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老大-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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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大约在柱香时分之后,他们已望见了那道荒秃秃的脊岗,于是大伙完全下马,在周适的引导下。迂回至那洞口相反的方向包抄了上去。
这道荒岗只是一片乱石与泥土混合成的大丘陵子而已,似—只不成形的龟背般拱起地面上,简直没有一点的幽密深回之处,毫不扎眼。若非这位“掌上才子”吐露的消息,谁也不会想到费尽心血犹不可得的单光竟然躲在那上面,一般来说,这却是个最不宜隐藏的地方呢……周适表面上故意怏怏不乐的走在前面,心里却发足了寒,紫千豪等六个人则采取了半圆形的包围阵式紧跟于后,逐步往荒岗后面的那处狐穴逼进!
慢慢的,他们绕过了积着雪的参差怪石,踏过一片起伏不平的斜坡,在荒岗的左侧底下。一堆枯萎的杂草边,周适停了脚步,他左右一看,前后面隐伏着的孤竹群豪摇了摇头,自行拨草而进。嗯,在—堆参差不齐的岩石中,赫然有着一个尺许方圆的洞口显露!
低头朝洞里叫了两声,但却没有任何动静,周适显然十分迷惘的又站了起来,沉思着拨草行出,他呆立在那里,再度苦着脸摇摇头,表示单光不在里面……伏卧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紫千豪正心往下沉,充满了无限懊恼之际,突然间,就在岗陵之上,一条人影疾如鹰般飞掠而下!
只是一眼,一眼之下,紫千豪立刻血脉贲张。精神快振,双目睁得圆滚,是了,那飞掠下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强仇大敌——“血狼星”单光!
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外罩一件灰鼠皮马巾,裹得单光瘦小的身体越发枯瘦精悍,绫青突凹,但是,他的形容却宛若厉鬼般可饰——他光着头,头顶黄疏疏的毛发蓬乱生长,正中却有一块紫亮的光秃大疤痕。他的右耳至失,只留下一片未平的黄白色创疤,疤面还有血筋浮现中间一个黄豆般的黑孔存着,他的左耳是干瘪的灰褐色。仅剩了一半,衬着他的凶狠寒毒的焦黄面孔,真是好一付慑人的尊容!
甫见单光出现,周适已不禁变了脸色,看得出他在想努力装扮一付泰然自若的笑脸,但表情却越发生便于涩,越发惶恐紧张。那笑脸,就苍白得比实还难看了。
冷冷的站在周适五步之前,单光枯干冷漠的面孔没有一丁点表情,他的一双眼。有如毒蛇的瞳仁般那么麻木阴森的注视着周适。沙哑哑的。他开了口:“你到那里去了?”
吞了口唾液,周话故作不解的看着他。呐呐的道:“我?我那也没去啊,只到后头方便了……”单光冷冷的道:“这么久?我找了你很长一时间了……”冷汗涔涔,周适忙强笑道:“我方便一次的时间是比较长些,呃,单光,你怎能怀疑我?我们可是一条阵线上的患难之交呀……”突然桀桀怪笑,单光邪恶的道:“周适你不用演戏了,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你去方便莫不成还带着你的坐骑,方才过你的马也不见了。怎么?你大解后用马舌舐你的屁股?而且,那一列蹄印往前面的路上排过去,你又怎么解释?”
心惊胆颤的周适急迫的道:
“你切莫误会,单光,我是绕到那边的‘宝村’去探访我的一个亲戚……”单光阴森森的道:“我先到大路上追查了一会,又骑马到“宝村”去过,村子四周全找遍下却也并未看到你——”暗呼侥幸——周适连声念佛,他知道,他领着孤竹帮的人马前来之际,单光必定正好在“宝村”找他,否则,极可能恰巧遇上……擦着汗,周适惶然道:“单光,可能我们是刚好错过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有什么其他心意,我还会回来作甚?我还不早早走掉?况且,我已答应你与你合作对付孤竹帮,你怎如此不信任我呢?我和他们也有仇啊,看看我的脸……”眼中凶光突射,单光形色狰狞的大吼道:“住口,你这叫‘欲盖弥彰’前言不对后语,破绽百出,就说撒慌,你也是个最拙劣的蠢才!”
逼进一步,单光阴毒狠厉的道:
“说,你方才是到那里去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姓周的,算不妨老实告诉你。只要你有半点不对劲,一句话吻合不上,你就会知道我怎么整治你——”骤然,单光窒息了一下,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脸上青筋突涨,鼻孔急速嗡合,尖叫一声,他手指颤悚不已的周适,道:“三八蛋,死畜生,你这野种!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你应该可以逃掉的,你分明是逃走了,但却为什么去而复返?周适,这只有一个解释,你出卖了我。你引了我的仇家来……”面孔惨白,呼吸急促,周适惊慌的后退,边抖索叫道:“不,不,我没有……”单光鼻子下方的那颗黑痣突然泛了红,他目光血闪闪的四扫,五官顿时扭曲,双手一翻,喝,“千锤锥”了!
“我要宰了你,周适,我要—点一点的零割了你……”单光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的迸自他的唇缝!
于是,就在这时——
紫千豪缓缓站起身来,冷沉沉的道:
“还是先应付我吧,姓单的!”
猝然转身,单光的两只眼球险些突凸出了眼眶,他死死的盯视着紫千豪,脸上的肌肉在痉挛。唇角在一下一下的扯,握着兵器的双手手指骨节,因为过度的用力,全已绷乏成了白色!
紫千豪向前走去,“四眩剑”在他手中,随着他步伐的移动,闪映出一溜溜的银彩,注定对方,紫千豪沉重如山,又冷酷得带血的道:“这一次,单光,你再逃得了,我就算你命大……”深深吸了口气,单光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惊恐、愤恨、失措、慌张表面上平静愈恒,他阴冷的道:“紫千豪,今天,我们一笔笔累积的血债便可以做一次总了结。我姓单的永不逃走,只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了!”
紫千豪目光凝血,血中闪动着那种至极的仇恨与憎恶,然后,这些便融合成—片冷森酷厉得又近麻木的表情,反映在他英挺的面庞上,他竟那么柔和的道:“没有那么多场面话讲了,单光,我们彼此须要的,都是对方生命的终结,而我们既然深切明白这点,就不用再去赘述我们之间的价很有多么深沉了。总之,那些仇恨,已经压迫得我们双方全透不过气来。现在,我们要解决它,我们犯不着再去讲来任何江湖规矩,我们可以用想得到每一种方法解决我们之间无可测量的仇恨……”这时,静悄悄的,却快速无比的,房铁孤、苟图昌、蓝扬善、伍侗、祁老六等五个人业已分开五个方位迢迢站定,无形中堵绝了单光的可能逃遁之位!
怪叫一声,单光惊恐的大吼道:
“紫千豪,你想以众凌寡?”
紫千豪萧煞的道:
“对你,已没有任何仁义道格可言!”
两旁太阳穴‘突’‘突’跳动,单光两眼突凸,口沫四溅的厉声叫骂道:“孤竹帮的猪那,紫千豪的走狗,你们全是一窝子不讲公义的畜生,你们要道天打雷努,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卑鄙、龌鹾、不要脸,你们阴毒狡猾,绝子绝孙啊,我诅咒你们个个不得好死,个个要被零凌碎剐……”暴叱一声,祁老六尖叫道:“狗操的单光,你才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众人养的野种。”
单光形同疯狂般大吼道:
“你们上啊,通通上啊,看老子会不含糊,看老子能不能一个—个活剥了你们?天打雷啊,闪电啊,帮我殊绝孤竹豺狼,照瞎他们的毒眼。还有周适,你出卖我,我变了鬼也要捏死你这头背义背信的猪狗。天啊,睁眼看哪,紫千豪的血手又持施其残暴了碍…”紫千豪突然清越的开口道:“孤竹帮在单光毒手下遭害的弟兄。你们英灵不远,自冥冥中注视,看我替你们报仇雪恨。宰杀这含血喷人,混沌是非的武林蠢赋,江湖败类!”
连连退后,单光直着眼,五官扭曲,形色拧厉狰恶的喝叱道:“来啊,通通来呀,周适,你看着,你看着被你出卖的人怎样消灭他的仇敌!”
慢慢上前,紫千豪面容平静,毫不激动,但是。他的上排牙齿却深深的陷入了下唇之内。
猝然间——单光狼哭鬼号般振吭尖啸,右手的“千锤锥”翻飞狂舞,在一片蓝汪汪的电精芒中挟着雷霆万钧之力扫到,左手的“无耳短戟”却发出尖锐的破空声上带起点点流星似的寒彩,吞吐暴刺!
紫千豪一声不响,卓立的身形倏旋,“四眩剑”嗡声长颤,于是,突然间千百道然光骤射,千百条人影骤幻,每道剑芒之后是二条淡淡的影子,而剑光如雪,人影似虚,森厉的烈芒交叉飞纵穿织、幻影闪幻有形无质,宛似千百“四眩剑”与千百紫千豪同时出现了——刃而的割裂空气声响成一片“咝”怪音,仿佛天在叹息,地在呻吟!
不错,这是紫千豪“大魔刃”剑法中的威力最大的一招,也是他所有武功里的至高绝学显示——“芒芒幻影”!
令人毛发悚然的惨叫声带着颤音,一串串的扬起,又一串串的凝固在溅洒的鲜血中,那种悲厉呼号是沙哑的,狂悍的,不甘不服的,但是,每一个抖索的尾韵部又被痛苦淹没窒息了——单头的身体,在利那间成为一大蓬飞舞的碎肉、头颅,脖颈、胸腹、四肢,加杂着片断的。分不分形状的五脏六腹,加杂着毛发,这些,全合着血,合着同时被削成碎铁的兵器,洒落向方圆五丈的斜坡上!
冷峭的,苍白的,沉默中,紫千豪站立在十步之外,他全身上下染满血迹,头巾散乱,发眉上沾着碎糜般的肉屑,整柄“四眩剑”的宽阔剑刃,全叫一层厚稠的浓血给遮掩了,猩红泛紫的血迹上,还间杂着白色的脑浆、骨髓默点,以及零星的碎肉。紫千豪自己的右手虎口,也因过度的用力而裂开了几有半寸!
这时,死样的寂静笼罩全场,像空气凝冻了。时间停顿了,人们的心也被摄制住了……沉重的,脸孔腊黄的周适“碰”的坐下,“哇”的干呕起来。
四周的孤竹群豪,这才如梦方觉般纷纷掠了过来,苟图昌第一个焦灼的叫道:“老大,你安好么?”
房铁孤、祁老六、蓝扬善、伍侗等匆匆围上前去探视。
紫千豪吁了口气,显得十分疲乏,他轻轻的道:“我没事。”
吸吸鼻子,房铁孤咋舌道:
“少兄,你已把姓单的那付奥皮囊削没有了!”
苟图昌也拍手称庆道:
“如此一来,总算元凶殊除,巨孽得歼,我们去掉一个心腹大患,天下苍生也有福了……若非老大。单光这恶魔还不知要猖跃至何时!”
祁老六朝着满地散布的肉吐了口唾沫,道;“他还叫天呢,我们就是奉天之命行事来除掉他的,上天庇佑善良,岂会袒护这等奸民蠢贼?这一下人心大快,我们死在他手下的第兄们也可以瞑目了……”归剑入鞘,紫千豪宛似有些怅失的叹了口气,悠悠的道:“伍侗,将坐骑都牵过来,我们回去吧……”伍侗飞身去后,蓝扬善一插“金刚杖”匆匆上来替紫千豪包扎手上伤口,他一边道:“大阿哥,咱的天爷,你这剑法到底是怎么练成?一个大活人眨眨眼就变成了内糜啦,就算他躺在站板上任人砍剥吧,只怕用上十个好力气的屠夫也得砍上老半天哩!”
闭闭眼,紫千豪低沉的,答非所问的道:“我觉得很空洞——大约多时的郁气一下子宣泄了吧,心里是畅快又慰藉的,但精神上却十分疲乏……”蓝扬善忙道:“不关紧,大哥,此乃长久的积恨突然消除后所必有的现象,你脉气有点弱,回去歇上一阵,会恢复的。”
点点头,紫千豪又道:
“你再去看看周适,他好像有点不太舒服……这次多亏了他帮忙,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找得着单光这厮……但我有点奇怪,周适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蓝扬善为紫千豪包扎妥当局。一边提着药包朝坐在那里发着呆的周适身侧走去,边低声咕哝道:“姓周的没什么不舒服,他是惊傻了……人嘛。没有不怕死的,姓周的被单光方才吓唬。一定唬昏了头,有点本事的人并不完全有胆量。姓周的就是如此……”这时岗脊上,伍侗已牵着各人的坐骑迅速赶了过来。
龙头老大……四十九、甘继苦春溢傲节山
四十九、甘继苦春溢傲节山
“傲节山”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欢欣兴奋的气氛笼罩在每个角落;也流毒在每张人脸上,这种喜悦的情怀,固然是因为连串的争战业已告一阶落,强悍的仇敌方已一一尽讨,将有长时期的太平日子过了,但主要的,他们却被这樁当前的喜事所感染,大伙心里全治了那么些快乐——原来,明天,就是房铁孤的独生女房燕。与那憨厚的青年人季怀南成亲的好日子了。
房铁孤可是一再推托,不敢这么打扰孤竹帮,他仍是奸持以前的计划,准备回到中原再给这双小儿女完婚的,但紫千豪却一定要承担这份责任,他固执的非要将房燕与季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