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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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神。
龙七奇怪地看着她,“究竟是什么话?”
花著雨收了手,“就是交待他小心一点,秦惑这个人不简单。”
龙七点头,“这我省得,我观察了他这么久,没人比我更了解他。如果七小姐没什么事了,就回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吧,我不能出来太久。”
龙七送了她一程就走了,花著雨才回去脱下外衣,门外素莲就急声道:“小姐,夫人让我现在请你走一趟,说是有很急的事。”
花著雨手里还提着换下的外衣,“夫人?哪个夫人?”
素莲挑帘进来,珠帘在她身后叮咚响,“难道大人没跟小姐说吗?小姐的生母雪夫人并未死,还被大人救了下来。现在夫人就在这里,夫人才刚听我说小姐在这里,赶忙叫我来请小姐,说有很急的事要和小姐商量。”
胡雪姬也在这里?难道秦惑一直说她最想见的人,就是指原主的生母?
花著雨抚额,立即穿上外衣道:“带路。”
素莲带着她急步在不知名的昏暗的甬道中连转,随后在一间亮如白昼的石室外停下,“夫人就在里面,小姐快进去,你们母女分开这多年未见,夫人一定念想小姐得紧。”
两个站在门外的仆妇撩起珠帘,“小姐请。”
花著雨走进去,但见一长发白衣的女子坐在轮椅,由曾在听政院见过的美一陪着,正在灯下蹙紧眉头在翻一本泛黄的旧书。
“小姐来了,夫人。”美一轻声提醒。
女子一顿,随即抬头,一张美丽又成熟的脸面呈现在花著雨面前。这张脸,她自是曾在画面上见过,岁月除了在她的眼角稍留了痕迹,一切都还像以前一般美好。
“雨儿,娘亲总算是见到你了。”胡雪姬欣喜地张开双臂,让美一推着她上前,一把将花著雨抱在怀里。
这带着母爱的怀抱是温暖的,只是花著雨并没有多大欢喜。因为她虽占了原主的身体,但她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她并不能像原主一样思念渴望生母,她亦不能像原主一样对胡雪姬怀有多浓烈的母女情。
胡雪姬喜极而泣,“自我忆起事,就一直听惑儿提起你,娘亲也一直想见你。但是惑儿说你对他有很大的误会,要我给他时间消除你们之间的不快,所以娘亲才一直拖着。今日能在此真的见到你,可真是让娘亲得尝所愿了。”
花著雨有些僵硬地推开她一些,柔声道:“以前以为娘亲真的不在了,我和姐姐在府里吃了很多苦,每天都希望娘亲能活过来陪在我们身边。后来姐姐也不在了,就留下我一人……好在姐姐虽去,娘亲却又奇迹般回来,算是老天待我们不薄,娘亲就不要哭了。”
胡雪姬直抹眼泪,“不哭不哭,我可怜的女儿被花家那般折腾,活该他们花家被抄家。不过现在还能活着见到你,我胡雪姬也算是前世修了福德……”
她说是不哭,那眼泪却仍是像决堤一般直流。花著雨一时也动了情,鼻头一酸,红了眼眶道:“早些时候就知道娘亲还在,却不知要到哪里寻。后来险些见面,又因为各种外因没能见成,今日能在此相见,让我们母女十四年后重逢,不知道爹和祖母见了又会是何种感想。”
胡雪姬恨声道:“他们能有什么感想?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小人,待惑儿一切事了后,我们母女一定要重回花家向他们讨个说法。”
花著雨默不作声。
“都怪娘亲不好。如果当年不是我犯了糊涂,又怎会随你爹回花家?不随他回花家,又何来你和你姐姐受这多苦楚?”
胡雪姬又开始哭得好不哀戚,美一忙拿了手绢给她擦,“夫人还请节哀。现在七小姐已来,当该问问七小姐有没有办法……”
花著雨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胡雪姬才忽然打住了哭声道:“雨儿,听说你是神医,当初还将安平王世子的傻病都给治好了,是不是?”
花著雨不敢自居,望着她,“难道是您生了什么病?”
胡雪姬急摇头,“我这腿脚是筋脉已断,治不了了。我是想让你看看惑儿,他现在一月比一月痛苦,他说你曾经在贤王府拿过他的脉,一语就道出的病症,说你的医术可能真的在顾正凉之上。所以我现在是瞒着他,叫你过来去看看他的病症究竟能不能治好。”
秦惑有病?
是了,第一次在贤王府无意间拿起他的脉门诊过,那时就觉他气血不足,似是先天性的,还曾说伴随他多年,当时为了骗得贤王放开素莲母子,她说并不是无药可医,可以开药调理,不说彻底痊愈,好上八九分也有可能。
花著雨回想着第一次与秦惑见面时的情景,不由想笑,想不到她招摇撞骗的一句话,竟让秦惑听到了心里去。其实那匆匆一诊,除了知道他气血不足外,并不知道他是什么病,现在胡雪姬求助,她又如何下手?
再者,若他有病,岂不是天赐良机?
她认真道:“秦惑究竟是什么病,娘亲何不仔细说来?”
“我带你先去看他。”胡雪姬对美一道:“你就在这里,我带雨儿去看你们大人。”
美一有些为难,“若是叫大人知晓,我们这许多人定会被降罪。”
胡雪姬摇头,“雨儿不是外人,该让她知晓。放心吧,他不会怪罪的,就算降罪,我一力承担就是。”
美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松开了推轮椅的手。
胡雪姬示意花著雨推动轮椅,让她推她到右侧石壁,她伸手在并无什么印迹的石壁上一推,那石壁就陷进去成“十”字形。然后她将陷进去的部位伸手一转,“扎扎”声就自脚底传了来。两人所立的地方随即亦徐徐下沉。
转眼间,景致已变,亮如白昼的石室瞬间变成了昏暗的玉石长阶。在潺潺流水声中,氤氲的热气弥散整个空间。就在她们下落的地方,只见得一方玉池里全是快要沸腾的水,那水中央,正有一个披散着头发上身精赤的人横漂于上面。
此人面朝下,虽不见容颜,但那精赤的上身却可见他如黑色蔓藤般几乎快破皮而出颇显诡异的筋脉,那些黑色蔓藤条条都粗壮突兀而出,一根根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样,此起彼伏的在他身上游走。
而就在花著雨观看的这一会时间,室内的热气更是浓烈,几乎快到对面不识人的地步,分明是那池快要沸腾的水快速蒸发所致。
“你肯定不敢相信,那个趴在水中的人便是惑儿。”胡雪姬的声音幽幽传来,“他的脸面比他的身体还可怕,如果你看到,定然还以为是什么怪物。”
花著雨倒抽口冷气,这种病症,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这病症是从何而来?”
“上次你说是他先天不足,其实并不是这样。”胡雪姬叹口气道:“他的病症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五毒教主当年在被我和他打得逃走时对他下的一个巫咒。这么多年来,我没能帮他把巫咒解了,随着他年龄的增加,他的发病率越来越密集。以前是两月一次,后来是一月一次,现在几乎是半月一次。照此下去,若不趁现在将他的巫咒解除,他……真的只有如此痛苦死去。”
死去最好,虽然有些惨。花著雨在心里腹悱。不过她嘴上仍道:“五毒教主给他下了巫咒?那五毒教主不是娘亲的同门师兄吗?他施的巫咒娘亲为何不能解?”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不仅一边把我会的阴玄派的各种蛊毒巫咒传给他,让他自己研究,一边也自己查找师兄给他下巫咒的脉络。但是我们山阴派的巫蛊之术磅礴复杂,我师祖倾一生之力都不曾窥得全貌,我这才学十多年的人又如何一一弄懂?这么些年,我们都不曾找到解救之法,所以才不得不借助你这个有名的神医,希望能多个人多份力量。”
花著雨暗叹,这位母亲大人还真是单纯,她好心教秦惑巫蛊之术自救,他却不知研究出了多少歹毒法子害人。难道这就是她的初衷?
她道:“听说北冥王族的血咒就是山阴派的人所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胡雪姬沉默了一下,“确有其事。当年是我们阴玄派的师祖求婚于北冥王族不得后,便给他们下了血咒。这么多年来,北冥王族的血咒都未解,原因是我们阴玄派留有祖训,不管哪一代的弟子,都不可嫁与北冥王族,要让北冥王族一代不如一代的衰亡下去。”
“所以当年冥隽让你嫁北冥王,你是听了祖训不愿嫁过去的吗?”
“也不全是。”胡雪姬对这些往事并不避讳,只略带惆怅道:“冥隽这人极重情义,他求我嫁北冥王,将北冥王族上百年的血咒给解了,看在我对他的情份上,我并不是不答应。只是……我希望他能说一句喜欢我,他便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可是他什么也不说,于是我才一气之下远走。”
花著雨侧目看她,雾气蒸腾中,她的面容隐隐绰绰,那沉重的疼痛依然溢满她眼角,真不知道,都过了这些年,她还在因此心怀波澜,她究竟爱冥隽有多深?
“他可能不知道,我们祖训上说,如果有弟子嫁给北冥王族,能解得北冥王族的血咒不错,自己却要崩血而亡……我为了他一句,可以至斯,他却连一句喜欢我的话都不说,更遑论嫁他?我若不是对他绝望透顶,又如何会自暴自弃跟花不缺那个缺良心的人走?”
说到这里,胡雪姬情难自禁,哽咽的声音,代表对她少女时的青春懵懂依然执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叫人怨恨叫人痴绝。花著雨沉默着,良久才道:“这一室的热气,全是秦惑引发?”
胡雪姬稍事平复了下心绪,道:“他发病时极为痛苦,身上炙热如火,常常还会半夜撕心裂肺的大叫。为了不惊扰人,我和他才想了这个法子。找了有冰层的地方,在他发病之初制晕他,再让他浸泡在冰层里。这么做的好处可以让冰层吸走他身上的火热,他在昏迷中也不会疼醒过来。坏处却是加速了他发病的次数,分明是治标不治本。可是他为了维持他的形象,不让人发现他的秘密,他宁愿加速死亡,也不愿停下来。”
花著雨默然道:“既然他中的并非毒,就算我是神医,也绝难下手救他。娘亲叫我来又有什么作用?”
胡雪姬忽然握住她的手,仰头祈盼道:“当年祖师婆婆因爱生恨对北冥下了血咒,可以用我们这一派的处子之血破咒。我想我师兄是不是也用了这一招,若是的话,你若与惑儿成亲,他的巫咒不定就能解了。”
第138章大结局(下)
4
花著雨失声,“难道你也希望我嫁给他?”
胡雪姬紧抓她的手,“难道不行吗?惑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性善良,待人温和,这么多年来,更是待娘亲至若亲娘,孝顺有礼,从没在娘亲面前说过一个不字。茇阺畱匝这样的男人,难道还不值得你托付?”
花著雨苦笑,“难道他没告诉你我已经嫁人了吗?一个嫁了人的女子,他娶回去也不怕人笑话?”
“他将来必定王者天下,谁敢笑他?”胡雪姬不以为然道:“我听他说过你嫁的那个人,听说是东临太子。这人虽然有些本事,近四十岁的人还能保有二十岁的面容,当年还打败过李虚子,可是这个人一点都不好。我记得当年到边城一带的时候,百姓们都说这个鬼面阎罗极为嗜血,凶残无比,手底下不知死过多少人。这等嗜杀的人有什么好?你不嫁他也罢。”
花著雨无语,想不到方篱笙在外面的名声如此之差,“可是我已经嫁了,怎能反悔?”
“为什么又不能反悔?反正你们还未圆房,给他一封绝义书,两人从此不相见便是了。”
花著雨觉得实在和她说不下去,这样的丈母娘,相信就算方篱笙这等能说会道的人见了也定然会头痛万分。
她话题一转,“如果你师兄下的巫咒并非此,我嫁给秦惑后他仍会死,我岂非要变成寡妇?若是有了小孩,孩子岂非就失了父亲?难道娘亲希望看到女儿是这样的下场吗?”
胡雪姬一呆,好半晌,才呐呐道:“果真。若是解咒法不对,这岂非害了你?”
这位母亲还有得救,花著雨暗喜,正要将她劝降,不料胡雪姬突然狠声道:“为了你和惑儿,我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走,随我去刑牢,今日我亲自出马,不信就从他的嘴里问不出真话来。”
她说着就自己转着轮椅直往另一侧门行去。不知怎么在石壁上一弄,扎扎声中,石壁又吊起一块,胡雪姬气势汹汹地就朝里面行去。
花著雨忙上前推她,随着她的指引,两人竟来到了一座直插天际的山崖间。虽说是山崖,这一面却是平坦的,上面月冷星稀,仰头便见。
而在那距地十多米的崖壁上,只见一个灰发及膝衣衫褴褛的人被铁绳吊在上面,那人耷拉着头脸,看不清什么长相。
“师兄,不知道你死了没有?”
胡雪姬望着崖壁上的人,连连冷笑。
花著雨一怔,胡雪姬的师兄,不就是五毒教主?据她的猜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