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娘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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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似乎踌躇不下，那郑夫人又插嘴笑道：“姐姐何须烦恼，转眼便是过大年。到时候，咱们就借着吃席的名头，将那些当官的请来。选些伶俐的丫头，好好招待着，再备些贵重的年礼。既不让别人说嘴，又能让那些人领情。”
郑夫人的提议听上去确实不错，让白夫人微微点头。郑绣笑嘻嘻的摇着郑夫人的胳膊：“娘你真是厉害呢。”
白子谦收了话语，冷着脸不再说话。而白子荀似乎从刚才起，心思就没转在这上面，脸色凝重，见话题结束，就急急站起身，掩饰的笑了两声：“堂哥，小弟有事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子谦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嗯”了声，匆匆和白子荀离开。
等这两个男人离开后，郑夫人叹了口气，又看向白夫人：“姐姐，你看大少爷气色都好了许多。这白子荀，也该让他回西关了罢。”顿了顿话题，又看了颜月一眼，“你也不争气，入门那么久，连动静都没有。”
额，颜月一惊，却又无法反驳什么，只能低下头做受教状。
“嗯，我也有此意。只是子谦还没有子嗣，我也不敢让子荀离开。等过了年再说罢。”白夫人揉揉眉头，也瞪了颜月一眼，“等过了年，你再没有动静，不管子谦怎么说，我都要给他纳妾！”
是啦是啦，颜月叹了口气，总之不管怎么样，白子谦都要有小老婆就是了。她又没说什么不同意的话，干什么都来瞪她。
“你也帮我留意着，看见有好人家的女儿，就先养在我院子里。我要亲自教。”白夫人眯了眯眼，“但不要狐媚的，妖妖娆娆的。那些心思重的，咱们也受不起。”
郑夫人浅浅一笑，拉过郑绣的手拍了拍：“其实照我说，还不如寻个知根知底的，做个平妻也不为过。省得孩子出生了，还要委屈了孩子呢。”
白夫人眼神往郑绣脸上兜了一圈，淡淡笑了几声：“等过完年，再说罢。”
林絮儿悄悄拉了拉颜月的袖子，摇摇头，似乎示意让颜月忍耐。颜月冲她露出个无声的微笑，只是心里却是隐隐有些难受。
“对了，”白夫人笑着转过话题，“颜家又要办喜事了。二小姐寻了个好人家，似乎婚事要在过年前办了。”
“怎么那么急？”
“大约是因为颜家的新姑爷要着急上任罢。”
颜月“哦”了一声，听颜家的事情倒有点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归属感啊。不过若若是如偿所愿了，嫁给许敏做官太太了吧。不过没听说过有科举啊最近。
“等你家筹备整齐，想必会来请你去吃酒。到时候，你多带点贺礼去。”
“是。”颜月起身低低应了。
再接下来的话题，就不是她能够听得了。白夫人将林絮儿，她还有郑绣都打发出去。郑绣出了屋门，得意洋洋扬起下巴，看了眼前两个一圈：“你们倒是亲近，可见是因为出生一样的关系。”
林絮儿脸色微变，淡淡点头：“正是，我同大少奶奶都爱看些书什么，自然谈得来。”
郑绣冷哼一声，不再接口，也不知道脑子怎么转的，说了句：“我去找周妹妹玩。”
颜月是巴不得她快点走呢，见她欢乐的离开，撇撇嘴，对林絮儿笑道：“我就是嘴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姐是心慈。”林絮儿转了转眼神，拉着颜月就往园子里走，走到一处池塘边，因为天气冷的关系，这里的人极少。林絮儿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低声说道：“姐姐，你也得留意呢。郑夫人的意思，就是想把郑绣配给大少爷。若是丫头，你还能压制，万一来个正宗的大家小姐，你还怎么压过她。”
见颜月张口结舌，没有反应，林絮儿低下头叹了口气：“姐姐，你瞧，如今郑夫人替白夫人管家，口口声声说什么咱们家咱们家，但白家同她姓郑的，可没有半点关系呢。她那么积极做什么，不惜将女儿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她贪图什么，姐姐，你可想过。”
颜月忍不住跟着林絮儿叹了口气，她心里倒不是在想郑夫人有什么企图，倒是转到了为什么林絮儿会那么受周围人关心。林絮儿和她说话时，那股推心置腹的神情，换了谁都会将她当做知己罢。
“嗯，你说得对。但，我并不想管什么。”颜月淡淡扯出笑容，刚想转移话题，那林絮儿却急忙忙插嘴：“姐姐，你也不为大少爷想想么。哎，”林絮儿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放心，妹妹会帮你。”
林絮儿说的帮忙，果然言之必行。她不仅兴冲冲的投入学习看账册的事业中，还时不时给颜月出些管家的主意。
白子谦和白子荀对林絮儿的行为，都默不作声，像是默许了。颜月倒是有点无奈，有点被逼无奈的，或是耳熟目染，对管家的事情也渐渐有点心得。
时间匆匆而去，白子谦那晚和她拼酒的事情，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两人见面时，颜月尴尬的想问两句那天晚上的情景，但都被白子谦转过了话题。再后来，颜月也将醉酒放到了脑后。
过了没多久，颜月就收到颜家的喜帖，说是送嫁颜若若，要姐姐去梳个喜头。当然还有后附条件，姑爷白子谦也一定要到场。
白子谦是凑在颜月身后看了这封喜帖，他一贯的冷笑几声：“为了给你妹妹嫁过去的时候，多些身价罢了。”
颜月耸耸肩：“哎哟，大概就是亲戚间热闹热闹，你也想的真多。”顿了顿，“何况许敏大家都认识来着，他得了官职，要我们去庆祝下也正常嘛。”
“什么许敏？”
“妹夫？”颜月指着喜帖呆呆接口。
“哈。”白子谦扯扯嘴角，却不做解释，反倒转过话题，“这次咱们回去，正好能将你姨母接出来。只是暂时不能回白府，去我的别苑住着罢。”
“好极。”颜月笑眯眯的冲白子谦想再次认真道谢，白子谦转身躲开：“等事情成了，再道谢不迟。”
等到送嫁的日子，颜月兴高采烈的和白子谦带着一车贺礼回到颜家。还没进门，就见府外挂着红灯笼，贴着大大的喜字。来来回回的仆从，各个面带笑意。比之前嫁颜月的时候相比，真是一个是送嫁，一个是送丧啊。
“你去陪你妹妹吧，我就在前厅。”白子谦关照一声，又吩咐碧玉和翠花好好照料，他倒是慢悠悠跟着赵管家去拜见颜家二老。
颜月乐得不用去应酬，心想今天做完义工以后，就能把姨母给接出去，简直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可是，她原本以为应该是得偿心愿的颜若若，见着她的时候，却是冷冰冰的脸，完全不像要嫁人的喜气。
“咦，若若，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屋里。”
颜月走进屋子，就见着绛红的新嫁衣挂在一边，颜若若冷着脸，只穿着白色中衣，坐在梳妆台前，脸上不施粉黛。
“怎么了？这嫁衣，怎么这幅样子？”
颜月再不懂，那新婚的衣服也该是大红色的，如今可是偏紫色的了。
“哼，妹妹要嫁给人家做姨太太，姐姐可高兴了？”
正文 46第45章
对付蛮不讲理的人该怎么办？
颜月不明就里，一进屋就被颜若若嘲讽一声，等她反应过来，直呼：“什么，许敏已经有妻子了？你要嫁给他做小妾！”
颜若若一怔神，却情不自禁双手捂住脸，嘤嘤痛哭起来：“说什么敏哥哥有妻室啊，若若是被爹爹给许配给了徐州州府，做他的姨太太。”
“啊，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因为姐姐你！”颜若若蹭的放下手，脸上根本没有半滴眼泪，只是眼睛红通通的吓人，“就是因为姐姐你，你就是个扫帚星！嫁到了白家，害得白家失去了贡酒的资格。听说最近许多铺子的掌柜，都纷纷离开。要不是你，我，我怎么会要被逼嫁给那个老头子，去给颜家多留条后路！”
唔，都怪我罗。
“好啦好啦，”颜月拍拍颜若若的肩膀，安抚一声，“是是，都是世界的错。不过，你娘那么疼你，怎么都不帮你说话。”
“就算娘疼我，可爹爹的话，谁又能反驳。何况，敏哥哥，也让我嫁给那个老头子，说，说要靠他谋一官半职。都是你，要不是害的白家落魄，爹爹怎么会把念头动到我身上。”
颜月叹了口气：“那现在要怎样？你要不要和敏哥哥私奔。”
颜若若神色恍惚，片刻后又咬牙切齿的恨恨开口：“你安得什么心！要让我和敏哥哥身败名裂吗！”
唔，都是我的错罗。
“那你要怎样啊，大小姐。”颜月坐在椅子上，□一声，“吉时快到了。你是走是嫁，你好歹说一声啊。”
颜若若愤愤坐回梳妆台前：“让你给我梳头，你愣着做什么。”
好吧，难伺候的颜若若大小姐。颜月内心撇撇嘴，要不是冲着能把姨母救出来的念头，谁来伺候你啊。不过颜若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失去贡酒资格，像是颇严重的事情。
等颜若若妆扮整齐，颜月多了句嘴：“那个州府什么时候来接你？”
“什么来接！”颜若若拍了记桌，“过会儿，我就要被人抬着轿子送过去。”
好吧，颜月缩缩脖子，那现在是怎样，只能呆坐嘛。
“笃笃”的敲门声，门外的嬷嬷大声笑道，“二小姐，吉时到了。请上轿！”
颜月看了眼颜若若，见她神色一晃而过的犹豫，可片刻后，她蹭的站起身，冷笑的看向颜月：“哼，收起你可笑的同情。等将来，敏哥哥得了官职，自然会接我离开。至于你，好好享受大少奶奶的日子罢，哼，还不知能享受多久。”
颜月耸耸肩，对颜若若的冷言冷语，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开了门，送颜若若离开，出门时，那嬷嬷笑眯眯上前，也不给颜若若带盖头，直接扶着她就往正门走。
颜若若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转头看了眼她一直居住的屋子，闭闭眼睛，再转过头时，已经恢复了以往乖巧的笑容。
颜月垂着手将颜若若一直送到门口，两人始终保持着沉默无语，一直等到颜若若坐上轿子，颜月才忍不住开口：“你，一切小心。”颜若若又哼了声，人缩在轿子中，放下轿帘。
等颜若若的轿子抬起，鞭炮声才此起彼伏响起，一片喧闹热闹喜庆。颜月耸耸肩，为了这种喜庆，却奉献了颜若若快活的下半生。
“大少奶奶，要开席了，咱们快回去罢。”碧玉在身后轻轻提醒，又想缓和气氛，笑了笑道，“奴婢听说，新姑爷虽然年纪大，可从没纳过妾。而且，正室太太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要是二小姐能有子嗣，那和正房太太便能平起平坐呢。”
哎，这就是女人最在意的事情吗，就是生孩子！如果没有孩子，那一切都没有意义，老公会同别的女人在一起，婆家会看不起你。哈，可笑。
“好啦好啦，”颜月扇扇手，“咱们走吧。”她耸耸肩，开始厌烦待在颜家了，想快点离开。毕竟就算看上去那么疼爱颜若若的大娘，在面对颜老爷时，还是只能奉献了颜若若，成全颜老爷的野心。
到了宴席，一眼就看到了白子谦坐在颜老爷的身边。踌躇片刻，她却被丫头领到了颜夫人的那一桌上。
这一桌上正说笑的厉害，可见到她出现时，先是沉默，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人开口打破僵局：“哎呀，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这，白家，最近可还好？”
“好的很。”颜月顶顶胸，坐的笔直，毫不在乎那些探究的眼神，“不过是生意上受了些挫折，但大家也晓得，我们白家呀，家大业大，这些小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颜夫人扯起嘴角笑了笑，将话题就拉到了徐州州府身上，周围又是一通奉承，说得天花乱坠，就好像颜若若不是嫁去做二房，反倒像是送进宫里去做了娘娘。
自古官商勾结啊，颜家能和官府的人结亲，对颜家来讲，几乎可以看到发家致富闪闪发光的通道。周围的宗亲，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如今看来，嫁入被夺去贡酒资格的白家，和嫁给州府做二房，当然是做官太太靠谱的多。
于是，显而易见的，颜月再次遭受到了冷落。好在这种遭遇，是颜月早就意料之中的，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没人搭理，不如多吃点东西。
颜家之行结束的极快。幸亏白子谦善于演绎的病弱体质，在颜月刚刚咬了一口鸡腿后，他就又病的要立即回白府去。
颜月捧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扶着冒着冷汗的白子谦，微微颤颤的离开颜府，上了白家的马车。跳上马车后，颜月就将白子谦往旁边一丢，自己靠在车厢上，摸了摸肚子。
“饿呢。”
白子谦嗤笑一声，冲马夫关照一声，便好整以暇的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颜月见白子谦沉默，她哀叹一声，只能熬到家里去吃了。
咦，什么时候，她已经把白家那个小院子当做家来处理了啊。糟糕，糟糕，要赶走这个不靠谱的念头！
“到了。”白子谦打破颜月的自我催眠，“快下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