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师-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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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之后,孔周氏的身形就已经很显了,于是村里人都知道孔周氏怀了孩子,大家都恭喜他们中年得子。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在里面飞哈,八里庄虽然不大,但对于孔氏夫妇怀孕这件事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这么多年都没怀上,怎么忽然就怀了呢?遮么是借的?但看起来孔周氏低眉顺眼,温良俭淑,似乎不是败德之妇。
于是有一种传说,那就是孔凡夫修桥积德,所以观音菩萨不让他断了香烟,特送子以彰善报,持这种看法的多是村子里的老年人,他们还借此教育后辈说:“看到了吧?我自小就告诉你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天也是长眼睛的哈,你做么得事,他都看到的。”于是,八里庄附近便有了“孔善人积德,观音娘娘送子”的传闻,孔凡夫也以其善名闻名乡里,并博得了“孔善人”的称号。
转眼之间,孔周氏的预产期已临,忽一日,孔周氏自觉有些困乏,便进内室小睡,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看见一名道人,身披五彩霞衣,手执金色拂尘,足踏七色祥云,在床前飘然而落,孔周氏正欲开口问话,却觉得自己虽然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道士也不答话,就见他望空一招手,便有一只龙头狮身,浑身金光闪闪的小兽踏云而来,那道人将小兽迎头向孔周氏怀中一推,口中低喝一声:“麟君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孔周氏受此一吓,翻身坐起,才发现是南柯一梦,隐隐便觉得腹中发动,似有待产之意,急喊孔凡夫道:“他爹,快喊产婆来,只怕要生了。”
孔凡夫急奔去村里找产婆,待产婆进门,只听内室呱呱儿啼,原来孔周氏竟自生了,产婆笑道:“我原以为你第一胎,又是这把年纪,会生得有些困难,不料却是出来得这么快。”
孔周氏躲在床上弱弱道:“总是不该我受磨。”
产婆掐断脐带,抱起来一看,对孔氏夫妇笑道:“恭喜恭喜,是个带把儿的。”
孔周氏听了,抹着眼泪笑道:“总算对得起孔家的祖宗了。”
孔凡夫老年得子,自是大喜过望,三朝洗儿,村里的长者全都来到孔家,希望帮孔凡夫给儿子取个好名字,大家正议论纷纷,忽听屋外一声云板响,有人在门外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门口有人接道:“今天是主人三朝洗儿之喜,道士要钱去别处吧!”
孔凡夫抢出门外,只见一道人散挽道髻,身穿一身打满补丁的道袍,不执拂尘,却在身后背着一把古剑,面容清奇,却似多日没有洗澡的样子,显得甚是邋遢,孔凡夫拱手道:“道长有礼了。”
道人打了个揖首:“无量天尊,贫道想与你结个善缘。”
孔凡夫道:“今天是我三朝洗日的大喜日子,道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道人笑道:“贫道正为麟儿而来。”
孔凡夫大惊道:“我年近五十,才生得一个儿子,怎能舍与你?”
道人笑道:“你误会了,贫道只是想与令子结缘,并不是要带他走。”
孔凡夫将信将疑道:“这个,我儿子还刚生三天,怎么与你结缘法?”
道人笑道:“不难不难。”一边笑着,一边径自往屋内走,屋内众人正替新生小儿沐浴更衣,道人走到小儿跟前,用手点了点小儿的额头,小儿忽然咧嘴一笑。
道人笑道:“你且自乐,后面的事可是烦着呢!”
转头对孔凡夫道:“令子可曾取名?”
孔凡夫道:“正在与众人商议,还没定呢。”
道人点头道:“如此,贫道送一字与令子为名吧!”
孔凡夫道:“我中年得子,取名须得靠谱,不然难对列祖列宗。”
道人问道:“靠谱该得何字?”
孔凡夫道:“依谱是祥字。”
道人漫声道:“如此甚好,那便叫做祥麟吧!”
说罢转身正欲向外而行,忽听背后哇地一声,却是小儿哭了起来,道人掉转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轻轻的挂在小儿的脖子上,笑道:“贫道就知道你会耍赖,也罢,这个送给你了。”
又转头对孔凡夫说道:“此玉养身,可与令子贴身佩戴,自有妙用。”说毕,再不打话,向外疾步而去。
转眼之间,小祥麟已经有五岁了,五岁的祥麟似乎与别人家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别人家五岁的孩子都喜欢在一起玩捏泥巴,捉迷藏什么的,都很合伴,但小祥麟却不太爱和别的孩子一起去玩,也从来不玩捏泥巴,过家家的游戏,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
开始的时候,孔凡夫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还以为自己生了个傻儿子,但后来却没发现儿子根本不傻,而且好象很聪明,因为不管别人教他念诗还是算数,只要教一遍他就会了。
那时农村的条件差,有的孩子想看书,但却没有书可以看,因为前几年的时候,书还是资本主义的毒草,能烧的全烧光了,所以在八里庄这块地方,孩子小时候能念的就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首小诗,然后就是搬着指头数12345,所以当小祥麟把这些东西都学会后,就没人知道该教他念什么书了,所以小祥麟的爱好还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五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分床睡觉了,小祥麟似乎很享受他的单居,因为分床后他就知道自己起来撒尿,而不用父母担心他会撒尿在床上,有的孩子分床后,晚上醒来看见屋内黑黑的,就会吓得大哭,但小祥麟晚上从来就没哭过,这让孔凡夫两口子觉得儿子很懂事。
这一天晚上,小祥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山洞里,看起来就象是自家后山上的岩洞,但仔细看起来又不是,因为这个洞大多了,而且非常干净,在洞口的石壁上似乎还写着几个字,但他一个也不认识,他正在打量洞口,忽然觉得有阵风在身后把他轻轻一推,然后他就飘进了洞内,洞好深啊,但为什么会这么亮呢?小祥麟也想不明白。
飘啊飘啊,洞内忽然开阔起来,好象一个大厅的样子,在大厅的中央还有一个石头台子,此时台子上坐着一个老爷爷,这个老爷爷长得和村里的刘大爷好象不一样噢,他的头发为什么那么长呢?还是挽在头上的,下巴的胡子也是好长噢,还是白白的,他坐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呢,就和庙里的菩萨一样。
小祥麟不断地打量着石台上的老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爷爷,你是谁?为什么坐在这山洞里?”
那老头对他呵呵一笑道:“小娃娃,我坐在这里等你呢!”
小祥麟问道:“为什么要等我?等我做什么呢?”
笑着将手迎风一招,就见他手上多了一只小鸟,他将手张开,那鸟儿在他手上扑腾扑腾地使劲张着翅膀,但就是飞不起来,老头笑着对看得发呆的小祥麟笑道:“小娃娃,你看这个东西好玩不?”
小祥麟使劲地点着头:“好玩,好玩。”
老头道:“那你拿去玩吧!”说着将手中的鸟儿递给小祥麟。
祥麟接过鸟儿,象老头一样撒开手,只听呼地一声,鸟儿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飞走了,小祥麟望着小鸟飞走的方向张大了嘴。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娃儿,你可想学这玩鸟儿的方法?”
祥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想学,想学,老爷爷你现在就教我吧?”
老头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对祥麟说道:“如果我教了你方法,你就不许偷懒,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练,一天也不能间断,你可能做到?”
祥麟想了想道:“我保证每天都练。”
老头又道:“你学这个戏法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祥麟奇道:“难道爹娘也不能知道么?”
老头点头道:“对,就是对你爹你娘也不能说。”
祥麟迟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老头又是将手一招,只见他手中多了一个杯子,杯子中装着半杯白白的液体,那东西看起来比奶还要浓,老头将杯子递给祥麟,要他将杯子里的东西喝下去,祥麟不解道:“老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能喝吗?”
老头正经道:“当然能喝,你看我会骗你吗?”
祥麟点了点头,慢慢喝下了杯中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喝到嘴中凉凉地,但是下肚后又似乎是暖暖地。老头让他坐在地上,把两腿盘起来,叫他全身放松,然后将右手放在他的头顶上,祥麟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从头顶进入体内,慢慢散入四肢百骸。
这时肚子里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在热力的催动下,也开始生成一股暖流,顺着热力走过的通道,在全身循环起来,转着转着,那股暖流越来越粗,如同一股洪流一样,在体内奔流。
当这股洪流在体内循环了四十九次之后,流动的速度忽然慢下来,并且变成了锥子一样的形状,在体内慢慢地涌动,每涌动一次,祥麟就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刺穿了,当锥子涌动到大椎之上时,行进的速度更慢了,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锥子就停在那里不断地捅啊捅地,忽然祥麟只听脑中一阵轰鸣,原来锥子终于将那堵塞通道的东西刺穿了,暖流穿过百会,直下玄关,淌过中丹田,在下丹田安安稳稳地驻扎下来。
祥麟也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眼睛不能看却似乎什么东西都能看见,耳朵不能听却似乎什么都能听见,甚至能感觉到空气在四周流动的样子,耳边似乎听到老头在说:“以后每天就象现在这样坐着,让小腹里的热流也象今天这样流动,不许偷懒!”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祥麟忽然醒来,坐起来一看,自已还是躺在家里的小床上,眼前并没有山洞,也没有老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他疑惑地摇了摇头,老头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而且教他的打坐方法还记得清清楚楚地,好象并不是梦啊。
于是他照着打坐的方法,象梦中一样催动小腹内的暖流,奇怪地是,现在他的小腹中还真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意念,缓缓地在身体内循环,那种暖洋洋地感觉现在觉得是那样地真实。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祥麟开始了他的修行生涯。
第三章 漫卷诗书
八里庄的小孩子都到河伏镇上小学,河伏镇还有一所初中,这是河伏镇的最高学府了。祥麟六岁时,孔凡夫将他送进了河伏镇小学,转眼之间,祥麟就要从河伏镇的最高学府毕业了,虽然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在班上总是能得前几名,但总的来说,离神童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的小学和初中生涯也过得普普通通,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这中间只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在他十岁那年的某一天,当他打坐时,他感觉胸前挂的那块玉佩在轻轻颤动,而且从玉佩里面慢慢渗出一些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在体内循环一周后,都流入到两眉之间。
这样打坐一段时间后,他就觉得两眉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东西,开始他还觉得奇怪,以为是眼睛花,但后来每次打坐时都这样,他也就习惯了。
当孔祥麟从河伏镇初中毕业后,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岩门县第一中学。岩门县一中是一座有着八十年建校历史的老学校,具有许多优良的传统,但也有着当时所有高中学校的通病,那就是一切为了升学率。
为了保证升学率,所有让学生分心的事都是必须扼杀的,而高中生的早恋现象无疑被视作洪水猛兽,是冲击升学率的第一宗大罪。所以高中班的班主任都各想妙招,以期将早恋现象扼杀于无形。
有的班采用的是男女分区划块隔离的方法,就是将男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左半边,女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右半边,中间留一条大道,美其名曰,男女各占半边天,有的班呢则是搬用的孙子兵法——用间,就是在同学当中扶植几个专门打小报告的人,随时掌握危险分子的动向。
事实证明,压力越大,动力越大,许多学生在老师的严防死守之下,对早恋有了更多的渴望和幻想,所以有不少学生不惜以身犯险,勇敢地冲破了老师的防线,吃到了苦涩的青苹果。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越是希望得到,而很轻松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觉得索然寡味。孔祥麟的班主任就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没有刻意给同学们安排座位,而是按学号顺序把全班分成八个组,再按学生的身高安排座位,这样一来,学生之间也就没有那种刻意要避开谁的忌讳,相互之间处得自然多了。
但这些对张祥麟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他对花季男女之间那种朦胧的好感是比较木讷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面临一个困惑,那就是打坐时,眼前的那个光球越来越亮,伴随这个而来的,就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与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他总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上次回家时,他就在八里庄的渫水桥下面,看到两个小孩子躲在水下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