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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末路相逢-第37章

小说: 末路相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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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大,竟然也是直到最近才渐渐清楚明了起来。

心底不是没有反抗过,似乎只是下意识地不肯承认,自己的一颗心就真的从此被一个女人占据得牢牢的,坚固得不可动摇—只因为这种感觉并不太好,仿佛有某种东西挣脱了自己的控制,而他却十分不习惯甚至厌恶这种无力感,一时之间竟然无所适从。

可是兜兜转转之后才不得不承认,确实,再也没人可以替代她。

寒风呼呼地吹过来,他这才发现她穿得其实很单薄,小小地瑟缩在那里,下巴被衣领遮住,灵动乌黑的眼睛直直地望过来。

他伸开双臂将她一揽,顿了顿,没有感觉到抗拒,这才慢慢收紧。

他在她的头顶说:“那天在医院里,能让我说出那样的话来的人,你是第一个。而听见我那样说,却还若无其事地转身走掉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似乎无奈地咬牙,“所以,你真是很有本事,林诺。”

她的身子纤细,几乎完全被他拥在怀里,过了片刻,等不到回应,他正要低头去看,腰际的衣服却被轻轻抓住。

林诺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没听清,只好问:“什么?”

她动了动,声音大了些,倒真是满满的疑虑:“……难道不是因为一时脆弱,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

他略微一怔,随后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不负责任的事?”这才又低眉看她,停了停,又说,“那天你在江边说的话,我全都承认。你说谁先低头谁就输了,我现在承认,确实是我比较需要你。”即使是说出这样的话,英俊的眉目间仍是一派飞扬洒脱。

其实他好像总是这样—当初坐在车里说“我对你有好感”时,也是这般坦然的模样—对于内心里认清了的事实,从不拖泥带水,并且语气坚定,有一种天生的骄傲和自信。

林诺不禁微微瞪着眼睛,一直看进他漆黑的眼底里去,那里面清湛坦然,灼灼光华炫目异常。

原来那晚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让她不要离开,原来是真的因为需要。

一颗心晃晃悠悠,仿佛终于到了实处,轻轻落下去,在一刹那间,遍地繁花盛开。

“可是在度假村里的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说。”她咬着唇,眼神微微一闪,似乎仍是不信。

“谁让你连喝醉了都不忘离开我?我那天是气昏了头了。”江允正似是无奈地抿着唇,眼神一闪,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冷不冷?要不我们去车里坐,好不好?我也有些累了。”像是又回到从前,依旧是在那样淡淡的语调里,隐约含着关心和爱惜。

林诺却只注意到他最后的那句话,猛地醒悟过来一般,迅速抬头看他。

暮色已沉,背景灰蒙,而他穿着黑衣黑裤修长而立,面容清减,脸上仍有一抹病后的苍白疲倦。

她抓住他的手臂质疑:“才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吗?”脚下已经自动往回走,拉着他一道走进公寓大楼。

江允正跟在她身后,步履稍显缓慢,走得确实有些吃力,但看着前面鲜活的背影,仍旧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其实手术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并且,也是直到前天夜里才被取消了只能进流食的医嘱。无奈下午有极重要的客户等在融江谈判,走出医院的时候,主治医生沉着脸说:“晚上六点之前一定要回来,真是胡闹!”

堂堂融江总裁被人这样训斥,徐助理当时听了只能转开脸笑。

结果谈判结束后,车子开上高速,原本在后座闭目休息的江允正却突然说:“去林诺家。”

知道拦不住,徐助理也不多言,直接将车开到林诺的公寓楼下停好。

亲眼见这二人面对面讲了许久的话,如今终于相携上楼去,徐助理才松了口气,锁了车自行吃饭去。

进了屋,林诺只顾忙进忙出,江允正慢慢在沙发里坐下,一只手虚搭在胃部,呼吸微沉不稳。

很快,一杯水递了过来,他抬手接过,却不喝。那样恰到好处的温度透过洁净明亮的玻璃一直传递到手心上,他好像忽然有些恍惚,这时却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来。

林诺先是看他一眼,最终还是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客厅并不大,再避也避不到哪里去,所以她说的话江允正一字不落地全部都能听到。

五六分钟后电话挂断,她才回过头来,他突然问:“是那天公司楼下的那位朋友?”

“对,是他。”

他沉了沉嘴角,不再说话,也不去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诺也觉得有些尴尬,认为他不高兴,想了半天,只是问:“饿不饿?”

“不饿。”

见他微微喘息,不禁又问:“伤口会痛?”

“不会。”

他的声音本来就清冽,此时两个字两个字地作答,她听了只差激灵灵打个战,最后实在是没话找话:“你这样就算是出院了?”

他好像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看她,眸底深邃幽暗。

她怔了一下,一时却又想,凭什么你能有王婧张婧李婧,我却打了个电话就好像见不得人似的?甚至下意识地讨好暖场都还不被领情!

她想着,不自觉便将脸一仰,可是坦荡自在的神情还没来得及露出来,江允正却突然先动了动。

他似乎想要站起来,但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不禁弯下腰低低“哼”了声。

林诺几乎来不及细想便已伸手过去一把搀住,抬眼瞧见他煞白的脸色,急急道:“小心点!”扶他站稳了,才又问,“你想要干什么?”

只是下一刻,清爽的气息便围绕过来,她猝不及防地被他再度拉入怀里,耳边他的呼吸仍有些不稳,他说:“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她心中震动,好像之前那么辛苦才从越陷越深的泥沼中爬出来,如今转了一圈,又再度回到原地。而一直以来刻意建立起来的防线,原以为日益坚固,他却只需要来到这里,说那么一些话,她就全面崩溃。

“可是王婧呢?”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江允正在她的头顶“嗯”了声,才说:“没有王婧,已经结束了。”

“可是我有。”她抬起脸,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他向我求婚了。”

江允正的手臂倏地一紧:“你答应了?”

“没有。”事实上,可能以后也都不会了—只因为,那个人不是他。

只因为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所以就算一切再好,最终也都仿佛与她无关。

其实早在很小的时候,家里长辈就常说:诺诺这小丫头,固执得可以啊……那时的她,一件最心爱的旧玩具坏了却舍不得扔,只一个劲儿地缠着大人去修,修不好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父亲无法,只好买回大堆新的来作补偿,可是她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母亲笑说:“这么死脑筋,也不知像了谁。”

一旁坐着聊天的小姨一向很疼她,摸摸她的头:“只认自己最喜欢的,将来大了谈起恋爱来,不知会不会也是这样……”

那时的她当然不懂,只是蜷在沙发里继续郁郁地生闷气。

原来,这便是秉性。

从小到大,竟然不曾变过。

徐助理最后没办法,还是打了电话上来,提醒江允正回医院。林诺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催促。

江允正却说:“我们去吃饭。”他的主意定了,竟然任谁也劝不动。

其实他的病还没好,很多东西要忌口,吃得并不多,点了菜,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吃。

林诺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叹着气放下筷子,看着他,说:“我饱了,我们回医院好不好?”

他却像是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包间里安静至极,只能隐约听见外面簌簌的流水声,假山和喷泉立在院子里,因为灯光的缘故,仿佛连水都是五彩斑斓的,从青黑色的山顶淙淙滑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是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出声,却摇头:“不要。”

江允正愣了一下:“可是你上次说……”

“没错。”她又大力点头,打断他,“可是我不要你这样。”

他似乎被她弄得糊涂了,问:“哪样?”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疲惫而苍白,可是神色极认真,她脑子里震惊却又混乱,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解释不清楚。只知道—不要这样,不能这样答应他。

于是想了一下,她才说:“过去的你,明明那么不信任婚姻,那么现在就不要勉强自己改变吧。如果将来你后悔,我也不会开心,我们过得都不会开心。”停了停,她又微微笑起来,“我父母的婚姻很美满,所以我从小就向往那种生活。每个人都有梦想,而我胸无大志,那就是我的梦想。只因为遇见的人是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共同去实现它,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的人,都不行。可是,正如我当初不能勉强自己一样,现在我也不能勉强你。”从没有这样理智,一句一句说出来,连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所以笑得越发轻松。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里面波光盈盈一闪,仍是纯洁干净的样子,好像几年来都不曾变过。

可是江允正却好像并不欣赏她的这番话,至少听完之后没有笑,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慢慢站起来说:“走吧,回医院去。”

吃饱了总是忍不住犯困,车里暖气又好,无声的融融暖意包裹了全身。就在林诺快要歪头睡着的时候,一只手被江允正牵住。

他的指尖微凉,贴在她的手背上,只是淡淡地说:“谁教你的那番大道理?不要想那么多,其实妥协并不是件坏事。”顿了顿,“况且,我并没有勉强。”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而她实在是困,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往他的肩头凑了凑,呼吸轻浅。他的话听进耳里,心底深处有隐约的释然,可是因为埋得深,精神又困乏,根本抓不住,反倒好像只听进了他的第一句话,于是忍不住提起最后一点精力小声嘀咕:“大道理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仅仅是因为不满,也不服气,怎么总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很快便听见他的轻笑声,那样熟悉,那样令人安心,安心到可以立刻沉沉睡去。

尾声

等到江允正被医生批准正式出院之后,林诺提出要去拜祭他的母亲。

两人开车上了山顶的墓园,林诺看着墓碑微微讶异:“合葬?”她疑惑地转过头问,“可是……这个男人是谁?”

章玉茹在照片里似乎只有三十出头,美丽异常,一双眼睛尤为灵动深秀,江允正便是得自她的遗传。而在旁边并排着的那张男人照片,十分陌生,显然并不是江修。

“是我养父。”江允正将香点燃,递给她,“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养了我十一年,然后我父亲就将我们母子接走了。”他似乎从不称呼江修为爸爸,而是用那样正式的名称,带着一点令人心疼的生疏,林诺轻轻握住他的手,他停了停,才接着说,“我们的感情非常好,曾经我也以为他和我妈很相爱,可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妈带着我离开家的时候,头都没有回,就直接上了我父亲派来的车。”

这样久远的事,叙述起来却毫不费力,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而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一次都没从章玉茹的口中再听到有关养父的只言片语,十几年的婚姻,形同虚设,只因为她根本不爱他。

他甚至曾经一度愤恨过,为“爸爸”感到难过—他一直这样叫他,即使分开之后也一样—那样气愤,从贵族学校里逃出来,跑到原来鸽子笼一样的小屋子里,任谁来接也不肯走。

他当时想,母亲会来的吧。如果司机保镖们都束手无策,母亲就不得不亲自来接他了。当时那么小,却好像已经懂得那个朴实的男人有多爱那个女人,心里又有多么想再见她一面。

可是,母亲从头到尾都不出现,像是狠了心,与她的过去划断了一切的关系。

他等在屋里,亲眼看着爸爸的目光一点一点暗下去,从未有过的悲凉。

直到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章玉茹爱着的一直是江修—那个与他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男人。然而可笑的是,那个男人却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任何名分,一直到去世,花圈上都只能写着“章女士”。

这样的轮回,也不知是谁欠了谁。

傍晚的阳光一寸一寸短下去,墓园里越发清冷。

林诺默默不语地将香仔细插好,又拜了拜,这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江允正转过头来,只见她笑靥如花,不由得微微扬眉。

他今天仍穿黑色衣服,清俊挺拔,空气中有薄雾缭绕,她突然说:“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他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那天我的车差点撞倒你。”

她缓缓笑起来,眼睛微弯如初升新月。

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他也像今天这样站着,修长的侧影清俊瘦削,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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