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弃女为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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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挽歌很有兴致的看着魏姨娘冷汗淋淋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是痛快还是惋惜,纪明媚若是没有这么个一心攀高枝的娘亲,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呢。
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查清,只听嫡子两个字就巴巴把女儿嫁过去,实在是太轻率了。
纪挽歌转念想起自己的娘亲,与年画绒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年画绒说的最多的就是‘你没事就好。’看起来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表达了娘亲对纪挽歌的寄望,不是让她出人头地嫁入高门,没说过要让纪挽歌替她们娘俩讨会公道,只要纪挽歌没事,就好。
会心一笑,纪挽歌这才想明白,为什么与母亲相聚的时间那样短,可是她们母女的感情却是好的,甚至在很多时候,纪挽歌心里确定的知道,她的母亲不管身在何处,是怎么样的处境,心中都是牵挂着她这个女儿的。
相比于魏姨娘看似宠溺,却生生将女儿往火坑里退的娘亲,她的母亲何止好了一倍。
心里这么想着,就觉得跟魏姨娘这么怄气实在是件掉身份的事,便开口告诉她:“孝承王,你可知道?”
魏姨娘这时早已乱了心神,完全没有跟纪挽歌对抗的意思,茫茫然的摇头。
纪挽歌心知让个丫头出身的姨娘知道皇室机密是强人所难了,可是魏姨娘不知道,勋国公纪霆却绝对绝对是知道她这位大姐夫是什么来历的,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嫁了过去。
太让人失望了,纪挽歌这样想着,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对其他三个女儿还是宠着的,至少吃穿用度上比纪挽歌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哪有怎么样呢,他还是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跳火坑。
孝承王,当今圣上年级最小的弟弟,嫡亲的同胞,当年当今圣上登基,兄弟死了一大半,仅留下命的那几个不是出了家就是去了皇陵守墓。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位孝承王。
留下了性命的孝承王却是不敢放下心来,因为当今圣上登基时的手段实在是残酷,孝承王处处小心,却还是不得圣上的满意,时时敲打。孝承王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势力,更得到了那些死去的哥哥弟弟们手下谋士的投奔。
既然最后难免一死,孝承王干脆心一横,在夜宸帝祭天当日动手逼宫,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夜宸帝连根拔起。
在顺天府内看到当年孝承王谋反一事的纪录时,纪挽歌就猜出夜宸帝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弟弟的计划,但是却从未阻止,只为了将所有的余孽残党都一网打尽。
夜宸帝这样沉得住气,在祭天的时候孝承王动手,无疑是没有任何活路的,这是对祖上的不敬,是皇室最无法原谅的事。夜宸帝本可以私下就拿下所有人,但是他却没有,而是等,等到亲弟弟犯下了必死无疑的罪行。
就算是纪挽歌看多了史书知道这样的营谋算机在皇家实在是平常的很,还是觉得心寒。
先帝育有不论身份高低的儿子二十三个,到了现在的夜宸帝,竟是一个兄弟都没有在朝的,加上家眷下属,当年的夺嫡大战,血流成河是注定的。
孝承王是必死无疑的,但是夜宸帝最后还是有些心软,留了孝承王最小的仅有三个月的儿子,这个儿子就寄养在贾家,也就是纪明媚嫁的那个夫君。
纪挽歌打听王聪之的时候,这个夜未沸的大名没少进入纪挽歌的耳朵。
在贾家长大,却是那样的身份,贾家的人既不敢与他亲近,怕皇帝怀疑,又不敢怠慢,毕竟是皇帝的亲侄子,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这样的孩子,放谁家都是烫手的山芋。
而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夜未沸,自然就成了性格扭曲的少年。
他不可能入仕,在贾家那样人人是进士的家族中,这样的人等同于废物,不可能有任何皇室的待遇,他的人生如他皇伯父赐给他的名字,沸,同废。
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看明白了形势,夜未沸也算是彻底没了盼头,干脆纵情笙歌,京城的青楼楚馆,谁人不知道沸公子的大名。
夜未沸继承了夜家人一贯的好相貌,夜家坐了百年的帝位,一代代美人的选秀,至少在长相上,基因优化做的很好。就这样,夜未沸长相出众,身世凄厉,又血统高贵,这样的男人简直是风尘女人最爱。
魏姨娘可不管什么孝承王,只是问:“这孝承王,跟媚儿可有关系,跟媚儿小产可有关系?”
纪明媚小产?
这还是纪挽歌第一次知道,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当年夜宸帝留下夜未沸,一是为弟弟留下一丝血脉,二来嘛,当然是因为夜未沸的年纪太小,对夜宸帝没有半分威胁。
现在纪明媚要是生下孩子,这两条可就都被孩子占了,夜未沸可就没有了在这个世上存在下去的必要。
这说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以夜宸帝不留一丝隐患的性格,这样的事情就太有可能发生了。
夜未沸为了自己活命杀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什么想不通的事。
可是这些话,纪挽歌认为不应该由她来告诉魏姨娘,而且她也没有这样的义务,“你还是去问国公爷吧。”
毕竟纪明媚的父母是他们,纪挽歌点出孝承王已经算是多嘴了,曾经谋反的王爷,怎么说都该是禁忌,纪挽歌说完都有些后悔。
就算要说,也该是由勋国公来说。
魏姨娘对纪挽歌说的话有些不信,自然也是想问问纪霆的,脸色苍白的匆匆走了,也不在提什么让纪挽歌搬院子的事。
纪挽歌本来只是把纪明媚嫁给夜未沸这件事当成魏姨娘贪心的下场,可是刚才这么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纪明媚嫁给了夜未沸,纪明婕纪明娇现在还住在太子东宫,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以后是要嫁给夜未澜的,而她自己,此前也是被赐婚给夜未澜的,现在又说要赐婚给夜未泓,像是走进了一个怪圈。
他们纪家的女子,为什么都要嫁给姓夜的人呢?纪挽歌有些想不通,正因为想不通才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这般想着,纪挽歌就有些坐不住,换了衣服出来,在空中几个翻越就到了勋国公的书房。
勋国公的书房比之其他的院子,那怕是世忠堂都要大上几倍,这里藏书众多,不仅能找到大夜朝所有的史书,还有这片大陆上其他五国的书记,人物志,地理志,应有尽有。
纪挽歌坐在房顶上,她不敢大意,勋国公府的侍卫有多厉害,旁人不知道纪挽歌却是在明了不过,那些看起来普通至极的侍卫,真的动起手来,个个都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初初学武功的纪挽歌其实就动过要带母亲离开的念头,年少无惧,她就那样冒冒失失的去了花绒阁,结果可想而知,要不是她轻功不错跑得快,这条命怕是都要保不住。
从那刻起,纪挽歌才知道她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带走母亲,唯有等待,本来是等待嫁人的,谁知后来梦碎,现在又成了单枪匹马。
早知道会这样,她这几年还学什么绣花,看什么书啊,就该没日没夜的刻苦练功才是。
幸好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魏姨娘一路哭哭啼啼抽抽嗒嗒的,倒是比纪挽歌来的还要晚一些,她站在书房的正门口,对着把守的侍卫说:“劳烦禀报王爷,妾身求见。”
纪挽歌看着魏姨娘柔柔顺顺的样子,撇撇嘴,又是一个演技派,这个样子活脱脱一幅受了大委屈的模样,那里还有刚才的趾高气昂。
还妾身,在纪挽歌面前就是我啊我的,到了这里就成了妾身了。
吐槽归吐槽,纪挽歌看着这样的魏姨娘还是心里发沉,原来得到一个男人的宠爱是这样的,低声下气,来见他还要小心翼翼的禀报。
纪挽歌坏心的想,那她母亲还是别得宠吧,在花绒院虽然冷清了些,总比要这样天天假模假样装样子好多了,至少自在啊!
侍卫不多时就出来了,公事公办的对魏姨娘说:“国公爷有公事在身,姨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要是平时魏姨娘必不会多说什么就会走,可是今日她来的目的不同,怎么会这样就走呢,情急之下,扯开了嗓子就喊:“霆郎!”
纪挽歌差点一个冷颤从房顶上掉下来,也太肉麻了吧。
嫡女谋 第23章 少女心破碎
原本笑的打跌的纪挽歌在魏姨娘渐渐哽咽哭泣声中没了笑意,无论魏姨娘怎样恳求,纪霆还是没有出现,也没有让魏姨娘进书房。
正午最灼热的骄阳晒着纪挽歌的后背,滚烫的,纪挽歌的心却一寸寸的凉下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宠爱啊。
也许每个青春萌动的女孩子都有一个梦,梦中心上人会踏着五彩祥云而来,拯救她于水火之中,从此帮她抵挡住所有的艰难困苦,予她一世安然。
纪挽歌当然也有过这样的梦想,若不是抱着这样的梦,她不会在那么艰难的岁月里隐忍不发,太子的休书毁了纪挽歌少女的幻想,让纪挽歌以冷静的视角再一次审视这个世界,看明白了才发现,所谓爱情,不过是书本作者编来骗人的,人生本苦,爱情永远得为现实让步,权利,利益,甚至是一碗饭,都能将爱情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样的心情驱使下,纪挽歌也就没了偷听他们说话的心情,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纪明媚的婚事已定,这辈子是好是坏,都与纪挽歌无关了。
她能做的就是抓住自己的命运,不被人操弄才是正理。
当晚,纪挽歌不听师父让她先避一阵子的劝告,董一江是查的很厉害,但是凭董一江想破了脑袋,也无法想到杀人的人会是京城人人口中的废物。
纪挽歌有恃无恐。
可是打开蜜蜡密封的丸子,看到里面的名字,纪挽歌是真的垮了脸。
看着火光慢慢吞噬掉彭厉锋三个字,纪挽歌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彭厉锋那张刚毅的脸在纪挽歌眼前不断的出现。
纪挽歌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接到的第二单任务,会是杀了彭厉锋。
为了压住心中的纷乱,纪挽歌一刻都不想停,离开烟雨江南马不停蹄的就去了恭王府。
恭王府与风景如画,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奢华的勋国公府相比,显得朴素许多,这可能与历任恭王爷都是驻守边关的大将有关系,武将之家总是有武将之家的风韵在。
高门大柱,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大气磅礴,与勋国公府的精巧别致可是太不同了。
纪挽歌轻功不错,很快就找到了彭厉锋所在的位置,这并不难,现任恭王不在京中,没有皇帝的指令不得擅自回京,恭王妃随着夫君长年在边关,这恭王府现在唯一的主子就是彭厉锋,只用跟着奴仆的方向,纪挽歌很快就找到了彭厉锋。
照例拿起琉璃瓦,屋内雾气蒙蒙,纪挽歌看清屋里的情景,脸蓦地就红透了。
彭厉锋在沐浴。
还没等纪挽歌从羞涩的情绪中抽离,那小小的瓦片空袭内就飞出了长枪,纪挽歌差一点被命中命门,情急闪身,弄出了声响。
“顶上有人!”刀剑大叫一声。
数十个暗卫腾空而起,将纪挽歌围了个水泄不通,纪挽歌咬牙,真是出师不利。
心里发恨,照着刚才伸出长枪的小孔,纪挽歌几枚雪花飞镖想都不想的丢了进去,没想着能伤到警觉到可怕的彭厉锋,纯为泄愤!
谁知屋里的彭厉锋喝道:“休的无礼,棍棒,收队!”
几个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还是听命退了回去,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纪挽歌并不领情,撇撇嘴。今天的暗杀任务怕是没法完成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纪挽歌不认为自己还能杀得了彭厉锋。
脚下轻点就准备离开。
彭厉锋却早她一步开口,“下来!”
纪挽歌才不理他。
“不听话,你试试!”他威胁。
纪挽歌权衡了一下,只能妥协,谁让彭厉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要是走了,万一这人说出去怎么办,纪挽歌到底社会经验少,被彭厉锋一威胁,就没了主意。
从房顶飘飘然的落下,暗卫都瞪着眼睛审视着她,纪挽歌突然觉得好玩,哪有杀手能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所有她更加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内。
彭厉锋已经从净房里出来了,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半旧的乳白色的长衫,头发还是湿的,没有束起,而是软软的披在彭厉锋的肩上。
他这幅样子与以前锐利刚硬的气质相差太远,竟有几分儒雅的样子,像是书本网之家的小公子。
彭厉锋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只大纪挽歌四岁而已。
她在看彭厉锋,彭厉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