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弃女为后-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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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这个东西,在大夜这样靠海的国度实在是太过重要的东西了,自古至今,靠海的地方都会笃信神明,只因一旦出海,就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天意,对神明的信奉也就是从这里来的。
纪挽歌不是不知道夜朝人对神明的敬畏,始皇帝能让第一代的恭王发下这样的誓言,也不是什么想不出的事情,若不是如此,始皇帝这皇帝位置怎么能做的安稳呢。
勋国公府代代人才,是智多星频出的府邸,恭王府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恨不能代代都是战神下凡。
看纪挽歌有些松动,彭厉锋接着说:“现在这样的时刻,你让你父亲离开大夜,明显就是要让他做临阵脱逃的背国者,难道你要百年勋国公府就留下这么个名声?”
“可是。。。。。”纪挽歌想强辩两句,但也知道,对于男人来说,妻儿固然重要,但是责任,尊严甚至是祖宗留下的声名更加重要。
纪挽歌眼睛发红,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哭。
“挽歌,你父亲他,真的不容易的。”彭厉锋站在男人的角度来看,纪霆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的,先祖有誓,要忠君爱国,这些年纪霆与夜宸帝抗衡,却还是没有真的作出有损国家大计的事情出来,甚至于妻子死别,女儿一旦远嫁便是生离,这样的生离死别,对于纪霆来说又是很等的心痛。
也许他是知道的,年画绒并没有死,但是他更加知道年画绒这一走,他们二人将来想要再在一起那是难上加难的。
活着竟然比死了更让人心伤。
纪挽歌心痛的快要裂开,但是终究这是父亲的选择,他选了为大夜朝尽忠职守,那么妻离子散就是在所难免的事。
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夜宸帝,要不是他的处处威逼,何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那你呢?”纪挽歌抬头问,“你不是也是恭王府的人?”
若说世世代代都得为恭王府尽忠,那么彭厉锋岂不是也要为夜宸帝卖命直至死,这怎么可以!
夜宸帝是什么人,那是个分分钟都想要彭厉锋命的人,为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卖命,这难道是疯了吗?
“我是狮王,不是恭王。”彭厉锋淡淡的说,那语气竟然轻的似乎再说别人的事,“恭王府一门,直至最后一位恭王都为夜国拼杀到没了性命,满门忠烈,是定了的。”
“阿锋。”纪挽歌抱住他的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彭厉锋低头看她盈盈的眼睛,知道她是怕自己想起父王难过,其实他心里早已经放下了,父王用自己的性命全了恭王府满门的英名,更为他拼出来一个不受誓言限制的未来。
他如今不是恭王,没有那些誓言的捆绑,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爱的人。
彭厉锋低低的笑笑,“说起来,我父王才是真的老奸巨滑,他这么一下子,倒是比勋国公这般隐忍,徘徊来的痛快,若是我,怕也是会选痛痛快快的去死,也不会委屈求全的活着。”
纪挽歌一听他说死就心惊肉跳的,听他话中的意思,纪挽歌又是无奈的很。
读书人总有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话,可是在这些武将的眼里,隐忍的活着还不如死在战场上,也算是死的其所。
个人的选择不同,导致的人生也就不同,谁能说谁是错的呢。
没有原谅,而是理解。
有了这份理解,纪挽歌与纪霆倒是没有在起冲突,之后七天的年画绒的丧礼,纪挽歌也尽职尽责的亲力亲为,势必让此事圆满的结束。
年画绒的‘棺木’下葬以后,纪霆对夜宸帝露了软话,夜宸帝当堂下旨,封纪挽歌为镇国公主,不日出嫁楚国,与楚国太子楚晏完婚。
镇国公主,自大夜立国以来,这怕是最高的封号了。
但是这又能如何呢,京城里倒是没有多少人羡慕纪挽歌,刚刚死了亲娘就要出嫁去楚国,这是得多悲催的事,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不少人同情起纪霆来,正妻,小妾先后离世,唯一的嫡女又要远嫁楚国,这下子这位勋国公怕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当然了也有一些男人觉得这下勋国公怕是也迎来第二春了,这勋国公府现在可是一个女人都没了,凭着勋国公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种时候可不得放开了多迎娶几方小妾才是重点。
只不过猜测归猜测,这段时间的勋国公纪霆一直闭门不出,日日守在花绒阁中,半步不离。
纪挽歌难得从别院回来一次,想在离开夜国前再来看看纪霆,毕竟这一去山高水长,来日相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楚晏在夜宸帝下旨后,便先行一步离开大夜京城了,还从没有要让他一个太子亲自迎娶新娘的道理,按规矩也是大夜这边的人送嫁,而楚晏只需在楚国境内迎娶便是了。
而且,楚晏在夜国呆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楚国先行处理一些事情,毕竟为了娶到纪挽歌,楚晏不惜调动军队压境,这样的大手笔在楚国国内决不会没有反对的人出现,他不会去真真场子,将这些反对的声浪压下去,这场婚礼怕是也难办。
最起码对上楚国的国军,楚晏需要给出一个切实的答案。
送嫁队伍的启程时间定在三日后,夜宸帝派了恩泽王送嫁,没有派狮王,倒是在纪挽歌的意料之外。
临走,来看看纪霆,也算是圆了她这个女儿的孝道,除去父女点子感情之外,纪挽歌没有忘记纪霆还是她多年依赖的师父。
只不过纪挽歌初初迈进花绒阁的内室,浓烈的酒气便已经扑面而来了。
惊世人 第100章 不是每段恋情都有美好结局
在纪挽歌印象里的纪霆,前十五年是冷漠的甚至是冷酷的,并没有任何作为父亲该有的慈爱形象。对这些印象有了改善,也不过是在从南地回来以后,可即便如此,纪挽歌还是觉得在纪霆眼里,年画绒的地位远远高于她这个女儿的地位,只不过孩子真的全心依赖父亲的年华,也就那么几年,过去了便也就永远的消失了,并没有什么让纪挽歌不甘的。
后来慢慢的发现,纪霆身上的重重行为甚至是身形咬字都与纪挽歌多年来心中崇敬的师父相像,纪挽歌心中不是不震惊的,但是师父就是师父,纪霆就是纪霆,纪挽歌自认为很难做到移情,将对师父的感情移置纪霆身上。
虽然知道纪霆这么多年过的并不好,隐忍,谋划,步步为营,这些纪挽歌都理解,并且由于理解生出原谅的心情来,但是原谅并不代表亲近。
感情真的是需要日积月累培养的东西,换了一张脸孔,纪挽歌对上纪霆的脸,很难,很难会生出与师父相处时的亲切与坦然,毕竟时至今日,纪挽歌身上那次被在祠堂痛打的伤痕还在,有些东西是禁不起磋磨的,尤其是感情。
望着瘫坐在一堆酒瓶中的纪霆,纪挽歌第一次的对自己的父亲生出心疼的情绪,多么的讽刺与搞笑,在她马上就要离开夜国的时候,她对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有了父女连心的感觉。
“爹爹。”纪挽歌唤了一声。
纪霆显然是醉了,他的两眼无神,茫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纪挽歌的脸,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幽幽的说:“这世上竟再也找不到那样的一对眼睛。”
这话纪挽歌曾经听夜宸帝说过,在很久之前,当时的纪挽歌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但是现在她想她是明白的,他们说的眼睛都指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年画绒。纪挽歌想年画绒那样一双琉璃目,这世上怕是真的难寻了,即便是毒发最厉害的时候,完全毁尽容颜的年画绒,那一双透亮的眼眸却半点没有改变,还是美好的令人心动。
纪挽歌甚至自嘲的想,若是她能遗传到年画绒的眼睛,是不是就能夺得到一些关爱与娇宠呢,但这也只是若是,没有遗传到母亲那样特别的眼睛,对纪霆甚至夜宸帝来说无疑是遗憾的,年画绒却是意外的满心欢喜,为的也不过是怕女儿的容貌太过,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爹爹,娘亲已经离开了。”
无论是死了还是走了,都是离开,再也不会相见的离开,楚晏所说的地方距离夜国数千里,是个六国图志里都没有标注出来的地方,纪挽歌本来有些怀疑,想着这样的地方怕是不存在的,或者这只是楚晏说出来诓骗她的呢,心中知道楚晏没有诓骗她的必要,但是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纪挽歌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年画绒去那里。
倒是彭厉锋大包大揽,说这个地方他去过,并且向纪挽歌保证,他会稳妥的将年画绒送到这个地方去。
彭厉锋,纪挽歌当然是信任的,不仅纪挽歌信任,年画绒也是信任,恭王血脉,总不会害她们的,年画绒点头,纪挽歌自然没有意见,能让年画绒平平安安的离开京城,并且待在一个能为她治疗身体,却不易找到的地方,这对纪挽歌来说简直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了。
只不过年画绒离开,对于纪霆可谓是个沉重的打击。
纪霆抬头茫茫然的看着纪挽歌,半晌才说:“是,我知道,她离开了。”
心头猛跳几下,纪挽歌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不知道纪霆到底知道多少,到底还是年轻,纪挽歌第一次做这样偷天换日的事情,实在是小心肝儿的承受能力不怎么样。
纪挽歌不说话,纪霆晃悠着身体从一堆酒壶里站了起来,从来纪霆都是温文儒雅的,胜券在握的,这样子的失魂落魄实在是见所未见的,纪挽歌咬住唇,深怕纪霆说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话来,考虑再三还是转移话题道:“爹爹,三日后我就要启程了。”
纪霆晃悠悠的走向一旁年画绒曾经日日夜夜休息过的床榻上,沉沉的坐下。
“您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纪挽歌问,不论是父亲还是师父,她此去山高水长,难道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纪挽歌不信。
纪霆坐在床榻上,手指轻轻的拂过绣着梨花的软枕,那动作细致,态度温柔,纪挽歌看着都觉得这动作里能渗出万种的情愁。
“爹爹?”纪挽歌不得不断一下。
纪霆并没有看向纪挽歌,嘴巴轻启低低的说道:“我毕生能给你的全给你了,只愿你这一生能实现我与你母亲的心愿,随心所欲的活着,爱自己相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很简单的一句话,纪挽歌并没有觉得特别感动或者什么只觉得她得到了父亲的这句话,今日之行便就圆满了。
至于纪霆说的给了她毕生所有,纪挽歌只觉得纪霆说的是他教了她武功这一项,倒是没有多在意,而后面的随心所欲的活着,实在是太过艰难的任务,什么人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纪挽歌虽然年岁不大,但是至今她所见到的人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人,即便是夜宸帝,楚晏这样站在权利巅峰的人,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纪挽歌并不奢望,她跪下来,对着纪霆磕了三个响头,权当父女拜别,三日后,她以镇国公主的身份出嫁,自然是不能给纪霆行跪拜之礼的。
到此,纪挽歌也算是谢过了纪霆的抚养之恩。
走出花绒阁的时候,纪挽歌抬头看到满天星辰,颇有些感叹命运的奇妙与安排,当年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嫁一个人,能将她与母亲带离国公府,不要在守在在孤城一样的地方,那时她还没有被太子夜未澜休弃,那时她还不认识彭厉锋,那时她还不知道母亲与夜宸帝以及父亲纪霆之间的纠葛。
斗转星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初衷,她还是要以嫁人的方式离开这里,却不是她以往认为的任何一个人,母亲还是因为她要嫁的人离开国公府,安全的被送往一个安宁的地方。
纪挽歌想,她这么久这么久以来的心愿,在完全不同的背景下,完全不同的心情中,被达成。
当年她以为若是等到这一天,她怕是会幸喜若狂,可是真的到了此时此刻,她更多的是忐忑,对未知前路的不安,楚国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她到底能不能安全的离开楚国,她现在心里并没有底。
纪挽歌一路深思,猛地顿住脚步,只因身前出现的三道身影。
能在国公府里堵她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纪明杰,纪明浩,纪明娇。
“有事?”对于这几兄妹,纪挽歌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过去不会有,现在不会有,未来,呵呵,更不会有。
纪明杰看起来有些为难,纪明浩也是不说话,有些局促,到底还是纪明娇开了口,“你刚才去见过父亲?”
纪挽歌偷听过纪霆与年画绒的对话,知道这几兄妹都不是纪霆的孩子,此时听纪明娇理直气壮的叫父亲,便觉得有些气堵。
“有事说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