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第6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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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火自燃,一层赤白之焰,从身上燃起。
又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心脏猛力地跳动,强有力的把血液,灌注向身躯中每一个角落。
那血脉之力,分明是在增强纯化,更有无数的陆氏传承封印,被一层层的破开。
是血脉进阶?
莫名其妙,却能感觉这汹涌澎湃之力。
无修无止一般,浩瀚莫测——
是血脉追溯!
说起来,前几年之时,她就经历过一次。
感应也是极强,却远不及今日。
大约是某族中的某位,登入圣境。
然则今日,又是哪一位,能有如此动静?
仰头再看那灰色苍空,可觉这里整个世界,都在轻微震荡着。
因血脉之力,她能感觉,这一界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着。
在耗动着这冥狱的根基本源——
是焚世之炎,陆家中最高等级的血脉!
莫非又是族中哪一位尊者,踏入至境了不成?
不对!这个人,应当就是在冥狱之内。
正以焚世之炎,冲击烧灼着此世!
胸中惊悸,陆含烟几乎下意识的,看向了那黑雾方向。
这黑雾之中,倒是有一位圣尊在。可这使她血脉纯化之力,绝非是绝焰。
能得圣尊如此看重,难道是他?
感觉也好生亲近,分明尚未晋阶,完成真正的焚世之炎。这血脉逆溯之力,就已经如此强劲。
莫非是守儿?
这念头一起,陆含烟就觉脑内一阵昏沉。再醒过来时,目中是一阵迷茫,已经记不起来,刚才自己在想些什么。
黑雾渊门之侧,罡劲四震中,绝焰倒吸了一口寒气。
当那血色剑光刺来,身前的巨大罡轮,就应身而破。
万法为一,海纳千河。
百川异源,而险归于海!
那归一剑意,使一剑之上,融汇着十数种不同的道。
穿凿而至,剑意凌人!
绝焰在最后时刻,反应了过来,手中又是几个印法结出。
须臾间,又是几个转轮现出在身前。或大或小,或正或逆。
宗守脸色木然,全不曾去理会。眸中的血色更盛,那符文也不断的变幻跳跃,仿佛火焰。
只知挥动手中之剑,斩!刺!削!切!
无所不用其及,不放过每一个可趁之机。
把那些大小转轮,一个个的斩碎,一个个的冲溃。
势如恶虎,以一往无前之势,往前疯狂猛烈的冲击!
一步,两步,三步!
渐渐的,靠近那渊门所在。然则此时,也不知为何,身周整个空间都开始浮动了起来。
居然隐隐现出崩离之兆,无数的灵能,因法则结构破灭,而释放了出来。
巨大之能冲击,毁灭着所有一切。
直至渊门之时,宗守才有所觉。不禁怔然失神,忖道缘何会如此?
隐隐感觉与自己有关,然后下一刹那,目瞳中的痛苦,就再一次爆发开来。
被压制已久的剧烈疼痛,瞬间就冲垮了所有堤防,汇至他到脑海之中,几乎呈淹没之势。一时再无法细思其他——
旋即就听那绝焰,又是一叹:“好一个归一剑意,三千大道,俱合为一。可惜呢,你实在不该在这时分神!”
就在宗守意念被剧痛击散,手中的剑再难以为继之时。
一只手指忽然穿入,破开那重重剑光,直击宗守的眉心所在。
宗守微微蹙眉,却因这剧痛之故,难以应对。
千钧一发间,把那元一魂剑,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叮’的一声轻响,先是第二元魂震荡,然后直接就冲击到元魂正体。
宗守在巨力冲击之下,身影抛飞,意念也再一次昏昏沉沉。
好在此时那目中剧痛,也是随之消退。绝焰的身影,更未追击而至。
恍惚中,宗守以幻心镜,看向眼前。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被击退出黑雾之外,而旁边也正是那株妖树,那个女子。
不禁苦笑出声,然后意识就又一次陷入黑暗中。
……
“你方才犯规了!”
黑色的浓雾之中,一团赤火,再一次腾起。只一瞬间,就凝聚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对一个晚辈,也要用上这样的手段,就不感觉羞耻?”
绝焰依然是维持着一指点出的姿势,这时闻言,却毫不在乎的一笑。
“怎么能说是犯规?我说过他若能闯入渊门,就可释陆含烟剩余之刑。既然他办到了,自然不会食言。只是推迟几日而已——”
说话之时,绝焰正是目望着下方。其实严格说来,宗守已经算是踏入了渊门之内。
免去陆含冤刑责之事,早几日之前,就已决定,也早不放在他心上。
故此眼下,他真正在意的,是方才最后那几件。
无一点多余,简练之至,却又霸道无比,精妙之至,让人惊叹。
若非方才,动用了那么点小手段,还真是要被这宗守,把这化身逼退。
“此子方才剑术,倒是有当年我绝焰七分风采。”
说完之后绝焰又笑:“再说方才,总不能看着他把这冥狱给毁了。此时陆天青不在,却是不好处置——”
那名唤凰儿的少女,皱了皱瑶鼻,似是不屑于绝焰的厚颜无耻。接着就道:“这有何难?把这宗守移到其他世界便是。”
绝焰眼眯眯的笑着,不曾答话。
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可宗守的血脉异变,分明是与这冥狱有关。
若是移走后,出现了其他的变故,血脉异变中止怎办?
得不偿失!
在他而言,哪怕这九绝死狱,全数毁了。
也不及宗守此时,哪怕一根手指头。
那凰儿说出移走宗守这一句,就知此法不妥,当下又微微摇头:“可你们陆家之血,焚世之瞳,一旦爆发,绝难压控。除非是在域外虚空,又或者你这般圣尊看护,否则终将毁灭一界。这层冥狱,本就不是正常时空,只怕倒时支撑不住。”
绝焰微微颔首,深以为然:“所以需得等天青回来,本尊有些想他了——”
红衣少女一楞,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
“你是准备让此人背这黑锅?”
见绝焰一脸孺子可教的神色,少女不禁又气又笑。
“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无耻。”
“凰儿,你随我这么久,又不是第一次知晓老夫为人。”
那绝焰也轻笑出声,淡淡道:“总不能让晚辈笑话,我这圣尊无能,连一个死狱都看不住。”
那‘凰儿’一阵摇头,却知绝焰,就是这般的心情,只心中为那陆天青默哀。
绝焰这时,手中又一团赤焰燃起。
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火焰,绝焰语音幽然道:“你可知,他方才‘聚瞳’之时,我感应到什么?”
‘凰儿’挑眉,她也觉那时的绝焰,情形有些不对劲。
对宗守的血脉进阶,觉醒焚世血瞳,应该早有准备。
然则那个时,却无论是绝焰的本体,还是化身,都处在失神状况。
似是因宗守的变化,而太过震惊所致。
若非如此,绝焰这具化身,也不至于被宗守的剑,逼到那般狼狈的地步。
即便是归一之剑,剑意魂境的中段,绝焰也有的是办法应付。
“是颠覆!”
那绝焰一笑:“真有意思,居然不是融合,是颠覆呢!怎不令人惊喜——”
听到‘颠覆’二字,少女只觉魂海之中,有如一口洪钟击撞,镇鸣不绝。
以至于后面的言语,完全不曾听闻。
不是她想象中的融合么?以焚空之血,融合九尾玄狐,雷鸾与水麒麟三种血脉。
而是颠覆——
颠覆?何言颠倒,倒翻,是从血脉根本中逆转。
目中微光荡漾,转而注视着绝焰。
血脉之力,在至境之前,是难得的助力。有强绝神通,亦有血脉印记之助,以常人百十倍的速度修行。
可对与已经至境的圣尊而言,却绝非助益,而是束缚。
对于绝焰而言,同样如是。
无物焚空之火,那轮转之法,就已足可傲视此域千万世界。
然则却也受焚空之血束缚,进展艰难。
一般而言,只有两种解脱之法,一种是在焚空之血层次上,超越突破血脉的源头。
另一种就的是从血脉本源上,彻底颠覆,彻底逆转,重构血脉。
绝焰却微一摇头,哑然失笑:“他自己都还差得远,只是有这么一线预兆而已。又如何能帮得上老夫?”
红衣少女目光微黯,似乎微觉失望。
这时绝焰,也笑意渐消。目望虚空,神情莫测:“那个家伙,总算来了。”
‘凰儿’瞬时就反应了过来,同样是蹙着眉,神情戒备的目望虚空。
那个家伙,若不出意料,必定是焚空陆家,另一位至境——焱元圣尊!
算算时间,距离宗守,触及那血瞳异变的临界之时,已有一刻时光。
这一位血脉距离宗守最近的圣尊,也早该有所反应。
狂风掀起,瞬时把那黑雾,吹散了大半。
那时空界障,无声无息的被撕开了一线,又悄然复原。
一个声音,冷冷的传至。
“绝焰!”
那绝焰唇角上挑,无声一笑:“焱元!”
第932章 三灵问尸
“换而言之,天青伯父你也不知绝焰圣尊,取这苍梧圣果,是为何用?”
声音从海螺般的法器中传出,略有些失真。
不过能大约听清,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陆天青则是背负着手,冷冷地看着眼前。
那是一株有十万八千三百二十四丈高的巨树,树身需得万人环抱,树冠则覆盖三千里地域。
相当于这一世界的千分之一。
这就是苍梧圣树,两千年一开花,两千年一结果,果实可增人百载之寿。
不过此时树冠之上,却只寥寥几十枚灵果而已。
随着陆天青一道道剑光斩去,而后把坠落的灵果,收入到玉匣。
这树上的灵果,是益发的稀疏起来。
堪堪十枚,收入匣中。陆天青闻着那清香,万分惋惜不舍的,看了这些苍梧圣果一眼。
似这等灵果,他也只不过服用了一枚,真不知是何人有此福气。
他虽是已入圣境,几千载内不惧陨落。可若能有更多的岁寿,则冲击至境之时,必定更为从容。
微微一叹,将这玉匣合上。陆天青这才有心思,搭理海螺中传来的人声。
“绝焰圣尊行事,向来难以测度。不过突然要取这苍梧圣果,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
语音平淡,用着长辈的语气。此时通过这海螺状的宝物传声之人,正是焚空圣庭,位列储君第二的陆云戈。
此人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介神境初期而已。本来似这等神境修士,在他眼中,实不值一哂。
然则此人的身份,却极其不凡。是有机会继承焚空圣庭之人,储君第二,即便最后落败,也能成为一国之主,统辖近百世界,雄霸一方。成为陆家,八位国主之一。
且以这一位的天资才情,要在修为境界上追上他,也不过只一两千年的时光。
故此陆天青的言语间,并不敢太过托大。
总之不亢不卑,敬着就好。
“那么伯父之意,是绝焰欲以这十枚苍梧圣果,笼络那宗守?细细思之,还真是有此可能!”
一声轻笑,从海螺中传出,却又带着几分凝重之意。
“除此之外,更曾软硬兼施,迫使天青伯父你应承下徇私之罪?那赤蜂鸟之事,是我陆云戈想差了,云戈行事欠妥,连累了伯父。”
陆天青挑了挑眉,他说这些,可不是为听一两句不痛不痒的道歉。
不过紧接着,那陆云戈的语气,就又一转:“此事我会代伯父,告知宣华国主。绝焰圣尊行事,确然常令人摸不着头脑,出人意料。我等不可不预先准备,防患于未然。只是此事,伯父也无需太过忧心——”
陆天青唇角微挑,露出几分笑意。只需宣华国主知晓,那么即便到最糟糕的境地,也有转圜余地。
几位国主,虽非圣尊。可凭借本身圣境巅峰的修为,以及掌握的近百大中千世界,都有着可与至境,抗衡之力。
心中一松,那不安之意也渐退。陆天青仍旧是侧耳倾听,静听下文。
“我焚空陆家,早已不是万载之前。即便是至境,也无法任意妄为,一切都有规法。些许徇私,不过小罪。圣尊即便要处罚,也不过使伯父闭关百载,不痛不痒。且绝焰圣尊,也有求到我等处。哪怕真要翻脸,宣华国主有自由办法应对。我陆家虽只三位至境,然则此域中,却还有着其他圣尊——”
陆天青目光微闪,眉头略皱。此人言下之意,是宣华他已有了外援?
“可我焚空陆家,勾结外敌,却更是罪大莫及。”
“怎么会是外敌?”
那声音不以为然的冷哂:“难道就不能是供奉?宣华国主,掌握一百二十世界,就请不起一位圣尊,顾问国事么?对我陆家,有益无害。”
陆天青怔了怔,接着哑然失笑。
供奉?当真是好名目。
不过也真只需有一个借口,应付族内之人责难便可。
此事对他也颇有裨益,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如此说来,无有恰当罪名。那么除非是绝焰与陆家另一位至境联手,否则还真奈何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