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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医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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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安檐也不认识卢玉。他爱慕的,是凌青菀而已。
    作为一个局外人,作为周又麟的挚友,安檐的话没有任何的错,错的是卢玉。
    可是她仍是觉得难受,将头埋在枕间,彻夜未眠。她心里想着什么,她理不清楚了,反正乱糟糟的。
    安檐说,不管凌青菀变成什么样子,他会喜欢她,都觉得很好。除非她变成卢玉。
    ***L

  ☆、第069章露宿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凌青菀眼睛有些肿。
    安檐看她的时候,她就低着脑袋,尽量不和他对视。
    中途停车歇息的时候,安檐上车瞧她,想伸手试试她是否发烧了,身体不舒服等。
    他的手刚刚伸过来,凌青菀立马避开了,躲闪不及。
    安檐微愣。
    “。。。。。。我没事。”凌青菀顿了顿,才对安檐道,“昨夜床睡得不舒服,错过了睡意,有点失眠。我回头打个盹,就没事的。”
    她说话的时候,终于看了眼安檐。安檐发现她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得出是彻夜未睡。
    安檐沉默了下。
    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凌青菀一点微小的变化,他都能看在眼里。昨夜谈了什么,她又有哪些变化,安檐一清二楚。
    但是他没问。
    他知道问了也没用,凌青菀不会告诉他的。而且,安檐觉得也自己的念头很荒唐。
    “那你回头打个盹。若是再不舒服,咱们早点打尖,休息一天再走。”安檐道。
    说着话儿,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这次,凌青菀没有躲开他,任由他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发烧。”安檐道。
    凌青菀微微颔首。
    当天,他们准备赶到下一个小镇上住宿。不成想,中午的时候突然天气骤变,下起了暴雨。
    雨瀑铺天盖地,地上起了一层青烟。
    视线里变得迷蒙起来。
    “牵好马!谁的马脱缰了,我就不轻饶谁!”安檐冒着暴雨,骑马整理车队。厉声呵斥众位车夫。
    他带着的几名护院,也纷纷下车,站在雨里帮忙掌控马匹。
    他们就地等雨过去。
    安檐自己也不避雨,骑马四下里巡查。暴雨打得他睁不开眼,他的马也颇为疲惫,但是坚强矗立。
    他高大结实,似雨幕中的塔。镇守着凌青菀。
    “你运气真好。”凌青菀瞧着这一幕。在心里对自己道,“你能遇到这样好的人。我大概是没有这样的运气,否则也不会早逝。占了你的身体。”
    她有些无力,依靠着车壁。
    暴雨不停的敲打马车,马儿的嘶鸣此起彼伏。有些马车的马受惊,不停想要挣脱而去。
    安檐就去调控。
    暴雨下了半个时辰。终于停歇。
    大家都松了口气。
    凌青菀的马车,是安檐送给她的。很是牢固,没有漏雨。
    但是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好了。
    马车队里的每辆车都在大道上,没有失控被马带到沟里去。只是乱七八糟的,搅合在一起。
    “你的车漏雨吗?”安檐先去整顿车队。然后过来问凌青菀,“没有淋湿吧?”
    “我没事。”凌青菀撩起车帘,对他道。“你淋湿了一身,去更衣再出发吧。别染了风寒。”
    “我不妨事。”安檐道。
    他没有去更衣,和车夫们一起,
    这么一场大雨,黄土夯实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他们的马车都有负重,逃脱了暴雨的冲刷,又陷入了泥坑里。
    走了半天,才走了一小半的路。
    到了傍晚,仍没有到小镇上。官道四周,全是荒山野岭,一望无垠。暴雨过后,已经放晴了,晚霞璀璨,四下里荒无人烟。
    “我们今晚露宿。”安檐驱马到凌青菀的马车旁边,对她道,“你别担心,路上遇到这种事很常见,不会出事的。这一带山路多,走夜路容易出事。”
    从太原府到京城这条路,安檐很熟悉。他时常从京里到太原府奔波,不知走了多少趟。
    “不用担心我,你去安排吧。”凌青菀道。
    官道旁边不到一里的地方,有片小树林,四周都是荒郊,人迹罕至。
    安檐安排露宿。
    什么人值夜、什么人煮饭,各马车怎么排列,他都要安排得非常仔细。
    篝火点起来的时候,倒也不怎么害怕。
    他们主子、下人,加起来有将近三十人呢。
    三十人围坐在着,也是热闹。
    “饿了吗?”安檐安排好了一切,走过来对凌青菀道,“我带人去打猎,这片树林能打到野鸡、野兔。”
    “不用了吧?”凌青菀忙道,“咱们带了干粮,随便吃些。若是走散了,黑灯瞎火怎么找?”
    “我不会走散的。”安檐道,“我留下两个人照顾你们。而且,我们也不走远,一旦你们有事,我的护院发信号,我一刻钟能赶回来。”
    “二哥,二哥,我也要去!”凌青桐迫不及待了。
    安檐摸了下他的脑袋,道:“你不去,你照顾你姐姐。”
    凌青桐很失望。
    凌青菀见安檐安排周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己如此担心,显得妇人短见,就不再说什么。
    安檐带着几个人,去树林里打猎。
    约莫两刻钟,他就回来了。
    他果然猎到了不少的野鸡和野兔。
    “。。。。。。都是大人打的。”有个护院笑着对其他人道,“我们大人百步穿杨,箭百发百中。”
    安檐带着的几个护院,并不是他家里的人,而是他自己的人。他曾经从舅舅军中带回来的。
    “各有长处。”安檐道,“你们不擅长弓箭,但是刀枪棍棒武艺精湛、马术高超,我尚不及。我们又不是猎人,箭法好坏不足以论。”
    他很谦虚。
    他的属下仍是恭维他箭法超群。
    他们说着话,已经把野兔、野鸡去了内脏。
    一部分放在火架上烤,一部分裹着泥土烧。片刻之后,空气里就弥漫着肉的浓香,令人垂涎。
    凌青菀也感觉胃里空空。
    等野味烤熟,安檐拿了只野鸡。亲自送到凌青菀跟前。
    凌青菀坐在车上搬下来的小杌子,安檐就半蹲在她身边,撕下一块鸡腿给她。
    “怕不怕油腻?”安檐低声询问她。
    然后,他给凌青菀的两个丫鬟使眼色,让她们坐到旁边去。丫鬟们很怕安檐,立马都跑到一旁去了。
    这处的篝火,就只有凌青菀和安檐。
    凌青菀从他手里接过鸡腿。道:“我肠胃很好的。什么都能吃。”
    然后,她大口咬起来。
    看她吃得很香,安檐欣慰。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凌青菀身子微僵,顿了下。
    安檐收回了手,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怕我一样?昨天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凌青菀沉默着。狠狠咬下一口肉,用力咀嚼起来。不再回答他。
    安檐就坐在她身边,也撕下野鸡,慢慢吃起来。
    雨后的夜空,澄澈透明。似块上好的宝玉。碧穹繁星点点头,四周蛙鸣蛩吟,暮春的夜喧闹繁华。
    “。。。。。。你记得你上次问我王七郎的事吗?”安檐先吃饱了。见凌青菀埋头吃肉,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就主动对她道。
    凌青菀心头一怔,手里的动作就停止下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到了王七郎?
    “嗯,我记得。”凌青菀道。她的声音,有些怯意,中气不足。
    “他就是死在这附近的。”安檐道,“沿着官道往前走大约两个时辰,有处隘口,悬崖峭壁,适合围攻。他就是在那里被强盗逼下山崖,身中数箭而亡。”
    凌青菀的脸,顿时有点发白。
    “强盗?”凌青菀反问安檐,“真的是强盗吗?”
    安檐沉默一下,道:“王家是什么门第?倘若不是强盗,查起来不知牵连多少人。所以,官府咬定是强盗,王家也没有深查。。。。。。”
    凌青菀微愣,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王家没有深查?”凌青菀问安檐,“他死了,王家选择息事宁人?他们不喜欢他,不在乎他的生死?”
    “不知道。”安檐道,“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事实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
    凌青菀沉默。
    篝火烧得噼里啪啦,火焰上下翻窜。
    “。。。。。。晋国公府的姑娘,不可能对王七郎的事有兴趣。”安檐倏然道。
    他的声音,猛然变得冰凉,“哪怕有兴趣,也不会变脸、失落。你很在乎!”
    他的眼神锋利,似能看透她。
    凌青菀垂首。
    她捡起地上的枝杈,轻轻折成了两段。心里翻滚着什么滋味,她体会不出来。
    “你可以告诉我。”安檐见凌青菀仍不动声色,就知道自己试探不出什么,声音柔和下来,对她道,“我不在意你发生了何事,只要你跟我坦白,我会替你保密。菀儿,我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做主。”
    王七郎已经死了四年,那时候凌青菀才十一岁。
    安檐倒不是怀疑她和王七郎有什么不清不白。但是,凌青菀心里有事,很重要的事,让她情绪阴晴不定,安檐知道。
    他什么也不点破,因为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我有些累了。”凌青菀把手里的枝杈丢在地上,起身对安檐道。
    安檐也站起来,就站在她身边。
    他贴得有得很近。
    凌青菀想往后退一步,却被安檐拉住了胳膊。
    安檐的手掌下滑,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沉默一下,他才说:“睡个好觉。”
    “嗯,你也是。”凌青菀道。
    “我替你值夜,哪有得睡?”安檐道,“我明天白天睡。”
    这一夜,他果然没睡,就站在凌青菀马车的不远处,守护着她。他不时往她的车厢看一眼,想瞧瞧她睡熟了没有。
    夜露微凉,安檐白天淋了雨,没有洗个热水澡,故而打了两个喷嚏。
    他不甚在意。
    他身体很好,从来不生病。但是到了后半夜,他喷嚏连连,不知为何,脑袋有点重。
    ***L

  ☆、第070章守候

    安檐带了八名手下,连赶车的人都身负武艺。所以,他有十四个人可以用,而且他们武艺都不弱,三个人可以顶得上一个安檐。
    所以,他完全没必要自己值夜。
    安檐却不放心凌青菀。故而,他自己守在凌青菀的车旁边。
    后半夜的时候,他喷嚏不止,脑袋开始沉重起来。他怕自己打喷嚏的声音太大,吵到了凌青菀,强行忍住。
    这样非常难受的。
    不远处有个值夜的下属,过来悄声对安檐道:“大人,您只怕是染了风寒。夜露太重,会添重病情,您上车去歇息,属下替您看好马车,绝不有事。”
    安檐却摆摆手,声音很轻:“还有两个时辰就要黎明,你先去歇息,明日白天也有人守卫着。”
    下属还想劝,安檐却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跟久了安檐,都知道他的脾气。下属知道安檐向来说一不二,劝他也是无益,只得退了回去。
    “。。。。。。大人是不是不舒服?”另一个下属问道。
    “是有点。我瞧着大人说话很慢,可能是有些发热。”
    “让大人上车休息啊。”
    “他不听劝。这次出行,大人的心上人跟着,所以他十二分的小心。今天是夜宿,最怕有事,大人不放心任何人,唯有他自己守着。”
    这些下属跟着安檐,也常往各处跑。
    安檐性格是比较谨慎小心的,但也没有想这样苛刻。这次出行,哪怕是饮食、住宿这些小事,安檐都精而求精。生怕有半点闪失。
    他跟着皇帝出行,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所以,这些下属都看得出来,他们家大人,把凌姑娘当至宝,比他的命都要紧。
    这露天停车住宿,很不安全。让安檐去歇了。不守着自己的心上人?这不可能的,劝也没用。
    “我去看着点,免得大人体力不济。”下属对另一个道。
    另一个点点头。
    两人原本有一个是要去睡一会儿的。结果都没去。其中一个站在凌青菀的马车左侧,既看到留意到安檐,又能守卫其他马车。
    安檐没说什么。
    到了寅初的时候,安檐体力越来越差了。他不停的用手揉按自己的眉心。可能是头疼了。
    “大人,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启程。您去睡会儿吧。”下属又上前,对安檐道。
    安檐仍是喷嚏不止,现在还有点咳嗽。
    他的头很疼,很重。
    安檐自己也知道。他是风寒了。他已经快两年没有染过风寒了,昨天淋雨,现在又挨露。有点经不住。
    “不妨事。”安檐的声音已经暗哑了,“等到了寅时末。我再去睡。”
    他脑袋疼,浑身上下就千斤重。
    安檐使劲咬了咬牙,看着凌青菀的车厢,生怕惊扰了她。
    终于到了寅时,他让两个下属守着凌青菀的马车,自己爬上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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