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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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那样的般配,便是此刻,仍是十分的般配。
曾经那样纯真相爱着的男女,如今背道而驰茕。
柯知涯终于签好字,转过身的时候,脸上流着两行清泪。
甘文清刚要把纸巾递过去,柯知涯却突然被动的转了回去。
田冬升拥住她。
甘文清呆了一呆。
所有人都静默的望着沉默相拥的两个人。
又过了好久,审判席上传来提醒他们的话:“原告当事人还没有正式签字,你们现在还可以反悔。呐”
柯知涯吸了吸鼻子,从田冬升的怀里挣脱出来。
“甘律师,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有些清冷。
甘文清知道她已经冷静下来,可是,看着这样的知涯姐,这样的田大哥,她反而更加的难过。脑子里像是装满了浆糊,混沌不已。
她仍是将手里的纸巾递过去,柯知涯接过来,纸巾与手帕揉成一团,按着脸上的泪。
甘文清无奈的看了一眼田冬升,迅速的在笔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案子,到此,就基本结束了。
“知涯……”田冬升很快追了出来。
柯知涯没有回头。
甘文清转了一下身。
“甘律师。”田冬升低声道,“外面都是记者,我送你们离开。”
甘文清看了一眼柯知涯,没有拒绝。
田冬升一行人众多,护送柯知涯离开不是问题。
外面果然守候了大批的记者,比起早晨的悄无声息,这会儿已经是光明正大,豁出去的姿态。
到处都推推搡搡的,甘文清很快落在了后面,也很快被众多记者围堵在中央。
四面八方仿佛都亮着闪光灯,甘文清眯了一下眼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捂着额头,遮住半边脸,不停的致歉着。
面对记者们一股脑儿的丢出来的问题,她只得一遍一遍的说,“非常抱歉,无可奉告。”
紧跟着出来的谷小琳,却大方的多,卡着腰,十分爽快的任镜头拍,耀眼的跟女明星似的。
也多亏得她的大方,甘文清才得以舒出一口气,仍愣着的时候,听见一声“快走”,手已经被人牵起。
“哎。”
甘文清忍不住看了几眼旁边的这个男人。
“五哥?你怎么在这儿?”她脱口而出。
“看你啊。”邢朗笑着,回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记者,急忙道,“快跑。”
甘文清被他拖着手跑了起来。
她许久不曾这样运动过,心脏像是一台加了马力的发动机,飞速的转动,耳边有微风在拂动。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她喘着气,才发现他们跑到了安全梯门后。
她看着一脸笑意却同样气喘的邢朗,终于笑了出来。
越想便越是觉得畅快,便再不掩饰的笑着,笑的痛快,痛快的想要流泪。
额上微微有些汗湿,她抬手抹了一下。
田大哥和知涯姐。
柯知涯与田冬升……
他们曾是她羡慕的一对,在她心中,她若与韩君墨,能像她的知涯姐与田大哥这般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又不计后果的走到一起,才算好,才算是幸福,才算是完美。
他们满足了她年少时对爱情、婚姻的所有憧憬。他们也满足了,她对爱的一切定义。
可也是他们,在她的手中结束了十余年的婚姻。
这样想着,眼里便迅速的充了泪。
修长的手指,沾着她的眼泪,滑过她的脸颊……
整个过程太快,甘文清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她被邢朗拥在怀里,抵在硬邦邦的安全梯门上。
他的双臂很有力。
他们的身子也贴的非常紧。
他的手,扣着她的腰背。
她的整个人,整个身子,都黏在他的胸口似的。
他粗重的呼吸,响在耳畔。
紧跟着,毫无征兆的,他猛地低下头来。
他的唇也非常有力的,蛮恨的,抵住她的。
“邢……邢朗……”她终于回过神来,慌张的躲避着他的唇,他的气息。
像是一场博弈。
他进,她退。
他追,她躲。
彼此的唇瓣火辣辣的摩擦着。
不过只是瞬间罢了,甘文清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唇上染上了邢朗的气息,属于男性的气息。
这样被动的亲密,带给她陌生又疼痛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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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诸位晚安O(∩0∩)O~
【08】你说良辰美景,乘兴独往 8
甘文清咬紧了牙关,背后的寒毛直竖,身上一阵一阵的起栗。言酯駡簟
她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任何其他男性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邢朗的体味,在这个时候,却都混合成了令她窒息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透了这样子的邢朗。
身上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
她只能强迫自己,紧紧的抿着唇,忍耐着,再忍耐着。她甚至不敢喘气,好让自己支撑的再久一些茕。
脸上滚烫滚烫的,所有的血液都齐齐的涌上来了似的。
被他抵紧了的双腿,明明是痛着的,却还是要用力的,没有方向的踢出去。
可是,没有用呐。
邢朗不喊痛,也不松手。
她慌张的躲着他的唇。
腿,或者,根本分不清是哪儿,灼灼的疼着,并迅速的蔓延开来。
心跳的又急又乱,身上起了一层层黏腻的汗意。
她能想象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可是,压根顾不得。
她的身子发软,她多害怕,害怕她会连这最后的蛮力都消耗殆尽。
口里渐渐的渗出点儿血腥味,和着一丝咸咸的味道,分不清是泪水,亦或是汗水。
“文清……”邢朗渐渐的,松了手,望着她。
她的眼圈儿红通通的,闪着泪光。
邢朗望着文清,胸口一阵气闷。
甘文清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手甩了出去。
只听到“啪”的一声。
邢朗一怔。
这一巴掌,连甘文清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甘文清咽了一口吐沫,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住了。
心头乱如麻,她像是岸边干涸的鱼,艰难的翻着腮,吸收这难得的氧气。
“文清……”
邢朗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怎么样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他看着她发颤的肩头,伸出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甘文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瑟缩了一下,咬着牙,声音还打着颤,却还一字一顿的:“别碰我!”
邢朗无声的瞅着她,手渐渐的垂下来,心口紧揪着。却没有道歉,也不想道歉。
“我敬重……因为,你是五哥……”
甘文清喘着气,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彻底的拒绝邢朗。
她以为,她已经说得非常清楚,表现的非常明显。
他是“她”豁出性命去爱着的人,她不想这样,不想伤他。
可,仓促之间,情急之下,她似乎只能这样。
“你,只是刑五哥,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她的身子发抖,有些精疲力尽的摇着头,“对不起……”
邢朗看着她,却不敢再伸出手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安慰。她的慌乱,甚至恐惧,源头都是来自他。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闷。
心底有些凉。
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
“告诉我,我可以……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没有关系,我说过,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甘文清过滤了他温和的声音,深潭似的眼神。
她转开了脸。
邢朗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踉跄跄又匆匆忙忙的背影,仿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般的,他用越来越大的声音说:“我要的,不只是这一步。”
……
甘文清走下法院的台阶时,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并没有半点儿放松下来的意思。
手上一滑,公文包落到地上,拉链并没有拉上,文件袋、档案袋,便尽数从包里跑了出来。
她懊恼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吸了吸鼻子……她蹲下来,竭力的让自己不去思考,伸手捡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文件,也不整理好,胡乱的塞回公文包。
甘文清走到停车场,却找不到柯知涯他们,也不清楚君南的车子在哪里。
她偶尔会这样,站在停车场,却找不到车子。
有一回,她跟苏七七站在Tavola餐厅门口,竟是怎么样也找不到温浮生他们的车子,电话也是拨不通。苏七七对车子的茫然程度,比她更甚,基本上是看见车子就犯懵的状态。
苏七七说,这些车子就好比老人们看见外国人似的,通通都是白皮肤高鼻子蓝眼睛,毫无辨识度。
她深表赞同。
后来才知道,是叶小宝有意作弄他们。
那时候,温浮生与苏七七已经在准备婚礼了,温浮生拥着苏七七,推了叶小宝一下,说,你别欺负我老婆啊。
叶小宝撇撇嘴,表情颇有点儿不以为然。
他也在,看着她,嘱咐道,下回,别傻站着,给我电话。
他那样说,兴许也只是一番客套话,可她蓦地就安了心。
尽管,她从未打过这一通求救电话。
甘文清这样想着,忽然意识到,手机还没有调声,她掏出手机,上面有文博的未接来电。
她回复过去,文博说临时有事,不能去接她回家,问她一个人有没有关系,她摇着头,说当然没关系。
不远处,有车子驶近,“滴滴”两声长鸣。
车窗摇下来,是柯知涯。
甘文清愣了一下,生怕被柯知涯看出来什么,脸一下热了起来。
“我说等你一块儿走,君南他们就先走了。”柯知涯解释着,语气已经沉静了许多。
甘文清抿着唇,绕过去打开车门上车。
“妈妈跟外公还在家里等着,只能改日请你吃饭了。”柯知涯看她一眼,笑了笑。
这样子的笑容,真叫人……还不如不笑的好。
甘文清转了一下头,看向窗外,轻声道,“没有关系。”
她想,其实她们都不饿。
况且,这会儿她们的心情,都不适合坐下来大快朵颐。
眼里似是有什么要落下来,她急忙抬手掩住。
柯知涯掌着方向盘,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好像欠了你很多。”
“什么欠不欠的。”甘文清的脑子有些木木的,却还是玩笑说,“拖你的福,我也可以拿到相当可观的一笔代理费。”
柯知涯笑笑。
车子里静静的。
手机响了一下。
甘文清拿起来,有一条短信。
像是预知了一般,心念一闪,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不要难过,你做的很好。”
短短的一句话,甘文清看了又看,怔忡着。他似乎,一直都是那个最懂她的人。
屏幕一暗,她忙动了一下手指,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她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却又觉得不妥,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如此反复着,末了,只发了“谢谢”两个字回去。
“文清……”
甘文清愣了一下,意识到柯知涯在与她说话,忙应了一声。
“我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有那份录影的。”柯知涯说着,眼神带了点儿什么,看了她一眼。
甘文清愣了一下。
“那丫头从来没有给我看过这个。”柯知涯的声音有些低。
甘文清哑然。
“文清……你从前有试过,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柯知涯歪了一下头,“类似,非君不嫁那样的感觉。”
非君不嫁啊……甘文清的手指不自觉的滑过屏幕。
“没结婚之前,我以为……结婚就是终点,结了婚,我跟他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柯知涯的声音有些异样,甘文清望着她。
“不是。”柯知涯轻轻的摇着头,“总是有,这样的,那样的,琐事,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吵架,和好,再吵……他累,我也累……任别人怎样说他,我都是信他的,无条件的,也不得不信……”
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的那颗心,始终在她的身上。
她亦是知道,他对她有多么的在乎。
这样一个永不乏花边新闻的男人,她的丈夫,曾在她最难过的时候,赋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还有安全感。
若非她偶然一次从护士的闲话中听得,她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他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清楚她很难怀孕,却从不曾跟她提过,甚而,时不时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说他不喜欢婴孩,麻烦。
他也会亲吻她的额头,说,知涯,我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
这样的时候,他是为她遮风挡雨,顶着压力保护她,保护他们婚姻的,她的丈夫。
于是,她刻意的忽视他身上,越来越浓重的烟酒味,还有陌生的,叫人难过的香水味。忽视那个,比她更像是田太太的,二太太。
二太太,多么的讽刺。
她开始深居简出,避开那纷纷扰扰的流言。
Make-Love成了他们忘却痛苦的方式。
她痛苦着,他亦是难过着。
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互相伤害。
他们都竭力的表现出未知,并且淡然的样子来。
事实上,越是不在乎,却越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