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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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拧断了小男孩的脖子。
恰好有个妇女从楼梯口走了下来，见到他地举动尖叫了一声：“万山杀人了，救命啊，万山杀人了！”
被叫做万山的汉子向她笑了笑：“嫂子。对不起，要怪就怪你家张德贵。那个败类！”
一边说话，万山一边抖开袋子，露出里面的猎枪。砰一声响，那妇女被猎枪的铁子几乎打成筛子，人也飞了出去，在墙上拖下长长的血迹。
万山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烟刚点着，便有一个老头拎着锄头冲了过来。看他没有看到那女人的尸体，只看到倒在万山脚下的孩子，他抡起出就向万山头上砸去。万山一侧身。再次扣动扳机，老头口喷鲜血撞在墙上，锄头也扔掉了，他伸出手指指着万山，万山摇了摇头，脸色依然没变：“三叔，你不该生个败类儿子。”
在房间挨个搜了会，再没有找到活人，万山大步出了门，迎面就看到三个青年急冲冲过来。万山举起枪，砰一声将跑得最快的那一个击倒，另两个人慌了，转身就逃走。万山扬声说道：“别摔着，我胡万山只找张家一伙的人，和其他人无关！”
他的嗓音很响亮，那是在部队里喊号子叫出来的。但是，这声音现在远没有在部队时的高亢振奋，相反倒有几乎的苍凉。
大步走到另一栋较漂亮的楼前，发现大门紧紧闭着，胡万山抬脚就将大门踢开，里面传来哭嚎声，紧接着几声枪响，大约五分钟之后，胡万山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
他左右看看，然后向村子东头走去，出村没有两百米，他看见几人正匆匆向村子走来。胡万山咧嘴微微一笑：“张德贵，总算看到你了。”
被称作张德贵的见到胡万山与他一身的血迹，脸立刻白了：“你。。。。。。你干什麽？”
“没干什麽，杀了你全家，还有德宝全家。”胡万山端起枪，半眯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啊！”
张德贵嚎叫着向村子里冲去，胡万山对着他的脑袋砰一声开了枪，张德贵的尸体飞了出去有五六米远，然后摔在地上抽搐了会儿。胡万山又转向浑身发抖的另两人：“没你们的事。。。。报警吧。”
那两人狂奔而去，胡万山又静静地点了跟烟，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回到村子里，骑了辆自行车向乡里过去。
他只骑了一半，蜂拥而来的警车便将他截住了。胡万山举起了手，有些遗憾地看着这些警察，警察将他按倒在地上，他也没有吭声。
有关胡万山的事情，莫野是从彭东平口中得知的，此时的彭东平，已经被调到山被省任民政厅厅长。当这个举国震惊的案子发生后，彭东平夜不能寐，干脆通过以前留下的联络方法找到了北斗。
彭东平原本是莫野下的一步闲棋，但是莫野力量发展如此迅速，这步闲棋几乎没有发挥什麽作用。因此，当刘邦告知彭东平要求见面时，莫野还大吃一惊。
“你希望我们怎麽样，去把那个胡万山救出来吗，还是其他？”
隔着墙，莫野淡淡地问道，这件事情，同样也让心中觉得不好受。胡万山之所以会成为一个杀死十四个人的杀人狂魔的理由，与他之所以成为北斗的理由非常相似，他是因为简方老师的不幸，而胡万山则是因为生养自己的村庄的不幸。
西河村土地贫瘠，村民的收入主要是集体小煤矿，村民们流血流汗从地底下背出的煤，筑成了村长张德贵及其同伙的别墅式楼房。前两年整顿小煤矿，西河村的便是被整顿范畴，煤矿停止了开采，村民们要求用这些年来集体煤矿的收入开办其他企业，但一计算起来，却发觉集体煤矿二十年来帐面上竟然只余三百一十元。退伍军人胡万山经过调查计算，发现实际上集体煤矿的利润应有五百万元以上，而这五百万元却全部不知所终。
于是胡万山踏上了艰难的上告之路，两年来从县到市再到省，甚至到北京都去了几次，却始终得不到一个说法。相反，张德贵一伙很快便知道了胡万山在告他么，先是收买，收买便是威吓，为此胡万山挨过几次打，两个月前还被打的住进了医院。后来胡万山终于明白，家里有人在市当公务员的张德贵，早就用矿里的利润上上下下打点好了。觉得再没有希望的胡万山心中生出杀机，将张德贵那个当公务员的堂弟和张德贵一伙大肆屠戮，才造成了这一桩惨案。
“不。。。。不，胡万山的行为，终究是犯罪，他必须受到惩罚，无论出于什麽样的理由，用违法的手段去解决问题，都应受到法律的制裁。”彭东平断然拒绝。
“那你的意思是？”
“我调查过。。。。胡万山上告的事情，基本上属实，而张德贵一伙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不被追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官官相护。张德贵并非手眼通天，但被他收买的官员背后却有很大的保护伞。虽然这并非我的职员范围之内的事情，但我询问过此事，结果遇到极大的阻力。。。。。我希望北斗介入此事，让败类受到制裁，让正义得到申张，也算是让胡万山死的安心！”
莫野虽然对于彭东平的迂执不以为然，但也明白，如果不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彭东平绝对不会希望北斗这样的神秘组织介入此事。他说遇到极大的阻力，只怕远不只阻力那麽简单。
“这见事情，我们很感兴趣。但是，北斗一向只在江南省活动，山东省的情况我们并不熟悉，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我会留下相关线索的。。。。。。”彭东平长长吁了口气，显然北斗答应了这件事情，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
对于这件事情，莫野并不准备交给别人，印尼的事情了结后，从某些特殊渠道得到的消息表明，中情局不准备再玩下去了，而江南集团本身的事情也按部就班地在进行，莫野得到了难得的空闲，所以决心去山北省跑一趟。
作为西部省份的山北省，一直以来就是资源大省，但却不是经济大省。山北的煤炭资源极为丰富，煤炭工业比较发达，除此之外则乏善可陈。江南集团在山北的负责人叫贺择宁，是个三十四五的朴实男子，见到莫野时颇给莫野留下了好印象。
“莫总这次来山北，不知道有什麽安排。”这人说话也很朴实，莫野的突然到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因此就直接问了出来：“是不是要我安排一下，到山北各地看看？”
“恩，我就是来山北旅游的。”莫野微笑着点头：“山北有什麽好玩的事情麽？”
贺泽宁有些奇怪，这位莫董的年纪虽然轻，但江南集团这几年干的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真的会跑来山北旅游？但是贺泽宁还是比较坦然，他自信自己的工作没有什麽问题，当然不怕这位江南集团的大老板。
“山北倒是有一些名胜的，莫董在山北呆多久呢，我陪莫董四处转转吧。”料想莫野不是来旅游的，但贺泽宁还是顺着莫野的话说下去，莫野笑了一笑：“哈哈，算了，不开玩笑了，我其实是来考察的，如果条件许可，我们可能在山北有一个大的投资项目，你给我介绍一下山北的经济社会状况吧。”
。。
一四三 保护伞
山北省远营县是中西部一座小县，既没有什么特别的物产，也没有什么文化古迹，更未曾出过历史名人，绝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县城很小，但是却有一个相当气派的广场，这是该县前任县长、再远营县所属地级市的市长最津津乐道的政绩之一。莫野走在这广场之上，禁不住感慨了几声，这样的广场，即使是大城市里也不多见吧。
广场正北面是县政府和县委办公楼，从广场这看过去，这有意修成仿古式建筑的办公楼，颇有几分天安门的风范。莫野看到后禁不住噗笑出声，这充分体现了修建者的“口味”，天安门象征着权力，而这位下令修建的人可能梦想着拥有更大的权力吧。
权力这种东西，就象鸦片一样，容易让人上瘾，而且上瘾之后，只有更大的份量，才都让人找到快感。
同样的，远营县那狭窄的老城街道、破烂不堪的水泥路面，也给莫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没有选择远营县最好的宾馆县委招待所的“迎宾楼”歇息，而是住进了靠近老城的一家私人旅社。就这间算不上奢侈的旅社，住一夜也要八十元，而且还总停水。
不过服务员的态发还好，这是让莫野觉得满意的地方。晚上，他一个人在旅社附近晃荡，找了间小饭店进去，要了盘炒粉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娘的，胡万山怎么没杀死这群畜牲！”
才扒了没几口，突然听到有人骂骂咧咧地从街上走过，莫野心中一动，没有想到自己才来这里就听到有人谈到胡万山。
小饭店虽小，在这里吃饭的人倒不少，大伙都听到外头的声音。有人嘿嘿笑了一下：“又是那个霍疯子，这家伙迟早有一天要成胡万山第二的。”
莫野向那个嘿嘿笑的人看去，那是个微胖的近视眼，他没有注意到莫野在看他，而是低声向同伴说道：“胡万山昨天在法庭上的辩护词你们都听说了吧？”
“废话，你以为就只有你消息灵通啊？”
他同伴啐了—口，然后用力摇了摇头：“胡万山是一条汉子。只可惜杀红了眼，连小孩女人都杀。。。。”
“他昨天不是在法庭上说了。如果不把对方的小孩杀光，那么这些小孩长大后又要欺负他家的孩子。”
“两位大哥，打扰一下。”莫野端着炒粉凑了过去，这两人看起来是那种喜欢传播些小道消息的家伙，虽然他们往往夸大其辞，但也能够提供一些线索。自己在昌阳起步的阶段，七兄弟子下的混混就是从这样的家认口中掏得一个又一个官员地隐私的。
“嗯？”
“我听你们说那个胡万山，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人不是个杀人狂么。怎么听你们口气，似乎还有些同情他呢？”
胖子警觉地看了莫野一眼：“你是记者？”
“哈哈。你看我这样，象是记者吗？”莫野笑了笑，耸耸肩道：“我是个跑腿的，帮老板到这来谈生意的，我们老饭准备在这投资，如果可能的话，在这弄个大点的煤矿。”
“煤矿？胡万山就死在这煤矿上了！”胖子的同伴又啐了—口：“他娘的，煤矿确实赚钱，不过，你们外地人想在这搞煤矿，恐怕只有赔钱的份！”
“哦？”莫野放下炒粉，看了看两人桌上的三碟小菜，向店老板招呼道：”老板，再炒几个菜！”
那两个人见莫野招呼他们吃饭，都客气了几句，莫野说道：“别客气，你们提供我信息，这不就是在和我谈业务嘛，谈业务就有得报销啊。”
“哈哈，这倒也是。”胖子一边笑一边说道：“问大马没错，大马可也在这搞过煤矿。”
“还没请教两位贵姓大名呢。”莫野向两人敬了一杯；“我姓莫，叫我小莫好了。”
“我是胖子，他是大马！”虽然爱说话，但胖子却没有完全失去警惕，并没有说出名字，他拍了拍大马地肩：“大马，忆苦思甜吧，想想人的煤矿是怎么样给弄垮台的！”
“呸，怎么样弄垮地，还不是被那帮子贪官吃垮的！”提起这件事情，那个大马情绪显然有些激动：“我跟你说，在这远营弄煤矿，不是说赚不到钱，赚得到！但是上门要的杂种太出多，那些当官的想方设法也能从你这把钱吸干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的官员不支持招商引资么？”
“支持，当然支持！外商外资，他们非常支持，但民营的。。。。’你就得先琢磨琢磨自己的份量是否能压得住这些官的贪心。小莫，你也看到胡万山的事了，河西村煤矿这些年有几百万不见了，胡万山人憨，他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你想想，那张德贵再有本领，怎么能弄走几百万？”
“你的意思。。”
大马用筷子沾了酒，在桌子上画出一个人字；“你看这个人字，加上两点一个十字，就是一把伞。张德贵弄了几百万没错，但其中绝大部分都给他用去买这把伞了。”
“保护伞”莫野试探着问道。
“对，就是这玩意，舍得钱去买保护伞，啥事都没有。矿上死人往哪个山沟里一扔浇上汽油烧了，公家的钱弄到自己兜里去了，这样的事情只要有这把伞，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会吧，上面就由得下边这样乱来？”
“上面？切，上面就是最大的保护伞！”大马还想说，胖子却捅了他一下：“我说大马，你就别乱说了。”
“胖子哥怕我是密探啊，哈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不兴锦衣卫啦！”莫野开了个玩笑，大马说的和他从彭东平那得到的资料差不多，正是因为有一张巨大的保护伞，所以这下面的大大小小官员们才毫无忌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