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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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梅与厉啸天二十余年夫妻,一听语声便知他已是动了杀机,更是恼怒,急道:“你想要我随你回去,我依你便是。你既已胜了,又何必还要苦苦相逼?你纵然可以不顾我的名声,但林逸仙是岳胜仙的师父,你若杀了他,只怕立即便要与拜月教破脸动手了!”
林逸仙哈哈一声长笑,朗声道:“厉夫人的好意,林某心领了。林某武功虽然不济,但还不至沦落到靠徒弟保命的地步!林某纵然与厉夫人无缘,但今日有此一遇,平生之愿已足。虽死无憾。”
厉啸天面色阴沉,哼了一声,却并不出言喝叱。
林逸仙轻轻向侧后退出数步,斜睨着厉啸天,淡淡地道:“厉山主,林某既然败在你手下,也无话可说,你尽管出手便是。”说着负手而立,他情知自己在身受内伤之下,即便是全力相博,亦是胜算极微。是以打定主意,厉啸天若是出手,便毫不抵抗死在他掌下便是,若能因此证明付春梅的清白,倒也不枉了。
崔安心道:这三仙居士也未免太迂,厉啸天既然已对付春梅起了疑心,就算是一掌将林逸仙打死,他们夫妻间也绝不能就此冰释前嫌。
厉啸天冷冷地道:“好,既然如此,厉某就不客气了!”说着向侧踏上一步,便要出手。
付春梅大急,双臂一张拦在厉啸天身前,道:“住手!”
厉啸天见她一再回护林逸仙,心下醋意大起,冷笑道:“你若是当真对他有意,只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不但立即住手,说不定还可以成人之美。”
付春梅胸中酸楚,抬眼盯着厉啸天,缓缓地道:“你先前所说,我都可以当做是一时气话,但现下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疑心我和林逸仙有了私情?”
厉啸天淡淡地道:“你若对他无意,为何一再回护于他?若想让我不再疑心,除非你立即闪开,让我一掌毙了他!”
付春梅怔怔地立在当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依旧拦在中间,只怕二十余载夫妻情分便要自此而绝,但若是不拦着他,难道便眼睁睁地瞧着林逸仙无端端死在丈夫的掌下?
厉啸天见她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心中对于林逸仙更是恨到了极处,当下也不再开口,飘身而起,如飞天将军般扑向林逸仙,右掌向林逸仙头顶击落。
这一掌方才在他心中已不知盘算了多少遍,刹那间凌厉的掌风已将林逸仙全身罩住,而厉啸天的掌心也距林逸仙的头顶不逾数寸,只待掌力一吐,林逸仙当即便会头骨碎裂,当场毙命。
第153章 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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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梅惊呼一声,想要拦阻已是不及。
厉啸天拍出这一掌时,也在时刻防备林中之人再射出石子,但当他手掌距林逸仙头顶不逾数寸时,已是放下心来:林逸仙今日必死无疑!要知此处距林中有二三十步远,林中之人若是射出石子,破空之声应该早已传出,但直至此刻尚无动静,定然是并未射出。
林逸仙情知今日必死,微微一笑,闭上双目,心道:此时我死在厉啸天的掌下,她定然会心存歉疚,以后便会时时记起我,这岂不胜于再伤心数十年?
厉啸天瞧见他的神色,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心下杀机大炽,暗自催动掌力,已是运上了十成内力。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蓦地里悄无声息地疾飞而至,袭向厉啸天右臂肘弯。
厉啸天本是武学上的大行家,即便是敌人的暗器无声无息地掩至,也绝不至毫无察觉。但他此时面对数十年来切齿痛恨的情敌,脑中怒火狂燃,只想一掌拍下结果了林逸仙的性命,对外界一切均付之不闻,浑忘了林中还有高手在侧。
是以待他陡然惊觉时,那石子已撞上了肘弯。
崔安因要石子射出毫无声息,便不能使出太大的力道,但她算准了厉啸天必然要出掌拍向林逸仙的头顶,是以抢先射出石子,方位亦是拿捏得甚为精准,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厉啸天右臂肘弯的麻穴。
人手臂肘弯的麻穴虽非要穴,但只要力道得当,当即便会令整条手臂酸麻无力。厉啸天只觉得手臂一麻,整条右臂当即软软垂下,手掌轻轻落在林逸仙的头顶,却是发不出半分力道。
与此同时,突听破空之声大作,两颗石子一上一下射向厉啸天背心的悬枢和神道两处穴道,这次石子来势如电,势道也甚为劲疾。
厉啸天在石子连珠突袭之下,临危不乱,胸间真气一沉,身形硬生生沉下半尺,与此同时运气于背,左掌疾拍而出,“砰”的一声正中林逸仙胸口。
厉啸天对林逸仙怨毒已极,拼着被这两颗石子射中背心,也要在他胸前印上一掌。而他这身形一坠,那两颗石子便都射不中穴道,虽然甚为疼痛,但他背上真气流转护体,所受者不过是皮肉之苦。
林逸仙胸前中掌,当即被打得倒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身子软软倒地。厉啸天虽是有心将他毙于掌下,但被这石子所扰,仍是只发出了五成功力,但林逸仙方才便已受了内伤,此刻又并未运功护体,受伤更是不轻。
付春梅心下一阵冰冷:他定然是对自己疑心到了极处,这才决意置林逸仙于死地,一时之间,又是失望,又是伤心。转身抢到林逸仙身侧,想瞧瞧他是否还能活命。
厉啸天背心被石子射中,只觉得热辣辣疼痛无比。但见付春梅毫不理会自己是否受伤,却径自去瞧林逸仙的伤势,不由面色一阵阴沉,但此时林中强敌在侧,无暇顾及此事,转过身来,朝着崔杜二人的方向朗声道:“林中是哪位高人?既然决意相助林逸仙,便请现身!”
崔安发出石子之后,便料定厉啸天必然不肯干休,当即一拉杜晓月的手,两人悄悄向后纵出,隐身在林中更深处一株大树背后。
厉啸天等了片刻,见无人答话,身形纵起,几个起落已是来到林边。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这树林本来甚大,树木又生得甚是浓密,虽是在隆冬之际,从树林边际向林内瞧去,满眼俱是一株株的大树,却看不见半条人影。
厉啸天从射出石子的手法和力道,已知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但此人既然相助林逸仙,与自己定然是敌非友。他既然隐身林中,难保不是诱敌之计,只待自己一进树林,便要出手偷袭。
一念及此,当即冷笑一声,沉声道:“林中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地躲着?想要为林逸仙出头,厉某接着便是!”
崔安隐身树后,凝神戒备,只待厉啸天一迈步进林,便要抢先迎出,以免杜晓月被厉啸天发觉。(文-人-书-屋-W-R-S-H-U)
厉啸天见对方仍不答话,却也不愿贸然进林,双足一纵,身形向后倒掠而出,来到付春梅身侧,低声道:“梅儿,我们走罢!林逸仙死不了!”
付春梅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厉啸天,凝视着漫天的朝霞,便似是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半晌,方淡淡地道:“厉啸天,你我二十年夫妻情分竟然还换不来你一个‘信’字,我纵然随你回去,又有何意味?从今以后,你去经营你的荣华富贵,我去过我的平淡日子,咱们各走各路,再也毫不相干。”
厉啸天万未料到平日里柔情似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妻子今日竟然如此决绝,心下不由一沉,但未及他开口,付春梅又是淡淡地道:“我这就回五阴山向克雄说明,他若是愿意追随你,我也绝不会勉强。”
厉啸天见付春梅的面庞如同石像一般全无表情,但目光中却尽是决绝之意,他心知付春梅生性温和柔顺,这二十年来极少与自己争执,但她一旦打定了主意,却是极难相劝。而此时林中强敌尚在虎视眈眈,唯有先行离开,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劝她回心转意。
当下长叹一声,黯然道:“梅儿,不论何时,只要你想要回头,我都会满心欢喜的等着你。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永如二十年前初见你的那一日!”说罢,飘身而起,片刻之间身形已消失在白茫茫的晨雾之中。
付春梅听他提起二十年前初相见的那一日,酸甜苦辣诸般滋味蓦地里兜上心头,再也忍耐不住,泪水簌簌而落,放声痛哭。
第154章 哪堪梦醒更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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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梅这二十年来没有一日与厉啸天分离,此时虽是对他伤心失望之极,但他一旦离开,却仍是陡觉六神无主,天地茫茫,不知自己今后要如何自处。一念及此,更是柔肠百结,珠泪难抑。
便在此时,忽听林逸仙低低呻吟了一声,付春梅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重伤待治之人,强自振作精神向他瞧去,却见林逸仙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衣襟上尽是大块大块的血迹。
林逸仙本是相貌俊美,但此时重伤之后委顿之极,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一般。付春梅心下一酸,喃喃地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这一世是跟定了天哥,为何还要这么傻?”话一出口,忽然间想起自己方才对厉啸天所说的决绝之语,不由胸中一痛,又是落下泪来。
林逸仙恰在此时悠悠醒转,陡见付春梅泪光盈盈地注视着自己,心下一阵狂喜,心神激荡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生怕溅在付春梅身上,勉力将头转向一侧,但重伤之下行动难免迟缓,仍是有数滴鲜血落在了付春梅的衣襟上。
付春梅低呼一声,惊道:“林……林……,你现下怎样?”
林逸仙游目四顾,见厉啸天已然踪影不见,不由大喜过望:她竟然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伤势,而且关心之态溢于言表,难道是老天爷可怜自己的一片痴情,多年以来的美梦竟能成真?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没事。”
付春梅见他伤势虽然沉重,却似乎并不至丧命,这才放下心来,黯然道:“外子今日对林居士无礼,我在这里代他赔罪,还请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要知厉啸天乃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居然无端怀疑妻子与他人有私情,以至于下毒手要置对方于死地,所作所为实在是不堪之极。而且此事若传之于江湖,只怕再有小人播弄口舌,众口纷纭之下,付春梅一世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
林逸仙胸口热血上涌,一时之间便想大声告诉付春梅:只要是为了你,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又如何会与厉啸天计较?
但转念间细想付春梅的这番话,忽然明白:不论付春梅如何恼恨,她的一颗心却仍旧是系在厉啸天身上,否则,又何必代厉啸天赔礼?
一念及此,满心的欢喜登时烟消云散,长叹一声,又是意气萧索之极,缓缓地道:“厉夫人请放心,厉山主本是一时气愤,我自然不会介意。今日之事,林某自当守口如瓶。”
付春梅心下甚是感激,道:“多谢林居士。林中之人数次射出石子阻止外子对林居士下杀手,想来定是林居士的好友,我这就请他出来带你回吴营养伤。”
林逸仙一怔,奇道:“我昨夜是孤身一人至此,难道当真这般凑巧,遇上了相识之人?”但回想林中之人发射石子的手法,却又是陌生之极。
付春梅见他沉吟不已,也是觉得事情有异,当即疾步走到林边,却见林中寂静异常,薄雾阵阵在树间飘荡,似乎方才发石之人早已离开。
杜晓月虽然极想出去拜见师娘,但又知此时现身,场面定会甚为尴尬,只得仍是屏息隐身树后。
付春梅见林中并无人迹,只得转身回到林逸仙身旁,道:“林居士伤势不轻,此处距吴营太远,不如我先送你到浏阳找家客栈养伤,再做道理。”
林逸仙心中一喜,此时他只求能与付春梅相处多一刻也是好的,当下勉强立起身来,低声道:“既如此,就劳烦厉夫人了。”
眼见得付春梅、林逸仙二人渐渐走远,崔杜二人这才闪身出林,远远跟在后面进了浏阳城。
浏阳城中只有迎春客栈还在开张,付春梅和林逸仙自然也只能到此投宿。但客栈已被崔安一行人花了大把银子包下,那掌柜的自然不敢做主,却又想再多赚一份房钱,便找到赵守信商量。
赵守信一听,登时勃然大怒,道:“我们既然花钱将客栈包下,就是图个清静,你也太不知足了,难道还想赚双份儿的房钱吗?”
那掌柜情知理亏,满面陪笑道:“这位爷,不是小的贪心,只是这浏阳城中如今就只有小号一家客栈开张,若是不许这两位住店,他们却又能到哪里投宿?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相互帮衬也是常有的事。”
赵守信正要发作,忽然崔杜二人走进门来,崔安似有意似无意地点了点头,便即改口应允。那掌柜的大喜,着力奉承了赵守信几句,颠颠地去了。这迎春客栈并不甚大,付春梅要了两间上房,恰是与崔杜二人所住的两间上房隔了一个天井。
杜晓月眼见得付春梅、林逸仙二人安顿好,这才放下心来,瞥眼间见崔安注目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