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我要在上面!-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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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早先已经放柯岭出宫,由羽澈安排他在城中暂住,这些天他就搬到了刚买下的空宅子里,帮忙改建书院之事。
数日奔波下来,大多事宜都初步定下了,安语然瞧着书院内为改建而忙碌的工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只待书院改建完成,再招几个老妈子,这就可以开始收留孤儿、乞儿了。
她是偷偷溜出宫的,不敢在外面久留,更加不舍得在宫外花时间吃饭,回了华辰阁又往往已经错过饭点,索性便不吃了。这些天,常常不吃午饭,让她本就娇小的小身板变得更纤细了。
羽澈知道她急着建成书院,也不劝她,此时看她笑的开心,便逗她道:“你又何必这么急,晚几天建成也无妨啊。”
安语然摇摇头:“早一天建成,就可以早一天让那些孩子不再挨饿受冻,我当然急啊。好在现在一切上了正轨,我就不必天天出宫来这里了。”
羽澈道:“那就回去吧。”
安语然“嗯”了一声,向柯岭道:“我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柯岭点点头,目送安语然与羽澈到了车旁,就回到书院内,去验看木匠所做的桌椅。
羽澈先上了车,安语然扶着车门,正要跨上去,却听见一声“语然。”这语调、这嗓音是何其的熟悉!她心砰砰狂跳着,回头看向声音来处。
确然是他。
见到他的那一瞬,安语然像傻了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游逸走近过来,勾起唇角,带着几分嘲谑还有几分温情地笑着:“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愣怔地看着他唇角这抹熟悉的笑容,直到这抹笑容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直到眼眶中再也盛不住那么多的泪,灼热的泪滑下脸庞,温热了微凉的脸颊,嘴角尝到了淡淡的盐味。
前几天在午门外见到他后,她常常想起以前与他相处的情景,似乎总是斗嘴,少有融洽时刻。从那个雪夜起,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的笑容,他这样的口气,都让她想念!
她的反应出乎游逸的预想,他向前跨了一步,半抬右手,似乎想要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时羽澈从车内探出头来,瞧了眼游逸,对还在发愣的安语然微笑道:“似乎是故人吧?羽然,不如请这位公子先上车详谈吧?”
安语然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向游逸道:“上车再说。”
游逸稍一犹豫,睨了眼一脸和气的羽澈,再瞧瞧安语然,随即道:“好!”他回头示意四宝回后面车上去,自己跟着安语然跨上马车。
后面数十尺外的邹铉暗暗担心,却也只能赶车跟在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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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三人端坐,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安语然此时已经擦去眼泪,调整好了心情,却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千言万语,不知该说那一句。说你平安无事太好了?似乎太过肉麻。说你怎么找到我的,又似乎太过疏离。何况此时此景,这些话都不需再说,她其实只想说一句,在这里看到你,真好。
游逸初见她落泪,自己眸中也有些酸楚,但心中更是狂喜!此时只想揽她入怀,将她紧紧抱住,奈何车里并非只有他与她,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电灯泡。
羽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就率先打破车内沉默,开口问道:“不才姓萧,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游。”
“游公子似乎与羽然是旧识?”
游逸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这萧姓男子称呼她“语然”,自是与她极为熟识才会如此亲密称呼。且他衣着华贵,谈吐气质又是优雅平和,显是公侯世家子弟,却以读书人自居,谦称不才。他不由“哼”了一声,冷声道:“是旧识又如何?”
羽澈为了不要引人注目,出宫时并未穿着体现皇子身份的绣蟒纹常服,这便让游逸生出了误会。他略一思索,已知游逸的敌意由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故意不加点破:“不知羽然是如何与游公子相识的?”
安语然本来是自称被船家救上,之后就坐车与柯岭同行而来,这会儿自然不能让游逸说出他们相识是因为她替林家大小姐代嫁,急忙插嘴道:“我与游公子是在路上偶遇的,我……得他相助,十分感激。”
她不愿被萧公子知道与自己的关系。游逸心中不豫,误会更深,盯着安语然道:“语然可还记得我曾助你何事?”
安语然哪里想得到游逸在吃味,她为了不要在羽澈面前穿帮,临时编了个借口说曾得游逸相助,谁知这死鱿鱼竟追问他到底帮了自己什么事,这不是存心为难她么?她气恼地瞪了游逸一眼:“那么小的事情,我忘了。”
游逸凤眸一眯:“忘了?不如我告诉你吧。”
安语然一瞪眼:“我是特意忘记的,你不要瞎提醒!”
她担心地瞧了眼羽澈,发现羽澈居然在一边看得兴致盎然,不由得嗔道:“三哥,你当是看戏哪?”
三哥?游逸看向羽澈的脸,仔细看来,他的五官确是与安语然有着三分相似,但若不说,却不易看出。此时羽澈脸上带着几分悠然笑容,让游逸不禁后悔刚才的言辞。他本不是冲动唐突的性子,却因关心则乱,吃了一回干醋。
羽澈只做不知,微笑道:“既然是旧识,游公子又曾经相助舍妹,那么就由不才做东,一起去望江楼吃顿便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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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其实望不到江,只能望到湖。因这湖名就叫做望江,所以此楼也不能算名不副实。望江楼的菜做得精致美味,更有几个招牌菜色,别家都做不出来,因此在连岐城中颇为知名,常有贵人光临。
此时,安语然正从望江楼五层的一扇窗户向外看去,她身后的羽澈与游逸则相互客套着,说得都是场面上的话。她其实无心观赏湖景,耳中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绪纷乱。
少时菜已上齐,羽澈与游逸聊过几句后,得知他此时在莲国经商,又见安语然默默无言,知道有些话他们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便很识趣地说道:“适才上楼时见到一位故交,小王先去和他打声招呼,游公子请自便。”先前被安语然叫作三哥后,游逸已经改口称他为三皇子,他也不好再以不才自称了。
游逸闻言起身相送。
羽澈站起来后却不忙走,转向安语然道:“羽然,我就在楼下,稍后来接你回去。”
安语然“嗯”了一声。
游逸心知羽澈是在提醒自己,他就在附近,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三皇子请放心,在下只是想与语然叙叙旧。”
羽澈点点头,遂离开这间阁子。
安语然先开了口,轻声问道:“你……那日可有受伤?”
“早已经好了。你现在……在宫中过得可好?”游逸无心多说过往之事,他只想确定安语然现在的心意,虽然她刚才落泪,已经显露情意,他还是想听她亲口确认,然而话一出口,还是变成了普通问候。
安语然想了想,自嘲一笑:“父皇母妃和皇兄皇姐都对我不错,除了有个皇姐一心想我死以外,还算好吧。我平时都在宫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游逸道:“我知道你到了连岐,接着前几日又听闻城中有关于你的流言。”
安语然露出一个恍悟的表情道:“啊,那个流言啊,多半就是羽玥皇姐的杰作了。”
游逸低声道:“既然你在宫里并不平安,还是设法离开连岐吧。敖天烨已经被剐,七王一系皆被诛斩,不会再有人来追杀我们,等到了莲国……”
安语然摇头道:“不,我不想再逃来逃去了。我现在身为岷国的三公主,无法轻易逃离岷国,也不想再过那种逃亡的生活。”
上次她试图逃婚,岷皇当日中午就封锁了全城,事后她听说,岷皇当日还发了急讯,在周围百里之内搜寻她的踪迹。若是她想和游逸逃走,势必要借助羽澈的帮助,而羽澈恐怕不会答应帮她做出这种如同私奔的事情来。但若她不借羽澈之力,很可能逃不出百里,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她也许只是被岷皇责打或是被贬,游逸却很可能被杀。
游逸眯起凤眸:“身为公主,锦衣玉食,比起跟着我过逃亡生活,自然是好得多。”
安语然听他语带讽刺,暗暗气他不懂自己的担心,瞪了他一眼道:“拐带公主私奔,可不是小罪。父皇是爱惜颜面之人,若是他以全国之力来搜捕,就不是敖天烨那时候所派的暗杀者可以相比的,我们逃不掉的。”
游逸其实也知道这个情况,只是若非离开岷国,以安语然现在的身份,他一介异国商人,如何再有机会娶到她?
安语然见他阴着脸不说话,便继续解释道:“我现在正筹备书院,这事不能半途而废……”何况岷皇与宸妃待她颇为亲厚,若是寻个好时机向宸妃提出游逸与她的事,软磨硬泡说服了宸妃,再去说服岷皇,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
游逸为着两人此时不对等的地位,心中焦虑,听她这么一说,更为恼怒,霍地起身:“是在下妄语了,公主殿下还是忘了之前的事吧,在下告辞!”说完即拂袖向门口疾步走去。
安语然也站了起来,气道:“死鱿鱼你不听完我说话会死啊?”然而不待她说完这句,游逸已经开门离去,顺手将门重重地关上。
羽澈其实就在同层楼的另一间阁子里,听闻“砰”的一声,急忙起身开门,就见游逸疾步离去的背影。他挂心安语然,赶去先前的阁子,见安语然一付气鼓鼓的样子,桌上菜肴丝毫未动,已知他们谈得不顺,微微笑道:“菜都凉了,重新再点几个吧。”
安语然哪里还有胃口,神情黯然地摇摇头:“三哥,我们回宫去吧。”死鱿鱼,他只知自己发脾气,却不知她有多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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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逸一时发怒离开,待走到楼下,已经冷静下来,一进入车内,便沉声道:“四宝,稍后去把现在租的宅子买下来,房主若是不肯就加价,最高可以三倍价钱买下。”
离开岷国既然不可取,他就只有留下。游逸苦笑了一下,留下又能怎样?以目前形势,两人能在一起的可能微乎其微,说不定一两年之后他就要看着她嫁给别人了。
四宝微有讶异,却只是点头道:“少爷,四宝知道了。”
邹铉在车外摇了摇头,挥鞭抽向马臀。
作者有话要说:
欢喜冤家!哈哈
另:何如开新坑啦,欢迎入坑。
《驸马》会继续更,也不会放慢更新速度,亲们放心。
☆、小夜
武成六年的四月初六,大吉之日;羽薰与靖国公府的嫡次子成婚;搬入在连岐城中早就修好的公主府,岷皇赐她封号——丰乐。
到了四月中旬;由国库出资的书院改建完成;定名漱墨书院,所收学生仅限孤儿。改建期间陆续找到的孤儿;已经有十多个,这便开始在其中生活、学习。
安语然只找到教授识字断文的先生;但以她对教育的理解;只会识字作文章是不够的;她只得亲自上阵;教授这些孩子算术与绘画;柯岭则负责教授射术。在书院,无人知道她的公主身份,只知道她是“萧公子”的三妹,都称呼她三小姐。
她几乎隔日就要出宫一次,借口是去丰乐公主府,连随侍宫女也不带,说是公主府还能少了人伺候不成?等到了公主府再借羽薰的车去书院,倒也一直未被怀疑。
宸妃有时会抱怨几句,说羽薰未嫁前,没见她常常去找羽薰,现在却隔三差五就要去次,每次都要呆上一整天才回来。宸妃有些疑心她是偷偷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在羽薰回宫时旁敲侧击地询问。羽薰早就被安语然拜托过,这时自然帮忙圆谎,宸妃也就放了心,只道安语然是嫌在宫里气闷,去找羽薰说些闲话也好。
这日,安语然给孩子们上完算术课,带他们去后面的操场上跑步健身。门外进来个衙役,他知柯岭是这书院的负责人,拱手道:“柯公子,今日又来了个,是个孤女,就是年龄有些大了,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柯岭瞧了眼这衙役身后的女孩,大概十四五岁,将要及笄的样子。但他早听安语然交代过,不管年龄大小,若是无依无靠的女子,一概收留,便点头道:“留下吧。”
他对这少女道:“跟我来吧,先去找王妈。” 初来书院的孤儿,少不得先要洗个澡,换身衣服,多半还要先吃顿饭,所以都是先交给那几个老妈子操持一番,再编班的。
这少女虽然衣着破旧,头发与脸庞看上去却很干净,她一声不吭地跟着柯岭,路过操场时,正好被安语然瞧见。
安语然瞧见这少女面容时,吃了一惊,回头对身后的孩子道:“你带着他们继续跑三圈,之后自由活动。”她自己匆匆走向柯岭与那少女,喊住了他们。
那少女瞧见安语然时,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随后就微垂眼皮,规规矩矩地站在柯岭身旁。
安语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女,问道:“你……是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抬眸看了安语然一眼,又垂下眼皮道:“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