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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笑傲红尘-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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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药力的发作,只要挨过了时辰,就一切如常了。澹台盈一出去,还没等她自己动手,列云枫就来了。

她这句谢,说得无头无尾,被打了一掌,却要称谢,换了别人,恐怕要坠入五里雾中。列云枫已然捉住了澹台梦的腕,三根指头扣在她的寸关尺,澹台梦无力挣扎,又羞又怒,还未说话,列云枫的脸也忽然就红了,眼色有些困窘,手指按在澹台梦的寸口,僵在那儿了。

两个人均是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列云枫已然从脉象上诊出端倪,秦思思教他歧黄之术,教他识毒,但是坚决不许他用毒,也就许他用些麻药之类的东西,类似合欢之类的药物,秦思思没有亲自教过他,而是给了书,让他自己去看,意思不过是要列云枫明白这些东西不可沾碰,也怕列云枫万一沾到这个东西,也好知道该怎么处理。

秦思思知道列云枫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屋里人,只是她不知道列云枫和眉儿她们各不相扰。秦思思虽然把列云枫视如己出,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能面授,以免尴尬。

静。

静得听到心跳的声音,列云枫也没问澹台梦怎么中了这个东西,只是叹了口气:“离药力散尽,还有几个时辰,你这么折腾自己,只怕没等到药力散了,你也把自己折腾死了。”

澹台梦挣了一下,列云枫才发觉自己的手指,还搭在澹台梦的腕上,忙松开,听澹台梦气息微弱地道:“我又不认识你,用不着你关心。”她的话有些负气的意思,想来让他撞破了这个秘密,总是很难为情的事情。

列云枫拿出一个扁扁的小瓷葫芦来,放在澹台梦的身边,站起来道:“里边的药,可以缓解你中的这个……,虽然不是解药,总比你弄伤自己好。一会儿师父要回来了,你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澹台梦轻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列云枫听见澹台梦牙齿轻磕的声音,忙回头看,澹台梦蜷缩得更紧了,唇色更青,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白得有些发青,她咬着嘴唇,忍着疼痛,青紫的唇上,咬出血来。

列云枫见状,该是在自己方才那一掌的力道击打下,她的伤又发作了,看着澹台梦痛成这个样子,列云枫马上想到了极乐散,那应该是止痛的好药,不过列云枫不敢乱用,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然后把方才拿出来的瓶子打开,从里边倒出一颗浅红色的药丸来,伏下身子道:“这个你先吃了吧,一会儿痛熬过去,那个药又要发作了。”

澹台梦恩了一声,药丸送到了唇边,咽下,她一开口之时,呛进了一口冷气,身体一阵猛烈的痉挛,裂痛欲死,五脏六腑好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抻扯一样,澹台梦几乎痛到晕死,用力地咬着唇,她听见列云枫也哦了一声,大约自己疼痛发作时,形容可怖,所以澹台梦强自忍住,不愿意发出呻吟来。可能是痛到麻木了,她咬住的下唇,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好一阵儿过去,痉挛逐渐平复,澹台梦身上的衫裙,都被冷汗渗透了,她恩了一声,微微喘气,才发现自己方才咬住的是列云枫的手。

弯弯的一道齿痕,浅红深红的印记,她松了口,列云枫才抚着自己的手,微微皱眉:“你属什么的啊,牙尖嘴利也就算了,还咬人?”列云枫觉得自己有些倒霉,本来是想过来拆穿她的谎言,结果反被她咬了一口,尽管澹台梦是无意,可是很痛,还明晃晃地把伤留在手上,这么招摇,怎么去见人?

这离别掌的疼痛是阵发性,好像施笞的人,打几鞭后就歇一歇,让受刑人慢慢“享受”疼痛的过程,离别掌的疼痛也是紧一阵慢一阵,痛得死去活来后,还让人喘息喘息,不然会让人很快就活活痛死了。现在暂时轻了些,澹台梦忽然一笑:“你不是说我应该认识你吗?现在认识也不晚,我的东西,都有记号,留给印儿,省得我忘了。”

虽然是痛得花容失色,她这一笑,依旧张扬不羁,列云枫更确定她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地骗人,她应该什么都记得,只是她连澹台玄也骗,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列云枫忽然也笑道:“小师姐记性这么差,要留个印记才能不忘?可是为什么学古人结绳记事那一套,不如我给师姐一一记下来,明儿想起什么事儿的时候,也有旧帐可以翻翻。比如方才,小师姐该欠我一个人情吧?”

听列云枫这么说,好像用方才的事儿来要挟似的,欠债还债,欠人情还人情,澹台梦猜到列云枫一定是想问自己一些事情,她有些嘲弄地笑道:“刚才的事儿?刚才有什么事儿?”

列云枫心中好笑,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还在装糊涂,他就不信澹台梦会不在意中了暗算这件事,她要是不在意,何必用自伤身体的方式来掩饰呢?伤到如此地步还嘴硬的女子,列云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越是外表强硬,内心应该是越脆弱吧?他心中想着,淡淡地道:“好,既然师姐不怕,我就去师父哪里告密。”他说着,见澹台梦嘲弄地向他摇头“你不信?”

澹台梦也淡淡地道:“你要告密,我就栽赃,你信不信?”

列云枫听了不由一寒,她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如果列云枫去告诉澹台玄,她会为了掩饰这个事情而颠倒黑白,说到底,还是她可以要挟他,不过细细想来,告密和诬陷比较,人们还是比较相信诬陷,因为这样的药,多半是男人用来对付无法驯御的女子。他也知道澹台梦未必真的那么做,只是就这样说说,也让他有些错愕,难为她怎么想到这样的主意。

澹台梦幽幽地叹息道:“你还敢呆在这儿,离我太近了是危险的。”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和列云枫说话,说过了几句后,疼痛又一阵阵袭来,澹台盈又轻阖上眼睛,如果不是澹台玄用他自己的内力为她调息,只怕现在澹台梦早疼得昏死过去了。

离我太近是危险的,列云枫感觉这句话澹台梦的口中说出来,忧郁寂寞,痛而且凄冷。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语背后,该隐藏着多少伤痛?澹台梦明艳如花的容颜下,是什么样的一颗心?他想着这些,心上涌起的是淡淡惆怅,和微微的酸楚,无论如何,那颗心中应该充满了无法释怀的寂寞。

窗外,响起来脚步声,是列府的丫鬟端了药来,见了列云枫福了福:“小王爷在这里啊?王爷到处找小王爷呢。”

列云枫忙问道:“王爷在书房吗?”听到父亲回府了,他不敢耽搁,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那丫鬟道:“王爷没在书房,在沐王妃哪儿,小王爷快去吧。”

列云枫哦了一声,原来母亲们也回来了,他吩咐丫鬟好生服侍澹台梦吃药,澹台盈没回来之前,她就留在这儿照顾着,那丫鬟连连称是,不敢怠慢。

一边往外走,列云枫回头又看看澹台梦,澹台梦的眼睛又睁开了,晶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丝丝痛色,强打着几分精神道:“你,应该知道,闲敲棋子落灯花的上句是什么。”说着蛾眉紧缩,冷汗淋漓。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澹台梦应该看出来他是有事情想问,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她的意思,是要他夜半时分再来,列云枫全然了解,急冲冲赶到了沐紫珊住的院子,侍卫丫鬟都站在院子外边,院子里边,寂静无声,见他来了,侍卫丫鬟们施礼避让,列云枫走进了屋子后,不由得一愣。

屋子里边有三个人,列龙川和沐紫珊在临窗的椅子上对坐着,桌子上放着一只银质的大方托盘,托盘上放着红泥小火炉,沐紫珊专心致志地轻摇着羽扇,火炉上坐着砂跳,丝丝水气从砂跳的小盖子上袅袅升起,桌子上还放着茶壶、茶杯、茶洗、茶盘、茶垫、水钵等一应茶具,沐紫珊在准备泡功夫茶,列龙川手中翻着一卷东西,神情悠然。

列云枫有些讶异母亲岑依露不在屋子里,平时兴致来时,都是岑依露泡给列龙川和沐紫珊喝,母亲是泉州人,功夫茶是从小的喜好。他们都喜欢用铁观音在泡功夫茶,尤其列龙川,说铁观音香高味醇,回甘绵久,是茶中真隐士。列云枫不喜欢喝这种涩涩的苦茶,就算苦后有回甘,他觉得那只不过是唇齿间麻木而已。

可是现在他们很闲暇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有另一个解释,他们在决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斟酌,细细思考,列龙川是一等沉得住气的人,越是面临着危险越是镇定。

然后列云枫看见了林瑜,看见林瑜以后,列云枫嘴角微扬,笑意满眼,现在的林瑜应该最狼狈,只怕比在天牢里边的情形还要狼狈,原来父亲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和林瑜好好谈谈。

林瑜跪在地上,挺直脊梁,双手平肩托着一只红锦木盒,那木盒描金镂云,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东西,但见林瑜眼中浮动着点点泪光,很是委屈。这样的姿势本来就很不舒服,而且还带着几分羞辱。只是林瑜虽然感觉到了委屈,却只能忍着。论公,列龙川是王爷,论私,列龙川是他舅父,从哪里论来,列龙川都有权利教训他。

进了屋,问了好,列云枫笑道:“爹爹,孔老夫子不是说,教人是要因材施教,才能事倍功半,怎么爹爹有拿出换汤不换药的老法子了?”

列龙川翻着手中的东西,淡然道:“法子虽然老,应该能见功效,你又不是没受过,难道这么快就忘了个中滋味?”

列云枫笑道:“爹爹怎么拿我和林师兄比,我又没有他聪明,况且爹爹的法子在枫儿身上,已经完全失败了,我是个前车之鉴,和我比,能比出什么好来?”

列龙川暼了林瑜一眼,林瑜不语,神色中仍是固执,不过端着红木锦盒的手臂,在微微地发抖。

砂跳里边的水终于沸腾,沐紫珊开始泡茶,浓浓的茶香,浅浅的水雾,屋子里边暖香弥漫。

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的呷了一口茶,列龙川淡然道:“泡功夫茶的茶壶要‘小、浅、齐、老’,茶杯要‘小、浅、薄、白’,小则一啜而尽;浅则水不留底;色白如玉用以衬托茶的颜色;质薄如纸以使其能以起香。”他说着看着手中小巧轻薄的茶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么你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准备的?是苟延残喘,还是暗然自戕?”他的语调不高,语气冷极。

林瑜低声道:“林瑜人微如芥,生死荣辱,是林瑜自己的事情,不敢让王爷劳神。”他也不看列龙川,只盯着手中的锦盒,眼中转动的泪光,终于落下来。

列龙川冷笑道:“不错,你生你死,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喜欢作践你自己,我们看看热闹就好了,谁有哪份闲心管你?况且,本王公务缠身,没有时间和一个自甘堕落的窝囊废搅缠不清。”

一句窝囊废,骂得林瑜的脸立时红了,他微怒道:“你既然没有时间管闲事,为什么要杀了水清灵?还,还把她的……”他捧着锦盒的手微微颤抖,羞怒之下,就要起身,谁知道刚刚站起来,列龙川手指一弹,手中的茶杯飞了出来,正打中林瑜膝处的穴道,林瑜扑通又跪下,因为跪得猝不及防,磕到地上的又是膝盖,又痛又麻的感觉立时从腿上散布了全身“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起来?”

列龙川又端起一杯茶来:“男人说话,要以口应心,林瑜,既然你说已经忘了水清灵,为什么没有勇气打开盒子,水清灵的首级就在盒子里边,大约她活着时候骗了你,死了以后也鄙弃你这种懦弱愚蠢,不知自惜的男人。”

锦盒里边装着水清灵的人头?

林瑜跪在哪儿,手中捧着的就是水清灵的人头?

列云枫站在旁边,有些同情林瑜,想来他现在心中也经受着残酷的折磨,自己不也是常常嘲讽林瑜,目的不过是让林瑜能坦然面对过去,这样才可以走出阴影来,可是父亲做得更绝更狠而已。

列云枫虽然心中同情林瑜,不过列龙川用心良苦,列云枫只好叹了口气:“我知道林师兄早已经忘记了水清灵,以师兄的聪颖,怎么可能作茧自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自苦呢?师兄又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活着,师门恩重,兄弟情深,哪个不比水清灵强?”

当列龙川告诉他,这个盒子里边的就是水清灵的人头时,林瑜心中已如刀绞,他一直觉得自己早已经忘记了这段往事,忘记了那个女人,自己的黯然颓废,都是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可是他捧着盒子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截然相反,他在乎的,是这个骗了他的女人。现在的林瑜对自己都感到了绝望,水清灵有什么好?她差点毁了自己和玄天宗,为什么还要想着她,林瑜心中不恨水清灵,他恨自己。

沐紫珊微笑着招呼列云枫过去,然后笑眯眯地道:“太后娘娘身体不适,你娘留在慈宁宫了,过几天正好是太子的满月之庆,皇上要热热闹闹地摆满月酒,还要去太庙祭祖,感谢祖宗保佑,子嗣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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