绑着纱布,是受伤了么?这可如何是好?来来来,这包袱就让怒叔给你拿着,赶紧先吃点点心喝几口水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说了一大串话,根本让花著雨没有插嘴的机会,同时还动作利索地接过她的包袱,转身就把她朝屋内领。

半山腰的房子是四合院模式,四周绿树成荫,繁花点缀,不时还传来鸟呜,幽静中带着宁静,很有些诗情画意。

怒叔把花著雨带进一间厢房,里面缕空床上挂着青纱帐,旁边有妆台铜镜,上面摆了镀金粉嵌宝的精致胭脂水粉盒,靠墙桌上有烛台小鼎,还有窗下随风摇曳的金色风铃,桌椅阁榻都是上好红木所制,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女子的香闺。

此时中间的小方桌上摆了色泽诱人的糕点和微冒热气的茶水,怒叔把包袱放到柜子上,笑眯眯道:“以后这里就是七小姐休息的地方。桌上的糕点和茶水都是刚刚准备的,七小姐如果吃饱了的话,衣柜里有穿着利索的衣裳,可以换下来。怒叔就在外面等着,完了之后我就带你去见长老。”

准备还真周全。

花著雨正好饿了,忙不迭点头道:“就烦怒叔稍后,我马上就好。”

怒叔关门出去,花著雨夹起一块松软的糕点尝了一口,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口味好极了。由于只一大早的时候吃了点东西,一直到现在都粒米未进,自是饿得前胸贴了后背,便也不客气,一口一口,很快就把一盘糕点吃了个精光。再喝了两口水,擦了擦嘴,便开门出去。

怒叔果然还等在外面,见她还原模原样出来,微愕,“为何没有换衣?”

花著雨笑道:“我这身衣虽然不华丽,但是很好,如若不是宫廷盛宴,也没必要换。”

怒叔动了动嘴,笑了一下,只说随他来,便不再出声。

他带着花著雨出了四合小院,便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而行,步子不快不慢,正好让花著雨紧跟。七弯八拐了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就见一片绿茵草地上,一身月白长衫的方篱笙身姿秀雅地坐在藤椅里,面前小几上摆着官窑定制玉瓷茶壶茶杯,茶杯里热气氤氲,清香四溢。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花间品铭,这个人倒是会享受,而观其举止优雅如贵公子,之前在大殿见他与宝兴帝讨论筹粮的事方知道他的身份,眼下却实在难以把他与一介商户之子联系在一起。

“长老,七小姐来了。”怒叔上前道。

方篱笙抬眼看向花著雨,“怎么没换衣?”

怒叔道:“七小姐说没必要。”

方篱笙点了点头,“嗯。你下去吧,如果正善回来了,就说我在这边。”

怒叔应了,然后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花著雨,才转身离去。

花著雨左看右看没看到马的影子,也没看到一张可以让她坐的椅子,也不恼,慢慢走上前道:“骑射之术难道就在这草地上也行?或者长老今日根本没准备教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方篱笙忽然打断了她,站起身指着右侧,“你看那里……”

花著雨随指看去,除了低洼处一片光秃秃高矮不一的木桩,什么都没看到。她正要问,不想后背忽然一紧,脚下一空,就被人一把拧起,随即有大力托着她一掷,整个人顿时如草把一般飞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还不待她惊呼出声,大力陡然一撤,她的一只脚已落在一根碗口粗的木桩上面。饶是她反应敏捷,也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

细看她所处的这片木桩虽然参差不齐,但是最矮的也有一丈来高,木桩下面还栽着荆棘,若是掉下去,非要被刺个鲜血淋漓不可。

她不由惊骇大怒,强自单脚稳住重心,朝已悠然坐下喝茶的方篱笙怒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谋杀?”

“如果你不站稳的话,就当我是在谋杀好了。”方篱笙浅酌一口清茶,抬起头笑吟吟道;“而且你也说对了,我今日根本没准备教你劳什子骑射之术,因为我们先得把你不听警告的账算算。”

没想到他如此记仇阴损,花著雨气得七窍生烟,好不容易忍住怒意,冷冷道:“你想怎么算?”

方篱笙放下茶杯,双手叠放于腿上慢吞吞道:“首先,我曾说过,现在是京城多事之秋,交待你少惹是非,少言少行,不该说的不该做的都别说别做,直到北冥王进京之前,你就安心跟我在此学骑射之术。结果呢?”

他微笑,“你不仅去冒充个名不见经传的神医招摇撞骗,还胆大包天的去惹长公主母子。长公主母子是什么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是皇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惹他们,就等于是惹了皇太后,这是一桩。其次,”

他仍然微笑,“昨天我一再交待让你准时到这里来,结果呢?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自作聪明悄悄前往万源米铺收拾你那几间破铺子,那也就罢了,后来你还敢只身往别人的网里钻,害得我为了抓你回来费了不少气力。就凭这几点,你说我们的账该怎么算?”

第069章 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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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意并未达眼底,如果细观,甚至可以察觉他隐藏在眸子深处的怒意。

花著雨察颜观色如何不会?不过她却轻鄙,就这么点事,至于让他向她发火吗?

他谁?

她爹?还是她爷?

不要以为在皇殿上叫了他一声师父,便真往自己身上贴上了师父的标志。在她心目中,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称呼罢了,毫无实质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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