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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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叫不出声。
便在此时,忽听厉啸天在林外一声长笑,道:“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三仙居士,别来无恙啊?”
崔安心下一凛:林逸仙是岳胜仙的师父,他夤夜至此,必非巧合。侧目瞧向杜晓月时,却见他依旧是怔怔立在当地,全未听到林外的动静。
崔安只得在他耳边低声道:“林逸仙来啦!”
话音甫落,只听林逸仙亦是长声笑道:“厉山主夜间踏雪,当真是雅兴不浅啊!”
杜晓月微微一惊,他深知林逸仙对师娘痴情二十载,甚至为此投身拜月教,此番相遇只怕又要闹出事来。当下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瞧瞧去!”
两人来到林边,仍是隐身树后,却见林外空地上厉啸天、林逸仙二人相对而立,付春梅则是心神不定地立在一旁。
此时天色微明,三人的神情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只见厉啸天冷笑道:“三仙居士的雅兴更胜一筹,居然独自踏雪赏景,厉某望尘莫及!”说着走到付春梅身边,揽住她肩头,温言道:“天也亮了,咱们该回去啦。”
林逸仙方才在吴三桂大营之中,偶然间见到付春梅与厉啸天似有口角,随即付春梅便即离开,厉啸天也在后面追出。林逸仙明明知道付春梅已是嫁为人妇,当得此际却仍是放心不下,在后面悄悄跟出。
他知道厉啸天内功深湛,不敢过于接近,追得一阵,居然失去了厉付二人踪迹,彷徨了半晌,直到付春梅奔出林外,方始迎面遇上。
此时他见两人亲密之状,心下蓦地一阵酸楚,心道:今晚真是好没来由,他二人欢喜也好,争吵也罢,都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和你林逸仙又有何相干?长叹一声,便要拔足走开。
付春梅伸手推开厉啸天的手臂,冷冷地道:“要回你自己回去,如此荣华富贵我消受不起!”
此言一出,杜晓月心下登时一沉:师父生性高傲,方才能对师娘一再软语相求,全是因为四下无人,更兼师娘是他一生中最爱惜之人,这才不惜低声下气。可现下当着林逸仙的面,怎能再对师娘服软?
果见厉啸天面色一变,淡淡地道:“此话当真?”
付春梅扭过头去,对他不再理会。
厉啸天冷哼一声,仍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勉强,左右你在此另有人陪伴,今后咱们各走各的便是!”
付春梅万未料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气苦无比,泪水顺着面颊滴滴滑落,哽咽道:“你……你怎能……”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厉啸天见付春梅如此悲苦,心下也自后悔,可瞥眼间瞧见林逸仙站在一旁凝视着付春梅,目光中尽是关怀之色,心肠蓦地又转刚硬。当即不再回头,大步向前便走。
林逸仙见他夫妻间忽然反目,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他虽对付春梅痴情一片,但付春梅既然对厉啸天情有所钟,自己即便是横刀夺爱亦不可得,也就不做妄想,只要是能远远瞧上她一眼,便已是心满意足。
谁料到厉啸天居然说出这等寡情薄意之语,将付春梅气得泪如雨下,不由勃然大怒,身形一晃,拦在了厉啸天的面前,沉声道:“厉山主请留步!”
厉啸天一怔,停步不走,冷笑道:“三仙居士有何见教?”
林逸仙沉声道:“你胡说八道,害得她伤心,还不赶紧向她赔罪?”
厉啸天哈哈大笑,道:“这倒是奇了,就算是我当真胡说八道,惹得梅儿生气,那也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阁下来插手啦?”
林逸仙面色一寒,沉声道:“你们夫妻间的事,原本轮不到外人来管,但你若是惹她生气,就非得赔罪不可!”
厉啸天冷冷一笑,道:“我若是不赔罪,你又待如何?”
林逸仙亦是冷冷地道:“你若是不向她赔罪,林某绝不容你离开此地!”说着退后半步,双掌一错,凝神而立。
第151章 醋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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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啸天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似笑非笑地瞧着林逸仙,淡淡地道:“败军之将尚敢言勇?你先出招罢!”
林逸仙自虾峙岛一败之后,已知自己的武功比之厉啸天还是差了一筹,但当得此际已是顾不了这么多,右掌五指如钩,拿向厉啸天肩头,厉啸天左掌疾出,格向林逸仙手腕,同时右掌骈二指点向林逸仙右臂的曲池穴。
林逸仙蓦地沉肩坠肘,右掌反拿向厉啸天左腕脉门,同时左掌疾出,拍向厉啸天腰间。厉啸天飘身后跃,避开了林逸仙的这一招,两人相互瞪视片刻,重行斗在了一处。
两人在虾峙岛上交手曾交手数百招,于对方的武功家数都是了然于心,若说当时林逸仙出手时对厉啸天尚存轻视之念,但此时出招已是谨慎异常。
厉啸天亦知当日对方虽败于自己掌下,但两人的武功相差也就在伯仲之间,高手相拼毫厘之失便足以决定胜负,因此亦是不敢大意。转眼间两人交手已过数十招,掌风猎猎,将身周积雪带得四处飞溅,却仍是平分秋色。
付春梅心知林逸仙武功不及丈夫,今日无端被卷入此事,若是就此伤在厉啸天掌下,岂非是冤枉之至?况且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便会有人说厉啸天、林逸仙二人是因为争风吃醋,这才出手相斗,自己今后还如何见人?
一念及此,当即大声道:“天哥,住手罢!我随你回去便是!”
厉啸天闻言先是一喜,但随即心下疑云顿生:方才我如此一再求恳,梅儿尚且毫不动心,为何一与林逸仙交手,她便立时改变心意?
想到林逸仙苦恋付春梅二十年,为了她竟然至今未娶。他号称“三仙居士”,行事风liu潇洒,并不在自己之下。现下他虽已年过四旬,但仍是江湖中少有的美男子,自己这些年专心练功,冷落了妻子,她在多年寂寞之下移情于林逸仙,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心中此念一起,醋意立时勃然而生,冲口而出道:“你怕他受伤么?我手下留情便是!”说着便是冷冷一笑。
崔安本就对厉啸天全无好感,心道:厉啸天平素装出一副世外高人之态,哪知竟是一个如此心胸狭窄之辈!师姑也当真是瞎了眼,放着好好的林逸仙不嫁,偏偏嫁给此人!俯身从地下拾起几枚石子扣在手中,打定主意一旦林逸仙落败,厉啸天若要痛下杀手,便要出手相助。
林逸仙瞥眼瞧见付春梅满面焦急之色,不断出声止战,显是在为自己担心,不由心神激荡:原来在她的心中,还有我这个人,今日见到她的关怀之色,便是死在厉啸天掌下也是不枉了。
他的武功本稍逊于厉啸天,更兼心神激荡,出招之际频频瞧向付春梅,高手过招,岂容如此分神?十数招一过,厉啸天已是渐渐占了上风,再过得七八招,林逸仙在厉啸天的掌风中不断后退,显是败象已成。
付春梅见厉啸天口角噙着冷笑,出手之际狠辣无比,偶尔目光扫向自己,亦是冷冰冰地如对路人,不由伤心之极,柔肠百结,泪水簌簌而落。
厉啸天见她如此,更是怒火中烧,清啸一声,双掌陡然向前拍出,攻向林逸仙胸口,他狂怒之下,这一招已运上了十成内力,双掌刚到中途,强劲的掌风已迎面袭向林逸仙。
林逸仙亦是双掌拍出,迎向厉啸天双掌。付春梅见两人忽然要拼比掌力,不由一声惊呼,生怕两人落得个两败俱伤之局。
厉啸天冷哼一声,便在两人手掌将触未触之时,双掌忽然变拍为抓,疾如闪电般拿向林逸仙手腕脉门。他这一变招不但是后发先至,而且从击出至刚直猛的掌力顷刻间转为轻轻巧巧的擒拿手法,委实是难以抵御。
此时林逸仙即便是变招亦是不及,只觉腕上一麻,全身酸软无力,已是落入对方掌握之中。厉啸天一招得手,更是毫不容情,双掌中宫直进,击向林逸仙胸口。
林逸仙脉门虽已被放开,但厉啸天是武学上的大行家,他方才这一拿之力足以令林逸仙在片刻之内无法行动,而对于厉啸天来说,有这片刻之隙便已足够!
林逸仙见厉啸天面露冷笑,目光之中杀机大起,心知此刻已是生死关头,但偏偏是手足俱软,毫无抵御之力,暗叹一声,转头向付春梅瞧去,心道:我临死前能这般瞧着她,上天待我也算是不薄了!
便在此时,忽听“嗤”地一声破空之声大作,一粒小小的石子疾飞而至,撞向厉啸天背心的灵台穴。这灵台穴是人身要穴,一旦被击中,轻者全身麻软无法行动,重者便要留下内伤。
厉啸天耳听得这石子破空之声甚厉,不敢托大,旋风般转过身来,右掌凌空劈出,一股强劲无比的掌风登时撞向石子。
厉啸天这一掌之中实已凝聚了十成功力,那石子立时便如同撞到了一堵墙上一般,两股力道前后一挤,竟尔硬生生凝在空中片刻,这才落下地来。
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厉啸天的左掌还是毫不停留地击在了林逸仙的胸前。但总算他为抵御石子,将全身功力尽数凝聚在右掌,这左掌击出之力便弱了许多,饶是如此,林逸仙仍是觉得胸口一阵血气翻涌,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口中鲜血狂喷。
付春梅惊呼一声,纵身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大声道:“胜负已分,不要再打了!”
厉啸天见她对林逸仙仍是大有回护之意,更是勃然大怒,冷冷地道:“你若要帮他,不妨光明正大地动手,何必偷偷摸摸地发什么暗器?”
第152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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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春梅被他说得一怔,道:“我发什么暗器了?”
厉啸天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亦是一怔,他方才本欲一举将林逸仙这个心腹大患毙于掌下,却硬生生被飞来的石子所阻,狂怒之下不及细想,只道是付春梅出手救下林逸仙。
此时付春梅一出言反驳,他这才想到,那石子是从自己背后飞来,而付春梅却是立在自己左首,若要从侧旁射出石子,到半途中又转成直飞之势,还能不偏不倚地射向自己背心灵台穴,休说是付春梅,只怕天下最顶尖的暗器高手也无此功力。
这石子既非是付春梅所发,那背后的树林中定然还有高手潜伏在侧!
一念及此,厉啸天不觉心下一凛:这石子无论是力道之强、认穴之准,均非江湖中一流高手虽不能为,若是林逸仙埋伏下的强援,只怕今日之事绝难善罢。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朝林中瞥了一眼,此时天色微明,但林中仍甚是昏暗,远远瞧去,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人隐藏在内。
杜晓月见厉啸天向这边瞧来,心下一惊,低声道:“我师父发现咱们了!”
崔安低低笑道:“他自然知道这边有人,不过你不必担心,以你师父这般精于算计的人,若是摸不清咱们的底细,我瞧他未必便会闯进林来。”
杜晓月听她的言语中尽是嘲讽之意,想要为师父辩解几句,却又说不出口,心下暗叹一声:师父若不知林中埋伏的是什么人,决计不会轻易涉险进林,说他“精于算计”,只怕还是留了三分情面了。
果见厉啸天只向这边瞥了一眼,便即转过头去,盯着林逸仙冷笑一声,道:“好啊,原来三仙居士早就埋伏下帮手啦!”
林逸仙见付春梅拦在厉啸天面前护住自己,一颗心只觉得欢喜得想要爆炸开来,他原本以为付春梅心中只有厉啸天一人,这才对自己如同不闻不见,如今她竟然不惜触厉啸天之怒也要回护自己,足见心里还是有自己这个人。一时之间心神激荡,怔怔地立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厉啸天见他一副心神不属之状,更是暗自恼怒,但却并不发作,淡淡地道:“林兄必然是算好了能在此地遇到我夫妻二人,这才预先在林中伏下了帮手,既然如此,何不光明正大的现身?”
林逸仙一怔,他这才听清了厉啸天话中之意,不由大怒,沉声道:“厉山主,你不要胡说八道欺人太甚!林某数十年来行事独来独往,就算是技不如人,认输也便是了,几时又曾约过什么帮手?”
他在厉啸天一掌之下本受了内伤,此时怒气上撞,胸中登时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溅得付春梅背心衣衫上星星点点尽是血迹。
厉啸天心下登时一宽:以林逸仙的身份,若是伏下了帮手,倒也不至于不认。那林中之人只怕和他当真没有瓜葛,不过是路见不平,偶一出手罢了。
若是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林逸仙,只怕他想要相救亦是不及。况且他既然隐身林中,只射出石子,想必是不愿露面,那就更加不会为了林逸仙与自己拼命。当下又是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林兄再出招罢!”
付春梅与厉啸天二十余年夫妻,一听语声便知他已是动了杀机,更是恼怒,急道:“你想要我随你回去,我依你便是。你既已胜了,又何必还要苦苦相逼?你纵然可以不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