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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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了王小姐,传了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林燕染惊讶了,一面让她起来,一面问道:“这些是崔府的规矩吗?”
念秋擦着泪起身,飞快地看了她的面色,见她提起崔府没有生气,松了口气:“奴婢。。。。。。签的是死契,卖身为奴,入了贱籍,连赎身都不能了。。。。。。”
林燕染沉默了片刻,继而笑道:“没事,咱们这儿的人不讲究这些,再说了,广平的官衙都易主了多少次了,连田契、房契的存根都丢了好些,更何况你的卖身契。而且,崔家自崔威死后,树倒猢狲散,已然败了,没敢再追究你的来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说你是良民,你就是良民。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签的活契,过了一两年就到期了。”
见念秋呆了,林燕染促狭一笑:“到时候,我给你备一副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
念秋哗啦啦的流着泪水,颤着嘴唇连声说着:“谢夫人,奴婢谢夫人。”
林燕染好一番相劝,她才止住泪,咬了咬唇,将压在心头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夫人,奴婢有事禀报。”
“奴婢怀疑崔三小姐没死,她深恨夫人,以她的性子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过夫人。”
原来,当日乐陵府一战,崔威的放弃,虽然沉重地打击了崔明菱,又挨了曹强的人的暗算,但她心性偏执,在仇恨的支撑下,活了下来,后来,又趁着崔威重伤,乱糟糟的时候,藏匿了进去。
想起她临走时那双带着刻骨仇恨的眼睛,念秋背上一凉,服侍崔明菱多年,她清楚她的性格,狠辣、记仇,而她最恨的就是林燕染。
念秋以崔府的隐秘相告,才让王士春饶了她,直到遇到霍绍熙,跟了林燕染,中间,她辗转打探过崔家的消息,只说崔家彻底败了,关于崔三小姐,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猜测她许是死在了偏僻之地。
清楚她手段的念秋却不信,她觉得她一定还活着,带着满腔仇恨缩在阴影了,只是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她不敢说。毕竟她曾 “崔明菱。。。。。。”默念了这名字,林燕染情绪复杂,无缘无故的结了仇恨,哦,不,是有缘故的——穆宣昭。
因了她,她们母子差点丢了命,也是因为她,才和穆宣昭纠缠不清。
“但愿她能想通,若是活着,好好的过下去吧。算了,不说她了。”
林燕染不愿再提崔明菱,结束了这话题,安慰念秋明日只管去寻王雨,专心织袜子就行了。
大门突然响了,接着是脚步声,很快就是气喘吁吁的回报声:“夫人,属下打听到了,下午的时候,将军带着小少爷回了养源院。”原来是探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过来,也没让人过来回报?”林燕染拉开绯色撒花棉帘,一连串的问道。
“属下不清楚。。。。。。,怕夫人着急,属下先赶了回来。”这人也知道自己办事不爽利,低头认错。
林燕染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这人麻溜的闪身出去了,关上大门,才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对上另两位兄弟鄙夷的眼神,哽了一口气:“你们这什么表情,啊。”
“切,合着打探消息都像你这样的,一问三不知,还说是老兵呢,就这德行。你在这守着,我们俩去打听去,包管清清楚楚的。”
“站住!”脑门顶着汗的老兵,低喝一声,一人踹了一脚,踏着两人的后背,咬牙低骂:“笨蛋,我好容易才脱了身,你们两个蠢货要主动跳进去,淹不死你们。你们知道将军为什么早早的回了养源院,又这么晚了都没回来吗?老子告诉你们,楚王送来的美人病了,还差点病死了。”
越说越恼,恨恨地戳着脚下人的额头,看那架势使了十分力,一戳一个红印:“谁有能耐,进去告诉夫人去,嗯!”
奉命端了热茶、面饼过来的念秋,耳朵贴着门缝,听得清清楚楚,瞪了一眼大门,暗骂一声:“渴死你们,喂狗也比喂了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强!”
回去口齿清晰的说了一遍,惴惴不安的看着林燕染的面色,见她没有发怒,才寻了话安慰:“夫人,将军一向不在意她,她才故意装病,引了将军过去。”
林燕染笑了一笑,“你去厨房把暖锅端过来,等了这么久,我可饿坏了,天大地打,吃饭最大。”
念秋小声应了,跑了三趟,才将一应东西,上齐备了。
林燕染给了她一个锅子,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暖锅上,这暖锅虽然带着锅字,其实和鼎相似,三条腿支撑,下面燃着炭火,很快方形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的开了。
吃完了备好的一半食物,实在受不住念秋的担忧的眼神,林燕染才停了下来,其实她真的只是饿了而已,这丫头想多了。
星河翻转,更鼓渐多,一夜很快过去,林燕染早早就起来了,望着东方奋力挣破云层的朝阳,她欣慰的笑了,总算没有再睡到日上三竿,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睡早起才是养生之道。
自觉体质下降的林燕染,舍弃了大袖袄、曳地裙和云头履,穿了一身束袖紧身袄裤,慢悠悠的耍了套五禽戏。
备好早膳的念秋,忧心忡忡的看着做着白鹤晾翅动作的夫人,觉得她将气闷在心里,还不如摔几个茶碗呢。
打完一套,林燕染身上出了些汗,看着已跃出云层的太阳,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才是她的生活方式,差点她都忘了,冲了澡,吃了早膳,将满心忧思的念秋赶去王家,林燕染拿出裁制的本子,写下了近日的计划。
中午的时候,念秋还没回来,林燕染叹了口气,在本子上重重地记上——寻厨子!!
正文 第142章 楚王妃的赏赐(五)
穆宣昭牵着马,脚步放的轻轻的过来时,冷不丁见着了他安排下的暗卫,眼瞳缩了缩,“你们。。。。。。先下去。”
随手将马缰扔了过去,轻手轻脚的开了府门,撩开帘子,悄悄地进了东次间,没有惊动林燕染,悄无声息的站在她后面,看她写写画画。
林燕染正在写二月份的计划,一项一项的,事务繁多,她专心致志,连腹中饥饿都忘了,突然被人握住手腕,她吓了一跳,笔锋一抖,滴了一滴浓墨。
认出来人,她捂住砰砰急跳的心口,怒声道:“你走路是飘的吗,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很好玩么。快放手,我这张纸毁了!”
穆宣昭并不生气,见她中气十足,他蹙紧的眉头反而松了,手指一翻,抽出了狼毫笔,劝哄道:“你写了这么多,小心累着,先歇歇。”
一转眼,纸笔都飞了,林燕染人矮力弱,拦又拦不住,夺又够不着,恼得她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肩头。
林燕染自觉用了大力气,可在穆宣昭看来,不过是挠痒痒而已,他莞尔一笑,扔开纸笔,接下她的粉拳秀腿,稍一用力,将她拥在了怀里,额头抵在她颈窝里,笑得身体都抖动了。
出师不利反被擒,鼻尖还撞上了他硬实的胸膛,酸疼中激出了泪花,只得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可,呼吸中,林燕染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清淡香味,将眼角的泪珠蹭到穆宣昭身上,她辩出了这是沉水香的味道。
这种香料很名贵,味道淡雅中带着甜谧,一向是女子所用,更何况穆宣昭不爱熏香,连香包都很少佩戴。
看来这香味是他从别处沾染的,想一想他昨夜一夜未归,答案呼之欲出,林燕染心里忽然一阵腻味。
“放开,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挣脱不开,林燕染冷声说道,只是她鼻子撞了一下,瓮声瓮气的,反倒听不出多少冷意。
穆宣昭愣了愣,以为她要秋后算账,虽然他自认坦荡,但欢 爱之后,却一天未归,这让他有些小小的心虚。
抬起衣袖,闻了闻,继而蹙起了鼻子:“咳咳,昨夜一宿没睡,没来得及换衣衫,没想到熏着阿染了。。。。。。”
林燕染趁势推开他,睨了他一眼,淡声问道:“昨夜忙什么重要的事务,连觉都不睡?还有,我儿子呢,你带着他出去一天一夜,他人呢。”
穆宣昭见她面上带霜,眼中含谑,又想到门外由暗转明的暗卫,猜到她估计听说了些什么,脸上的神色严肃了些,看着她说:“阿染,昨天的事情是意外,薛韵病了,府里没有大夫,王士春带着她身边的侍女出府寻大夫,恰好遇到了我身边侍候的人。我听说她人都烧糊涂了,心下不忍,才提前回去了。”
昨天,小厮禀报的时候,他先还不信,印象里薛韵并不娇贵,而且养源院里的人他都信得过,没人会害她,且一应衣食供给全是按着他的标准,按理说,薛韵不会生病。
怀疑之下,他见了薛韵身边的侍女,哭得很是凄惨,王士春也说她病势严重,他这才信了。
急忙,带着大夫回府,匆匆赶到薛韵住的西厢。
大夫把过脉,连呼侥幸,说若是再晚一个时辰,就是大罗金仙来都救不了了。
穆宣昭见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薛韵,想起之前的疑虑,很有些愧疚,连声吩咐大夫,不顾一切,赶紧救人,野山参之类的大补之物,他这儿应有尽有,只要需要,立马取来。
忙乱半宿,扎了针、喝了药后,薛韵身上滚烫的温度退了下去,人也醒了过来,脸色憔悴,眼窝都凹了,却在见到他的时候,虚散的眼睛亮如寒星,怔怔的看着他流泪,喃喃着:“穆爷,我莫不是快要死了,才在梦里见到您。”
那般情态,饶是穆宣昭心冷如铁,也不由唏嘘,尤其是薛韵还是故人,总有些旧时情谊。他便收回了抬起的脚,留在原地,对她说道:“你且安心养病,大夫说了没大问题,养几天就好了。若是有人慢待你,你只管给我说。”
因这一句话,他耽搁了一夜,直到现在才回来。
林燕染似笑非笑的“呵”了一声,伸脚将远处的圆凳勾到身边,端了茶盏,坐上凳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穆宣昭脸上带上无奈:“阿染,不过是为薛韵寻医问药而已,你为何做出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都是因为曹妃,她才来了广平,且是因为我,曹妃才注意到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等幽州情势一定,我就将她送走,你放心。”
林燕染失望地望着穆宣昭:“你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样?”
穆宣昭眉头也皱了起来:“阿染,我一夜未睡 林燕染拧眉问道:“安谨呢,你一直没说他在哪儿?”
穆宣昭揉着太阳穴,苦笑了声:“他不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长子,他跟着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阿染,我是你的夫君,是你们母子的依靠,你要相信我。他昨夜闹着不肯睡,四更后才睡。”
林燕染摇了摇头,不明白地看着穆宣昭,怎么他比她还激动,他一夜未归,连个信都不报,听了暗卫的话,还安稳的等着他,这样的信任,还不够吗?
穆宣昭见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十分的无辜迷茫,自失一笑,轻轻地摸了摸她泛红的鼻尖:“阿染,你要信任我。”
林燕染鼻子一酸,心头一阵委屈,拍开他的手指,冲口而出:“别碰我,闻闻你身上的味儿,熏了一夜别的女人的香,我闻着难受!”
“你。。。。。。”穆宣昭羞恼的吼了一声,拂袖而去。
林燕染灌了一口凉茶,盯着天青色的窗纱发呆,他们这是吵架了,可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呢,怎么就谈崩了。
而且,穆宣昭也太过分了,说不过,就甩袖子走人。
“走人!”林燕染心一凉,霍然站了起来,难道穆宣昭觉得她无理取闹,不能沟通,受不了她这蛮横之人,然后去找那个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可怜无辜的薛韵了。
咬牙切齿的骂了声,林燕染被她脑补的狗血剧雷倒了,震惊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让深陷狗血剧情的林燕染回了神,忙不迭地搓顺胳膊上乍起的汗毛,忍住牙酸,拉开帘子,看外面的情况。
入眼就是一张冷脸,冷脸主人脚下倒了几把凳子,愤怒的质问:“我的衣裳怎么全都没了,你做了什么?”
“原来他没走啊,还好,还有些智商。”林燕染庆幸的瞥了穆宣昭一眼。
“说话,我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穆宣昭更怒了,他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冷风一吹,拐到了暖阁里,倒了一桶冷水,涮了一遍,却找不到干净衣裳。
不得不再套上脏衣服,穆宣昭的脾气能好才怪。
林燕染从狗血剧中回了神,打量了他卷起的衣袖裤腿,还滴着水珠,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穆将军,稍等,妾身给您准备新衣。”
昨天倒腾衣柜的冬天,顺带着把穆宣昭的衣裳也收了起来,难怪他找不到。
取出一套从内到外搭配好的衣裳,林燕染抱着去了暖阁,隔着屏风喊了一声,放好衣裳。
拿起一个青瓷盒,倚着屏风,放在了里面,笑微微的说:“这是玉脂膏,去秽除垢的效果特别好,请穆将军一用。”
说完,飞快地放下青瓷盒,拔腿就跑,将一阵伴