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过你,爱上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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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里抽闲看了我一眼,然后为这事儿想了足足一分钟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更神经兮兮的命令道,“不许跑,你身份证在我这儿呢。”
是不是真的伤他太重,就连幸福的时光都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在我不曾注意的瞬间会担心着,我又不见了。
心疼。
这刹那涌起的情绪令我矫情的三步一回头的将他深深刻在眼里、心里。
超市里调料区跟方便面什么的离得挺近,所以我从货柜上取下一瓶酱油后转身便看到琳琅满目的各色方便面前站着个男人,低着头快速的扫掉大摞方便面,快得连什么口味儿都没仔细看。
于是,手里的酱油瓶落了地,黑乎乎的油汁儿沾在白色的裙上,好似一副铺洒的水墨画;就近的员工赶了过来,说着什么我也没听见,却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对不起,甚至止不住的落起了眼泪。
周围的人都惊愕连连,久而未归导致徐司佑疾跑过来看到杵在人群中的我,先是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却又将眉头紧蹙。他四下扫了一圈,一边将我揽在怀中一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将手机递给了赶来查看的负责人,于是就看到对方连连赔笑将我俩放了行。
很意外,回去的一路包括我独自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徐司佑都不曾过问一句;等着收拾好心情走出卧室时,厨房里已经放着我们在超市里选上的所有东西,当然旁边还有那瓶酱油,一样的牌子,一样的升量。
徐司佑依然在书房里,我缓步走去时听见他在打电话,冲着里面说什么监控录像,可当见着出现门口的我,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交代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他很干脆的跌靠进椅背里,挑眉说道,“我饿了。”
瞧他那态度,我抿嘴想了想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准备好说了吗?”他不答反问。
我犹豫了半晌,摇摇头。
他露出一丝苦笑来,“那做饭吧。”
“哦。”我正欲转身又转了回来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唐晏的房子里,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哪儿?你……认识,谢解?”被我遗忘了无数次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结果,徐司佑交叉着手指颇有些郑重的答道,“我也没准备好要说。”
我是一惊,可想了想又强打着笑,呆呆的应了一声,“哦。”
这很公平对不对,彼此都拥有不说的权利,不过,我怎么觉得隔在我们中间的那扇薄薄的门忽然就变成了厚厚的一堵墙了呢。
仅仅是因为一个李冠华和一个谢解吗。
徐司佑说他在a城有些事需要处理,处理好以后就会跟我一道回c市。因此在回去之前的日子里,我买菜做饭洗碗打扫房间,在宽阔的露台晾晒两个人的衣服;我们一起散步一起看落地窗外的夜景,一起盯着各色影片看,像情侣像夫妻一样生活一样zuo爱,疯狂的没完没了的。
不知人是不是都有第六感,在如此平凡的幸福里,我们都好似预见了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所以痴缠所以对每分每一秒都觉弥足珍贵。
然而,如果已然注定,躲?又怎么可能。
就像准备离开a城那天,闷热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即便在车里空调吹着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脖子上的汗珠不断的往外冒。
“这是要大雨了吧。”自我到这儿来就一直连晴,看今天的天气铁定会有场暴雨,其实本没有打算今天回去的,但吴叔来电话说方克勤忽然要状告自己的妻子买凶杀人,因此警方要求我回去再次协助调查。
方克勤是徐司佑的部下又是在工地出的事儿,再来两次痛下杀手的都是李冠华,纵然徐司佑想继续腻在a城不回,也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他走前说要来趟疗养院,我也就便跟着过来了。电视上报道过这个地方,是徐司佑……呃,也不知道该称呼为他后妈还是说是什么身份的谢静仪住的就是这儿。
既然徐司佑有事儿要做,我也就趁机下车去了趟卫生间,疗养院本雅致,处地也该清凉,但偏遇上了这鬼天气,热得我急急往房子里跑。你说这人也是奇怪,没见着厕所的时候也不觉得,见着了吧就开始着急。
于是,我也跟儿时第一次到徐司佑家超市那样,除了指示牌我什么也不看,然后再一次与人相撞。然而,相同的是我跌倒在地,而对方还稳稳的站着,所以我的视线能很好的由下至上将对方的面容映进瞳孔之中。
显然,我惊愕的同时,对方也睁大了眼睛。
☆、073章 嫌隙
李冠华,怎么在这儿?原来,超市里见到真是他。
在他阴沉的注视下,我立马偏转了脑袋当做不认识一般的连滚带爬扶着墙站起身来;举步踉跄脚步混乱地从旁擦身而过,往着厕所疾步而去。
匆匆推开门转身就落上了锁,背抵在门上仍旧是惊魂未定。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儿?
脑中被这两个问题飞速的霸占着,手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不能害怕,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地害怕,我这么的不断的告诉着自己。
十指交叉紧握努力平静着,然而老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后背猛然而来的撞击令我瞬间扑倒在地。
“啊……救……”看着如修罗使者般降临的李冠华,大声的呼救被掩于自己的指间。
我捂着嘴,尽可能的不去看他,但萦绕的死亡气息让我哆嗦地瘫坐在地上一直往后退着。耳边慢慢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抬头晃眼瞟去时他的手边已经多出了一把发着冷寒气息的小刀,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墙,再看了看半掩的门。
一咬牙奋起身来勾着身子往外冲,却被他轻而易举地狠踢小腿再次跌回地面。
疼,我扭曲着五官按着被踢处,那毫不留情的一脚怕死踢出了淤血。
李冠华缓缓蹲下身来,拿着薄薄的刀片来回的刮在我脸上,问道,“是谁让你跟踪我的。”说着又将刀尖移向脖子处,“医院里、超市,还有现在……”
刀子近了一点,我感觉到了痛楚,应是刺破了皮肤;原来那天在超市他也看到我了,那么所以连着几次的偶然相遇竟让多疑的他误会了我。
于是我赶紧摇头摆手,“没、没有……我……我那些都是意外,我……没有跟踪你,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求你!”
或许还有讨价还价的空间,又或者他不会随便惹事儿,一线生机应该会有,我乞求着他哪怕一丁点的怜悯之心。≮更多好书请访问:。 ≯
然而。
“啊……求求你!”我惊慌大叫起来,只因不断逼近的手和已经放平的刀锋,显然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如果他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就不可能多年平安无事。他的左手已经环着将我的脖子掉了起来,右手的小刀已经比划在了一侧大动脉上。
“崔想蓉,崔、崔想蓉……”因我的话他的动作放缓,也不知害怕还是说绝望,莹莹泪珠从眼角溢出,“崔想蓉是我妈。”
刀尖的寒气瞬间撤离,但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我的脖子,时间仿若被冻结空气被抽空,我屏息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我说过他是多疑的,所以半晌后他只在我耳边落下“撒谎!”二字之后就将手里的刀毫不含糊的高高举起,想要重重插入,铁了心要将我一刀毙命,相较之前他的怒气更盛了。
“我姓苏,叫麦宁,我妈说……说名字取自那一片宁静的麦田。还有,还有……十年前你在b镇杀了一个女人,叫白晨芳记得吗?当时有两个目击证人,一个是白晨芳的儿子,而另一个就是我……是我妈,崔想蓉以死相逼求着我帮你的,所以当年那个在法庭上为你翻供的人就是我!是我!苏麦宁!”说到最后,我竟激动的嘶吼了起来。
李冠华被我的话吓得连连后退,同样跌坐在了地上,被他刻意掩盖的那张脸我瞧不出是什么神情,但原本狠厉的眼神刹那化作了温情,目光落在被他亲手划出的伤口上时,竟忍不住将手伸在半空中想要抚摸。
我抬手捂住痛处故意偏头看向地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应该说什么。
他亦尝试多次开口,却也是终不得果。
“苏麦宁!苏麦宁……”徐司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由远及近。
我看向瞬间又变得阴毒的他,想起白晨芳想起他莫名出现在此处的各种可能,立马站起身来展臂挡在他面前,“不要动他,不许你动他。”我的警告不知他能否明白,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知道徐司佑绝不会善罢甘休。
女厕所里四面皆是墙,此刻出门只会被徐司佑撞个正着,再看看那么小的换气口,我拽起李冠华推进一扇隔间里,“等会儿,你看准时机就赶紧跑。”说完半阖着眼帘的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那个女警官的话么?可他那么欣喜的望着我,而我却只能左右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容不得我再纠结下去。我灵机一转将手里的手机塞了给他,再次强调,“躲好!”
正欲拉门关上,却被他用粗糙的大手挡住,“你叫麦宁,麦宁对吗?”
“……”
嗯。
点头关门再不能耽搁,转身捂着伤口就冲出门去,也刚好扑入了一脸焦急的徐司佑怀中,我仰头对他大声嚷道,“抢劫,有人抢劫我。”
什么?他似不信,满目的疑惑与不解,如此高档的疗养院怎么可能轻易混进人来呢?想想,我自己也不信。
不过,当他看到我脖子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时,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厕所里冲。
糟了,我暗叫不好。
“那人跑了,因为我身上没带钱就把手机抢走了。徐司佑,快送我去医院,脖子好疼。”我没管是否突兀就急急地伸手拽住他。是以,他那一只原本已经放在门上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我,没说话。
疑惑、诧异、震惊、失望与痛心,层层递进慢慢转变。
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但仍然小声的催促着,“送我去医院吧。”更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拽着的衣料。
他看了看半开的大门,手一点一点的从上面滑了下来另一只手也赌气似的将我甩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冷冷的命令道,“这里的抢劫犯,就算抄个底儿朝天也得给我找出来!”
我想即便徐司佑再生气也不会丢下我不管,至少就能将他支开,毕竟李冠华的脸已经牢牢刻在他的心上,而其他人并不认识,这样怎么都有利于李冠华逃跑的。可是,我忘了疗养院里的医疗水平不比医院差,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就把我送到了医疗室。脖子上的刀伤,手脚上的擦痕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但医生有些小题大做非给小腿照片说怕是有骨折。
本欲反对,却在徐司佑两道冰凉的视线里闷声应下。
徐司佑到底猜到了些什么,察觉到了什么,我看不出来也不想去揣度。一轮检查下来被送到病房休息时,他也好像已经站在窗口那儿许久了,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改变,不可能再想以前那样骂骂咧咧的就蒙混过去;所以,此时此刻的气氛我实在不善于处理。他也是,明知道我站在门边上许久,也没转过身来说那么一两句话,令我更是举足无措。
他的手机响了,简短数语之后转身往着门外走,与我擦肩时刻意停了停。
他会说什么呢?或者问什么呢?我度秒如年的在时光里等待着,我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他喉结一次又一次微动时的声音。
结果呢,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后来才知道,疗养院因为徐司佑说有抢劫犯所以报了警,警方调取了监控录像看到了李冠华,本就作为c市通缉犯的他很快就被锁定为嫌疑犯,并由警方对疗养院做了一次地毯式搜寻,把疗养院里和附近的所有监控视频全都拿出来仔细分析。
据说,c市贴出通缉令后很多市民就指出李冠华曾是数宗案件的嫌疑人,于是李冠华成为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的头号通缉犯。而此次又突然在a城出现,自然惊动了各家媒体赶往疗养院争相报道。
积蓄多日的大雨就在徐司佑带着我从疗养院出来那刻倾盆而至,当然还有堪比闪电的无数闪光灯;翌日,平凡如尘埃的我瞬间登顶了城市报的头条,标题无外乎是:头号通缉犯抢劫瑞丰大少新宠,亦或豪门新宠遭江湖j杀令种种。
曾有个人对我说过,各大集团的公关不是吃素的,如果徐司佑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脏他的眼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为什么偏偏选择媒体到达的时候带我出疗养院,为什么没有做紧急公关处理。
很显然,他故意为之。
为什么呢?为了报复吗。
他端着酒杯懒懒的走到沙发处,扫了扫一桌的标题,对其好似并不在意更无甚兴趣,“明天回去。”对我说完又转身朝书房走去。
我坐在平日里喜欢坐的位置上看着那大片的落地窗,大雨瓢泼之夜,城市的美黯然失了色。
苦涩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