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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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习武等人到了此地,先是将行李等卸在房内,旋即带着虾子干跟随着御膳官来至后厨。
御膳官指着屋内正在忙碌的众人说道:“今日你们只是看上一看,切不可做活,待明日歇息好了,我自会交予你们做些厨下的事情,——若是歇息不好,将糖粒当作了盐粒,大汗怪罪下来,我可不与你们说情!”
李习武连忙抱拳道:“谢大人指教!”
“这些东西就同那边的兽肉放到一处罢!”御膳官指指墙角处挂的几只狍子和野鹿。
李习武等人依言将虾子干同兽肉放到一处,正待再与御膳官巡看这里时,只见自门口处进来一人,外人自是认不得,御膳官倒是忙忙地迎了过去。
“战大夫今日如何有时间到这里来?”御膳官行礼道。
战思文笑道:“我才听说公主和驸马请了一干人等进来,这鱼虾之类的东西你我都不熟悉,自然要好生看上一看。”
御膳官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战思文慢悠悠地晃了进来,却是有意而为的:如此慢的步子,正好可以将李习武等人好生打量一番。李习武不知此人是何官职,便只低了头去待着。
战思文环视了一番,自然注意到了那几大筐虾干上面,走了过去,因其中一筐已然打开,便顺手抓起一只来。
“虾身正红,略有末状物……”战思文说着将虾子放在鼻下嗅了嗅,“其味微酸……”完罢将虾尾咬下一段来轻轻咀嚼着,“酸甜鲜香……”说着,却将已经嚼了的虾子吐在地上,笑呵呵地看着李习武等人,“这虾子是你们送来的么?”
李习武连忙抱拳道:“正是小人!可是不合大人的胃口?”
战思文笑道:“怎么会不合胃口?只是这虾子你们为何将其煮熟?若是生的虾干,不是能做更多的菜么?”
李习武先是一愣:他哪里会料到对方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也端的他心中有恨,故此反应也是快些儿,连忙答道:“生的虾干腥味奇重,虽值天寒地冻,但一路送来因路程遥远,将腥味冻在里面,味道反倒不好了。故此小人将虾子煮熟,也能有些香味在里面……”
“这些虾子真真儿地小巧得很呐!”战思文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只虾子来在眼前晃着,“青泥河里的鱼虾莫非到了冬日都缩成了一团不成?”
“请大人恕罪!”李习武忙又跪倒,“只因小人送礼心切,不曾想着细细挑选……若大人不满意,小人且再去捉些来……”
“这倒不必了,”战思文顿了顿,道,“这有些儿甜酸的虾子我还不曾吃过,想来大汗也是没见过的。你一会子做一盘子送到我处,我且吃过了再向大汗禀明。”
“是!”
见战思文同御膳官出去了,李习武这心才稍稍儿放了下来,却对方才的事情又起了戒备:这个“战大夫”究竟何人?若只是只懂得行军打仗的蒙古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煮了六月柿的虾子,便是注意到了,又哪会如此盘问?此人是听图那与赵心玉说了帮厨的事情才来了这里,想必也知道了自己已经试过虾子是否有毒,又怎会疑心的……
“断断要将此人除掉!”李习武将同来的十几人悄悄地招至一处训话。
其中一人奇道:“又不知他官至何位,若将此人除掉岂非是打草惊蛇?”
李习武急道:“河虾大,海虾小,若他不是个懂得这些手段的人,又怎会说咱们带来的虾子小?”
战思文自后厨出来后略想了一想,还是先去了图那处,也不说个缘由,就向对方要了十名精兵,要其现在速速埋伏在自己所住的药房附近。
图那奇道:“便是大汗要兵也要个理由的,你这是作甚?”
战思文甚是得意:“休要问这么多,一会子让你知道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
“西方人的智慧确是小窥不得!”
图那心里虽奇着,倒也想看看好戏,便亲自领了兵来埋伏在药房附近,可心里也在埋怨着姓战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此冷的天气里却还要众兄弟受冻?
众人等了一会子,就见李习武独自一人托着加了炭火的大铁盘走了来,上面用铁盖封了个严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菜。
李习武进得屋来,见果然只有战思文一人,心中窃喜,忙忙地将盘子放到桌上,行礼到:“大人久候了。这是甜酸鲜香的六月柿虾煲,冬日里吃正好暖身子的!”说着将铁盖子揭开,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瞬间溢满了整间屋子。
战思文看了看那一大盘子的虾子,笑道:“饭食讲的是‘色’、‘香’、‘味’。‘色’和‘香’已然见识过了,不知这‘味’如何……”
未等他说完,李习武便忙着地上一双红木筷子,随后又自腰间的褡裢里取出一双破木筷,先行夹了一只虾来:“小人先为大人试吃!”说罢将虾子整个扔在口中,只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战思文笑道:“我如何不信你?只是如此大的一盘,我一个人怕也吃不下的。”
李习武忙道:“大人说这虾子小,也自然要多吃才好吃,就如吃稻米一般,纵然腹中饥饿,吃得多了自然也就饱了。”
战思文目光一凌:“你是要我多吃这东西?”
“大人若喜欢吃,自然要多吃的……”
李习武不知对方是何用意,只是见那眼神似刀子一般,心里就是一紧,下意识地去摸藏在腰间的短刀。不料战思文倒也没做什么,只是端了盘子转过身去,在药柜子前面停了下来517Ζ,似在吃着虾子一般,只是一只手却一只停在柜子上没有动。因不见对方发话,李习武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得静静地候着。
过了一会子,战思文突然一声大吼:“拿下!”
李习武大惊不已,才要抽出刀来,图那却早已带人闯入,马刀一挥,将他头上的方巾割下,其余的士兵迅速将他绑了起来。
“大人这是何意!就算要杀小人,也要给个说法才好,否则如何服众!”李习武颇不甘心,又转向图那,“莫非驸马爷也是滥杀无辜之人么!”
战思文先是过来向图那行了礼,方才向李习武冷笑道:“驸马如何会滥杀无辜?知道我方才做了什么么?”说着转身去将那一大盘虾子端了过来,只见上面赫然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插入虾子的那半截已然发黑!
“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又岂有人敢助我啊!哈哈哈哈……”
李习武竟然大笑起来,看似释然,却是如此的颓败和凄悲。
图那生平最恨那些使用诡计的小人,如今自己亲见了,哪有不怒的道理?遂将那些银针狠狠掷到地上,怒向李习武:“如何你吃了这些虾子却没事!”
战思文拦道:“驸马休怒,且允许末将领人将同他在一处的那些人抓了来,一会在大汗面前,我自会说与众人听。”
于是,图那便允了战思文二十精兵前去另一个院落将李习武的同党抓了来,自己则亲自押着李习武来到忽必烈处。忽必烈简单地听了缘由,也甚是奇怪这些虾子的秘密,想着自己征战许多年,新奇的事情也是见了不少,却断断不如这一件的,便召来其余几员大将一同来看这件新鲜事。而赵心玉自然是好奇心作祟,断不肯放过这个热闹的,也一路跟了来。众人才坐定了,就见战思文等人押着十几名刺客走了进来。这些被押着的人并不都是些硬骨头,有的进来便跪下了,抖抖地吐不出半个字来。
李习武见状怒道:“都他娘的站起来!见了这些野蛮子有什么好怕!不过是团野火罢了,早晚要灭的东西,拜他们作甚!”
忽必烈点头道:“我很喜欢你的气节,可是,你们必须要死,因为你们搅乱了我的义女的婚礼……”说着向战思文抬了抬手,示意他将知道的说出来。
战思文理了理思绪,先是将那盘虾子和已经变黑了的银针放到面前的地上,又从旁边一名士兵的手里抓过已经捆绑好的活鸡,按住头强迫活鸡将虾子吃下。只待一会,就见这只吃了虾子的活鸡竟然全身抽搐起来,倒在地上似被雷电击到一般痛苦不堪,发出凄厉的鸣叫,众人正看得呆时,只见这只方才还活脱脱的大公鸡一个直脖,直挺挺地歪在地上不动了。
“这种东西……”战思文边说边捡了只干净的虾子放进口里吞下,“吃得少了没事,吃得多了便会毙命,因为虾子与六月柿在一处,混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砒霜!”
众人全被唬了一跳:怎地这两样美味的东西反倒是毒物了?纵然那六月柿是个稀罕的物件,虾子也总不会是毒物罢?
赵心玉急道:“如何单吃却没事,合在一处便是砒霜了?”
战思文向忽必烈道:“大汗可还记得马可波罗这个西方人?”
忽必烈点点头:“如何不记得?只是他同他的父亲现在大都,并且要游历四方,故此未曾随我出征。”
战思文自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说道:“这是马可波罗写的游记,微臣已将其文熟记在心了,其中不乏一些药理文章。其中一篇提到西方人曾发现一种病症叫做‘坏血病’,是因其缺少新鲜果蔬所致,长期在海上生活之人极易患这种病,因航海时间较长,故此不便携带新鲜的东西,也就少了西方人所说的‘物质’。只要得了‘坏血病’的人及时吃些儿新鲜的果蔬,病症可不药而愈,但因在海边,鱼虾之类的吃食又不可少,因此也就有了将果蔬与鱼虾混在一同吃的事情……”
赵心玉向来是快人快语,闻听至此处,恍然大悟道:“所以日子久了,马可波罗便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战思文点头道:“但这些人吃过这些东西之后却有干呕、腹痛甚至晕厥之症状,食得多之人更是一命呜呼!马可波罗细细询问其情况后,又经自己多次眼见,得知鱼虾之中有一种叫做‘虾磷’的东西,这东西与可治愈‘坏血病’的果蔬尤其是六月柿一起且食得大量之时,体内便会有他们所说的砒霜的……哦,他们叫‘成份’!”
“怪乎银针会变成黑色的了!”图那叹道。
赵心玉还是不解:“若这些来帮厨的人只是无意而为之呢?父汗见多识广,尚且不知道这虾同新鲜的果蔬不能一同吃的道理,又何况是这些百姓?”
“他们定是有意而为之的!”战思文说着又将虾子提了一只起来,“他们说这虾是自青泥河里捞起的,却这般小,竟像是海虾。河虾大,海虾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道理,此为疑点之一。之二,这些虾子都是煮了六月柿的,六月柿不过不久前才从西方传入,是极其稀罕的物件儿,大汗、王爷和公主都不可常常吃到,平常百姓人家又怎会有这些东西?之三,便是我已觉出这虾子是煮了六月柿的,故此才起了疑。”
听罢此番话,图那“簌”地抽出马刀来架在李习武的脖子上:“何人指使!
李习武把心一横:“无人指使!”
图那冷笑道:“倒是个硬骨头!”说着一拳过去,直将对方打到在地上,完罢又将马刀指向另十几名刺客,“你们可愿意说!”
其中一人求生心切,忙跪着向前爬了几步,脱口而出:“确是无人指使!只是小人们受佣于陆秀夫陆大人和文天祥文大人……自古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人们只是想为朝廷分担一些,再无别的!六月柿煮虾子这主意确是李大人想出的!还求汗王看在小人们原是百姓的份上饶了小人们罢!”
“文天祥和陆秀夫是宋廷的忠臣良将,自然不会用这小人之术!”忽必烈甚是欣赏二人的为人,更是对眼前的小人行径不满起来,对图那道,“交予你处置罢!”说罢便要离开。
“……父汗留步!”赵心玉顿了顿,还是说将出来。
忽必烈复又坐了回来,却不语,想着这个鬼主意颇多的义女是否又有什么新奇的法子了。
赵心玉叹道:“想来这次的事情是因我和兀良哈的婚事引起,若不是我们的婚期,这些人送了虾子进来,怕是要被盘问好一段时间,进不得城来,也不至于丧命,如今却一定要死的了……身处乱世,甚事都可能有的,在父汗看来,公主大婚又断断马虎不得,场面大了,又会生出许多是非来。不若待时局稳定了,再来说我们的婚事不迟,也省去了诸多麻烦,也可多饶些性命。”
向来听得进忠言的忽必烈略略思考了一番,自己却不说话,转向图那道:“你做何想法?”
图那素日里虽对赵心玉不是百依百顺,但正理他还是听得进的,只是不愿表露出来,让旁的人说自己是“听女人话的绵羊”。
于是,他看了看人儿,又向忽必烈行礼道:“大婚是天下之大事,但公主为大汗的义女,我又在大汗帐下为臣,自然要听从大汗的意思。大汗是天下明君,也自会听得忠言。既是忠言,我又岂有不遵从的道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