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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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座位后,又端起酒碗来,“此番去襄阳,一路之上事情颇多。可我并不担心大元无人!因为自我的曾祖之时起,孛儿只斤家族从来不是孤身帝王!夺取襄樊,兀良哈图那自然是首功,他的兄弟们和史丞相的功劳也是不小。抛开日后定要重赏他们不谈,长生天又赐给我大元一员才子,他的文章堪称绝世之作,大有提笔安天下之势!我已封他做了丞相,日后,便可与史丞相共同辅佐与我,大元更可江山稳定!不仅如此,此番长生天更是赐给我一个女儿……”说着,将酒碗递到赵心玉的手中,“长生天总是这般眷顾孛儿只斤家族,这个家族,也断没有不为天下苍生着想的道理!”
赵心玉双手捧着酒碗,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子,忽地站起,看着下首的臣子,什么话也不说,双手猛地向前一伸,随后一口喝干了里面的酒,登时,浓烈的酒味呛得她喘不过气来,咳了好一会子,才稍觉的舒服了些,将空空的酒碗展示给众人。
“哈哈哈哈……好!好!”忽必烈兴奋不已,复又将酒碗倒满酒,意与众爱将们一醉方休。
看着忽必烈近乎于手舞足蹈的样子,赵心玉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大英雄竟像个孩童:遇到令自己高兴的事情便全无掩饰地表现出来兴奋,遇到令自己不满的事情又会像头发怒的狮子,但在面对儿女的时候,又会像那舐犊情深的老牛……
忽地,赵心玉觉得这个人不再高高在上:这样的人,也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赵心玉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忽必烈却已经下了另一道旨意:即刻备好晚上的盛宴,要将国宴时的菜肴和场面全摆出来,绝不可亏待了新公主。
臣子们自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即刻烧茶宰羊,煮起马奶酒。披红,挂彩,每一顶大帐旁都插着彩色的旗子。百姓们纷纷穿出节日的盛装,尤其是那些健壮的年轻人,更是早早地备好摔跤的衣服:在草原盛会上摔跤表演是不可或缺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到汗王的赏赐。
傍晚,日头终于落在了山的那一头,草原上燃起了点点篝火,每一堆篝火上都烤有一只羔羊,并煮有奶酒。
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赵心玉正有些害怕地拉着忽必烈的胳膊看摔跤表演:场上的两个人都是有着叶杨树般健壮身材的少年,皆是十八、九岁,方才已经进行了一番较量的他们,此刻已经跳出圈外,摆好架势,虎目圆睁地盯住对方,找寻时机。
猛然间,个子较高些的少年奋力向前一扑,矮个少年没有料到对方竟会如此突然,便伸手挡去,不料对方这招是虚的。高个少年向下一伏,伸手去抱对方的腿,矮个少年措手不及,当即被拎了起来。
“好!”赵心玉不禁拍手叫好起来:在中土,可是断断见不到这样精彩的摔跤表演的,即便是有,也与这里的不同,断没有这般惊险的。
“……”
不过,她这一叫好不打紧,高个少年已然向她这边看来。
高个少年只觉得眼前像是出现了圣物一般:绝美的月光之下,青青的草原之上,暖暖的篝火旁边,一个盛装少女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并不时露出醉人的笑,如此情景,便是石头人也要心动了!
一时间,高个少年竟忘情地向这边挥手:“我……”
才刚吐了一个字,矮个少年已抱住他的腿,用力一扳,高个少年訇然倒地,一只手臂狠狠砸向烧得正旺的篝火!
赵心玉只觉得脑子一震,她是见不得任何人受苦的。当即两步便奔了过去,抓起旁边的瓜果糊到高个少年的手臂上,随后抓起一壶冰瓜果用的水,先含了一大口在嘴里,而后猛地喷到对方的手臂上,再将糊住手臂的瓜果拿掉,把剩下的冰水全都淋了上去。
“太医!太医!”赵心玉大叫着。
太医一路小跑了来,将高个少年的手臂擦干,随后涂上厚厚的一层万金膏,再用白布裹了个严实。
“他有没有什么事?”赵心玉迫不及待地问。
太医深行一礼:“多亏公主方才用了冰水,否则就算现在医了,日后也会留下疤痕。”
“你是说,他可以完全恢复?”
“是的。”
赵心玉兴奋地转向高个少年:“你没事了!”
“多谢公主相救!”高个少年激动不已,倒身便拜,“赛罕永生不忘公主的相救之恩!”
“我又没问你的名字!”赵心玉说罢蹦蹦跳跳地回到忽必烈身边。
赛罕想了一想,大着胆子上前行礼:“大汗!”
忽必烈将酒碗递给他:“可会骑射?”
赛罕将酒一口喝干:“大汗要看什么?”
“不是我要看什么,而是公主要看什么,”忽必烈说着转向赵心玉,“玉儿……”
“百步穿杨?飞驰中利箭正中靶心?”赵心玉忍住笑,“他可以么?”
忽必烈还未说话,赛罕就抢了过来:“只要公主想看,赛罕竭尽所能!”
“真的会么?”
“如果他的表演能够让你高兴,你赏他什么?”忽必烈将权力完全交了出去。
赵心玉想了一想,端起酒碗:“我敬他一碗酒!”
“好!”赛罕立刻喜得不知所措,“赛罕此生能喝上公主敬来的酒,便不枉来世上一遭!”说罢,转身向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奔去。
那马正被人牵着,赛罕到面前也不多说什么,飞身上马,一勒缰绳,马儿立刻飞奔了出去。只见他一只手臂紧勒着马鞍,绕着篝火跑圈。一会后,方慢慢地将手向挂在鞍上的弓和箭滑去,将二者取了下来,随后脚猛地蹬住弓的一边,箭搭上弦,马还在飞奔中,箭却飞了出去,正中十几仗之外的一只烤羊羔,羊角被直直地射下,羊羔却是丝毫未动!
“好……好!”
赵心玉何曾见过这般精湛的箭法?她只晓得草原人善于骑射,可没想到这竟胜于那百步穿杨!一时间只顾了拍手叫好。
“赛罕献丑了,”赛罕恭敬地在赵心玉面前行礼。
“我说话算话!”赵心玉兴奋地端起一碗酒来,“请!”
赛罕也不客气,接过酒碗来喝了个干净,随后看着赵心玉,说道:“赛罕还未谢公主的相救之恩。方才的表演只是一件小事。公主定要说出一件事情来要赛罕去做,赛罕方可安心,不若这心里也是不太平的……”
赵心玉抢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若你真的要谢我……”说着,看了看忽必烈面前的一碗烤鹿肉,笑道,“就去打一只鹿来罢,新鲜的鹿肉可是美味无比,我在中土不常吃得到的。”
忽必烈笑道:“玉儿,你这是在有意为难他么?谁不知晓草原上向来牛羊居多,若是猎鹿,怕是难得很,方圆几里也是找不到的。”
赛罕连忙行礼:“请大汗和公主放心,明日一早,赛罕必将奉上一只活鹿!”
忽必烈道:“玉儿没有赏你什么,却是在为难你。这样罢,我赏你一件东西:此后,在我和玉儿的面前,你不必称呼自己的名字,只说‘我’便可。”
“谢大汗!”赛罕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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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心中的萨仁妲娲
清晨,东边刚刚泛了白,每一片草叶上还挂着露珠。
在火红的半个太阳前,一个黑影骑着骏马急驰而过,追赶着一只又肥又大的梅花鹿。
这是宋元边境。
自昨晚应了赵心玉要带一只鹿来,赛罕一夜未睡,倒不是担心捉不到鹿,而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挨到四更天便早早出来了。
蒙古草原上是极少能见到鹿的,只有宋元边境的密林里才有,只不过到那里去的话若不用些手段,常常是什么也抓不到,若时运不济,遇上边境的草寇,则更是难保活命。赛罕如此心急,只想着能快些再见到赵心玉。
可这捉活鹿也是不容易。追了一阵后,赛罕见鹿似乎有些累了,奔跑的脚步放得慢了些儿,便在与一棵大叶杨擦肩而过的时候,伸手猛地抓住歪出来的树杈,借力向前一窜,稳稳地骑到鹿的背上。受到惊吓的梅花鹿又发起力来,发了疯似的狂奔。赛罕牢牢抓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两只大角,两条腿紧紧夹住它的肚子,任它狂奔。
过了好一会子,这只活物儿终于有些累了,再怎样也不想跑了,于是便慢慢地走着,开始无视背上的人。
赛罕笑了笑,也不去抹满头的汗水,拍拍鹿的脑袋,笑道:“公主想要吃你,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跟我回去罢。”
大帐中。
赵心玉才起了床,正在梳洗时,已有人将早饭送了进来,看着那些肉、面之类的东西,她实在是没有胃口,忽而十分想吃家乡的甜品小食,可无奈于现在家乡远在数百里之外,失望之余,除了思念自己的生身父亲景王爷,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公主,赛罕求见!”大帐之外有人禀报。
“让他进来罢,”赵心玉轻叹了一口气。
“公主……他说要送给公主一件礼物,所以诚请公主挪动金步到大帐之外!”
赵心玉很是想知道对方要送给自己什么,便走了出去,跟着禀报人来到一个敖包前面。
“人呢?”赵心玉微一皱眉,“骗我来做什么?”
禀报人笑道:“公主恕罪。一早赛罕将礼物送来的时候被大汗看到,是大汗吩咐这样做的,公主莫怪。请公主稍候,稍候……”禀报人一路小心着去了。
赵心玉正奇怪间,就见赛罕牵着一头梅花鹿自敖包后走了出来,样子虽然有些疲惫,却是笑着。
赵心玉喜道:“你哪里真弄了一头来?”说罢上去抚着鹿角,爱不释手。
赛罕笑道:“公主说要吃鹿肉,我就去捉了一头来。公主请稍候,我这就将它去宰了烤上,”说着就要去拉鹿角。
赵心玉一拨他的手,斥道:“谁要你杀它?”
“公主不是说……”
“这么活蹦乱跳的,杀了可惜……”赵心玉边说边抚着梅花鹿的头,那鹿似乎也通人性一般,乖巧地眯着眼睛,一动不动,而赵心玉眼中流露出来的则是让人爱怜和心动的晶莹。
“公主既说不杀,那便依了公主,”赛罕看着赵心玉,已没有什么不能依的事情了。
“那便养着!”赵心玉与其他女子一样,见了可爱的东西天真便一表无遗,抱着梅花鹿的脖子不撒手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翠绿的草叶上,闪出了珍珠般的光,微风吹过,露珠轻闪,竟然有了虹的光泽;一个少女天真无邪地和梅花鹿玩耍着,露出无比纯洁的笑。
这一切,让人像是置身于世外桃源。
“公主可有心上人了?”赛罕痴痴地看着,喃喃地问道。
赵心玉还是听见了,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对方,不知要说些什么的她继而苦笑了一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只是觉得那个人是个大英雄而已……
莫非真要用到“公主”的身份了?
“我自己去走一走,不要跟着我。”
赵心玉牵着梅花鹿默默地走开了,不去回头看那个愣在原地的痴情人。
那个人没有追上去。
不过,他也断断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看着人儿婀娜的背影,赛罕笑了笑,喃喃地自言自语:“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么?兀良哈……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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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你做什么还瞒着我?”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赵心玉盯着忽必烈不放。
“什么事?”忽必烈故作镇静地喝着放了果仁的奶茶,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着。
其实,他已经知道赵心玉要问什么,只是心里也盘算好了:图那和赛罕皆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但又不可一女二嫁,所以只有慢慢地看看再说。也怨不得他没有给陈氏一个肯定的回话:已受了之前轻易指婚的教训,此次可万万马虎不得。况且赵心玉虽成了大元的公主,原也是汉人,若再出些儿什么事情,倒叫中原的百姓如何看自己?
“哼!”赵心玉的性子也是直,见忽必烈有些懒散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转过身去坐到另一边。
“有什么就说什么罢……我整日想着战场上的事,自然顾及不到你们这些小儿女的事情,”忽必烈甚是愧疚。
“我又不熟悉那个赛罕,为什么叫他独自送了一只鹿来?”赵心玉不明白忽必烈的用意,直直地问。
忽必烈笑道:“你救了他,他送礼与你有什么不对?若我叫旁的人收下,岂非是轻视于他?大元开朝不久,正是招贤纳士的好时机。你不见他的箭法奇特么?”
“可我不喜欢那个家伙!”赵心玉把嘴翘得老高,“他竟然问……问……”无论如何,她也学不出那句话:此话一出,忽必烈必然追问,叫她如何作答!
见她着急的样子,忽必烈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的把握:若不是倾向于一方,以她的性子如何到现在还不说出下文?
不论哪一个人,他都是喜欢的。
“玉儿,你看看这个……”忽必烈使了个眼色,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