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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丑剑客-第63章

小说: 丑剑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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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走!”

说完,拉起黄淑惠的手,转入后进。

黄淑惠临去回首,目光中不知是怨是恨,宫仇既感且惭,为之黯然。

陈小芬柔声道:“仇哥,我们该走了?”

宫仇颔了颔首,把“药圣毒尊”所赐避那谷道中万花之毒的药丸,递了一粒给陈小芬,自己送一位入口。然后双双出了石屋,向谷外奔去。

北斗参横,时辰已是四更左近。

出得谷口,陈小芬道:“仇哥,停下来,我有话说!”

宫仇闻声止步,道:“请讲!”

“首先谢谢你对我的恩情,只是此生恐无以为报了!”

“芬妹,我受舍先堂殊恩,也没有言报。”

“仇哥,记得我们上次分手时,我说过的话吗?”

“这……”

“我说只待仇了,使当跳出十丈红尘,仇哥,我已是两世为人了,我愿重申前言,我……爱你,万姑娘与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预祝你俩白头偕老……”

那声音听来平静,但却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宫仇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又止住了,他能说什么呢?他能给她什么?

陈小芬话锋一顿之后,声调突地一沉,幽幽地道:“仇哥,珍重,恕我不说再见了!”

宫仇心头一震,道:“芬妹,你……”

陈小芬幽幽接话道:“我该走了!”

“走!到哪儿去?”

“天下之大,何处无容身之所!”

说完,注视了宫仇片刻,转身姗姗而去……

宫仇感到一阵莫明的酸楚,他想叫她回来,他想追上去,然而他却没有做,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之中,他的头有些晕眩,手足微觉麻木,久久,才喃喃地道:“芬妹,我爱你,但我不能爱你,我愿永远记住你这一份深情!”

他茫然地挪动着脚步,心里象是空荡荡的,什么意念也设有,又象是千头万绪,理不出一丝线索,他深深地体会到这个“情”字感人之深,正所谓:无情反被多情恼了。

数声鸡啼,夹着晚风送来,使他头脑一清。

他想起天南模人“金刚童子”之约,急忙加快身形,向昨日分手之处奔去。

晨风翻芦白,旭日照高林。

宫仇舍弃沿江官道,折入一片茂林之中,一路拂叶穿使孤行,顾盼之间,已来到了与疤面老者拚斗的地方,只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娃儿,你很守信!”

宫仇举目一看,一个须发虬结,身高不及三尺的奇矮怪人,端坐一颗石笋之上,他,正是那“金刚童子”,当下一抱拳道:“晚辈特来赴的!”

“你那口子呢?”

宫仇面上一热,道:“她,……先离开了!”

“这么说来,她是活了?”

“是的!”

“哈哈哈哈,娃儿,‘万花谷’之行,饱受虚惊了吧?”

宫仇心里暗道,虚惊?差一点送了老命。口里却道:“前辈事前已明知这结果?”

“当然,否则老夫岂会平白要你去送死!”

“前辈可以断定‘药圣毒尊’必会出手施救?”

“因为你和她男才女貌,璧人一双……”

这句话“药圣毒尊”也曾说过,当时不在意,现在又从“金刚童子”口中说出,看来是事出必有因了,惑然不解地道:“晚辈不懂?”

“金刚童子”道:“你当然不懂,这件事除了老夫,恐怕极少人知道,“药圣毒尊易卜生’年轻之时,爱上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两人海誓山盟,共矢日首,谁知那少女天生“五阴绝脉’,两人相爱不到两年,便玉殒香销,易卜生痛不欲生,立誓习医,有志者事竟成,居然被他巧获了一部上古‘药典’,于是,他赢得了‘药圣毒尊’的名号,靠灵药之助,得以驻颜不老,为了纪念他那爱人,他终生不娶,而且自誓成全品貌相当的年轻情伴。”

宫仇恍然道:“原来如此!”

“金刚童子”面色一整道:“小子,你知道老夫约你来购用意吗?”

宫仇头一摇道:“愿闻其详!”

“老夫指引你去求医,是有条件的!”

“条件?”

“嗯!”

“请讲?”

“话可先说明,如那小妞儿无救,我的条件就不会提出了,现在功德圆满,老夫提出条件当无要挟之嫌吧?”

宫仇肃然道:“前辈的行为可称光明正大!”

“那也未必!”

“前辈请提出条件吧?”

“好,在未提出条件之前,老夫先问你两个问题!”

宫仇沉声道:“晚辈知无不言!”

“金刚童子”双目忽泛奇光,逼视在各仇面上,道:“娃儿,你真是‘丑剑客’的弟子?”

宫仇微微一怔之后,道:“是的!”

“好,老夫再问你,中原武林谁的剑术最高?”

“家师!”

“丑剑客?”

“一点不错?”

“现在老夫谈条件本身……”

“请讲!”

“老夫要见‘丑剑客’!”

宫仇心中一动,道:“晚辈可以问为什么吗?”

“金刚童子”须发一阵乱动,沉凝十分地道:“印证剑术!”

宫仇怦然心惊,激动地道:“那又为什么?”

“要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恕老夫现在无法相告!”

宫仇暗忖:“丑剑客”便是自己,现在你不说,再见面时你总乡说的,只是这怪物巴巴地从天南来中原,找“丑剑客”印证剑术,的确有些匪夷所思,看来印证只是籍口,要证明一件事是真的……

心念之中,道:“要晚辈引见家师,便是所谓的条件?”

“对了!”

“何时?”

“这要看你如何安排!”

宫仇略一思索之后,道:“前辈听说下月五日武林将有一场盛会否?”

“不错,老夫甫入中原,便听江湖传言,端午日君山大会,天南‘天狼尊者’约战中原武林,这可算得上是件轰动武林的大事!”

“前辈何不稍候?”

“为什么?”

“家师届时必参加君山大会!”

“不,老夫要在会前见他!”

“有这必要?”

“当然!”

宫仇心念一连数转之后,道:“前辈下塌何处?”

“金刚童子”哈哈一笑道:“老夫这副长相,难道还要住招商旅邸,惊世骇俗不成?荒山野寺,均可栖迟!”

“那……只有枉驾一行了!”

“你说,令师栖身何所?”

“家师一向行踪飘忽,居无定所,不过,目前倒是机会难得,今日午刻,家师宣见晚辈,前辈可以藉机一晤!”

“什么地方?”

“距此十里,江边“望天峰’头!”

“望天峰?”

“是的!”

“好,你转达令师,天南“金刚童子’约见。”

“晚辈这就告辞!”

宫仇拱手一揖,转身驰离。

他先到镇上买了一袭青衫,打尖之后,向“望天峰”方向奔去,由于他阅历不够,对“金刚童子”的生平完全陌生,是以无法揣测对方约见“丑剑客”的用意,但,他倒是心中泰然,并不把所谓印证放在心上,他有自信可以应付。

“望天峰”是他临时说的一个地点,其实,他根本没有上过峰。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望天峰”下,只见这峰矗立江岸,高入云表,此时丽日中天,但峰腰以上,仍是迷茫一片。

他相了相山势,弹身飞驰而上,到了峰腰,他换上新买的青衫,戴上面具,佩好长剑,然后疾奔峰顶。

峰顶,林木拱围之中,露出一块十丈方圆的平坦岩地,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望天岩”了。

上望苍穹一碧如洗,下望白云悠悠,胸怀为之一畅,大有身在虚无缥渺间之感。

蓦在此刻——

一阵窸窣之声,已传耳鼓。

宫仇心中不由一震,难道这崇峰之巅还有人不成,回顾之下,又是一愕,只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半百妇人,缓缓向这片岩石地行来。

渐行渐近,已距宫仇立身之处不到两丈,仍前行如故,对宫仇视若无睹。

宫仇大是骇然,以自己现在这副容貌,没有人见了不动容的,然而这妇人视若无睹,是故意,抑是……

心念之中,双掌本能地蓄上了劲……

那妇人扫了宫仇一眼,又默默地移动脚步,在岩地中央停了下来。

这一眼,看得宫仇困惑不已,那目光散乱而无神,迟滞木然,显见这妇人是个心神丧失的人,然而,她怎会出现在这人兽无踪,绝巅孤峰呢?

下在狐疑不解之际,另一条人影,疾奔而至,一见宫仇之面,突地惊呼了一声,刹住身形,赫然又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满容骇色,大声喝问道:“你是谁?”

宫仇冷冷地道:“你看不出老夫是谁?”

那中年女子面色又是一变,道:“什么,你自称老夫?”

“丑剑客”昔年行走江湖,一袭青衫,一张面具,一头假发,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与年龄,宫仇年纪尚轻,一头的黑发根本不用伪装,只消罩上面具即可。

当下“刷!”地抽出长剑。

那女子以为他要动手,霍地退了数步,双掌作势。

宫仇一振腕,剑类幻起五朵工整的梅花,然后收剑回鞘,道:“你知道老夫是谁了?”

那女子栗声道:“你……你……前辈难道是‘丑剑客’?”

“一点不错!”

“哦!家主人生时,对前辈十分推崇!”

宫仇心中一动,她称家主人,那她是下人仆妇之流了,随道:“贵主人是谁?”

中年女人面现悲愤之色,久久不曾作答。

宫仇好奇之念大炽,反手朝那半百老妇一指道:“她是谁?”

“家主母!”

“她似乎神智……”

“是的,十多年前一场横祸,使她精神失常!”

“哦!什么样的横祸?”

“这……”

中年女子双目出现了泪光。

宫仇紧迫着道:“你有难言之隐?”

中年女子突地颤声道:“前辈,以你的名望为人,小女子可以信赖您吗?”

“当然!”

“主人全家罹难之后,小女子奉家主母避居这苦寒孤绝之地,为的是……”

“为什么?”

“报仇!”

“哦!”

“然而小女子自揣功力不足以谈报仇两字,而家主母又心神丧失,不能稍离……”

“贵主人是谁?”

中年女子目光紧紧迫视在宫仇面上,片刻之后,象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激动的道:“二贤庄主‘无敌双剑’之一的何一凡!”

宫仇宛若被焦雷击顶,血液在沸腾,心房在收缩,身形一连几晃,栗声道:“何一凡?”

“是的!”

宫仇虽有面具罩脸,但悲愤,激动,狂乱,怨毒的心情,却在目中表露无遗,他做梦也估不到会在这绝地碰到时刻不忘的何二婶……

何二婶疯了,这更加深了他胸中的仇意。

中年女子见宫仇的神情不对,骇然道:“前辈,您……”

宫仇举手撕下了面具,露出苍白而俊美的面庞。

今年女子惊呼一声,面上杀机毕现,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宫仇片言不发,弹身扑向疑是梦里相见的何二婶。

“你敢!”

中年女子栗喝一声,跟着弹身扑去,一掌恶狠狠地扫出。

“砰!”

这一掌切实地击中了宫仇的背心,中年女子身手也自不弱,打得宫仇一个踉跄,他虽未运功相抗,但功力到了他这种程度,本能的潜力,岂可轻视,中年女子登时被反震得倒翻回去。

宫仇已双膝跪在半百妇人脚前,声泪俱下地道:“不孝侄儿南宫仇叩见二婶!”

半白妇人木然地把目光移向宫仇,面色呆滞,一无表情。

宫仇心如刀搅,痛哭失声。

那中年女子却惊得呆了,全身簌簌而抖,好半晌才上前道:“相公,你……是谁?”

宫仇站起身来,凄声道:“大庄主南宫靖的遗孤,南宫仇!”

中庄女子双目睁得滚圆,面上的肌肉起了一阵抽搐,歇斯底里地道:“你……你……你是南宫公子?”

“是的!”

半百妇人突然地转向那中年女子道:“秋菊,他说南宫靖?”

中年女子业已泪流满面,语不成声地道:“主母,他……他是大庄主的儿子!”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喃喃地道:“别骗我,都死了,大伯,大嫂,一凡……都死了,‘无敌双剑’已经绝了后代,只有我的女儿没有死,她呢?她到哪里去了?谁抢走了她……”

说到后来,变成了狂叫,车转身,缓缓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宫仇被这景况刺激得几乎发狂,大叫一声:“二婶!”

眼前一阵发黑,身躯连晃,差点栽倒当场。

那被唤作秋菊的中年女子突地跪了下去,道:“婢子秋菊,叩见大公子!”

宫忧无力一挥手道:“不敢当,请起!”

秋菊站起身来,悲声道:“大公子,这象是梦中啊!”

“菊姨!”

“什么,婢子不敢当公子这样称呼!”

“应该的!”

“公子,请到居处再谈?”

“好,烦带路!”

转过石坪,穿越一片茂密的松林,下行数丈,来到一个石洞之前。

石洞外罕内宽,十分干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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