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弃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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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空,已经是子时了。秦宓上下眼皮在打着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摇头看着窗外,她心中生气却是没办法表现出来。这要是让突然进来的陛下看见了,那自己就是死罪。
就这样一会儿迷糊一会儿醒来,天亮了。
开门声想起,依旧是沁香带着人进来,看着秦宓瞪大了眼睛,眼中一片血丝,黑眼圈重到像是磕了西域的某种药一般,她微微一笑:“秦贵嫔,奴婢领着人伺候您梳洗来了。”
秦宓眼神涣散,沁香又叫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无数次的像窗外看去,那太阳有些晃眼,刺得她眼睛疼得厉害。
“陛下呢?”
沁香在心中默默地记下每一次秦贵嫔看见她之后说这三个字的次数,向着身后一侧身,低着头端着铜盆、毛巾、漱口等物的宫女鱼贯走过去。沁香这才道:“陛下昨夜政务繁忙,一夜没睡,到了早朝时分就离开乾元殿了。”
秦宓“哦”了一声,她是实在太累了没有这个精力再和沁香说话,任由着宫女动作之后坐上辇轿就回了福宁宫。
她刚回到福宁宫,却是发现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宫里的人全都守在院子里,一副见了鬼般的神情。秦宓虽然累,但是毕竟是一宫的主子便问道:“你们都在这干嘛?”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秦宓心烦:“快点说!再不说本贵嫔告诉陛下,把你们都贬到慎刑司去做苦役。”
慎刑司是宫中惩罚宫人的地方,无论是妃嫔还是下人,只要进了这慎刑司就等于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众人皆是畏惧,一个小宫女瑟瑟缩缩地开口:“娘娘,咱们宫里闹鬼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青天白日的如何会有鬼?”秦宓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宫女,宫女跪在地上抖得更加厉害:“奴婢不敢说谎,昨日夜里奴婢正要睡觉的时候,掀开被子却发现,发现知鹊送给奴婢的衣衫原封不动的放在床榻上。”她说着声音带了哭腔:“可是,这是知鹊没了之后奴婢去宫中的清华殿烧给她的,又怎么会回来。一定是知鹊,是知鹊回来了。”
秦宓胸膛直喘,也顾不上计较这宫女私自烧东西给知鹊这事,她脑海里那日知鹊浑身是血的样子一直挥之不去。她细细的喉咙动了动看着王全,王全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有些阴沉,秦宓顿时一颗心凉了个透。
王全虽然在这宫中呆了这么许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他声音有些苍凉道:“王喜,你来说吧!”
话音一落,王喜“啪”地跪在了地上:“贵嫔娘娘,奴才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今日玲珑说起昨夜的事情,师父便让奴才去看看,结果早晨奴才去看的时候发现,那枯井里知鹊的尸体。。。。。。不见了踪影。”
“什么?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秦宓大叫着:“她一个死人能去哪里?”
一直低着头的小曼也跪了下来:“奴婢听说人要是含着怨气而死的,死后便会化作厉鬼。厉鬼都是法力无边的,肯定是知鹊自己把自己的尸体藏了起来不想让别人发现了她。毕竟知鹊那么爱美,死的那么难看她一定很不喜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附和着,除了这个说法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已经烧给知鹊的衣裳却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已经扔进枯井的知鹊的尸体却是一夜之间不翼而飞。除非是鬼神,要不谁会有这种能耐?
小曼说完闭上眼睛等着秦宓的如火怒气喷涌而下,却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厉鬼,尸体,死亡。。。。。。这些词语在秦宓耳边晃着,她一颗心跳的剧烈,手心都湿润了。一夜没怎么睡本来头就疼,这么一来更加的难受。太阳越来越热,秦宓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娘娘。。。。。。”众人惊呼着看着秦宓倒下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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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心里慌得时候找点事来分散注意力的时候会好上许多。许追醒来照旧先去看了杏儿,杏儿依旧是那副样子,吃了药也不见起色。她从杏儿那出来心情又沉重了些,便找人在梨树下放了一把躺椅。她靠在上边,手边拿着那本书。平时觉得精彩到百看不厌的东西现在一打眼却是烦的很,许追叹了口气。平时陛下走的时候她睡一觉再看看书就会好上许多。可是这一次,却是没什么效果。
她脑子一直挥之不去的都是昨晚的事,自始至终她都看不透宋衍琮为什么会过来。那在她指缝中轻轻呼着的气,那毫无遮掩的笑容,还有展现在她面前精壮的腰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击中心头,每次想到的时候许追都觉得耳根子发热。甩甩头放下书,她坐起来盯着树干出着神。今日早晨的时候她让李易去打听过,昨晚上陛下招了秦贵嫔侍寝。有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好事不要,偏偏跋山涉水来这偏远的地方来找她,她实在是不懂这其中的玄机。
有一瞬间她在想陛下是不是又在坑她,如果让秦宓知道了在侍寝的当晚陛下来找了她的话,以秦宓的性格必定是不能善了。所以她在院子里的梨树下等着也是想着要是秦宓带着人杀将过来,找她的时候也能方便一点。没错,许追自认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事事为别人着想的人。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许追看着宫门口洁净的地面,看来陛下并没有把昨晚的事透露给秦宓。她放下心来刚要进屋,就见李易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李易年岁不大,刚刚二十出头,生的很是敦厚,倒也踏实稳重。
“娘娘,奴才刚刚打听到,福宁宫闹了鬼。秦贵嫔被吓得不轻当场就昏过去了。”
许追喃喃:“闹鬼?”
“奴才和福宁宫的小亮子是同乡,关系好一些。他跟奴才说,是因为福宁宫一个宫女被打死了心怀怨恨才回来的。”
木兰端着茶刚过来就见自家娘娘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把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冲着李易点点头,李易便退了下去。木兰知道这种时候许追只想静静的想事情,不愿人多打扰,就远远地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过了不一会儿,许追抬起头,眼睛里晶晶亮的看着木兰,木兰笑着过来:“娘娘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吗?”
许追撑着躺椅站起来,脑子总算是清明了许多。
“木兰,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第16章 清闲不得
第16章清闲不得
御书房
宋衍琮下了朝就一直坐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一派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形象。
明泉再次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把已经被静止了的笔滴下的墨染污了的一本奏章挪了挪,一大滴墨“啪”地一声就掉在金丝楠木的桌子上,那声音有些响,总算是让“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回了神。宋衍琮看着明泉手上的那本可怜的奏章皱了皱眉:“去,把这东西撕碎扔了。”
明泉遵旨而行,“哗哗哗”撕的那叫一个痛快,碎纸遍地,自有小宫女来收。明泉悄悄的看了一眼,好像是选秀的事情。额。。。。。。明泉悄悄地瞥了一眼宋衍琮,难怪陛下不高兴了。
宋衍琮确实是不高兴,昨晚上在许追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回来,然后上了朝那帮子老迂腐又提起了选秀的事情。他的意思是选秀劳民伤财,他又不是喜色之人,后宫中有那么许多人已经足够了。可是朝中众人却是非常团结一心的前来反对,宋衍琮还没有见识过这些人居然也会有统一战线的一天。
他不是傻子,当他不知道这帮子人存了什么心吗?左相和右相一向是水火不容,这次却是摒弃前嫌不过就是因为他两家都有适龄的女儿可以送进宫来。想以此为筹码,争取以后更大的权势地位。
宋衍琮冷笑一声,是你们自己愿意撞进来的,那就别怪朕了。
小宫女收完便退了出去,地上一丝痕迹也没有。明泉想了想还是说了:“陛下,刚才福宁宫派人来传话,说秦贵嫔病了,想让陛下去看看。”
“病了?精神病吗?”
明泉道:“来人并没说是什么病,奴才知道陛下心烦就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她。”
宋衍琮“唰”地一声把手中的笔扔到了地上,语气不善:“朕有什么可心烦的!”
明泉见他这明显口是心非的样子忙跪下请罪:“是奴才的错,奴才失言。”
宋衍琮猛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想了想,突地笑了:“朕和你置什么气,有的时候朕真想冲到她面前揍她一顿。可是啊,朕却是舍不得。。。。。。。唉。。。。。。所谓怜香惜玉啊!”
明泉被这拖长的尾音弄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怎么办?他突然觉得不认识这位主子了,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好可怕的感觉,分分钟逼死他的节奏。
“你起来吧!去告诉太医院好好医治秦贵嫔。这人怎么就病了?呵,肯定是昨夜见不到朕相思成疾的。唉。。。。。。所谓饥渴啊!”
明泉一抖,忙起身谢恩然后退到了门外。鹿远在外边守着看着还算镇定的明泉踏出了门之后脚下抹油般溜走的身影若有所思,陛下。。。。。。折磨明泉的功力真的是不减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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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昏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
一片荒凉的荒地之上,一片叶子也看不见。整个视野中全是昏黄的色调,混沌到看不清前路。她一个人拖着长长的裙摆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突然眼前一下子开朗起来,犹如拨云见日一般。
秦宓看清了面前的一切,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只见原本平整的地面上变成了一个极大极深的井,大到看不见边际,深到如万丈深渊。她尖叫一声一步步的往后退去,却不想绊到了裙摆上,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阵疾风袭来,井口像是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然后一个虚影从井里缓缓地探出身子,手上还拖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尸体。
“知鹊,你是知鹊?”秦宓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往后蹭着。那虚影笑了,一点一点的飘过来:“是啊!奴婢就是知鹊,被您打死的知鹊。我现在就来报仇了,娘娘,陪着奴婢一起下地狱可好?”
“不要,你不要杀我,我不能死。我是陛下的宠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秦宓眼泪急速的掉着,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知鹊的鬼魂停在半空中,手一松,尸体就落在秦宓的面前。
“啊。。。。。。。”
知鹊呵呵笑着:“我只要你的命,要你变得和她一样。”她说着伸手死死的掐住秦宓的脖子。。。。。。
“娘娘这是怎么了?”玲珑眼睛倏地睁大,看着抓住锦被一角往自己脖子上缠的秦宓,放下药急急的冲过来制止住。秦宓还在昏睡,脸色已经被自己勒的通红。她抢下来之后秦宓的脸色才渐渐好转,玲珑喘着气,腿有些发软。
“玲珑,你怎么了?”小曼端着一盆水进了屋。
“没什么。”玲珑心里慌就没说实话:“对了,你刚才怎么没守着娘娘,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娘娘睡得满头是汗,就打了水过来给娘娘擦擦脸。太医都说了娘娘太累了需要休息,喝了安神药之后娘娘睡得极好,会出什么事?”
玲珑目光闪了闪没再说话。
小曼放下水,用毛巾润湿了仔细的给秦宓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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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华宫
方浣斜靠在湘妃榻上,长长的金色护甲轻轻地抚着手边的那柄玉如意上:“触手生温,玉质温和,果然是极品。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本宫,崔婕妤真是破费了。”
崔婕妤坐在下首闻言忙道:“娘娘这是说哪里的话,这玉如意是臣妾的母家前些日子寻来的宝物。嫔妾想着自身粗陋不配用,就送来给娘娘安枕,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才好。”
方浣长长的睫毛垂着,把手中的如意递给了一旁的梦晶收好。她坐直身子,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摆动着,那金色的流苏极是华贵。她是并州敦敬候方燮之女,并州向来是兵家要塞,敦敬候坐镇并州多年功绩自是不必说。他膝下唯有一女,自是万事都给她最好的。方浣从小这般长大,可以说是天生的贵女,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
“若是本宫没记错,那日贺薛昭容有孕之时,许充媛也是送了玉如意过去,好像还是一对。做人做事,成双成对才好。”她微微一笑,见崔婕妤脸色一晒又道:“她那一对玉如意还是初入宫之时陛下赏的,陛下御赐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如今后宫之中薛昭容的龙胎才是最为贵重的,以御赐之物恭贺薛昭容腹中的龙裔当真是最适合不过。平日里不见她和薛昭容有大的走动,也难为许充媛肯舍得,真是难得啊!”
崔婕妤越听这心里越不是滋味,方浣这话中有话,听在耳里极是讽刺。
方浣妆容精致,笑起来却是让崔婕妤有些心惊。
“崔婕妤也来了这么久了,本宫看你脸色不太好,许是累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