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豆腐!不是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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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你在听吗?”那头的声音将我拉回来,我回过神,道,“是这样的,我老板让我跟你约个会议,商量一下月底年会的事情,大约一小时,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现在吧,我过五分钟上来。”
“那好,就在我老板的办公室。”说完我挂了电话。
夏羽天五分钟后到,他穿了黑色的西服,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衣领处的扣子没有扣,即使这样,可能是长相与偏白肤色的缘故,仍是显得很温文,我站在办公室门口,他看到我冲我笑笑,一如多年前他捧着篮球投中三分球后冲我笑的样子。
我也笑,让他先进办公室,自己再进去,然后关上门。
钱律在接一个国外打来的电话,说着流利的英语,示意我们先坐下,自己站起来面朝着玻璃墙,背对着我们继续通话。
夏羽天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把要用的表格和文案一样样的打开,我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闪动的指环时,心里还是一阵微酸,便干脆低下头去,踢着脚边微翘的地毯,然后听到钱律说:“我们开始吧。”
应该说夏羽天很聪明也很懂得掌握分寸,他比钱律的职位低,但同时又代表另一个部门,所以他的态度是恭谦又不会全然没有立场,我看得出钱律对他很满意,两上聪明男人决定事情往往很快,所以没用一个小时,该决定的事都决定好。
“那就订在下周,这次会邀请一部分经销商出席,大连那边的产品展示要麻烦你们市场部安排,今天我们讨论的事你也要让香港的林总知道。”钱律最后说,这当然是客气话,不用他说夏羽天也会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
夏羽天点着头,又客气了几句,才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却听到钱律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回过神,然后忽然道:“钱总中午我请你吃饭吧,算是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钱律抬头看我一眼,道:“不需要。”
我却有些较劲的意思,道:“下属跟老板该多沟通的。”
他盯了我半晌,终于点点头,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道:“现在正好是吃饭时间,你可以叫上你要好的同事,我请客。”说完,合上笔记本。
我出了办公室才回过神来,猛然意识到我刚才好像主动约钱律吃饭了。
“啊!”我对着自己的头发猛抓几下,都是那个“下雨天”害的,我心里叹息,然后看到夏羽天就站在那里还没走,看到我,微微的笑起来。
我马上对着被自己抓乱的头发用力按几下,才道:“夏经理还有什么事?”
“夏经理?你以前不是叫我‘下雨天’吗?”他走上几步,道,“走了,一起吃饭吧。”
我愣了愣,然后钱律从办公室里出来,道:“走吧,你……”后面半句没说完,看到夏羽天还在这里,他连表情也没变一下,直接对着夏羽天道,“夏经理一起吃饭吧,正好我们也要去吃。”他说的“我们”是指我和他自己。
夏羽天的眼睛极快的闪了闪,笑道:“不了,我还要把刚才的内容发给林总,等发完再去,你们去吧,谢谢钱总,不好意思。”
这其实是很微妙的情景,一个未婚的总监和自己的助理一起吃中饭,在现在的职场上这本身就让人想入非非,这也是为什么钱律让我再叫一个人一起的原因,而夏羽天显然是认为就我和钱律两个人去吃饭,作为聪明人,他没有道理也跟过去,所以拒绝是必然的。
钱律点点头也不勉强,我这时候也不可能说什么,夏羽天看我一眼,有些悻悻的样子,走了。
我杵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人往前台方向跑,边跑边道:“我叫小金一起。”
小金那天的话其实是对的,娟娟,你就是那种看上去大胆,其实你就是个腼腆,胆小到令人发指的这个……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小指。
谁会喜欢一个人整整六年却羞于启齿?有,就是我这个傻瓜,大学四年,毕业后两年,直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结婚,娶其他的女子,这也是我为什么后来的调离市场部,来到销售部的原因,小金说我一直在跟自己的矜持谈恋爱,玩了六年暧昧,然后失恋,你活该!
我活该,所以刚才看到夏羽天的戒子时我还是受了刺激,我的肾上腺激素异常分泌,一刹那之间我想证明自己很英勇,我说,钱总我请你吃饭。
然后三个人就坐在那间茶餐厅里。
追与不追是个问题
女人永远都说自己不会点菜,然后直接把点菜的责任推给男人。
钱律点菜很快,随便翻了翻,然后向身后的服务员指了几个,最后问我和小金,想喝什么。
我当然是奶茶,那是我的最爱,小金也马上说要奶茶。
结果奶茶先上,给钱律的却是杯白水,因为要等菜,所以小金没话找话:“钱总不喝奶茶?”
钱律点点头,皱着眉道:“我不喜欢喝甜的。”
然后就静下来,小金的脚在桌上踢我,意思是让我快点找话题。
我绞尽脑汁,然后挑了个比较合适的话题:“钱总是上海人吗?”
“不,大连人。”
“都说大连出帅哥美女,果然是啊。”小金马上配合,天知道,钱律何许人也,她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
钱律扬了扬嘴角算是在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以为他不会接话,却听他道:“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面目全非,尤其是你说的美女。”
我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他看我一眼:“大连话偏硬,偏粗犷,女孩子说尤其不合适,再美的美女说出来形象也会打折扣,不像江南的语言比较柔和,这次去大连你就会见识到。”
我理解的点头,自言自语道:“就像玛丽莲。梦露忽然操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噗!”旁边的小金一口奶茶喷出来,她肯定想到他的山东男友每天用山东话叫她“亲爱的”的样子了。
钱律白色条纹衬衫上被溅了好几滴,小金“啊”的一声忙站起来用纸巾替他擦,然后转过头狠狠的扔给我两个卫生球,我自知闯祸,忙也拿起纸巾替钱律擦手上溅到的奶茶,小金你的笑点也太低了吧,害我也被你喷了好几滴。
两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上下其手,本来动机很纯,但因为擦的地方是胸口和手,所以钱律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我伸过去替他擦手的纸巾被他反手拿过来,我的手与他的手指相触,我的心莫名的猛跳了几下,然后看钱律也挡开了小金的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道:“你自己还是先去洗一下吧。”
我这才看到小金的胸口溅了一小块咖啡色的痕迹,还有嘴角和手腕上,小金连连说对不起,然后跑去洗手间清洗,离开时不忘再白我一眼。
我只当未见,冲她和颜悦色的笑。
服务员来帮着擦桌子,三个人喝的东西都被溅到了奶茶,钱律让服务员换掉,服务拿着杯子离开,然后我发现,就只有我和钱律了。
我又开始紧张。
我头乱转着,就是不敢看钱律那个方向,心里想小金,你快回来。
其实平时我拿文件到钱律的办公室时也是只有两个人,但那是工作,并不会很紧张,可现在是两个人面对面的等上菜,这和工作气氛完全是两回事。
杨娟娟快说点什么,你二十九岁了吧,你平时巧舌如簧吧,现在十九岁的MM都比你胆大,这种情况早就“大叔,哥哥”的叫了,你怎么气都不敢喘一下,但要命的是,我就是这样的火星脾气,对异性没什么念想时,兄弟一样的自在,但一旦对对方有意思或是知道对方对我有意思,我马上不自在,马上连瞧都不敢瞧对方,就怕别人知道我喜欢他。
我手指无意识的来回擦过桌边,然后听到钱律说了一句:“你很紧张吗?”
“啊?”我傻傻的抬头看他,他正盯着我的手指。
“我大学时同寝室的一位室友一紧张也会像你这样。”钱律还是看着我的手指。
我的手马上缩回桌下面,道:“紧张?不是,我只是想,菜怎么还不上来。”说着马上转头问经过的服务员,菜怎么还不上来。
然后又沉默。
小金该死的是不是跌进马桶里去了,我心里念着,想了半天终于想了个话题,道:“大家说你还没结婚,是真的吗?”说完,桌下面,我用一只手狠狠的捏另一只,若是平时我肯定还想把手塞进嘴里咬,这算什么话题,老板的隐私是你随便打听的?还有,这话问出来,好像你有什么意图似的。
钱律看我一眼,点点头,就没有下文了。
就这样?果然他觉得我在打听他的隐私,我很有些郁闷,低头喝服务员新送来的奶茶,决定打死自己也不开口了。
然而我是最耐不住沉默的人,如果很自然的各做各事也就算了,但这样的情况都不说话,钱律扛得住,我却别扭的很,我心里不由的想,真要追他吗?连话都聊不起来,怎么追,再说人言可畏的职场,助理追自己的老板绝不是明智之举,杨娟娟你还是算了吧。
我又开始用手指擦桌边,最后终于站起来道:“我也去厕所。”
一天中我一直在追与不追这个问题上辗转反侧,到后来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现在考虑的问题就好像我盯着珠宝柜台里的大颗钻石犹豫,我是直接镶在挂件上呢?还是切割成碎钻?然后店里的服务员鼻孔朝天的问我,你买得起吗?买得起就买,不然不要在这里瞎转了。
是啊,我在犹豫要不要追,人家可能根本就没看在眼里,毕竟你是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了。
所以整个下午我是满腹的郁闷,倒并不是能不能追钱律对我有多重要,而是我又一次自己将自己刺激了一次,我再不是红烧肉,而是别人口中的剩女,老女人,虽然我从不承认,但的确就是。
我神经兮兮的发消息给方非:快说,说我是世界最美最年轻最迷人的女孩子。
我尤其强调“最迷人的女孩子”,方非发了大大一滴汗过来,然后很配合发了一句:在我心中你就是女王,你是最美最年轻最迷人的女孩子兼喷香红烧肉。
我看着手机频哈哈的笑出声,方才莫名的消沉被扫得一干二净,然后打开邮箱开始收邮件,有一封是夏羽天发过来的,有关年会的名单,我打开看了一眼,是市场部参加人员的名单,第一个就是夏羽天。
我盯着那名字半晌,心里不知是喜是愁。
大连,大连(一)
大连,我还是第一次去,从上海到大连,两个小时的飞机,时间不算太长。
现在的阵势有点像包机,整个机舱前后左右基本都是我们公司的同事,这也难怪,销售部全都去,市场部,行政部大半的人,还有各个部门的总监,经理,加起来好几十号人,为了显示平等,所有领导级的都不许坐头等航,于是钱律和几个总监坐的都是经济是舱。
几个总监坐在一起,我和May坐一起,这个女人有嗜好,一上飞机就要睡觉,果然她坐下就用毯子将自己盖住,然后戴眼罩,戴飞机上配的耳机,直接瘫在那里就睡,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找MP4准备等飞机起飞后拿出来看。
随身的包里还有很多零食,都是方非买的,并且每包他都帮我设定好什么时候吃,比如花生是起飞的时候吃,薯片是起飞后吃,鸡腿是着陆后吃,我觉得这点我妈应该向他学习,因为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我妈这么好的待遇,以前每次打电话回去,偶尔撒娇说哪里哪里疼,我妈要么就说,肠子出来了吗?没出来就没事,或是说,啊?你说什么,刚才在看电视没听清楚,被N次无视后,我已经彻底对我妈失去信心,而这次方非的表现,让我在今天临走时亲亲热热的叫了他一声“妈”,他当场傻住,然后手伸出来隔着空气做势对着我的脸掀了两下。
我开始拿出花生来吃,说实话我并没有在路上吃零售的习惯,但这时候旁边的人会了周公,任何电子产品都不能开,我就只好吃东西。
然后,我另一边的人来了,他是从那头进来的,我想应该也是同事,转过头去准备打招呼,却是夏羽天。
“娟娟。”他笑嘻嘻的叫了我一声,然后坐下来。
我正无聊的用门牙磕着一颗花生,样子有些像土拨鼠,看到他忙合上嘴,那可怜的花生就从我嘴里蹦出来,不知去向。
“好巧。”虽然座位间有拦的东西,我还是下意识的往May那边移了移。
因为今天都是直接来坐飞机,不用进办公室,他今天穿的很休闲,黑色的夹克衫,里面是白色的圆领T恤,让我想起大学时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有些移不开眼。
“我身上有什么?”他看看自己,又抬头问我。
我回过神,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广播里空中小姐温柔的声音让大家再确认一遍是否关闭了自己的手机,我掏出手机来又查了一遍,准备塞回口袋时夏羽天的手伸过来,抓住我手机上的挂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